李路由離開地下室,往樓上走,一樓竟然是個什么會計師事務所,看那門庭破敗的樣子,估計沒有什么生意,等閑人根本不會走進去,李路由瞟了一眼,那里邊的人也看著他了,露出幾分缺乏誠意的驚訝,然后又低頭去做自己的事情。
李路由不會再把國府大學旁邊這棟不知道干什么的樓當成普通的商業建筑了,跨過“樓上施工,閑人免入”的警戒線,二樓卻是干凈整潔明亮的很。
很多扇門,李路由看著手中的鑰匙,愣了愣,然后才發現只有一扇門是用鑰匙的,打開門以后,里邊只有一臺電腦,一張辦公桌,一張帶按摩功能的老板椅,還有一個衣柜,看上去和普通的單人辦公室沒有什么區別。
李路由打開衣柜,果然是喬念奴的房間,衣柜里都是女人的衣服,甚至還有兩套內衣褲,李路由瞟了一眼,就感覺到上邊散發出誘人的香味,鼓鼓的罩杯讓李路由不由自主地比劃了一下大小,這套罩杯能夠包裹的豐滿絕不是李路由一只手可以掌握的。
李路由不敢多看,衣柜上層還是那種漢服,并沒有男人穿的衣服,李路由只好又拿了一套喬念奴唱戲用的男裝漢服穿上了。
沒有辦法,總比現在破破爛爛鮮血淋漓地跑出去的好,更何況大學城附近奇裝異服的很多,COSPLAY社團,漢服社團也不止一家兩家,倒也不會顯得多么奇怪。
李路由一邊疑惑著喬念奴和喬白衣的關系,喬白衣雖然囂張狂妄不可一世,同時也是個不自量力自以為是的白癡,但不得不承認他非常帥氣,喬念奴也是千里挑一的美麗女子,這兩人難道是兄妹?
可是喬白衣嫉妒,誤會李路由和喬念奴的關系,那就應該不是兄妹…也未必,如果換成自己和李子,李路由覺得自己即使做不出這種蠢事來,嫉妒也是肯定的。
和自己有什么關系?李路由懶得多想,把喬白衣教訓一頓,已經沒有了李路由的事情了,李路由雖然有些滿足于自己的力量,可同時也暗暗提醒自己不能像喬白衣那樣,喬白衣在遇到李路由之前大概也是高高在上,俯瞰世人的高手了,可碰到李路由就死的很慘,李路由覺得自己如果像喬白衣那樣肆無忌憚地招惹他人,說不定今天喬白衣的下場就是自己將來的下場。
果然還是安南秀公主殿下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如此傲慢卻又有足夠支撐她這份傲慢底氣的人啊,想起安南秀,李路由的嘴角就又不知不覺地浮出了淺淺的笑意。
李路由離開小樓以后,小樓的后門就關上了,喬白衣被抬上了七樓,一輛直升飛機停在了樓頂,幾個穿著西裝提著銀色箱子的人叢直升飛機上跳了下來,一邊穿著工作人員遞過來的白大褂,一邊詢問著情況。
喬白衣躺在手術臺上,氣若游絲,閃光燈亮了起來,黝黑的手術刀上閃動著藍色的電弧。
“美國方面遠比我們更早接觸這些東西,所以我們落后得多…難得有幾個可以相提并論的佼佼者…可惜了,被打成這樣…美國方面的人表面合作,只怕未必會真的相助,喬白衣要是廢掉了,我們損失太大了…”
“誰能把喬白衣打成這樣?難道是喬念奴親自動手?還是…那一位?”
“都不是。李路由。”
“中國人?為什么不吸收進來?”
“那一位應該有更重要的安排吧,來,電流刺激…”
喬白衣的身軀一彈,緩緩睜開了眼睛。
許久,喬白衣被推出了手術室,進入了另外一個房間。
“怎么樣了?”
“看恢復情況吧,畢竟我們也是摸著石頭過河,不知道會有什么突發狀況。”
“好,你們走吧,有事情再聯系你們。”
喬白衣面無表情地聽著這番對話,然后房門推開,燈沒有亮起,一個女人走近了病床。
“小奴…”
“我警告過你,不要這樣叫我。你不懂得尊重上級嗎?”女人的聲音很冷,并沒有對傷患半點溫暖的意思。
喬白衣沒有說話,語氣里卻多了幾分怨毒:“為什么要答應?如果你反對,老媽那么疼你,根本不會勉強你!”
“我為什么要反對?”女人的語氣似乎覺得很可笑。
“他根本就配不上你!”喬白衣忿忿不平。
“哦?為什么配不上我?”女人很奇怪地問道:“他不是很強嗎?你像一條死狗一樣躺在這里,他回家給你威脅要兄債妹償的妹妹準備晚餐和洗澡的熱水去了。”
“他不過是僥幸得到了些東西而已,如果沒有那個小女孩,他什么都不是!”喬白衣心中憋著一口悶氣,對方不過是一個幸運兒而已,如果換了自己有這份幸運,喬白衣現在已經足夠成為某個領域中的最強者,而對方現在卻還在毫無野心地過著渾渾噩噩的日子。
女人大笑起來,笑聲十分刺耳,“喬白衣,你還可以更加可笑一點嗎?他比你強多了,拿你和他比,才是真正的笑話,你不服氣嗎?”
喬白衣的拳頭緊攥著,充滿著憤怒,只是他永遠不可能對這個女人做點什么,只能積蓄力量等待報仇的時機,那個家伙毫無進取心,相比也不會再取得更加強大的力量了。
“你還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如他是吧?你說他幸運,那你呢?遇到老媽,難道不是你的幸運?沒有遇到老媽之前,你是個什么東西!一個小偷,一個流氓,一個痞子,一個人渣而已!你在干什么,偷蒙拐騙,除了這些你還會什么!同樣是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你墮落了,成為一個寄生在腐爛城市的寄生蟲,他呢?他照顧自己,照顧妹妹,一直靠自己的努力,正正當當地養活自己,坦坦蕩蕩地做人,和他比,你算個什么東西?”女人的臉頰隱藏在黑暗之中,卻散發著冰冷的氣息:“看在一起長大的份上,我可以容忍你的過去,不去看不起你。可現在你讓我覺得惡心。”
“組長…”從女人的話中感覺到一股寒氣,喬白衣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沒有血色了,他實在太清楚這個女人可怕的地方了。
“你今天做的事情,我非常失望。你知道,挑釁上級,意味著什么。”女人轉過身去,準備離開房間。
“挑釁上級?他算什么上級?”喬白衣不明白,他不想不明不白地受到懲罰,而且這個女人似乎準備親自動手,那絕對是一件讓人光是想想就不寒而顫的事情。
“你挑釁我。你不是看他不順眼嗎?看他不順眼無非就是因為我。你明明知道他和我的關系…即使他并不認可,但那只是他的事情,和我無關。只要我認同這層關系,我就會履行這層關系附帶的義務,誰敢挑釁他,就是挑釁我,誰要動他,我就動誰!”女人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可怖的冷意:“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對于我們這樣的人來說,感情總是無所謂的事情,重要的是清楚自己的身份,清楚自己應該做什么。既然我有這樣的身份,我就會做出相應的事情。你還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等你恢復了,我會再把你廢掉一次,希望到時候你能夠明白。”
女人說完,輕輕地掩上門,像是細心地照顧著他,怕影響到他休息。
門里邊的喬白衣,卻被那悄然離去的腳步聲壓抑的難以呼吸,好像心臟都被她那高高的鞋跟死死地踩住一樣。
李路由騎著電動車回家,等了一會紅燈,騎了過去,剛剛經過一顆梧桐樹,一個女孩子就從樹后跳了出來,擋在了電動車前邊。
李路由慌忙一個急剎車,腳下一蹬,硬生生地把電動車扭轉了個停住,地面上發出劇烈的橡膠磨蹭的臭味。
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被人把電動車攔住了。
“你瘋了啊!”李路由被嚇了一跳,差點被人給撞飛,把電動車丟到路旁,指著李詩詩的鼻子就罵了起來。
背著書包,穿著小西服和中裙校服的李詩詩臉色蒼白,很顯然她也嚇的夠嗆,剛才電動車沖過來的風聲已經掛起她的裙擺微微揚起,李路由橫擺過電動車時,腳就踩在了她身前,如果他有一點點的失誤,李詩詩現在已經被撞上了。
“我…我本來想保持安全點的距離就跳出來,誰…誰知道從鏡子里邊看到你和實際的距離不一樣嘛…”李詩詩眼睛通紅,委委屈屈地說道,“我想給你個驚喜的。”
“你這是驚嚇!”李路由最是害怕這種沒腦子的小女孩,她們太可怕了。
“好啦,別生氣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李詩詩有些難過地說道:“李白,我給你留了電話號碼,但你為什么不給我打啊?”
“我不是李白!”最傻的惡作劇就是最后受害的是自己,李路由就干了這事。
“你明明是!”李詩詩指著李路由的衣服,又問道:“李白,我給你留了電話號碼,但你為什么不給我打啊?”
正常人是不會在話題中斷后,重新拾起話題時,重復兩句一字不差的話的,正常人即使說同一件事情,兩次表述總是會有多多少少的差別,尤其是第二次往往比第一次更加嚴密或者內容豐富,而李詩詩卻是完全復述,她的這種說話方式讓李路由再次覺得她是腦子不正常難以正常溝通的人,嘆了一口氣:“我洗手的時候洗掉了。”
“那我再寫給你啊。”李詩詩興奮起來,拿出圓珠筆,抓住李路由的手就寫:“我最喜歡在別人的手心里寫字了。”
李路由無奈,只想快點擺脫她,然后看到李詩詩握著他的手寫了兩個數字卻沒有再寫,只是期待你看著他。
“嚯…嚯…嚯…”李路由學著安南秀那種假的不能再假,敷衍的厲害的笑聲。
李詩詩卻很滿意,高高興興地寫上了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