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綿延無邊,非常壯觀,看起來心曠神怡,靠近山腳下卻是凌威一種滋味,一種敬畏感和壓抑感油然而生。幾個人在山腳下的一個小鎮上落腳,又采購了一些用具,在全鎮最好的旅館舒舒服服睡了一覺,晨曦微露,草草吃了點點心,踏著露珠一起向深山進發。
離開小鎮的時候,歷芊芊找了個機會給井上肖英打了次電話,井上肖英有點奇怪:“凌威進深山應該是采藥,帶著你干什么”
“他是帶著童馨,我可不想去,是為了你們井上家族,你可不要讓我失望。”歷芊芊很不高興地回答。
“放心吧,我們已經準備行動了,最遲明天你就能得到好消息。”井上肖英笑了幾聲:“那個丫頭的事你也要抓緊。”
“等你們得手我立即行動,我會通知你們到哪里接人。”歷芊芊說得很自信,她只要跟著童馨要不了幾天就能找到機會。井上肖英要活人比較麻煩了點,如果要殺人滅口立即就能完成。
凌威進入的山林是神農架地區,古木參天,亂石縱橫,小道崎嶇險峻,歷芊芊從小在山上生活,身體結實,翻山越嶺不在話下,梁建國和李玉方是特戰隊員,背著沉重的大包走起來依舊身形矯捷,凌威身體已經恢復,翻幾個山頭應該不會感到疲倦。只有童馨身體嬌弱一點。畢竟只是個小姑娘,就算原來身體不錯,在山谷里躺了上百年,難免有點虛弱,走了不一會就有點氣喘。歷芊芊大聲抱怨起來:“就這身體進山干什么,還不如送回小鎮,在那里等我們回去。”
歷芊芊的提議合情合理,童馨的情況似乎是個累贅,不僅起不了作用還要人照顧。
“不行。”凌威語氣堅決:“在京都出了一次事,我不放心,還是帶在身邊好一點。”
歷芊芊臉頰微紅,眼睛看著茫茫山野:“在京都或許只是湊巧,童馨又沒有什么貴重東西,只要不亂跑,會出什么事,這樣帶著我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找到想要的東西。”
“確實有點慢。”凌威看著童馨,思索了一下,向童馨伸出手:“來,我背著你。”
“好啊。”童馨一臉天真地笑著,絲毫沒有猶豫地走到凌威身后,伸手抱住凌威的脖頸,凌威腰微微彎曲,雙手向后托住童馨,邁步繼續向山道高處走去。
歷芊芊緊跟著凌威,眼中露出嫉妒的光芒,她生性好強,認為女人不應該是弱者,要比男人做得更好。眼下,她第一次感覺到堅強也不是那么完美,恨不得自己比童馨更嬌弱,那么伏在凌威后備的就是自己。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無論如何,能被自己喜歡的人背著是一件幸福的事。
“小心。”梁建國忽然大叫了一聲,伸手抱住歷芊芊的腰,一個旋轉把心神不寧的歷芊芊拉到一邊。歷芊芊驚訝地瞪大眼,一條身體帶著環形花紋的毒蛇昂著頭沖過來。梁建國另一只手中的瑞士軍刀揮動了一下,蛇頭滾落到一邊,嘴里的紅信依舊顫動著,看起來令人全身起雞皮疙瘩。
“大家注意點,精神集中,這里只是邊緣,向里面都是深山老林,隨時都可能送命。”李玉方在前面開道,一邊提醒大家一邊用刀砍下一根長樹枝,在亂草中撥動。打草驚蛇是最原始也最管用的方法。
剛才的一幕雖然有驚無險,歷芊芊后背還是冒出一陣冷汗,這種時候她精神渙散確實是個錯誤。立即打起精神,也拿起一根樹枝,一邊走一邊撥弄著四周的亂石和草叢。
在深山,除了大的猛獸,毒蛇也是最致命也是最防不勝防的東西。
李玉方在前,歷芊芊在左,梁建國在右,手中的樹枝不斷舞動,凌威背著歷芊芊在中間,幾個人靠在一起沿著荒草凄凄的小道向深山挺進著,有幾處沒有道路。凌威就停下來,拿出一張山區地圖,用儀器辨別一下方向,然后指出一個方向。梁建軍就繼續在前面開道。
說開道不是平時說的領路帶頭,而是真正的開道,梁建國拿出幾樣工具,組合成一把長柄大刀,揮舞著把攔路的荊棘砍斷,強行開辟出道路。越向里面去樹木越粗壯,四周顯得很陰暗,傍晚五點鐘左右,已經拉開了夜幕。
幾個人選擇一塊平緩一點的空地上落腳,支開兩個帳篷,梁建國和李玉方點起兩堆火,以防野獸攻擊。兩個人在火堆邊和衣而臥,輪流警戒,當然并不擔心有人,而是以防火災,深山密林一旦引起大火就難以收拾,山林的外圍有專門的護林員,進入里面就靠自覺了。
凌威獨自一個人住一個小帳篷,歷芊芊和和童馨住在一起。一路上三個大男人做的事比較多,躺下就呼呼大睡。童馨卻依然沒有睡意,輕聲和歷芊芊嘀咕著一些有趣的事情。說到毒蛇,童馨的語氣依舊充滿膽怯。歷芊芊輕聲安慰:“別怕,一般蛇是不主動攻擊人的,你要是實在害怕我還有一個方法。”
“什么方法歷姐姐你快點說。”童馨語氣急迫,帶著期盼。
“你可以回去,這里離山里不知道有多遠,但回去很簡單,在外面那個小鎮等凌威回去。”歷芊芊小聲建議:“凌威是擔心你的安慰,你這樣跟下去會連累他的。”
“你說的得有道理。”童馨思索了一下:“可是,我一個人回去也不行,會迷路的。”
“那好辦啊。”歷芊芊乘熱打鐵地引導:“我可以陪你回去,我原以為這里的風景好玩,沒想到太沉默無聊。”
“你想回去啊”童馨悄聲問。
“是啊,我們一起走。”歷芊芊也壓低聲音,微微有點興奮。
“我考慮一下。”童馨猶豫著說了一句,然后沒有了聲音。歷芊芊瞪大眼看著黑暗的帳篷,她第一次摸不準對方想什么,而且是一個天真沒有心機的姑娘。童馨太干凈透明,透明到極點和神秘沒有區別,都是看不到。
只要童馨答應回去,隨便用個方法就能把她交給井上肖英,就算完成了自己最后一個任務,以后大爺爺無論說什么都不干了。
伸手摸了摸手機又放下,還是暫時不要聯系井上肖英,這件事還沒有成功,另外井上肖英那邊也沒有回話,不知道永春島那邊的行動怎么樣了。那個小島上凝聚著凌威的心血,毀了凌威一定很傷心,假如有一天知道是誰干的,會不會報復 歷芊芊做事不計后果,這次卻不得不考慮,她在為自己的幸福做準備,是一輩子的打算,不得不計算后果。
夜黑如墨,漁火點點。木槳拍打著水面,雖然輕緩還是感覺到清脆的聲響,井上梅子低聲吩咐幾位手下小心,盡量劃動。三艘小船向著湖面飄過去,船上有機械動力,但那是為了撤退方便,行動要神不知鬼不覺。
沒有光亮,太湖水都是漆黑一片,還好遠處的永春島上有一盞明亮的燈,不用費力就能看到目標。臨近小島一兩千米,水面在燈光下變得明亮一點。一位手下低聲詢問:“梅子秀,是快速沖過去還是下水潛過去”
“都不用,繞過去。”井上梅子指了指右邊:“那里有個懸崖,上面是島上的最高處,遮著燈光,至少有五十米到一百米的陰影,就在那里藏身。”
“梅子秀,您對這里好像很熟悉。”手下一邊撥轉船頭一邊好奇地疑問。
“知己知彼方能取勝。”井上梅子說出一個很堂皇的理由,心中卻是隱隱痛了一下,自己就在建寧長大,太湖的山水很熟悉,尤其是永春島,和凌威來過很多次,就算閉著眼也能找到,她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如何炸毀凌威的實驗,在京都自己剛剛答應過不讓井上家族打攪他的研究,可那是在抓住童馨返回日本的前提下,現在事情有了變動,究竟該怎么辦 小船不一會兒駛進一片陰影,迅速靠近懸崖,沿著小島邊緣轉過去,靠近亮光的邊緣就是一塊平緩的沙灘,梅子取出望遠鏡架在眼前,仔細搜索著。雖然是夜里,那盞燈卻足以把四周幾十米照得茹白天,看得清清楚楚,有幾人在值班,奇怪的是女人。
“白天打探得怎么樣,值班的沒有男人嗎‘梅花一邊觀察一邊奇怪地問手下。
“打探清楚了,只有五六個男人,其他的都是采茶的姑娘,也沒有其他男人上島。”一位屬下快速回答:“以前是柳明柳暗看護,他們也不在這里。”
“這么說進攻這個小島很容易了”梅花看著回答問題的那位手下,是個精壯的中年人,叫本田蘭,和本田優是一個家族的。
“是的,易如反掌。”本田蘭很自信,他們擁有精良的武器和毒氣,在這個無法短時間支援的情況下,對付一群姑娘豈不是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