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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宿命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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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爾熙確實得到了希特勒的授權,想進行一次龐大的貿易合作,借此壯大國社黨的威勢,為希特勒的進一步上位創造契機。()

  三國意圖扶植蔣介石成為在華利益代言人的計劃,毫無例外地將德國排斥在外,這讓德國惱怒之余,也讓一部分人看到了另外的一條路。

  希特勒就是其中之一。

  整個西方都在遭受巨大的經濟危機,失業率居高不下,物價波蕩,整個社會陷入一種奇怪的怪圈。有的人吃不上飯,有的人卻在將農產品倒進河里。

  在這種產能過剩,購買力嚴重下降的情況下,德國也在思考出路。三國聯合扶植蔣介石,出發點確實是好的,不過經過德國政府專家的評估,發現在當前的中國,這種扶持最終可能會遭遇失敗。

  簡單來講,三國政府除了想保住在華既有利益,侵占更多的利益外,主要還是想為過剩的產能找到一個傾銷地。倉庫里積壓商品堆積如山,已經運到港口的貨物也因為沒有了買主而堆積在港口。

  不過他們既高估了蔣介石與南京政府的能力,又低估了完成一次簡單工業化與社會、教育改革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希特勒以絕對的睿智,發現了另外一條思路,那就是西南。

  整個西南的地域極其遼闊,甚至比得上歐洲數國大小,廣袤的區域,豐富的資源,大量的人口,已經完成初步工業化的優勢,都意味著這是一個充滿機遇的新市場。

  作為國社黨黨魁,希特勒極其希望促成一次大規模的貿易合作,簽訂經濟合作計劃,提高國社黨的影響力,也為德國一團糟的經濟找到一條出路。

  “簡單地說,我們準備向你提供一筆貸款,當然,這筆貸款只能用于購買我們德國生產的商品,除了軍艦和戰斗機,我們可以賣給你一切東西。作為友好的證明,我們希望能夠得到廣西境內幾種重要礦物的開采權,另外從中國南部沿海租賃一個港口,作為以后德國海軍遠東艦隊的駐港。”

  布爾熙信心勃勃地向張蜀生極力地描繪出一幅充滿著無限希望的宏圖,免息的國家貸款,大量廉價的商品,除了軍艦或者戰機以外的任何東西,而代價只是張蜀生必須在德國花掉這筆錢,而且還要提供資源和一個港口。

  德國人想要的礦物,不外乎包括鎢在內的那幾種稀有金屬。資源匱乏的德國佬,最喜歡的就是這種珍稀的戰略資源。至于艦隊駐港的港口,也是德國人想了多少年的東西。

  以前德國人不是沒動過類似的心思,可惜,一戰將德國人在中國的利益,丟了個干干凈凈,這次,他們卷土重來,看中了張蜀生占據的中國南方。

  對于德國人的這種想法,張蜀生并不感到意外。除了帝國主義特有的霸權主義思想外,他們早已將與中國之間的不對等合作當成了理所當然。從中國奪取最大的利益,是帝國主義列強們共同的出發點。

  貸款給西南,讓西南購買商品,看似愚蠢,其實也是一種刺激經濟的國家行為。在獲得其他在華利益的同時,政府提供的貸款同樣會反作用于本國經濟,張蜀生購買的不過是那些賣不出去的東西而已。正如美國人挖大壩,開建無數的基礎設施一樣,都是想解決就業,挽救經濟。

  張蜀生搖搖頭,“布爾熙先生,經濟合作計劃是可以考慮的,購買德國的商品這些細節,我想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關鍵在于軍港和礦山開采權,這兩點是與西南的法規相違背的。我一旦答應你,將是對人民的背叛。”

  布爾熙臉色有些難看,這和他的初衷是違背的,張蜀生就像一個貪婪的猶太人一般,什么都想要,卻又不愿意付出代價。

  “張,你要知道,你不答應的這些條件,在南京政府那里,將不會有任何阻礙。在這些小問題上,蔣介石先生與你的看法,或許是相反的。從私人的立場,我有一句話不得不說,兩國交往,利益的交換是必須的,只有得到契機,一個讓政權變得更鞏固,讓國力更加富強的契機,才是務實的政治領袖應該選擇的。”

  張蜀生苦笑著端起茶杯喝了兩口苦茶,整理了下自己的思路,布爾熙說的話,他如何不明白。不錯,這些條件如果換了蔣介石,將不會有任何磕碰就會被答應,而自己卻不能答應。

  “布爾熙先生,礦物開采權和軍港的租賃關系到一國之主權,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我今天是什么樣的回答,明天也是如此。

  你也看到了,西南正處于高速發展期,對于合作是充滿了誠意的。對于這次合作,我倒是有一些想法。

  在保留貸款和貸款使用范圍這一條合作內容外,我認為我們擁有更廣闊的合作潛力。

  一、西南迫切需要大量的熟練工人,需要大批的技術工人,我們可以采取一種國家間的勞務合作,由德國政府組織熟練工人,前往西南就業。我們這里有大批的工廠在等待熟練工人,甚至更多的建設計劃需要數量龐大到難以想象的技術工人。如果我們將這種勞務合作上升到國家的高度,提供統一簽證,統一運輸,那么我們假設貴國有300萬失業人口,我們將可以提供幾十萬甚至更多的工作崗位。

  二、西南正處于飛速發展中,對于資金的需求是極其迫切的。我們已經成立了專門的戰略金屬機構,下設戰略金屬開采公司,進行有計劃的科學開采。如果貴國有相應的資源需求,也可以通過一個適當的價格購買到。

  三、我們歡迎德國企業前來中國投資。西南是一個高速發展中的市場,一定量的外資,我們是歡迎的。這里,至少在相當長時間內,不會出現宏觀產能過剩,而將會是一個蓬勃發展的市場。”

  布爾熙微微發愣,沒想到張蜀生的準備這么充分,自己不過是開了個頭,他就提出了一攬子潛在的合作計劃。“不得不說,這些合作內容聽起來非常誘人。”

  張蜀生笑笑,知道一時之間,這些不過是紙上談兵,真的要合作,也只會是接下來讓專業人士去洽談,“布爾熙先生不必著急,這些事情就讓專家們去談吧。午餐時間也快到了,不如與我一起享受一下西南的政治午餐,都是幾樣特色中國菜,聊表心意。”

  “張,我會將你的提議上報的,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東北,日本關東軍駐地。

  天還未黑透,一個專供日本軍官的日本居酒屋,門口就高高地掛上了紅燈籠,居酒屋中傳出一陣依依呀呀的如同死了爹娘一般的日本和樂,只有兩個音的傳統音樂,讓中國人聽了很不爽,但他們卻沉浸于其中。

  蓮步疾走的日本女人,穿著傳統的和服,拉開門,先是恭謹地躬身,隨后才把東西端過去,熱水盆里是兩小瓶剛剛溫好的清酒。

  “板垣君,沒想到這么快就能再次與您一起共事,真是讓人感到高興。”

  屋子里坐著兩名日本人,典型的和服打扮,盤膝對坐著,端起清酒對飲。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張學良改旗易幟前我們還在各自奔波,沒想到這么快就能再次一起共事。來,石原君,為帝國武運長久干杯。”

  “喲西,武運長久,干杯”

  原來另外一個日本人叫石原。如果張蜀生在這里,一定會當場拔刀砍人,不為別的,就因為這兩人,一個人叫板垣,一個叫石原。原本歷史上,多么臭名昭著的人物,板垣征四郎與石原莞爾,正是這兩個人,在后來的歷史上,發動了9.18事變,掀起了3、40年代日本侵略中國的序幕。

  一邊聽著外面的傳統日本民樂,兩人一邊就著桌上的幾樣日本菜暢飲起來。

  板垣征四郎放下酒杯,長嘆一聲,“上次路過鶴崗,聽不少友人提到了石原君,盛贊石原君是如今關東軍參謀部的杰出新銳。可惜,我不如石原君多矣。”

  “板垣君這是什么話,同為帝國效力,如今又同為關東軍參謀,為的都是帝國大業。前程似錦,板垣君早晚會做出一番驚天偉業,成為帝人的楷模。支那人,會見證板垣君的崛起的。”石原莞爾知道他說的什么,當下也不太在意,如今的帝人,不外乎是四個地方,國內、臺灣、朝鮮、中國的關東軍。

  能夠被調到關東軍任職,那已經說明了一切,這個軍人將會得到重用。正如自己一般,板垣征四郎也將是一顆冉冉升起的帝國新星。

  “支那真是地大物博,可惜卻讓一群懦夫占據著。而矢志建立大東亞共榮圈的帝國,卻只能屈居于島國。”板垣征四郎仰頭一大口清酒入肚,似乎又想起了那些往事,“我這次來,又看到了關于那個帝國叛徒的消息。軍部正在制定計劃,準備…”

  “呃?岡村寧次原本也是軍部新星,可惜,敗了也就算了,居然丟了帝人的氣節。早就應該為天皇玉碎了。”聽到軍部正在制定干掉岡村寧次的消息,石原莞爾只覺得一陣爽快,自從岡村寧次在西南被捕后,就徹底淪落了,居然成立了一個“日中友好促進會”,四處打著日本的幌子彎腰道歉,丟盡了帝國的臉面。

  “一個懦夫不能代表整個帝國的軍人階級,相反,我們將用自己最大的努力,甚至是生命,證明帝人的榮耀。石原君,我x夜都在想著,要是帝國能得到廣袤的中國,該有多好。那時候,我們大日本帝國將成為與西方列強一比高低的世界級強國。”板垣征四郎一邊暢想著,一邊喝著清酒,似乎又想起了一海之隔的日本。

  石原莞爾鄭重地點點頭,大口喝酒,大聲呵斥道:“支那人,一等一的劣等民族。”

  “喲西,帝國曾經無數次打敗過他們,我想,不久的將來,我們將重現這種榮耀。”板垣征四郎肯定道。

  “板垣君,你從國內來,有得到什么消息嗎?”

  “國內局勢也不太好,經濟危機也對國內造成了嚴重的影響,物價波動,經濟受損,甚至影響到了帝國陸軍和海軍的建設。國內每天都有一大群人在喊著削減軍費,將節約的錢投入拯救經濟中去。

  陸相南次郎大人主張更進一步的支那政策,卻被參謀部金谷總長反對。不過,我得到了準確的情報,荒木君等人,似是有意將帝國在支那的利益,進一步擴大。

  尤其是在我來支那東北之前,三國公使聯合起來,制定了一個什么東方計劃,對帝國的利益造成了巨大的損失。帝國不但沒有得到參與進去的權利,甚至因此被迫讓出了山東的部分權益。”

  板垣征四郎哼聲道。

  石原莞爾:“荒木君向來是最優秀的帝人,有他在國內,那些小魚小蝦鬧不起來的。天皇在上,我們都是天皇最忠誠的勇士,荒木大人會幫忙解決一切障礙的。至于三國公使排擠帝國,難道是因為東北?”

  “不錯,聽說他們不滿意帝國在中國得到的利益,認為這些巨大的利益比三國得到的更多。該死的英法與蘇聯,他們總是那么貪婪。”

  石原莞爾將杯里剩下的酒一口喝完,似是下了某種決定,“板垣君,想不想和我一起去一個地方走走。”

  “什么地方?”

  “柳條湖,那里離中國的東北軍非常近。”

  “喲西,板垣愿意與石原君同行。”

  夜色漸漸深了,一次看似不經意的酒席,卻為未來帶來了太多的變數。日本已經侵占了太多中國的利益,卻還是那么貪婪,遠超國人想象的貪婪。

  用張蜀生的話來講,國人的想法是這樣的:再多給他們一些,再虔誠一些,再低聲下氣一些,金銀財物,窈窕淑女多給一些,他們總歸會滿意的。寧贈友邦,不予家奴。

而日本人的想法卻是這樣的:支那人占有這一切都是不應該的,大日本帝國不只要一點點,不只要朝鮮,不只要臺灣,不只是要關東軍駐地,不只是要筑路權,我們要的,是整個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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