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情況要鎮不住了,許顯純手中鋼刀一揚,往前作虛劈之勢,聲音有些發抖的說道:“到底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家伙,給本大人滾出來。東廠就是朝廷,東廠的命令就是圣旨,你滾出來,本大人給點顏色給你瞧瞧!”
他雖然悍不畏死,但是身后畢竟只有五十多名東廠侍衛,面對的卻是數千名蘇州百姓,所以不免心中有些發虛,聲音都發抖起來。
“東廠的命令就是圣旨!”這話一出,百姓們四下里大嘩。立即有五名漢子從人群中沖了出來,振臂高呼道:“我還以為是朝廷的命令,所以才捧著香前來,為周大人請命。想不到,竟然是東廠魏太監這個奸賊!”
人群中煽風點火的那人,又不知道在哪里喊了一聲:“大伙兒一起上啊,這幫東廠的鷹爪子們,都不過是在狐假虎威啊。大伙兒一起上,打啊!”這話點燃了蘇州百姓們的情緒,以那五人為首,百姓們群情激奮的沖了過來,將手中捧著的香燭等物,紛紛向許顯純這邊擲來。
擲完了香燭,百姓們捋起袖子沖了過來,口中都在叫喊:“殺閹賊啊!”許顯純紅著雙眼,手中鋼刀一晃,早有一名百姓被他砍倒在地。其他百姓見到血光,變得更加憤怒,有不少人在人群中高喊:“閹賊殺人了,閹賊行兇殺人了!”百姓們個個紅著雙眼,不要命的沖了上來,如同潮水一般淹沒了五十多名東廠侍衛。
東廠侍衛們雖然武藝精熟,但是碰到這種情況,也是措手不及,看到那些紅著雙眼的百姓,早已經是手都軟了。百姓們的喊聲震天,侍衛們早已經是嚇破了膽子,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施展開武功,就已經陷入了“人民戰爭”的汪洋之中。一時間,叫罵的聲音,呼痛的聲音,女子慘號的聲音,腳踏肢體的聲音,怒吼的聲音,被按倒的侍衛求饒的聲音…混雜成一片,場面混亂至極。
在旁邊的胡同角落里,范堅強取下臉上的絡腮胡子,冷笑兩聲,施施然離去。他心中在想:王爺真是神了,對于這邊要發生的事情,竟然好像未卜先知一般。
雖然程真這一手利用百姓玩得有些卑鄙,但是效果還是頗為令人高興的。
百姓們有三十人受傷,其中三人重傷,一人傷重死亡。但是閹黨東廠侍衛一邊損失更大,五十名東廠侍衛,個個身上帶著傷勢,其中有五人重傷,有兩人被憤怒的百姓當場打死。帶頭去抓人的許顯純,跟著帶路的蘇州巡撫毛一鷺,慌不擇路的躲進了旁邊的糞坑,才逃過此劫。
東廠死了幾個人,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經過這次蘇州暴動事件,東廠侍衛們已經嚇破了膽子,再也不敢象以前那樣肆無忌憚的出京城抓人。他們之前都把出京城抓人當作肥差使,可以大大的撈一筆,所以都爭著要去;但是現在,碰到出京城抓人的任務,都是爭先恐后的往后站。
“哼!”魏忠賢看著眼前臉腫得跟豬頭似的許顯純,似乎火氣還沒有消退,指著許顯純的鼻子罵道:“你他媽的做事情,能不能用大腦想想,東廠命令就是圣旨,這種話你他媽的也敢說?現在好了,好容易掌握了朝政,都讓你給攪亂了…”
魏忠賢越說越生氣,吩咐崔呈秀:“給咱家繼續打,咱家沒有喊停,你不許停!”
崔呈秀覺得手都有些酸了,平日里他都是用嘴巴拍馬屁來哄魏忠賢高興,今日里卻是用手抽許顯純來讓魏忠賢高興,反反復復已經抽了崔呈秀不下百個耳光了,真的是累了。但他還是習慣性的點頭、哈腰、微笑,道:“干爹教訓的是,干爹英明,必須重重的教訓許大人。許大人,你要明白干爹的一番苦心啊…”
他羅唆一大堆,又開始抽許顯純,許顯純有些木然的站在那,腦袋給抽得左晃右晃的。
“好了好了,停下吧!”還是客氏喊停了。客氏扭著腰肢走過來,對魏忠賢道:“哎喲,你老人家就不要生氣了嘛?現在責怪顯純孩兒也不是個辦法,得想想后面該怎么辦才行!”
魏忠賢“哼”了一聲,怒氣沖沖的道:“還能怎么辦?呈秀,你吩咐下去,停止抓捕東林黨,停止派出東廠的人,至于那高攀龍和繆昌期等人的家人…”他眼中泛出兇光,狠狠的道:“讓各地的巡撫抓人,將他們統統處死!”
崔呈秀笑容滿臉的湊過來,道:“干爹,難道就這么算了?”
魏忠賢冷笑一聲,道:“東林黨就剩下一些成不了氣候的蝦兵蟹將,也沒有必要再跟他們較真,省得那些刁民聚眾鬧事!等咱家把遼東的兵權掌握在手中,看誰還敢鬧事,呈秀,你去搜集一下遼東統帥孫承宗的罪證!”
崔呈秀應了一聲,自去了。臨走的時候扯了扯許顯純,許顯純畢恭畢敬的跪下,給魏忠賢和客氏磕頭,連聲稱:“多謝干爹干娘教訓!”這才跟著崔呈秀去了。
客氏媚眼迷離,又將手伸進了魏忠賢的衣服,緩緩往下撫mo,道:“冤家,你不要忘了,京城還有個信王,雖然成不了什么氣候,但是終歸是個眼中釘哦!”
魏忠賢大手在客氏的豐臀上重重的拍打兩下,笑道:“那小子最近天天窩在王府中,抱著三個小娘子好不快活,老實得很!以咱家看來,他出不出京城,已經無所謂了,反正也是廢物一個…等咱家起出太祖寶藏,掌握了遼東兵權,再將他們一網打盡好了!”
客氏沒有說話,而是扭動著滾燙的身體,在那里“恩”“啊”的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