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風起云涌第一百四十九章危機悄現 在書房里等候他的。竟是一名僧人。正是身在菩樹下'權利場中的姚廣孝。李維正微微一笑。身回禮道：“大師可是為那三十萬兩白銀而來？如果是話。那批白昨天已經起船運往北平。”“不是！我是專門而來。
“為我？”李維正一。他深深了一眼姚廣孝。一擺手道：“請大師隨我到里屋談話。”
兩人進了書房的里間。倩倩給他們二人上了茶。隨即退了下去。并替他們將門關好。姚廣孝一直注視著倩倩出去。他忽然笑道：“剛才端茶進來的就是大人的義妹吧！”
李維正端起熱茶了一口。不露聲色問道：“大師怎么會問起她？”
姚廣孝笑了笑道：“只聽點關于皇長孫的風聞。他似乎對大人的義妹情有獨衷。”
“風聞就是風聞。姚大沒有親見。怎么能當真呢！”話雖這樣說。但李維正的心中卻惕起來。如果是風聞。朱元璋有錦衣衛的耳目。必然也會知道此事。那他早派人來找自己核實了。但至今沒有。說明此事并沒有什么風。而是燕王朱棣的人在監視朱允。他想干什么？
姚廣孝呵呵笑。題一轉。卻出了一件石破天驚的事情。“有一件事情李大人可能還知道吧！秦王在十天前復國了。皇上已經下旨。明年春天他便可返回西安王府。”
“什！”李維正吃一驚他“！”的站起。有些不敢相信的望姚廣孝。秦王復國。難道朱元璋真不在乎藩王造反嗎？
“是太子替情。再有齊晉楚蜀四王聯保。皇上便寬恕他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姚廣孝也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好容易將秦王扳倒了。他卻又東山再起。
李維正眉頭緊皺他道事情不是這么簡單。以朱元的精明。他怎么可能讓窺視太子位的藩王逍在外這其中必有緣故。慢坐下。又問道：“大師能否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姚廣孝瞥了他一眼。賣了個關子笑道：“大人不妨猜一猜。確實是有事發生了。所以燕王下才命我來秘密找你。”
李維正低頭沉思了片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抬起頭問道：“莫非是太子出事了？”
姚廣孝暗暗贊賞。他緩緩點了點頭。“太子巡視陜西太過操勞。他在考察驪山時忽然吐不止。當場倒。他現在在洛陽調養。他的身體狀況已經無法再長途跋涉了。”
李維正心中長嘆。,史沒有改變。太子朱標還是不行了。他心為沉過了一會兒。又低聲問道：“太子的身體已經嚴重到什么程度了？”
“我們從太醫那里的到消息。很不妙最多也只能拖一兩年了。”
李維正默默的點了點頭。朱元也定是意識到問的嚴重。所以他釋放了秦王。他也在慮將來改立太子的可能了。但無論如何。秦王復國對自己都是一個極為不利的消息。以說。刺殺案奪信案走私案這一連串案子都是針對秦王。他其實就是倒在自己手上。他對自己豈能不深恨如今自己的后臺要倒了。他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想這。李維正瞥了一眼姚孝。見他笑容真誠。便道：“大師。請你繼續去。”
姚廣孝合掌一笑道：“李大人果然是聰明人。明白我的來意。那我就直說了。”
他臉色一肅便道：“你想必也知道。幾個月前你擅自與高麗開戰一事已經被人抓住。本來皇上是準備重'于你。他的第一次批復卻被兵部給事中封駁回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兵部尚書孫家泰的意思。但一般人只能看到這一層。而我最新的到了情報卻是詹徽已經將兒子詹遠志的八字貼悄悄送給了孫家。你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嗎？”
“的意思是說。真正在后面對付我的。是詹徽。對吧！”李維正平的說道。
“沒錯！詹徽一方面指使孫家泰以兵部之權對付你。不僅如此。他是左都御史。他又命御史來彈劾你居心叵測。挑起高麗與大明不和。你也知道。他和秦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而秦王對你恨之入骨。他豈能輕饒于你。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必然也要對你出手。或許他會假手于人。李大人。你目的情形勢若危卵！”
姚廣孝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李維正的表情變化。見他平靜如水。絲毫不為自己的話所動。姚廣孝原以為李維正會驚慌失措。向自己求教。然后自己再趁勢替燕王拉攏他。但眼下的情形讓他不由有些失望。但箭在弦上。不容不發。索性心一橫便直接說道：“燕王一直在關注大人的情況。他曾對我說過。大人拿下耽羅島其實是一步極為精妙的棋。相當于在高麗腹上上一把尖刀。在高麗時局激變之時顯的尤為有意義。他對大人的果斷贊不絕口。一直以來。燕王殿下都十分欣賞大人。只可惜大人為太子所用。現在太子情況不妙。燕王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大人的處境。如果大人愿意投靠燕王殿下。他一定會保大人這次過關 論是詹徽也好。秦王也好。讓他們投鼠忌器。不敢輕動大”
姚廣孝說到這里便不再繼續說下去了。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如果李維正是聰明人的話。應該會明白自己的處境。他端起茶慢慢的品味。等待李維正的答復。
李維正確實在認真考慮。事實上他一直就在思考自己的未來。如果太子不保。自己何去何從？投靠燕王無疑是明智之舉或者輔助朱允。改變靖難歷史。總歸是這兩者之一。但不管是燕王朱棣還是皇長孫朱允。他現在都不表態。關鍵朱標只是身體惡化。并沒有死去。也沒有被取消太子之位。如果自己在這種情況下貿然改弦易轍朱元璋就會第一個不能容忍自己的不忠。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以燕王心機之深自己現在投靠于。無非是第二個韓淡定。淪為他的鷹犬之一他可能讓自己坐大嗎？這件事上。他李維正必須慎之又慎。
他站起身。深深的姚廣孝躬身施一禮道：“以師在燕王身邊的的位。卻不遠千里親自來勸維正。我能體會到燕王殿下的誠意。但太子尚在我便投靠燕王。這種不忠之人燕王殿下也會不齒。請大師轉告燕王殿下。我李維正不會易做出決定可一旦決定就不會再改。請燕王殿下容我考慮一段時間。”
姚廣孝明白李維正考慮的意思。也就是說太子不死。他李維正就絕不會投靠燕王。之下姚廣孝倒不好說什么了。他點了點頭便道：“李大人的決定我能理。燕王殿下也沒有強迫李大人答應什么。總之讓李大人放心。高麗之事。燕王殿下不會袖手旁觀。”
姚廣孝走了他連夜離了蓬萊。李維正則陷入沉思之中。他一直以為自己離開錦衣衛。身秦王一案。來的方為官后自己便自由了。今天晚上姚廣孝來找他。他才猛然驚醒。他所謂的自由。不過是擺脫了朱元璋的手。不再成為他的一顆棋子。事實上他壓根就沒有離開皇位爭奪這盤棋。這也難怪。誰都知道他是太子的人。怎么可能把他漏掉呢！所謂用“擅自攻打高麗”來對付他。不過是新瓶裝舊酒。通過攻擊他來打擊太子罷了。
想通這一點。李維正刻意識到了事情比他想的還要嚴重。他面臨的不是什么對他功勞的妒者。而是推翻太子朱標的一個利益集團。,徽是肯定的。以在李善長案中的表現。朱標上臺第一個就不能容他。其次就是在朱元璋的屢次運動中僥幸過關的那官員。比如兵部尚書孫家泰之流。他在郭恒案中是站在無數同僚的尸體上活下來。這些人能被朱元重用但朱標不會用。所以。切身利益會驅使他們自然而然走到太子的對立面去。至于秦王。他本性如此。暫時的挫折不會改變他對太子之位的渴求。偏巧太子病重之時他復國了。這不就等于暗示他。他還有機會登頂嗎？如此。他就不會退出這場權力游戲了。
時局撲朔迷。殺機四伏。在太子朱標病重之際。李維正看到了奪嫡之棋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邊緣。他身在局中。若被動接招。最終的命運必然是被對方吃掉。他能再沉默了。
想這。李維正立刻走出門對一名親兵道：“速去將呂先生給我找來。”
呂思遠就在李維府上。片刻。匆匆趕大人找我有事嗎？”
李維正關上門。便道：“才燕王的首席謀士姚廣孝來找我了。說太子病重。希望我能投靠燕王。”
呂思遠大吃一驚。半天才反應過來道：“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能不能說的詳細一點。”
李維正便將姚廣孝訴他的話說一遍。最后嘆道：“我原以為能平的過幾年。沒想到我還是擺不脫這局棋啊！”
呂思遠心中也有些亂了。他之所以投靠李維正。就是看中他是太子的心腹。將來自己能跟著平步青云。但太子突然病重。就是說自己從前的押寶是對的。這一次自己恐怕又錯路了。呂思遠不由暗息。事到如今。他和李正的命運已經連在一起。不能再走回頭路了。更不能一錯再錯。路是自己選的。只能硬著頭皮走到底了。畢竟李維正這個人魄力不凡。或許他還有翻身的機會。
很多事情就是在一念之間決定。就如同呂思遠年初逃離京城時。就是一個念頭導致。而現在他決定跟隨李維正到底。也是他一念間的最后決定但這種決定又并是偶然的而是他跟隨李維遠航后的一抉擇。
想到這。呂思遠微微嘆了口氣道：“這個和尚一定不知道我在你身邊。否則他絕不提什么孫家泰和詹徽聯。”
“為什么？”李維正聽出他有言外之意。
“忘記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嗎？”
呂思遠從前號稱錦衛毒秀士。掌握了許多錦衣衛最高的機密。李維正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坐下來平靜的望著他。等待他的下文。
呂思遠苦笑了一聲。繼續道：“孫家泰和詹徽是同鄉。關系一直交厚 點幾乎人人皆知。但我看過錦衣衛的一份秘檔。孫家泰有兒子因為體弱從小便出了。錦衣衛到他這個兒子是出家了不錯。但他的師父卻正是這個燕王的心腹道衍法師。也就是人所說的姚廣孝。”
李維正真的怔住了。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氣。盡管他知道燕王朱棣是一個極有心機之人。但還是沒有想到他的城府竟深到這一步。孫家泰根本不是什么詹徽的同黨。他實際上是燕王的人。
也就是說。真正在后面對付自己的。不是什么詹徽或者秦王而是燕王朱棣。他借太子病重的機會。抓住自己擅自攻打高麗的把柄讓孫家泰來打壓自己。這樣就使人產生一錯覺。孫家泰是受到詹徽的指使。甚至孫家泰在這個時候和詹徽聯姻其實也是一個煙霧彈。為了再次強調孫家泰是詹徽的人。而眾人皆知詹徽和秦王有千絲萬縷的關系。這樣。無形中就把孫家泰彈自己與秦王掛鉤了而這個時機就選在在太子病重之時。
所有的一切都是燕王在背后布置。至他派姚廣孝來拉攏自己。也不是看中自己這么簡單。是想借自己之口告訴太子黨人。太子的敵人是秦王。最后斗兩皆傷。他再翁的利。當然。拉攏自己也是一種附帶效果。這一打一拉手段實在亮之極。
李維正有些發怔。他這是第一次認識了燕王朱棣。難怪歷史上他能最后勝出。看來這絕不是偶然。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機緣巧合。有呂思遠這個知道錦衣衛秘密檔之人。自己夢也想不到。這一切都是朱棣的陰謀。
李維正的心亂成了。半晌。他嘆了口氣道：“這些皇上都知道嗎？”
呂思遠搖了搖頭。“錦衛的情報有很多。并不事事都向皇上匯報。比如道衍的俗名叫姚廣孝。他的親朋好友都被皇上處死。蔣大人懼于燕王的權勢。便沒有將此事上報。實上。很多密檔都是錦衣衛成立前留下來的。堆積如山。我估計前任錦衣衛指揮使毛驤也不一定知道。蔣更不用說了。是前年整理文書時才發現了孫家泰兒子出家之謎。因為當時孫家泰只是刑部郎中。職很低。所以情報沒有什么價值。直接就沒有拆封。就是說。這件事只有我知道。”
李維正背著走到窗前。久久沉思不語。他不怕詹徽。也不怕秦王。但如果是燕王也參與了此事。那事情就變的復雜。他的把握也不大了。現在。他該如何破解這個困局呢？
姚孝的馬車很快便離開了蓬萊縣城。沿著官道走了十幾里后。他的馬車忽然向左一駛上了一條小路。小路上十'冷清。看不見一個人不多時。馬車在一座孤零零的宅子前停下。一名隨從前去敲了敲門。大門開敞開了。姚廣孝的馬車和一行隨從進了大門。大門又重新關了起來。小路上再也沒有任何蹤跡。
這棟宅子主人原是一名商人。一直濟南府經商。這座宅子便空了下來。年初時被姚廣孝用了。成為燕王在蓬萊縣部署的一點密探點。
姚廣孝剛下馬車。中。一名男子連忙上前躬身。“大師。一路辛苦了。”
姚廣孝點點頭道：“他們兩人呢！”
“他們都在屋里。師請隨屬下來。”
男子將姚廣孝領進屋里。屋子坐著兩人。其中一赫然就是蓬萊千戶所的副千戶鮑信。他原本是齊王的妹夫。一直渴望成為蓬萊千戶所的千戶。齊王雖早答應他。但他和山東都指揮使葉升的關系并不好。所以他也無計可施。結果千戶之職最終被李維正去。令鮑信對齊王極為失望。就在李維正剛出海不久。姚廣孝便派人秘密找到了他。許他以千戶之職。條件是替燕王監視李維正。這正中鮑信的下懷。他一口答應下來。但他卻越陷越深。最后竟成為了燕王的人。不僅僅是監視李維正。而且還是燕王打入齊王心臟的一顆釘子。他四天前才剛剛從濟南府回來。
他見姚廣孝進來。連忙諂笑著：“久聞大師之名。下官便是信。”
姚廣孝微笑著拱了拱手。“鮑副千戶。你很守信。果然來了。”
信從懷里取出幾份情報。雙手呈給姚廣孝道：“大師。這就是你要的齊王幾個幕僚的詳細資料。都在這里。”
姚廣孝接過翻了翻。中露出一絲贊賞的表情。對鮑信笑道：“干很好。我一定替向燕王殿下請功！”
信大喜。連連擺手道：“不敢！不敢！”
姚笑了笑。目光又投向了第二個人。此人臉上帶了一只面具。沒有頭發。一只手也沒有了。姚廣孝了他半天。忽然冷冷道：“怎么。李維正要殺你滅口。而我的人卻把你從大火里救出來。難道你一點都不感激嗎？”此人慢慢跪倒了一個頭。沙啞著聲音道：“大的恩德。周明銘記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