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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還在中海的時候,李衛東一來年紀小,二來一直都是好學生,每天就只用心讀書功課,連游戲廳、臺球廳也只進過幾次而已,對迪吧這種地方更是從不涉足。不過畢竟是中海土生土長的,亂舞迪吧的鼎鼎大名他當然不會不知道,開車出北環,下了立交橋再駛出不遠,路邊一幢看上去稍顯老舊的四層樓,這里就是他要找的地方了。
中海市北環以外,比鄰建材市場、小商品批發市場和貨運站,基本上在任何一座城市,這種地方也都是治安最亂的所在,外來人口眾多,魚龍混雜,打架斗毆偷盜搶劫這種事情早已司空見慣,甚至連警察都習慣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坐落于這種尷尬地帶的亂舞迪吧之所以一開就是N年而不倒,足見老板也不會是什么善茬兒,起碼也是拜得起四方、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主兒,不然也不會在當年背了十一條人命,卻只停業三五個月、美其名曰整頓便草草了事了。
李衛東把車停在亂舞門前,沒有馬上下車,而是點著一支中南海,一邊抽一邊靜靜的觀察了一會。迪吧最繁華的時候當然是晚上十一點以后,人滿為患,現在才上午十點四十,這個時候基本沒什么人出入,這也讓李衛東心里多打了一個問號:如果黃育滔真的被崔老三拉來這里,那也應該是晚上才對,這么早來做什么?
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號碼,還沒等他說話那邊就已經先吼了起來:“我靠,師父!您老人家終于想起給徒弟打電話了啊?你回寧港了還是還在中海?徒弟想死你了啊!什么時候有時間,回來指點指點我的鐵布衫啊,現在徒弟已經能胸口碎大石,腦殼劈磚頭了…”
李衛東皺著眉把聽筒拿開老遠,這廝的嗓門實在太大了,震得人耳膜都嗡嗡作響。這個人當然不是別人,正是李衛東在寧港收下的看家大弟子,黑道大哥于海龍。自從掃平了劉四團伙,于海龍順利接管了沙口區,從最初的太平路大哥一躍而成為寧港最有實力的老大,現在混的順風順水,春風得意。這廝雖然是道上混的,卻很有些習武人的脾氣,尊師重道,再加上他心里面也很清楚今天這一切都是托了李衛東的福,沒有這個刀槍不入、人脈又極廣的師父,自己也絕對坐不上寧港的頭把交椅。所以一接到李衛東的電話,便親熱的不行,這跟他當初剛拜師時的那種諂媚完全是兩回事,準確的說應該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感激之情。
李衛東之所以給于海龍打電話,當然是想側面打探一下亂舞迪吧的底細。雖說于海龍是混寧港的,但是離中海并不算遠,互相之間難免會有這樣那樣的瓜葛。很多時候都不要小瞧這些道上跑的,哪怕是一個最不起眼不入流的小混混,他的消息甚至比警察都要靈通的多,也實際的多。
寒暄兩句,李衛東開門見山的說:“中海北環建材市場,這邊有個亂舞迪吧,你聽說過沒有?”
“啊,師父你還要去賭?”于海龍的聲音就有點小緊張,上一次去坑羅北的賭場,還是于海龍托的人把他帶進去的,這次一聽李衛東說起亂舞,于海龍還以為李衛東又要去撈錢,馬上說:“不行,亂舞的場子你不能碰。如果你想撈一筆,我有的是地方找給你,保證又保險又安全…”
“靠,賭個屁啊賭,我就問你亂舞迪吧聽說過沒有,那么多廢話干什么!”李衛東不耐煩的打斷了他,說:“我有個朋友好像在這里混過,現在找不到了,所以想去找找看。怎么,這個場子是你熟人罩的?”
于海龍說:“什么啊師父,我要是熟的話就什么問題都沒有了,你想怎么碰就怎么碰。這么跟你說吧,雖然徒弟我一直混寧港那一撇子,但是中海有幾個出來混的,都是什么底細,就連JB上長了幾根~毛我差不多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唯獨這個亂舞,我到現在都摸不透!”
這廝原就是個粗人,說話也一直是這個鳥德行,李衛東也見怪不怪了。不過他的最后一句話,卻讓李衛東警覺起來。如果單單是這個場子的后臺硬,倒也沒什么可怕的,但是連道上人都摸不透底細,又能在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屹立N年而不倒,這個亂舞迪吧的復雜程度,可見一斑了。
想了想,李衛東說:“既然都是出來混的,老板是誰你總該聽過吧?中海的勢力又不只是那一兩個,難道跟亂舞全都一點關系也沒有嗎?”
于海龍說:“什么老板,那根本就是個掛名的玩意兒,一旦犯事好拿去頂缸的,知不知道都是一樣。要說起中海誰跟他有瓜葛,這件事很邪門,最早是建材市場的趙老疤,在那個場子混過一段時間,不到一年就被人不明不白的砍死在天橋上,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下的黑手。再后來是東平的姚二,當年在中海又是蓋樓又是搞水產市場,牛~逼的不行,跟亂舞搭上沒多久,也TMD死翹翹了。還有王大腦袋,蕭瘋子,這些中海的大哥但凡是跟亂舞沾上邊的,沒一個還是喘氣的,到現在誰還敢碰?對了還有一個人,就是羅北,聽說他在亂舞參了股,結果上一次中海打黑,第一個就先把他給端掉了。”
“有這種事?”李衛東不禁皺起了眉頭。如果說羅北是死在自己手上,算是個意外的話,趙老疤、姚二、王大腦袋這些人,沒有一個是李衛東沒聽說過的,當年也都是跺跺腳中海都跟著顫三顫的主兒。這么多人連一個小小的迪吧都擺不平,聽起來很有些不可思議。想了想,說:“既然是這樣,一個小小的迪吧能有多大的油水,為什么這些人不顧死活也要去插一手?”
于海龍神秘兮兮的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師父,亂舞迪吧看上去不怎么樣,其實在中海,只怕所有場子加起來都不如它。當年我跟王大腦袋有幾分交情,有一次喝酒的時候他偷偷跟我說,亂舞的生意玩的是三級跳,先是迪吧酒吧,然后是黃賭毒,而這些統統都是表面的障眼法,背后真正的大生意,誰都不知道。王大腦袋說,他在亂舞參了兩成的股份,三年之內,他起碼拿下半個中海!師父你想想,兩成股份,半個中海,如果不是利益足夠大,誰TMD舍得提著腦袋去趟這趟渾水?”
李衛東越發的驚訝了。這世界上最賺錢的三種生意,除了賭博和毒品,就只剩下軍火了,而軍火買賣是不可能用這種鬧市區的小小迪吧來撐場面的,那么這個亂舞,究竟是做的什么買賣?黃育滔和崔老三那兩只牲口,一個能打一個能混,可說到底都只是個學生,跟這個詭秘莫測的迪吧又會有怎樣的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