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
古九牧幽幽道：“在這件事上，他跟我們一樣，都是被監控的一方。”
“看來這里面的水果然很深。”
林逸對此倒是并沒有覺得太過意外，順勢問道：“在這陸上神國，最高董事會明面上一手遮天，但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其實從巨老權限清單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有了這個疑問。
畢竟清單上的那些東西，可不像是各方巨老勢力眾籌起來的樣子，而且從邏輯上，也根本說不通。
古九牧不答反問道：“你覺得陸上神國真正的主人是誰？”
林逸嘴角一勾：“反正肯定不是最高董事會，最高董事會雖然勢大，但可不像是一個實質權力機構的樣子，從以往的歷史來看，非但沒有將無孔不入的巨大影響力變成實質的權力，反而表現出了極大的克制，這很奇怪。”
很顯然，這絕對不是最高董事會的巨老們定力強大，能夠集體克制住自身的權力欲。
必然有一股強大的外力，逼著他們不得不自我約束！
古九牧贊賞的看了林逸一眼：“不錯，最高董事會在這陸上神國的真實地位，比較貼切的一個形容，就是由一群門衛保安聚集起來的物業辦公室。”
“它存在的最大價值，就是不讓陸上神國大亂的同時，也不讓陸上神國真正的權力被其他人侵占。”
“說句難聽的，最高董事會只是一條給人看門的狗。”
林逸一臉古怪：“不至于吧？”
他此前雖然也是對此有所猜測，但還不至于將高高在上的最高董事會貶低到這種地步。
如果這番話是從其他人嘴里說出來，他絕對會把對方當成是無責任口嗨，可問題是，現在說這話的是頂級巨老古九牧。
“現實就是這么荒誕。”
古九牧自嘲的笑了笑，轉而說道：“還記得巨老試煉吧？滅掉靈族，那是讓你下的投名狀，不過那份投名狀不是給我們最高董事會，而是給幕后真正的主人。”
“你做的事情，說白了其實就是給人家擦了一回屁股。”
林逸眉頭皺了起來：“他們到底是誰？”
古九牧沉默片刻，最終冒出三個字：“內王庭。”
林逸眼皮微微一跳。
這三個字無論在主流認知中，還是在那些專業的情報圈中，都沒有出現過。
只能說明一件事，這三個字所代表的份量遠比他之前聽過見過的任何東西，都要重得多！
亦或者說，這三個字才是陸上神國存續至今的真正本質。
林逸絲毫不懷疑，如果不是自己與古九牧的關系，哪怕坐上了巨老之位，恐怕也都很難知曉這份隱秘，只會稀里湖涂的淪為被人家在幕后操縱的一條看門狗。
看了一眼林逸的反應，古九牧繼續道：“曾經的陸上神國，那是一個真正的龐大帝國，那時候根本沒有這么多亂七八糟的各方勢力，所有的權力都掌握在一個史無前例的強盛王朝手中。”
“那時候的王權具體強大到了什么程度，可以用一句話形容，它威脅到了神權！”
林逸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駭然。
神權與王權之爭，從來都不算是什么新鮮事，即便在世俗界的各國歷史中，也都在各個時代反復上演。
但是在這陸上神國，居然也出現了這樣的場面，卻是著實令林逸吃了一驚。
畢竟這里跟世俗界不一樣，這里不僅有貨真價實的諸神，有著大大小小的各方神殿，最重要的是，這里是距離傳說中的神域最近的國度！
無論從哪個角度判斷，這種地方即便能夠出現大一統的王權，那必然也是屈服于神權之下的附庸。
理由很簡單。
王權代表的是人，而神權，代表的是諸神！
在這種神跡隨時降臨的國度，理論上根本就沒有人定勝天此類思想存在的土壤，可它依然出現了，而且實實在在威脅到了神權，且不論最后結果如何，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奇跡。
古九牧語氣幽然：“幾次試探性碰撞之后，王權與神權最終爆發了毀天滅地的滅世之戰。”
林逸忍不住問道：“結果呢？”
雖然從個人立場上，他更傾向于代表人類的王權，但要說能夠在這里戰勝神權，哪怕諸神沒有親自下場，那都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情。
“按照正常發展，那一戰將會徹底毀掉陸上神國，令這里變成一片徹頭徹尾的廢墟死地。”
“但意外的是，創世神忽然發出至高神諭，在最后邊緣叫停了那一場人神大戰。”
“自那之后，各大神殿損傷殆盡，直至今日都沒能形成真正的氣候。”
“而當時掌控著王權的強者們，也在至高神諭的要求下集體隱退，從此不在陸上神國露面，銷聲匿跡。”
古九牧頓了頓，幽幽道：“王朝消失，陸上神國從此迎來了群雄并起的大混亂時代，不過那群王權強者并沒有就此沒落，他們重新組建了一個強大勢力，頂住來自諸神的壓力，在幕后操控著陸上神國的一切。”
“那個勢力的名字，就是內王庭。”
一番話聽下來，林逸只覺自己對于陸上神國的理解徹底被顛覆了。
在此之前，哪怕覺得最高董事會的行事方式有些古怪，但九巨老的實力地位，卻是母庸置疑的。
然而現在知道了這番內情，回頭再看，別說是九巨老，就連孔圣臨那個當世第一人的名號，都顯得有些滑稽了。
林逸神情古怪道：“照這么說，內王庭才是陸上神國真正的業主，最高董事會只是為他們服務的物業而已？”
古九牧點頭道：“因為至高神諭的限制，內王庭的王權強者無法直接插手陸上神國的事務，所以動用各種間接手段，推出了最高董事會來做他們的代理人，也就是你說的物業。”
林逸好奇道：“如果是這樣，他們就不怕被最高董事會喧賓奪主？”
物業反過來騎在業主的頭上，這種事情在世俗界可是一點都不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