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以往的經驗(挨炸挨出經驗,好像全世界獨此一家),只要海峽對面有戰機基群出現,那么倫敦都會是被炸的重災區。所以,當英國人看到中國戰機三五成群并沒有向倫敦方向飛去,而是朝四面八方散開的時候,一些膽子大的不禁站在屋頂泛起了嘀咕:“中國人想干什么?”還在皺著眉頭想這個問題呢,從頭頂掠過的戰機忽然開始下蛋,不少人驚呼一聲,立刻往下面跳去,街面上,人群更加的慌亂了。
從德國發動倫敦大轟炸開始,所謂的轟炸應該避開平民這樣的默契就被打破了,所以現在,即使中國飛行員表現得比較“善良”,會避開人群密集的地區進行投彈,但英國人還是杯弓蛇影一樣,只要看到戰機便會一窩蜂的往防空洞跑去。
“不對!”也不知道是誰先窺破了玄機,當預想中的炸彈變成一張張雪花般飄舞的制片時,英國人先是有點懵,然后按捺不住心頭的好奇,臨空接住或者從地上撿起了制片。
“這是什么——狗屎!”
“這不是真的!”
“中國人的陰謀,這是中國人的陰謀。”
…很快,整個街道上,此起彼伏的響起了類似于上面的叫喊聲。
戰爭年代,誠然絕大多數人都會跟著倒霉,運氣極差的甚至會因此丟掉性命。但同時也會有一些人受益快速的完成從刁絲到富豪的逆襲。在中國,因為中情局還有廉政公署以及反貪局的工作比較得力,所以幾乎每個月都會有幾十甚至上百的人因為亂伸手動了不該動的錢和款項而被下獄甚至掉了腦袋。中國和英國誠然國情不同,但是在中國能發生的事情,陳師昌認為,英國肯定也難以避免。而且,因為整個大不列顛島都在進行著重建工作,所以他認為起程度應該比國內還要嚴重一些。
陳師昌猜對了。
所以,盡管絕大多數人都能第一時間認識到這是中國人的陰謀,但是,白紙黑字清清楚楚的寫著某某某貪了多少錢,某某某又因為向誰誰誰行賄拿到了什么工程。不患寡而患不均,只要想到自己還在為一家的面包而每天焦頭爛額,但是一些人卻可以每天都像過圣誕一樣的花天酒地,普通英國人的心態立刻就失衡了。
陳師昌非常的狡猾——喬瓦尼和古德里安的評價。在進行紙張轟炸的時候,第一天、第二天還有第三天,他只字不提中隊轟炸英國的目的以及其它與中英戰爭有關的信息,就是肆意炒作丘吉爾戰時內閣的貪腐和無能。直到進入第四天,才在上述傳單中加入其它內容,比如說:我們無意與英國為敵,我們轟炸倫敦只因為丘吉爾內閣采取了不光彩的手段將我們堵在了地中海中想活活的餓死我們;又比如說:英勇的英格蘭人民,我們敬佩你們在戰爭來臨時展現出來的勇氣,但是,你們這么做真的值得嗎?中國從來沒有占領大不列顛島的能力,也不會有這個野心,因為丘吉爾內閣背叛了當初的同盟協定,策劃邪惡的聯盟,所以,我們才不得不展開反擊…再比如說:醒醒吧,正直的英國人,你們在為虎作倀知道嗎?正因為你們的支持,所以丘吉爾內閣才能夠在錯誤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而你們的子孫將會因為你們今天的英勇而永遠的成為那些萬惡的資本家和官僚的工具…
陳師昌用心險惡,而丘吉爾這個時候又犯了個錯誤。即,在紙張轟炸的第二天,他就發布禁令,要求所有國民都不許撿取中方空投的紙張,還出動警察和軍隊,對紙張進行收繳。
他不下達這個命令還好,這道命令一下,自然讓英國人以為他想欲蓋彌彰,逆反心理一生,原本不相信那些宣傳內容的,現在也不禁將信將疑起來。
持續的紙片轟炸,在進行到第六天的時候終于有了收獲。在布里斯托爾,先是幾個英國人因為不肯上繳紙張而和上門的警察發生了沖突,然后,在某個警察失破了一個市民的腦袋之后,暴亂發生了。因為糧食配給制度而早就對政府不滿的布里斯托爾人不僅打死了三十幾個“丘吉爾的走狗資本家的幫兇”,還沖進市政府將市長等官員抓了起來。
布里斯托爾的情況,在所有英國地方中其實還算好的。畢竟這里離倫敦不遠,所以還能夠分到相對比較多的糧食。而那些比較僻遠的地方,很多人每天僅僅只能分到不到一百克的面粉或者一小塊黑面包。有布里斯托爾做榜樣,這些地方立刻第一時間響應起來,他們成群結隊的沖入地方政府或者一些所謂的資本家家里,不僅打砸搶,還有人趁機行一些見不得人的茍且之事…
“英國發生了革命浪潮”、“被資本家和官僚一直壓在身上的英國人終于醒悟了”…戰爭和饑餓、貧窮是滋生主義的溫床。
本來非常弱小的英國GCD看到機會,立刻第一時間跳出來。因為動亂中女人永遠是遭受傷害最大的弱勢群體,相應的婦女組織也出現了。有美國“太太革命”在前面指引著“正確的方向”,讓丘吉爾乃至喬瓦尼還有昂波斯等人都感到頭皮發麻的是,在動亂發生將近一個星期后,在一個名叫安替的名不經傳的地方,英國第一支婦女武裝出現了。這支武裝剛剛出現的時候,不過區區三十幾個人,四五支老式左輪手槍和燧發槍。但是僅僅過去兩個星期,它便滾雪球一樣的變成了五千多人,擁有的槍支也超過了兩千支,而且還占領了兩個郡。
于是,等丘吉爾接到報告,知道大不列顛的土地上出現了類似于美國婦女互助會的反動組織,想要撲火的時候已經遲了。
英國GCD此時的領導人名叫加拉赫,乃是一個有名的工人運動活動家。他非常善于捕捉機會,所以,一聽到埃克塞特等地爆發了“太太革命”,他馬上意識到這是一個改變英國政局的機會,第一時間派人進行聯絡,且旗幟鮮明的表態,稱愿意無條件支持英國的太太們奪取她們應得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