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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七、微笑

熊貓書庫    平凡的清穿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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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幾乎是立即就定下了帶去房山的人手。俏云、煙去,只留下幾個媳婦子和婆子看屋子就行。其實俏云與月荷兩個大丫頭,雖然不太清楚婉寧心里具體的盤算,但對于她舍五就四的想法都不太贊成,而且在知道四四定下嫡福晉后就更不贊成了。

  月荷是采取消極態度對待,而俏云則因為對主人忠心,雖然不同意,還是遵從婉寧吩咐行事。婉寧覺得她們不知道后面的歷史,有這樣的看法不奇怪,只要還聽話就行了。至于煙云,完全就是俏云的跟班。

  除此之外,她還想把方青哥帶上。俏云起初反對這個決定:“姑娘,方青哥好不容易當上了采買,先前又做得不錯,憑姑娘的面子,用不了多久就會升上管事了。如今一帶他去,必有人補上他的位子,回來要再尋差事,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婉寧卻不在意地道:“這有什么關系?有我在,你還怕他上不了位嗎?我們到房山,總不能事事都要靠三叔家的人,好歹要有個可靠的人跑腿。”

  俏云想想也是,就沒再多說了。也不知道婉寧是怎么對母親說的,那拉氏都同意了,只是再三叮囑她到了別院那邊,要好生約束下人,不能惹禍,也要守那邊規矩,免得丟了大房的臉。婉寧胡亂應了,心思卻早已飛到不知哪里去。

  因張保決定第二天就走,因此從下午開始。婉寧房里就亂成一團,忙著收拾帶去的行李。芳寧聽得這邊吵鬧,便過來瞧。看到丫環們翻箱倒柜地,包了許多衣裳首飾,她皺了皺眉,道:“房山別院那邊,山居清靜,來往地人家極少。平日大多是待在宅子里。帶這么多衣裳首飾去做什么?”

  婉寧卻道:“不過預防萬一罷了。帶了就帶了,說不定什么時候會用上呢。”

  芳寧嘆了口氣,見她們收拾的衣裳首飾多是素雅的,并沒有什么不合規矩的地方,便也不再多說,轉而道:“怎么絮絮表妹那邊似乎挺安靜?她不是也要收拾東西一起去么?”

  婉寧正在點首飾,頭也不抬地道:“誰知道呢?她從早上開始就說不舒服了。剛才彩兒還去回了額娘,說她不去了呢。”

  芳寧有些吃驚,便走到絮絮房中探望,只見她窩在床上,面色雖有些蒼白,但看著氣色還好,不象是生病的樣子,忙問她是怎么了。

  絮絮不說話。只是悶在被子里。她的丫環彩兒便道:“姑娘從午飯前就是這樣了,大太太請大夫來看過,大夫也說不出是什么毛病。只是叫姑娘清凈兩頓就好。”

  芳寧揮手讓彩兒下去,對絮絮道:“我瞧你不象是有什么病的樣子,這樣可不好。先前是你求三嬸讓你去房山的,三嬸求得我額娘答應了,你卻反口說不去,卻讓三嬸地面子往哪兒擱?”絮絮嘴動了動,仍舊不說話。

  芳寧沉默了一陣,又問:“近來你似乎總在躲著二丫頭,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

  絮絮震了一下,望了芳寧幾眼,眼圈一紅,道:“芳姐姐,你不要問了,我不會說地。”然后便把頭整個埋在被子里,悶悶地說了句“我想我額娘”。

  芳寧追問不出什么結果來,便把她地被子拉開,囑咐兩句,離開了。她在門口徘徊片刻,便轉身往槐院方向走去。

  芳寧把絮絮的事告訴了淑寧,淑寧有些吃驚,忙帶芳寧去見母親。氏道:“方才你額娘那邊已經派人告訴我了,面子之類的倒沒什么,只是絮丫頭是真的病了,還是只是裝個樣子?”

  芳寧忙把方才的情形說了一遍,氏聽了心里有數,便道:“只要不是真病就好,怕是心里有什么不爽快,回頭你跟她說說,我是一直在府里的,她什么時候有精神了,便常到我這邊走走吧。”芳寧忙應了是。

  她猶豫了一下,又道:“侄女兒有個不情之請,想求嬸娘開恩。春燕那丫頭,雖說是自作孽,但好歹也侍候了侄女兒幾年,如今她挨了打又被趕出去,侄女兒有些不忍心,想看看她,送些東西過去。不知…嬸娘允不允?”這種事目前是氏管著,她也就不去觸那拉氏的霉頭了。

  氏看她幾眼,淡淡一笑:“你倒是個有情有義地,可惜那丫頭有眼無珠,錯把寶物當成草。也罷,送些東西也沒什么,只是她如今住在我們府后街上,那里來往的人雜,你是姑娘,不好親自去,叫個丫環送去就是。”

  芳寧卻有些為難,新分派來的果兒和朵兒兩個丫頭,雖看著老實,但不知底細,她不知該不該信她們。淑寧猜到她的顧慮,便道:“大姐姐若信得過,便讓素馨走一趟如何?她慣愛到處跑的,路子也熟。回頭我叫她去姐姐房里聽你吩咐吧。”芳寧聽了喜出望外,忙忙謝過。

  等她離開了,氏才冷笑一聲,對女兒道:“你前兒才說絮絮那孩子總避著二丫頭,似乎有了口角,可看二丫頭的樣子,又不象。照我說,十有八九是絮絮撞著二丫頭做的什么好事,才會怕了她。她在府里過得好好的,又有你大伯母照管著,突然間跑來求我,想要到房山去,這本就是件奇怪地事。如今二丫頭一說要去,她就裝病說不去了,分明就是想避開二丫頭。”

  淑寧點點頭:“她與二姐姐住一個院子,看到聽到地也比旁人多些,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她做得有些顯眼了,大伯母很容易就會察覺的。”

  氏道:“罷了,這孩子也是可憐,父母都不在身邊,事事都要聽你大伯母的。我就多看顧些吧,等二丫頭回府。我再把她送到別院去,省得她天天難受。”

  頓了頓,她又道:“你大姐姐倒真是個厚道人,只可惜春燕那丫頭心頭太高,反誤了自己。橫豎仆役們婚配地事如今是我在管著,看在大丫頭的份上,就給春燕配個好的吧,也免得糟蹋了她那幾分容貌。”

我是不知說什么的分割線  晚上。素馨回來了。回報說:“大姑娘吩咐我送了一瓶藥和幾兩私房過去。又捎了兩塊料子,春燕都收了。她還下不了床呢,趴在床上拉著我的手直哭,說對不起大姑娘。”

非常復仇者淑寧點點頭,就讓她下去歇著。素馨卻抿著嘴道:“姑娘,你猜我在春燕家里  誰?”看到淑寧疑惑的目光,她笑道:“是二姑娘屋她送了幾包藥材和一包銀子首飾過去。還大聲嚷嚷說是奉了她們姑娘之命來的,叫春燕好生養傷,然后丟下東西就跑了。左鄰右舍都聽到了,春燕氣得連杯子都摔了呢,還央我幫她把東西還回去。”

  淑寧黑線不已,送藥…婉寧這是要表現自己地善良么?插人一刀再給個甜棗?她問:“你不會真幫她還了吧?”

  “我才沒那么笨呢!”素馨哂道,“我勸春燕,橫豎是二姑娘對不起她。那些東西不收白不收。若是送回去,還不是便宜了二姑娘屋里地人?結果春燕就收了。”

  淑寧看她神色,知道她是在為春燕抱不平。其實在春燕這件事上。婉寧地作法讓不少丫環覺得寒心,只不過她如今地位越來越穩,才沒人說她的不是罷了。不過淑寧實在不明白,婉寧就算要表現自己的“正經”,也沒必要出賣一個小小的丫頭啊?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第二天一早,眾人準備出發了。婉寧帶的行李,足足裝了兩大車。張保看到,微微皺了皺眉頭,沒說什么,就上了馬。

  淑寧留了個心眼,安排婉寧與她的丫環們坐一輛車,自己帶著素馨與冬青另坐一輛,免得路上煩。一家人依依惜別,待淑寧好不容易擺脫了想跟著走地賢寧后,張保一行終于上路了。

  路上,淑寧思考著母親氏的話。回到別院后,她該怎么對待婉寧呢?不能一味躲,但又不能撕破臉,這個度可不好把握啊。想著想著,她便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驚醒,發現馬車已經停了。問了素馨,才知道他們已經回到房山,就在通住別院大門的唯一一條大道的路口,被塞住了。有一伙不知打哪里來的人堵住了盧家大門,加上從附近趕來的村民圍著看熱鬧,致使道路堵塞。張保一行的車馬完全無法通過,只能停在那里。

  張保早早派了王二去打聽,才知道原來是大名府知府的公子帶了一伙家丁抬了兩箱財物來,要向盧家小姐提親,但盧家抵死不肯,那公子惱了,堵在盧家門前不肯走,還不停地叫囂。

  張保騎在馬上遠遠看去,覺得那衣著華麗地公子爺面目可憎,便命王二去叫那公子離開。他雖是個丁憂地知府,卻有三品爵位,又是滿人,那公子不敢得罪,便皮笑肉不笑地過來打了招呼,領著一大幫人走了。王二帶人斥散了圍觀的村民,張保才得以進入別院大門。

  進了二院正堂,張保讓女兒侄女坐下,對侄女說了一通“歡迎來住”“就當是在自己家中”之類的套話,卻又隱隱暗示她要安份過日子。他如今威嚴日盛,板了臉坐在那里,很能唬到人。婉寧很少與這個三叔接觸,被他唬住了,沒能發現他地真面目,只能乖乖坐在那里唯唯諾諾。

  不一會兒,前院的婆子來報說盧老爺過來道謝,張保便讓女兒帶婉寧去芷蘭院安置。

  婉寧出了屋子,松了口氣,跟著淑寧往后院走,覺得到了新地方,又沒有父母管著,腳步漸漸輕快起來。她還左顧右盼地欣賞周圍的房屋和花草,笑著問淑寧說:“方才說來道謝的那個盧老爺,就是剛剛門口遇到的那個紈绔子弟要娶的姑娘的父親吧?和你們是鄰居?那姑娘長得是不是很漂亮?”

  淑寧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婉寧見了便自顧自地道:“這擺明了就是官家子弟強搶民女的戲碼,我在馬車里聽見那個紈绔子弟說話,就覺得不是好東西,若不是月荷死死拉住我,我還真想教訓教訓他呢。”

  淑寧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月荷,道:“月荷這次做得對,我阿瑪和家里仆人都在呢,姐姐何必自己出面?難道不怕被那種輕佻的人瞧見姐姐的模樣么?”她故意用奇怪的眼光望婉寧。

  婉寧一陣尷尬,稍稍收斂了些,腳步也穩重起來,扯開話題道:“前面就是芷蘭院吧?我就是住那里么?”淑寧順著她的話題道:“是,這里平日是空的,大姐姐與姑媽、絮絮表姐來時,都住在這院里,地方還算干凈。”

  說話間,她們就進了院門。婉寧打量著這里比自己在伯爵府的小院還要大一些,足有五六間房,到處都擺了蘭花盆栽,院角也種了幾樣香草,與院名十分切合。

  淑寧道:“這里的房間足夠姐姐主仆住了,有兩個婆子是專門負責院中灑掃的,姐姐有什么粗使活計,也可使喚她們去做。只是這里是內院,男子仆役輕易不許進來,姐姐帶來的長隨,就只能在前院仆役房里住了。”

  她微微一笑,繼續對婉寧道:“旁邊的院子是劉姨娘母子住的地方,西邊的兩個院子則是我和哥哥的住所,除此之外,連正院在內,都是內院,姐姐盡可隨意走動。但前院二院,常有外人來往,姐姐若要到那里去,可能不太方便。后頭練武場后,就是廚房庫房和仆役的居所,然后才是園子。只是家里的規矩,日落后就要閉園的,姐姐可要記好了,別誤了時辰。”

  婉寧已經聽得有些暈了,但淑寧還在說:“我平日在家,除了早上跟蔡先生學功課,還要料理家務和做針線,并沒有太多閑暇時間,不過姐姐若有什么要求,盡可以向我提,只要我能做到的,都會盡量為姐姐安排。姐姐若實在無聊,可以去拜訪蔡先生,他教過姐姐幾年,對你可是十分推崇的。”

  婉寧想起記憶中那個十分“啰嗦”的白胡子老頭,含含糊糊地說聲“知道了”。淑寧見她這樣,也不在意,繼續道:“除此之外,姐姐也可以到劉姨娘那里說說閑話,她有時愛到附近的庵里吃齋,若姐姐有興趣,也可以跟去瞧瞧,不過千萬要記得多帶幾個人,我會安排家人跟車的。這里與京城不同,地方偏僻,若是遇上歹人,沖撞了姐姐就不好了。姐姐既然到了我家別院作客,又是我在主理家務,就一定要護得姐姐周全,絕不會讓你遇上什么意外的,姐姐就安心住下吧。”

  她說完又是微微一笑,婉寧怔了怔,忽然發現,此行似乎與自己想象中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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