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堅一愣,旋即想到現在雖然有的銅鏡打磨得很光滑,也能照出人的圖像,可那象這玻璃鏡照得人纖毛畢現。敢情真宗是被嚇著了。他連忙上前解釋道:“陛下,這是鏡子,也是用這種藥玉制造的。比銅鏡照人還要清楚。”
說著他又拿出一個鏡子,說:“陛下,你看這是殿里的柱子,這是小臣。”
真宗這才驚奇,可他也郁悶,心想你這小家伙到是說清楚,讓朕罵自己是鬼,這不是自己咒自己早死?
可一會兒他又開心起來,這鏡子真奇妙,居然能照得如此清楚。可是他看到鏡子上自己老態龍鐘的樣子,又嘆口氣說:“朕老了。”
石堅心想你身體那么差,比常人老得當然快。可他嘴上不敢說,他對真宗說道:“陛下乃是為天下百姓操勞過度而老。對陛下來說是不幸,可對天下百姓來說是大幸。”
真宗這才開心地笑起來,說:“石學士,你說得好,只要天下百姓過得開心,老就老唄。”聽到這兩人對答,讓不少大臣快要嘔吐。他又問道:“剛才朕不慎失手打碎了一塊藥玉鏡,可不知這鏡子成本幾何?”
石堅說道:“陛下,沒關系,這鏡子成本只有兩百多點。”
其實這兩片玻璃不值錢,主要是反光的材料以及鑲的銅邊還有鏡子后面一張畫提高了成本。如果在現代造價更低,象石堅這鏡子成本不會超過十塊錢。
真宗也知道他說的是文,不是貫,撫胸說道:“還好,還好。”
石堅嘿嘿一笑說:“以后寇相如果惹圣上生氣,你就摔一個鏡子泄怒。”
真宗聽了大樂,摔鏡泄火,他還沒有嘗試過。寇準也不生氣,他聽出了石堅的話音。太宗遇到寇準曾喜歡地說:“唐太宗遇到魏征視為銅鏡,我也得到一面鏡子。”石堅這話意思你生寇準的氣,就等于生鏡子的氣,沒有了鏡子,照不到自己,照不到別人。不過他還是祥怒地說:“好一少年,又拿老臣開玩笑,今天晚上一定到你家吃酒。”
這時,上次的李培又站了出來說:“臣有本彈劾石學士。”
眾臣會意一笑,心想看來這個李培是和小石學士干起來了。真宗也是一樂,每天朝會死氣沉沉,他也想看到小石和李培干仗的樣子。于是他說道:“準。”
李培說道:“臣彈劾一小石學士雖和寇相同為朝臣,可不知禮儀,雖然寇相也曾彈劾過石學士,可那是寇相公忠體國,論資歷年齡職位寇相都在小石學士之上,小石學士不該懷恨在心,借機開寇相的玩笑,況且這是在朝堂之上。”
石堅明白了,敢情這主兒既是彈劾了自己,又拍了寇準的馬屁。他朝寇準看去,寇準也在看著他,還沖著他擠擠眼睛,那意思是說:小子,叫你惹招我,有人為老夫打抱不平來了。石堅也朝他撇撇嘴,意思一個馬屁精拍你一個馬屁,看你樂得。
可憐李培還不知道這兩個主兒根本對他這話無視,還在大放噘詞說:“其二,石學士諂媚圣上。一面這樣的鏡子,造價就是兩百多貫,要是在市場上出售,豈不要五六百貫?竟然唆使圣上用來當泄怒工具摔著好玩。石學士,本官問你兩百多貫可使多少人家不愁溫飽?”
真宗一聽更樂了,他問道:“你剛才說這鏡子造價多少?”
“石小學士不是說兩百多嗎?難道是兩百多兩黃金?”
這加連丁謂也樂得不行,這老頭太能聯想了,兩百多個銅板變成了兩百多貫,整升了一千余倍,這還不夠,又升成了金子。
李培也愣了,難道我猜錯了,是兩百多兩銀子?可這樣也不能亂摔。
真宗擺了一下手說:“這個鏡子的事你就別管了,除了朕提供了一些低廉的材料和人手,其余錢都是小石學士掏的,這筆錢也是用來造新船的。寇愛卿、丁愛卿他們全都知道此事。”
這也是那晚眾人商議好的,為了傾銷,對造價保密,以獲取最大的利潤,這個錢可是用來造船的。不動國庫一文錢,就征服那兩片大陸,連丁謂也舉雙手贊成。
李培又說道:“臣還要彈劾小石學士不顧朝庭禮儀,竟然與三個年青學子學著那些粗人結拜兄弟。”
石堅這回真的火了,靠,你還在我家附近安派了大內密探007不成?回去得要和范護樂、帝風月、朱笠、張膛四個人好好說說,叫他們仔細自家附近有沒有可疑的人。昨晚好象是范帝朱三人當值,回去也要斥責一下,不然如此馬虎,萬一這個李培看不順眼自己,派個刺客到自己家中,那可就危險。
他還真是多心了,這時那有那么多刺客,縱觀整個歷史象專諸那樣的刺客也廖廖無幾。這是早上丁家婆娘去買菜時,想到昨晚少爺那奇怪的結拜方式,和菜市場賣菜的人吹噓,恰好被李府的下人聽到。李培剛要去早朝時,聽到下人稟報,才知道此事。
真宗向石堅問道:“石愛卿,可有此事?”
沒有辦法,石堅只好一五一十地將昨晚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真宗聽完后說道:“石愛卿,你過來。”
石堅走近他,真宗在他頭上撫mo了一下,說:“朕早聽說你在和州寧肯自己日子過得艱苦一點,也想著天下朕的子民過一個好日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憂。天下的子民全都是朕的子民,眾卿家作為朕的使者,就應當關心朕的子民。唉,能做到這點的人很少。石愛卿,你做得好。做為一個官員,就應當關愛百姓,對他們一視同仁。那幾十個窯工辛苦了。等朕散朝后,命人送些封賞給他們。”
石堅聽了又驚又喜,沒有想到這個平庸的皇帝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其實就是楊廣說出的話也是不差的,只是做起來又是一套。比起揚廣,真宗不知好到那去。他立即跪下謝旨。
真宗又在他頭上撫mo了一下,說:“好孩子,你總是替別人幸福高興。難得還這么溫順。”
說著他還用眼瞟了寇準和范仲淹。范仲淹在那閉目養神,裝作什么沒看見,寇準在做嘔吐狀,真宗也知道叫他們學石堅是對牛彈琴,無奈搖搖頭。
真宗又問道:“朕知道你心向高遠,一般人很難入你法眼,這三個可是范愛卿之流的人物?”
這些大臣真想找一團棉花把耳朵塞住,這可是朝會,就聽你倆一君一臣、一老一小在那兒互相吹捧吧。
石堅說道:“現在他們還年輕,可他們才華都很出眾,而且志向高遠,以后以臣眼光看,并不次于范大人多少?”
“哦?他們在哪里?”真宗聽到石堅這樣一說,來了興趣,范仲淹一樣的人物。這個范仲淹是讓人頭疼啊,可就和石堅說的那是一個忠臣,一個諍臣,一個君子。而且也有才華。這下還有三個。
“他們現在客棧里。”
“快快將他們請來。”
李培郁悶不已,本來想彈劾石堅,現在卻變成了石堅的好處。其他大臣也來了精神,三個范仲淹一樣的年輕人,誰不想見見。
太監到客棧還有一會。石堅又從箱子里拿出幾十面鏡子,對真宗說:“這些鏡子是送給皇后娘娘,皇妃娘娘的。”
“好,”真宗拖長聲音,就象唱古戲里的腔調,說:“你這孩子,難得有孝心,也不枉皇后疼愛你一場。”
孝心?這些大臣眼里全冒金星。他們在心里誹謗:你喜歡這少年也不錯,畢竟這少年耿性純良,又這樣聰明,可也不能用這個詞語啊。老大,用忠心好不好?
然后石堅將剩下的鏡子分給了大臣,人手一份,連那個李培也有。本來李培不想要,可想到夫人要是看到此物,肯定愛不釋手,老著臉皮收下。
然后石堅才說:“各位前輩大人,既然已經收下小臣的禮物,以后就不準與小臣為難了。小臣自幼父母又亡,家里窮請不起教師,很多地方沒有人指導過,做得不好,多多包涵。”
真宗也在一旁附和:“對,是山寨版。”
山寨版?除了寇丁幾人在一旁偷樂外,其余大臣都莫明其妙。還是晏殊一邊偷樂,一邊向大家解釋。大家再一想想,他可不是一個山寨版,居然在這朝堂送禮,還送得光明正大。恐怕與他十二歲做出如此多事一樣,也是千古未有。
一會兒,宋曾三人進了宮來。這三人不象石堅是帶著現代意識來的,又與真宗神交很久,進了殿看到兩邊站著的大臣非紫即緋,多少有點拘束。真宗和他們攀談起來。畢竟他們可是未來大宋的宰相,與旁人不同,一會兒緊張感下去,也侃侃而談。幾人學識都很好,志向也高,大臣聽了后不住點頭暗贊。真宗更是高興,同時他還在想一個問題,誰說朕不是金口玉言,朕說石學士是小圣人轉世,偏要跟朕抬杠,不然那來的巨眼?
他問了他們三人一些本人和家人的情況,都是良家子,有的已經是舉人了,他對石堅問道:“石學士,這三位壯士都是你的干哥哥,你看朕賜他們同進士出身好不好?”
干哥哥?宋曾富三人大眼瞪小眼,大臣們更是搖頭,一個個心里說:陛下,這可是朝堂,怎能搞出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