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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燕王宴請

熊貓書庫    大明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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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燕王宴請  “王爺,大事已在準備,我們的軍士如今已擴充到十五萬,除了北邊宣府,薊州,山海關等重鎮駐扎八萬余將士以防韃子南下,其余新募之兵分散于北平郊營,以及南方的順德府,保定府等地,燕山護衛千戶朱能將軍正日夜操練新軍,以待王爺舉事…”

  道衍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扶保多年的明主終于潛龍騰淵,即將一飛沖天,而他道衍畢生的理想抱負也很快要實現,對他來說,朱棣的成功,也就是他的成功,他要向天下人證明,他道衍不僅僅只是個誦經念佛的和尚,同時也是堪比蜀漢孔明的第一謀士他能輔佐明主,成就一番大業,一雪從前京師禮部會試落榜的恥辱。

  想到這里,道衍神情越發激動,“舉事”“大業”這些字眼在他心中沸騰,那種深藏在骨髓里的叛逆因子活躍起來,他甚至覺得自己這一生活著的意義就是為了朱棣的這次謀反,他全心投入享受這種從無到有,步步得勢,最終奪得天下的成就感。

  朱棣靜靜看著道衍那雙充滿了暴戾殺意的眸子,和他那瘦削文弱如伺機嗜血的病虎的身軀,朱棣心中久寂的漏點仿佛也被點燃,胸腔中的烈火熊熊燃燒起來。

  “大業可期,先生當為本王第一功臣,位列三公,功耀千古”朱棣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道衍卻忽然冷靜下來,道:“王爺,新募軍士操練不足,此時還不能高興得太早,我們還沒有與朝廷大軍一戰的實力…”

  朱棣聞言也冷靜下來了,道:“新募軍士何時可堪一戰?”

  “一年,最少要一年,他們現在只比普通的百姓強一點,上了戰場將不令兵,兵不知將,戰則必敗”

  “一年?太長了…本王擔心朝廷削藩不會這么慢,從如今朝廷的種種動作來看,朱允炆削藩的心情很急切,他不會給本王喘息之機的…”朱棣皺眉道。

  道衍沉聲道:“但是,我們必須要拖一年,如今朝廷大軍分布大明境內衛所近千,軍戶百萬,如此龐大的武力,單憑我北平的十五萬將士恐怕很難取勝,更別說王爺麾下的十五萬將士近半還是新募的新軍,戰力愈發薄弱,此時若戰,唯敗一途而已。”

  朱棣苦笑道:“進不可進,退不可退,難道本王真要被朱允炆削去藩地,孤身回京,做個無權無勢的逍遙皇叔嗎?”

  道衍笑道:“王爺怎可說此喪氣話?朝廷大軍人數雖多,然我大明開國三十余年,先帝英明神武,令萬邦臣服,國境久無戰事,朝廷將士收刀入鞘,馬放南山,早已暗滋暮氣,此消彼長之下,王爺還是有很大機會的,再說,此事憑王爺一己之力或不可圖,但若王爺能勸說另一位王爺相助,兩軍合一之下,我方勝率自然更大,大業當可一搏”

  朱棣皺眉道:“另一位王爺相助?誰會助我?”

  道衍笑道:“寧王,朱權。”

  朱棣聞言一驚,接著眉頭深鎖,道:“十七弟與本王兄弟之情一直很好,他權大寧,我權北平,二地相鄰,以往也常兩軍合擊,征戰殘元,我們兄弟一齊上陣,配合亦頗為默契,但是…這是謀反啊十七弟年紀雖小,性子火爆,但他可不傻,殺韃子他可以一馬當先,若是造反,恐怕他不會答應…”

  道衍笑道:“他不答應,王爺您可以想個法子逼他答應…實在不行,只需借他麾下一支精銳之師一用便可。”

  朱棣面色一凜,沉聲道:“先生的意思,那支精銳是指十七弟麾下的…朵顏三衛?”

  道衍笑道:“然也,朵顏三衛乃蒙古騎兵,驍勇善戰,用來對付朝廷步兵可收奇效,這樣一支精銳,怎能在寧王手中白白浪費?寧王愿不愿助王爺,那是小事,但是朵顏三衛,王爺一定要想盡法子弄到手得此一師,可抵百萬大軍矣”

  朱棣神色猶疑不定,臉上的表情變幻萬端,良久,他終于狠狠一咬牙:“那些蒙古騎兵素無忠義,財帛便可動其心,好本王便想個法子收了朵顏三衛”

  道衍面露微笑瞧著朱棣,朵顏三衛若收下,王爺或許真的有與朝廷一戰的資本了,金鑾殿的那張龍椅,仿佛已不再遙不可及…

  正事說過,朱棣忽然遲疑道:“先生,那個蕭凡…”

  道衍笑道:“且安撫他幾日,貧僧已張開了口袋,等著他往里鉆,一旦他鉆進去,他的死期就到了,而且死得正正當當,天子和滿朝文武都挑不出王爺您半分錯處…”

  朱棣聞言終于露出滿意的神色,笑道:“如此,先生費心了。”

  蕭凡入北平城第四日,燕王朱棣的瘋病不藥而愈,北平百姓當然不知道朱棣裝瘋的事,聞知燕王病愈,滿城百姓興高采烈,紛紛奔走相告,眾人皆言燕王病愈,朝廷便不會再換藩王,燕王從此可以永鎮北平。

  于是北平滿城皆歡,蕭凡看在眼里,心頭愈發沉重,看來朱棣把北平經營得太好了,他在民間百姓心中的地位高不可仰,牢不可破,北平是朱棣的根據地,朱棣此人慣來善于收買人心,在民間享有這么高的威望和贊譽,他已令北平府的官場和民間形成“只知有燕王,不知有皇帝”之勢,這對朝廷絕非好事。

  也有極少部分的北平舉子和秀才頗有見地,聞知燕王病愈,紛紛搖頭嘆息不語,他們明白,燕王瘋了,朝廷或許不會將削藩的矛頭對準他,燕王尚有喘息之機,然而燕王病愈,一個擁兵十數萬,麾下兵多將廣的清醒王爺絕對是危險的,朝廷勢必會對燕王嚴加提防,燕王已將自己置于風口浪尖之上。

  蕭凡心中沉重,但也不會虧待自己。

  出了燕王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命手下親軍滿城四處散言,說燕王發瘋時日已久,欽差蕭凡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于是不顧自身功力有失,親自入王府為燕王治療瘋病,多虧欽差大人出手相揍,這才將燕王的瘋病給治好了。

  傳言一傳十,十傳百,國人百姓又對傳言這種東西非常相信,聞知頓時恍然大悟,無形中對蕭凡這個欽差老爺也另眼相看起來,感激蕭凡救了燕王之余,日前欽差親軍在城里店鋪砸店打人一事,百姓們也都不怎么計較了,蕭凡在北平的名聲一夜之間從地獄回到了天堂。

  朱棣得知蕭凡竟因揍他而闖下這般好名聲,氣得在王府里摔碎了無數個茶盞杯碟花瓶,無奈民間百姓對這一說法已深信不疑,無法再逆轉,朱棣咬著牙,又一次生生硬吃下了這個悶虧。

  不但吃了啞巴虧,朱棣還不得不堆起笑臉應酬蕭凡,堂堂藩王龍脈,認識蕭凡以后不知受了多少氣,多少委屈,朱棣都開始覺得自己的性子在朝被的方向漸漸扭曲…

  蕭凡離開燕王府的第二天晚上,朱棣派人下了帖,于北平城西百花樓宴請欽差大人以及方孝孺,太虛等一行,聊為欽差接風。

  蕭凡領著方孝孺,太虛欣然赴宴,欽差行轅則留下曹毅領親軍戒守,以防不測。

  穿著一襲雪白長衫,腰間斜懸一塊如意玉佩,手中折扇輕搖,甫下官轎,蕭凡貌賽潘安的俊容便引來百花樓里的酒娘和女客們的矚目。

  抬頭見百花樓樓高十數丈,檐角飛卷,琉璃蓋頂,樓內金碧輝煌,華貴豪奢,燕王府侍衛侍立大門兩側,見蕭凡等人到來,侍衛神態恭謹的將他們引進了樓后的僻靜小院中。

  小院四周一片青翠挺直的竹林,竹林枝葉茂密,晚風吹來,竹葉沙沙作響,給盛夏的夜晚平添幾許清涼恬靜之意。

  方孝孺走在蕭凡身后,深深吸了口氣,一臉陶醉的吟道:“誰種瀟瀟數百竿,伴吟偏稱作閑官。不隨夭艷爭,獨守孤貞待歲寒…”

  太虛和蕭凡并排走在前面,聽得方孝孺吟詩,太虛低聲嘀咕道:“老方念叨什么呢?該不會變著法子作詩罵我吧?不就騙了他八兩銀子嘛,瞧這些酸腐文人的小氣勁兒…”

  蕭凡斜睨著他,哼道:“不學無術了吧?人家在贊美竹子呢,跟你有個屁關系”

  太虛樂了:“竹子?編筐用的竹子?”

  蕭凡嘆了口氣,喃喃道:“什么東西到你嘴里就變了味兒,我當初怎么那么傻,偏拜了你這號師父…”

  “竹子不是用來編筐的嗎?”太虛振振有辭。

  蕭凡無奈道:“除了編筐,竹子也有很多風雅的用途,比如做笛子,簫,等等…”

  太虛吃了一驚,睜大眼睛道:“簫是竹子做的?”

  “不然你以為是什么做的?”

  “貧道以為是肉做的…”

  蕭凡:“……”

  穿過竹林,便是一套精致的院落,院前回廊曲折,回廊前用山石砌成了一條人工的小溪,溪水潺潺流動,小溪之上一條柳木雕造的小橋,橋身雕刻著飛鳥走獸,頗有幾分古意盎然。

  北方邊陲之地,竟有如此精致堪比江南園林的院落,蕭凡一見之下不由大是嘆服。

  穿過小橋便是前院,朱棣一身紫色便服,魁梧的身材,冷硬黝黑的臉龐,竟將一襲便服穿出了盔甲的氣勢,仿佛今日不是宴請客人,而是領軍出征一般,給這幽雅淡素的院落平添了許多殺伐之氣。

  見蕭凡等人到來,朱棣神色爽朗的哈哈一笑,昨日的不快仿佛已完全忘記,他大步迎上前,朗聲笑道:“欽差來北平多日,本王舊疾在身,竟不曾給欽差大人接風,本王實在怠慢了,蕭大人,京師一別,已有一年多,久違了”

  蕭凡也仿佛完全了昨日二人大打出手的鬧劇,聞言也哈哈一笑,拱手施禮道:“王爺客氣了,王爺大病痊愈,實在是可喜可賀,王爺久鎮北疆,威名遠揚,國之重器也,今日得見王爺無恙,下官心中欣喜萬分,此乃國之大幸,社稷大幸啊”

  二人皮笑肉不笑的互相恭維吹捧了一番,臉上的笑容假得連太虛都捂著腮幫子酸得不行,然后像完成了一件工作似的,二人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足見二人多么的不對付了。

  朱棣眼光一轉,便看見了蕭凡身后的方孝孺,朱棣神色疑惑道:“這位是…”

  方孝孺捋了捋青須,淡笑道:“下官方孝孺,翰林侍講學士。”

  朱棣笑容一斂,問道:“可是蜀王弟一直尊崇的正學先生?”

  方孝孺淡然道:“名過其實,不提也罷。”

  朱棣神色一凜,肅然道:“先生大才,乃當世飽學鴻儒,名傾天下,本王今日得見先生,實乃三生有幸,先生請受本王一禮。”

  說罷朱棣急忙整了整衣冠,正式朝方孝孺一揖到地。

  方孝孺急忙避身讓過,連道不敢。

  朱棣目光一轉,又看到一旁百無聊賴,抓耳撓腮的太虛,不由疑惑道:“這位是…”

  太虛急忙神色一整,露出一副仙風道骨,虛無縹緲的笑容,那么的高深莫測…

  蕭凡急忙介紹道:“這位是下官的師父,他的來頭可了不得啊…”

  朱棣頓時面帶敬意道:“哦?不知老神仙可愿賜教仙號大名?”

  蕭凡得意道:“他就是先帝御封的通微顯化真人…”

  朱棣大吃一驚,急忙一揖到地:“啊原來是張老神仙,請受本王一拜…”

  “…的師弟。”蕭凡慢吞吞的補充道。

  朱棣控制不住身形,一個踉蹌栽倒了。

  幾名侍衛大驚失色扶起他:“王爺您沒事吧?”

  朱棣甩開侍衛攙扶的手,略帶狼狽的狠狠瞪了蕭凡一眼,冷冷道:“蕭大人,本王已在里間設好宴席,請入席吧。”

  說完朱棣重重一哼,頭也不回便獨自往院內的廂房走去。

  太虛臉色悻悻的盯著朱棣的背影低聲罵道:“狗臉”

  “師父,你也別介意,師伯肯定活不過你,那時你就不用活在他的陰影下了…”蕭凡安慰道。

  回頭見方孝孺盯著朱棣的背影一臉深思之色,蕭凡急忙道:“方大人,您可別被燕王這副禮賢下士的模樣騙了,他對什么人都這模樣的,你們文化人就是死心眼,別人作個揖你們就士為知己者死了,你可別犯傻啊,別忘了,你和他有血海深仇呢…”

  方孝孺皺眉道:“你胡說八道些什么?老夫有這么傻嗎?再說,我和他初次見面,哪里來的血海深仇?”

  蕭凡急道:“他誅殺了你十族八百多號人啊,你忘啦?”

  方孝孺怒道:“你放屁哪有此事?”

  “現在是沒有,將來肯定有你老方家全死在他手里…”

  以下不算——

  本來還有個橋段的,但是算了算,估計要2000來字,現在快零點了,今天就這么地吧…

劇透:明天又一個女主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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