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陳七所驚,那頭火精立刻沖飛起來,顧龜靈眼神一冷,不由自主的捏了一個劍訣,但是最終…顧龜靈還是沒有出手,只是看著萬綠華飛出那道劍光,跟火精斗的不亦樂乎。
陳七奮力蠻力,連續飛出數十塊巨石,他神力驚人,山上的石頭又多,居然也給那頭火精造成了不少困惑。尤其是小賊頭時而還會飛起兩塊石頭,運勁上變化巧妙,一快一慢,在半空中轟然相擊,幾次都險些把那頭火精拍中。
那頭火精膽子甚小,斗了不上一會兒,便擺脫了萬綠華的劍光,猛然鉆入了地下,須臾就不知所蹤。萬綠華雖然比剛才已經好了些,但仍舊全身真氣法力如沸,不得不仍舊打坐調息一番。經過這兩次耽擱,三人到了夜晚才勉強把剩下的蛇焰草都收割一空。萬綠華心頭頗有幾分無奈的說道:“我們這般下去,沒有數月難得把這十幾處地方的蛇焰草都收割起來。這頭火精實在太過兇狠,我們還是不要招惹算了。”
陳七和顧龜靈自然無可無不可,只是為了迷惑萬綠華,小賊頭還是做出來十分惋惜的神色。反過來倒是讓萬綠華勸了他好幾句,并且說了些什么,修道人不可貪戀外物的話。陳七心底暗暗好笑,但是經此一戰,萬綠華對他的感官大好。要知道,不是小賊頭發現的早,用石頭驚起了那頭火精,萬綠華心底自忖,十之八九要被這頭火精傷了。她對自己的劍術法力,也不是沒有評估,若是她被火精重創,只怕過不得半柱香的功夫,就要被火精活活燒死。以此算來,陳七算是救了她一命,只是陳七不說,便每當有過這回事兒,讓萬綠華心底暗暗提升了幾分評價,也略略生多了一些好感。
當三人在萬綠華以幻天鏡指點,尋到了另外一處蛇焰草產地的時候,三人盡皆叫了一聲苦,因為這里的蛇焰草田,就像是被飆風刮過了一般,幾乎所有的蛇焰草都枯萎了,不用怎么想,三人也都知道,這里早就被那頭火精吞吸了所有的蛇焰草精華,只剩下了殘羹而已。
萬綠華惱怒的一跺腳,說道:“這頭東西十分可惡,我們還是去下一處罷,若是被它在糟蹋幾處,我這次的師門任務就完不成了。”
只是萬綠華也沒有想到,自己一語成讖,接下來三人連尋了四塊蛇焰草的田地,卻只有一塊還未被動過,其余三塊都被那頭火精啃吃了個干凈。還好那塊還未被啃吃干凈的蛇焰草田地頗為廣大,三人不敢耽擱,連忙采摘起來。
到了入夜,三人休憩的時候,一道紅光蜿蜒如蛇,從遠方緩緩游走而來。這道紅光瞧到了三人,立刻驚的人立而起。讓人可以看到,這道紅光已經生出了眉眼,宛如一條大蛇相仿。陳七第一個察覺,顧龜靈亦隨后察覺了這頭火精的總計,只有萬綠華道行差的太遠,還并無所覺。陳七心中暗忖道:“若是給這頭火精這般搗亂下去,遲早我們兩兄弟都要露出馬腳來。不如偷偷下手,鎮壓了此物罷。”
陳七身子不動,暗暗把萬穢黑棺在揭開一角,登時飛出了七八道游絲般的碧光,貼著地面,直撲那頭火精而去。這頭火精哪里料得到小賊頭的手段,被這七八道幽冥火咒盯上,還有什么好么?它本來也就是才開了靈識未久,遲緩了片刻,這才發現了這七八道游絲般的碧光包圍上來,它還想奮力拼搏一場,但是被這七八道幽冥火咒撲上,須臾就廝殺成了一片。
先天火精,體內都是純正的真火,半點異種真氣都不能沾染。所以陳七放出的幽冥火咒也玷污不了,只能被陳七放出的幽冥火咒壓制罷了。兩方一番纏斗廝打,漸漸遠去,陳七見沒有了被萬綠華發現的可能,這才在肚內嘿然一聲冷笑,暗暗捏了法訣一催,那七八團咒靈立刻化為七八頭碧火神鴉,十多只爪子往下一落,登時把這頭火精捉牢。雖然這頭火精本身乃是先天真火精萃,但是這七八頭火鴉,也是融合了幾種火焰修出的形體,并不畏懼真火,尤其是這頭火精的法力還弱。
陳七正要運起法力,把這頭火精召喚回來,忽然天邊一道劍光飛落,一個賊眉鼠眼的修士見到那頭火精立刻雙眼放光,一聲大喝,便把護身的劍光飛了出來,此人的劍光碧陰陰的,劍光中蘊含無數邪力,竟然跟幽冥火咒屬性相類,居然也是一個修煉了小乘魔法,而且還是修煉小乘魔法中的幽冥火咒的煉氣士。
陳七暗暗惱怒,當下便再度催動法力,又飛出了十余道游絲一般的碧光。
那個賊眉鼠眼的煉氣士,其實一身的法力倒也不弱,勉強已經有了凝煞級數的修為,比萬綠華的道行還高一個境界。陳七這一番出手,卻帶了幾分暗算的勾當,這后發出的十余道游絲一般的碧光,飛到幽冥碧火鴉和火精爭斗之地,便暗暗潛伏下來,只把跟火精爭斗的幽冥碧火鴉飛出兩頭,跟那道劍光爭斗。
那個賊眉鼠眼的煉氣士,也認得幽冥碧火鴉的來歷,一面爭斗,一面左顧右盼,他瞧了好久,也不見有同門在,便嘿嘿一笑喝道:“既然這位師兄不在,就讓我先替你保存一會兒這團火精罷,此物于我大有用處,但是這位師兄你可能就不需要了。”這個賊眉鼠眼的煉氣士大喝一聲,噴出了一口真氣,登時把那口碧光飛劍催的暴漲了十倍,登時便把陳七的兩頭幽冥碧火鴉斬殺的翎羽紛飛,登時不支。
陳七見得他已經出盡全力,便再也不客氣,一催法術,那十來道游絲一般的碧光登時飛起,打入了這個煉氣士的七竅之中。這個煉氣士也是修煉小乘魔法的,如何不知道這種邪門法術的厲害?他連忙一面苦苦支撐,一面苦苦哀求,只是陳七哪里理會的他?幽冥火咒潛入了身體,登時便把他全身法力煉化,同時也把那口碧火飛劍也收了來,一起化為一道碧光,練通那頭火精,一起被陳七暗暗施展法力收回。
陳七也是個久煉火法的大行家,這團火精才落入他的手中,陳七便察覺出來,這團火精的本質,竟然是極為罕見的那南明離火。這南明離火也是先天七大純火之一,不在太陽真火,三昧真火,乾焰真火等火種之下。只是南明離火性子最為飄忽,也最為難以修煉,上古時倒是有一家道派,有一部專修南明離火的道訣,只是早就沒有傳承下來。
陳七收了這團火精,倒也高興,當下便打入了禁制,收在了眼竅之內。這一處竅穴中也是蘊含了一道火系的法術,名為流火金瞳劍,此法源自火鴉陣的道法,后來陳七把火鴉陣和吞日神猿變都融入了龍虎總攝統御萬獸真法,這些法術便都打散了,融入了龍虎總攝統御萬獸真法的數百種法術之中。這門流火金瞳劍本來就可以合適任何火種,只是原本陳七都是以火鴉真氣催動,后來他不怎么運使這種法術,便荒廢了起來。
小賊頭收了這團火精,便想到了這一種法術,當下便把火精豢養在眼竅之內,讓火精跟流火金瞳劍的劍氣,互相滋潤,互相磨礪。有了火精孕育,流火金瞳劍的法力必然更加精純,甚至火力都會轉為精純的南明離火。有了流火金瞳劍的法力培養,火精亦會逐漸成長,威力與日俱增。
陳七收了火精之后,也不露聲色,只是把一身法力收束起來,搜了一番那個賊眉鼠眼的煉氣士全身,這人已經被幽冥火咒煉化,成了五眼神法力的一部分,連他那口用有幽冥火咒祭煉的飛劍,也都被陳七煉化了。但是這個煉氣士的身邊,還有一個法寶囊,其中除了幾件不大用得著的零碎之外,還有一面幻天鏡。
陳七對幻天鏡可是比較垂涎的,畢竟此物甚是玄妙,比青城派的定星盤可高明多了。但是這種法器,在每一家派都算的十分秘密,陳七手中沒有一件,也就沒法研究這幻天鏡的功用。他殺了這個賊眉鼠眼的煉氣士,得了這口幻天鏡,便暗暗把陰陽二氣沉了進去,不多時便把那個賊眉鼠眼的煉氣士法力烙印抹去,打上了屬與他自己的獨門印記。憑了這一番祭煉,陳七便能把這件幻天鏡催動隨意。
陳七把念頭沉入了幻天鏡中,這才發現,這個被他殺了倒霉蛋,居然沒有一個熟人,幻天鏡內也無別的同門氣息,沒有這一縷氣息,就無法跟別人聯絡。不過幻天鏡的里面,倒是記錄了十幾種法術,還有兩部小乘魔法的修煉法門,除了陳七已經懂得的幽冥火咒之外,還有一門凍魔大咒,本質十分詭異,竟然跟陳七所學相克,乃是一部純粹的冰系道法,只是小乘魔法終究跟尋常道術不同,凍魔大咒種種的冰寒之氣,都是咒力演化出來,跟真正的寒氣并不相同。
陳七試著運轉了這面幻天鏡,竟然還發現了原來主人,那個賊眉鼠眼的煉氣士記錄的修行點滴。此人出身于一個小家族,本來是沒有資格和機會,被選入幻天神宮的。但是他憑了一股狠勁,竟然在半路伏擊一隊送杰出弟子上幻天神宮的小國隊伍,并且竊取了其中一人的身份,潛入了幻天神宮。但是他的修道資質,可算不得怎么好,在幻天神宮廝混了十多年,也只是勉強凝煞,再無一分指望更上層樓。
他想方設法拜師也不能,最后只能心灰意冷,弄了一個采藥弟子的身份,離開了幻天神宮,四處游蕩。他也是運數太差,竟然遇上了陳七,被小賊頭隨手捏死,一生苦苦修煉出來的法力,只能化作了幽冥火咒的滋補。
陳七殺了這人,心底也無愧疚,轉到是有幾分歡喜,暗暗忖道:“殺了這人,有多知道了一點幻天神宮的秘密,更何況此人居然在幻天神宮也沒什么朋友和熟人,我若是冒充了他,也多一個身份。”陳七把新得手的幻天鏡再度鎮壓了下去,對于這件法器的祭煉手段,也算是略略有了些了解,小賊頭心底暗忖道:“只要給我時間,破解這件法器便不是問題,把這門法器的祭煉手段獻上,與青城派來說,也是一件功勞。雖然我也不稀罕什么功勞,但畢竟在青城派得了許多好處,總要報答一番。”
陳七鎮壓了火精,第二日起來,三人采摘蛇焰草就沒遇上什么麻煩。在萬綠華的帶領下,三人在這附近辛苦了一個多月,這才把十多處蛇焰草的田地都收割光了,其中倒是有七八處的蛇焰草被火精都嚼吃空了。還在剩下的幾處也還算是茂盛,故而萬綠華計算下來,勉強也算是完成了師門采藥的任務。
既然此間事兒了,萬綠華就要帶了陳七和顧龜靈回去幻天神宮,三人騎乘了金眼飛駝獸,一路迤邐而行,走了又是大半個月,有換了乘船出海,再行了三四個月,這才接近了幻天神宮所在的大幻清靈山。
這座大幻清靈山覆壓三百萬里,乃是羅都星上最雄偉的山脈,連綿整座大陸,有幾萬座山峰,不知有多少生靈,繁衍期間,都被幻天神宮劃分為了禁區。不允許非幻天神宮的弟子進入。雖然有萬綠華帶領,但是陳七和顧龜靈還是在棄船登岸之后,被幻天神宮的低輩弟子攔了下來。萬綠華也不是什么遮攔人物,不敢做出越權之事,只能吩咐了那些低輩弟子,說明了陳七和顧龜靈為何會被帶回來。便只能讓兩人跟了那些低輩弟子,去幻天神宮接待,每年各國送來拜師的人,所居的金鰲臺。
金鰲臺正是這些還未入門弟子,先學習禮儀,熟悉門規,等候考驗的地方。因為羅都星的三百三十國,每年都要送人前來,這里居住的人口,倒是大幻清靈山上最為繁多的一處。足足有二三十萬人,金鰲臺原本是一座宮殿,專門用來考驗這些前來拜師的弟子,是否有資質的地方。但這么多人口,在金鰲臺附近暫居了下來,漸漸的形成了一個不小的城鎮,讓金鰲臺反而成了一個地區的地名。
陳七和顧龜靈被帶來之后,便去金鰲臺領了號牌,算是臨時有了個記名弟子的身份,按照號牌上所示,他們兩個想要拜入幻天神宮,也還要等下一次大考。金鰲臺負責管理此事,倒也早有章法,沒當來拜師的人湊足了千人便開考一會。故而有事兒來的人多,便要接連開考數十次,有時候來的人少,往往月余也不得一場大考。
陳七和顧龜靈也是運氣還好,居然沒有等候多久,就有一場大考。陳七倒是并無所謂,同了顧龜靈在金鰲臺附近,砍伐了深山中的樹木,建造了一處房舍,便暫且安居了下來。萬綠華倒是來尋過他們一次,只是萬綠華也只不過是七品的萼華玉女,沒有多少自由在身,只是略略叮囑了幾句,并且轉托了一位相熟的師姐照顧,便即走了。
陳七和顧龜靈在金鰲臺住下,晃眼就是五六日過去,兩人算計,明后兩天就要大考,都不甚在意考試的事兒,卻都琢磨,該如何才能不露痕跡的脫穎而出,出類拔萃。陳七有一身神力,顧龜靈仰仗的卻是一手劍術,兩人各自有些長處,除了擔心被人識破,倒是有些忐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