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威不用回頭都知道歷芊芊一定會跟著自己,在吳家藥鋪呆了幾天,歷芊芊已經有點不耐煩,凌威和她在比耐性,凌威行動,歷芊芊自然也會按耐不住。從吳家藥鋪出來,凌威毫不思索直接離開臨溪鎮,進入青城山下的那棟別墅,門口保安沒有任何阻攔,因為在凌威趕來的途中童婉茹已經打電話做了安排,她是以云姨的身份下得指令,云姨對于別墅的主人有救命之恩,自然言聽計從,另外,確實對凌威發出過邀請,凌威這幾天比較忙一點,無暇過去,要想甩開歷芊芊恰好是個機會。
站在別墅二樓的窗口,凌威看到了歷芊芊和保安在一起交談的情形,看著歷芊芊悻悻地離開,微微笑了笑,進入走道盡頭的房間,一位老人斜倚在床上,旁邊一位姑娘正端著藥碗,見到凌威,老人笑了笑:“你就是凌威醫師吧。”
聲音和緩,沒有稱呼凌神醫,也沒有驚喜,顯得很平和,涵養極好。凌威走近一點,笑了笑:“馬老先生,身體怎么樣?”
“吃了你開的藥,好多了。”馬老先生笑了笑,微微挪動一下身子。
“您別動。”凌威抬手示意老人躺好,拿起老人的手腕,手指搭上脈搏,微微沉思:“氣血還有點淤積,需要針灸調理一下。”
“聽云姨說你的大周天針法不錯。”馬老先生伸手拿過床頭的眼睛,戴在臉頰上,仔細打量凌威幾眼:“不錯,年輕有為,云姨沒有看錯人。”
凌威取出銀針,在老人腿部和腹部各扎幾針,用手指在針尾彈了彈,加強刺激,老人身體發出一陣顫抖,旁邊的姑娘擔心地看著老人的臉頰:“爺爺,您沒事吧?”
“不要緊。”凌威微微笑了笑。緩緩取下老人身體上的針,老人身體上的顫抖漸漸平息下來,臉頰紅潤了很多,咳嗽了幾聲:“凌醫師,果然名不虛傳。”
“過獎。”凌威謙虛地笑了笑:“過幾天再讓人過來給您針灸一次,然后再服藥一個月,可以康復,不要受風吹。”
“我基本不出房間。”馬老先生手臂支撐著身體坐起來,推了推眼鏡:“現在輪到我為你們做點什么了,需要哪些盡管說。”
“謝謝您的好意,我們不需要。”凌威掃視一眼房間,盯著墻上的一個屏幕:“這是監控嗎?打開看看。”
老人的孫女按了一下遙控器,屏幕上出現一些畫面,凌威看了看,是灰蒙蒙的天空,手指指了指:“天空。”
“天空有什么好看的。”姑娘不解地說著,遙控器微微抬了抬,畫面轉向天空,遠處的山巒不斷晃動著,有一只小鳥掠過,凌威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來了。”
“什么?”姑娘眼睛盯著屏幕,在山區小鳥很常見,沒什么奇怪的。
凌威看著小鳥繞了一圈轉了回去,松了一口氣,轉臉看了一眼馬老先生:“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消毒室,衣服,還有一套防護服。”馬老先生指了指隔壁的房間。
“這件事還是請您保密,把我的衣服放在一個房間內,空調三十七度,窗戶留一點縫隙。”凌威語氣停頓了一下:“不要讓任何知道。”
“放心吧,我喜歡安靜,除了我孫女沒有人進來。”馬老先生揮了揮手。
凌威走進隔壁的房間,把衣服脫在一邊,先用消毒水消毒,祛除味道,換上服裝,又套上防護服,走出房間把衣服交給馬老先生。馬老先生看著打扮怪異的凌威,向孫女使了個眼色:“你開車送一送凌醫師。”
“不用。”凌威看著窗外的夜色,輕輕打開房間后面的窗戶,一縱身躍了出去,姑娘驚訝地靠近窗口,只見凌威的身影幾個起落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這是個很奇怪的人。”馬老先生似乎看出孫女的什么心思,輕輕嘆息一聲:“不受金錢地位世俗的約束,和我們不是一路人。”
姑娘看著無邊夜色,也輕輕嘆息一口氣,嘆息聲隨著微風向遠處飄去。
凌威飛快地越過一個小山頭,穿過一片密林,眼前是一條不太寬闊的道路,沒有來去的車輛,顯得一片陰暗。張開嘴吹了聲口哨,眼前忽然一亮,一輛轎車打開車燈從不遠處緩緩行駛過來,從車窗里傳來童婉茹的聲音:“上車。”
凌威拉開車門,鉆進轎車,沒有等童婉茹開口詢問,快速說道:“向前然后右拐去附近的小鎮。”
說是附近,距離卻不近,轎車足足行駛了半個多小時,在一棟別墅門口停下,兩個人剛下車,別墅的大門就打開,黃思羽大步走了出來,看了看打扮怪異的凌威:“怎么回事?穿防護服干什么?”
“里面說話。”凌威大步走進別墅,走進黃思羽的房間,脫下防護服,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倒一杯水大口喝下去:“累死了,這防護服穿著也不好受。”
“這又不是名牌服裝,當然不舒服。”黃思羽看他神色正常,放心之下忍不住笑起來:“你快說說怎么回事?”
“是這樣的。”凌威順手拿起茶幾上的茶杯,把其中一個擺在中間,輕聲解釋:“在青城山又很多股勢力,他們的目標都盯著吳家藥鋪,我們就算行動也不能動用吳家藥鋪的人,我要想自由行動必須躲開他們的視線,馬老先生在附近德高望重,他邀請我去會診沒什么疑點,只要布置好我一直在馬老先生別墅的假象就可以蒙混過很多人。但是,歷芊芊除外,她有一只鳥,可以根據人體散發的微弱氣息來追蹤。我把衣服放在馬老先生別墅,用三十七度恒溫,小鳥根據氣息會讓為我還在房間內,消毒和穿防護服就是為了隔絕氣息,不留下離開的痕跡。”
“真夠麻煩的,用得著這么小心嘛。”黃思羽搖了搖頭:“要不,我找個理由把歷芊芊抓起來。”
“你想得太簡單了,歷芊芊身后的實力才可怕,我們對她不要大意。”凌威眉頭微皺,看了看黃思羽:“安排一部分人手跟蹤歷芊芊,千萬不要讓她發現,另一部分準備行動,密切注意山谷入口的變化。”
“我總覺得你的擔心多余。”黃思羽干脆地揮了一下手:“按我的計劃,直接帶人進入山谷,毀了那些花,動用防暴部隊,誰敢與我們爭。”
“不行那些花可以除了,花香卻無法去除,我們的技術還不能做到那么徹底。”凌威否定了黃思羽的提議:“我們還要等,等別人先動手。”
“誰的技術比我們好?”黃思羽不解地看著凌威。她是代表衛生部,也就是說掌握全國最尖端的技術。
“我們掌握的只是解毒救命的方法,真正了解毒物的是那些用毒的。”童婉茹在一旁插言:“據我所知,日本的井上家族就是制造毒氣的高手,花香同樣在空氣中傳播,他們應該有辦法。”
“毒氣害人都是些傷盡天良的家伙,他們也來了嗎?”黃思羽攥了攥拳頭。毒氣是恐怖組織使用的東西,全世界禁止并且通緝。
“我相信他們不會放過這次熱鬧的機會。”凌威語氣很肯定。井上肖英不止一次利用自己,這次也要利用他們一下,不過利用老狐貍要謹慎,不然會被反咬一口。
“我們還要等多久?”黃思羽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眼中閃動著興奮的光芒,如果可以她真想把井上家族的人一網打盡。
“快了,這一兩天吧。”
“我們接下來干什么?”黃思羽看著窗外的夜色,她行事一向雷厲風行,這樣偷偷摸摸還是第一次,覺得有點憋屈。
“睡覺,養足精神。”凌威忽然伸了個懶腰,向隔壁房間走去,行動在即,最需要的是力氣。
凌威很悠閑地睡覺,青城山腳下不遠處的一棟別墅內,井上梅子卻毫無睡意,看著窗外蒙蒙夜色下的山巒,緩緩抬起手,然后用力下劈:“明天開始行動。”
“井上小姐,我們是不是再等一等,凌威和楚家的人都沒有動手,我們行動,成果會被他們瓜分的。”旁邊的一位手下極力勸阻:“他們可是在一旁虎視眈眈。”
“我管不了那么多,他們有可能不是在等待,是沒有技術,我們有技術就要搶占先機。”井上梅子快速說道:“誰要是想對我們不利,就用毒氣對付。”
“可是、、、、、、”那位手下還要說話,井上梅子忽然轉身看著他冷冷說道:“沒有什么可是,這里我說了算,誰要是違抗,就別怪我不客氣,這個破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呆了,告訴他們,這次完成任務就可以回國領一大筆獎金,和老婆孩子團聚,要是有什么差錯,這輩子也別想再見到老婆孩子。”
“是。”手下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大聲答應,旋即轉身離開房間。房間一陣靜寂。井上梅子忽然感覺一陣寒意,伸手裹了裹單薄的衣衫,輕輕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