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落水狗?
溫福亮自從被免職之后,一直賦閑在家.這段時間他不用工作,有很多時間來反省自己,上個月自己還是公堊安局長,可是現在,只能天天待在家里看電視。一個月前,家里在門庭若市,自己的手機每天都要換兩塊電池,而現在門可羅雀,手機一天也難接一個電話,就算偶爾有電話打來,也是局里一些工作沒有交接清楚。
原來他在局里,也提拔過很多干部,可是自己剛一被免職,這些人就像得了健忘癥似的,好像忘了有溫福亮這個人一樣。免職之后,他也找過市里的一些領堊導,可是這次,他們的態度都很驚人的一致,認為這次自己的免職,是市委作出的正確決策,讓他不要有情緒,組織上現在是在對他進行考驗。但自從趙金海調到木川之后,溫福亮才恍然大悟,自己的事情,早就不可更改。不要說公堊安局已經不可能再回去,就算是其他單位,恐怕也很難再接收他。作為原市公堊安局的局長,不管他再到哪個單位,都不可能再讓他擔任一把手。
如果自己想去市里的其他部門,必須要征得朱代東的首肯,可是自己在岳松區批發市場的時候,因為對朱代東暗訪批發市場不滿,在言語上得罪了他,現在再因為工作上事,去求他,朱代東會同意?
其實在趙金海調來之后,溫福亮已經知道,這次自己因為陳標的事,固然自取其咎,但朱代東不喜歡自己,也是一個原因。溫福亮原來一直與馬志旺走得比較近,在他心目中,也做好了接馬志旺班的準備。
對于這位新來的代理市長,溫福亮是不太以為然的。何況朱代東又沒兼市委副書記,從理論上來講,他的排名與馬志旺不相上下。可是溫福亮忘記了,朱代東這個代理市長,是省委的有意安排,雖然沒有兼任市委副書記,可是木川市的干部,誰又會真的在處這一點呢?
既然溫福亮要當出頭鳥,在公開場合表現得另類,那他就必須承擔這個另類的后果。現在市里還只是免除他的職務,并沒有對他立案調查。可是并不代表,市里以后就不會調查他。只要朱代東愿意,隨時可以讓監察局或審計局出面,調查公堊安局的情況。
中國人歷來喜歡做墻竹眾人推的事情,現在溫福亮可是被免除職務,以后說不定還用啟用,可是就連公堊安局的人員,也不再登他的門。如果市里傳言要調查他,恐怕他以前干的那些事情,不用市里調查,馬上就會有人向市里舉報。
但在昨天晚上,他的手機突然接到了好幾個電話,內容都差不多,向他通報十三歲的小佳佳被強奸,并且被迫賣堊淫的事情。當時這件案子,溫福亮也聽人說起過,可是他既沒有做過明確的指示,青后也沒有過問。沒想到現在,這起案子又被翻了出來。
溫福亮敏銳的認為,這次肯定又是一次針對自己的事件,把自己免職還不算,難道一定要讓自己一無所有,他們才會罷休嗎?自己又不是落水狗,哪能隨便來個人都能痛打一頓?真是逼急了,兔子都還咬人呢,何況是他這個原來的公堊安局長。
溫福亮身為原來木川市的公堊安局長,跟市里的很多領堊導關系都很深。公堊安局作為木川市最大的一個執法機關,他也知道很多官員的隱私。比如一些偷盜案中牽涉出來的官員,一些入室搶劫、綁架的案子中,一些官員明顯不正常的收入等等。可是那些事情,他基本上都沒有聲張。
秉著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的原則,溫福亮結交了一部分這樣的“朋友”。
可是這些所謂的朋友,在關鍵的時候,卻集體失聲。當然,自己被免職,跟周保寧的態度有很大的關系,在木川,周保寧絕對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物,自己在陳標事件中,就當是做了一回替罪羊吧。可是這樣的替罪羊,可一而不可再。
昨天晚上,溫福亮一夜未眠,自己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得罪了朱代東,有很大的關系。但是自己的運氣不好,也有一定的原因。如果不是朱代東陪著周保寧到了批發市場暗訪,陳標的事情絕對不會掀起這么大的風浪。只要周保寧不參與,朱代東孤家寡人一個他能有什么作為?
至于朱代東,溫福亮到現在都認為,自己當時對待他的態度,是很多市領堊導所希望見到的。一個初來乍到的毛頭小伙子,就要執掌幾百萬人口的工業城市,他有這樣的能力么?他有這么高的威信么?
溫福亮又哪里會知道,朱代東之所以會陪著周保寧去批發市場暗訪,正是朱代東安排的結果。要不然周保寧在木川市幾十年了,怎么以前一直不知道批發市場會有這樣的規模?他在沒有了解朱代東的工作方法之前,貿然與朱代東交惡,現在成為落水的狗,不能怪到任何人身上。
溫福亮在考慮到底要給誰打這個電話的時候,他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一看,是城東分局的局長常反堂。看到這個號碼,溫福亮心里就一陣厭惡,常反堂可是自己從事名普通的干警,一手提拔到現在這個職務的。在公堊安系統里,他應該算是自己的死忠,以前每天都要找機會向自己匯報工作。
可是自從自己被免職之后,常反堂除了當天給自己打了幾個電話問候之后,就好像忘記了自己電話號碼和家庭地址似的,再也沒有主動給自己打過電話。看到手機一直在不依不饒的響著,溫福亮幾次拿起電話都放下了,不用說,常反堂肯定要說到佳佳被強奸并被迫賣堊淫的事。
因為這件事正是發生在城東區,年初的時候,溫福亮也正是因為相信常反堂,認為他會處理得很妥善,才會沒有再過問這件事。哪里想到常反堂竟然拒不受理案件,現在讓趙金海立案偵查了,他才想起害怕了?
“溫局長,最近還好吧?好久沒有跟你一起吃飯,能不能在百忙之中抽點時間,一起碰一下?”常反堂還是一往的謙遜,見到溫福亮接聽了電話,馬上笑容可掬的說。
“肖寸謝你還記得我這個曾經的局長,你常局長的飯,我現在哪還有資格吃?有事說事,沒事我可要掛了。”溫福亮淡淡的說道,原來當局長的時候,這樣的事聽得多了,感覺還是蠻舒服的。可是現在常反堂還是這樣說,讓他覺得特別的刺耳。
“溫局,這段時間我沒主動向你匯報工作和思想上的事,我要檢討。可是現在局里下派的任務確實很重,我一個星期能回一次家,就算燒了高香。”常反堂說道,他所說的情況確實有,可是說他一個星期都只能回一次家,就有些言過其實。他是分局局長,不管再忙、再苦的工作,主要也是下面的人去干。
“新宮上任三把火,這是正常的,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溫福亮淡淡的說,他其實不管常反堂的理由是否正常,他需要的是常反堂的態度。
“溫局,現在哪呢?”常反堂聽到溫福亮的語氣變緩,心里松了口氣,自從昨天晚上,聽說市政府召開了臨時常務會議,并且朱代東指定讓趙金海通報了佳佳被強奸并被迫賣堊淫的事件之后,他就一直忐忑不安。
因為這個事案子就發生了城東區,而且當時彭穎也找到了城東分局,想讓局里立案。可是因為種種原因,常反堂沒有支持彭穎的做法。這件事也就一直這以拖了下來,他想都過了這么長的時間,彭穎應該不會再計較這件事才對,畢竟她女兒也越來越大了,受到的關注也越來越多。如果她再把這件事捅出來,恐怕得不償失的會是彭穎母女。
“我能在哪?都被免職了,除了在家里待著,別無他去。”溫福亮淡淡的說。
“正好,我就在你家陰近,馬上過來看望老領堊導。”常反堂連忙說道,他其實離溫福亮家不到二百米遠,如果換成是朱代東,肯定早就聽到常反堂的聲音了。
看到常反堂提著兩條煙兩瓶酒,溫福亮佯裝惱怒的說:“我都不是局長了,你還提什么東西?”
“雖然你不再是我的局長,但不管到什么時候,我都不會忘了你是我的老領堊導。”常反堂誠懇的說道。
“下不為例。”
溫福亮淡淡的說道,讓開身子,放常反堂進了家。
“溫局,現在每天在家都干些什么?”常反堂關心問。
“還能干什么?吃了睡,睡了吃,混吃等死唄。”溫福亮淡淡的說道。
“其實我倒是羨慕你這樣的生活,想當初,你擔任局長的時候,每天多忙啊。借著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調養好身體,以后市委對你肯定會有更重要的安排。”常反堂說道。
“怎么,你聽到什么風聲了?”溫福亮心里一動,問。他曾經也千萬次的安慰自己,現在雖然被免職,可是免職不等于撤銷職務,以后還是可以啟用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