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晴天格外明亮,燦爛的陽光照在潔白的雪堆上,有點花眼。凌威走下小樓,出了院門,幾輛轎車停在京都醫學院的院子里,黃思羽俏立在車門邊,對著凌威笑了笑:“凌醫師,請吧。”
“怎么是你來接我,太隆重了吧。”凌威意外地看著黃思羽,他知道自己現在很被重視,但絕對想不到會是黃思羽等在門外,黃思羽的身份很特殊,是衛生部的代表,同時她爺爺是軍界的要人。這樣的人出現除了代表對凌威重視得有點過份,似乎還蘊含著什么深層的意思。
“現在你可是大人物,我當然要表示一下。”黃思羽輕聲笑著:“何況你到這里我一直沒有真正盡地主之意,這次恰好陪你到各大城市逛逛。”
凌威鉆進轎車剛坐下,聽到黃思羽的話微微詫異地轉臉看著她:“你要一直陪著我們手術小組?”
“是的。”黃思羽坐上駕駛座,側臉笑了笑:“怎么,不歡迎?”
“歡迎,歡迎。”凌威笑著回答,但不是像以前相處時候那么自然,昨晚的溫存讓他自然而然對其他姑娘保持一點距離。轎車上還有兩個隨從,一位陪著凌威坐在后排座,另一位坐在副駕駛,幾個人坐穩,剛要發動轎車,葉小曼從小樓里跑出來,拍了拍轎車車窗,凌威急忙放下車窗玻璃,葉小曼把一條圍巾塞進車里:“出外有時候會冷,你帶著。”
凌威笑了笑,揮了揮手。轎車駛上街道,黃思羽忍不住好奇:“凌威,昨天聽說你回到了小樓,還有一位姑娘,眼光不錯,麗質天生,嬌柔可愛。”
“過獎。”凌威感到一種淡淡的喜悅,有個出色的女人也是男人的驕傲,而葉小曼確實值得驕傲。
“凌醫師,是哪家大家閨秀。”副駕駛上年輕人看了一眼黃思羽,輕聲詢問,有點替黃思羽打抱不平,在他們眼里黃思雨無疑是優秀的,京都四少都在追求她,她置之不理,心里當然有別的人選。而那個人很可能是凌威。葉小曼看起來除了容貌清麗出塵沒什么特別,說是大家閨秀有點諷刺。
“不是什么大家閨秀,她是東南亞的跨國公司銘宇集團的總裁,這次特意趕過來買下這座小樓。”凌威輕描淡寫地回答,似乎漫不經心。卻讓那位副駕駛上的年輕人吃了一驚,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還在路邊張望的葉小曼,完全一個小媳婦,哪里有一個跨國公司總裁的影子。
凌威的話也讓黃思羽心中微微一震,升起一種失落感,她昨天接到匯報凌威回到了小樓,還有一位姑娘同住,但沒想到會是這樣一位人物,,京都醫學院這棟小樓的賣價早就是街頭巷尾談論的大話題,三千多萬,一擲千金,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這位姑娘絕對不是表面看起來這樣的柔弱。
轎車在京都中間穿過,在城市的另一邊的一家醫院門前停下。門診大樓上豎排著幾個紅色大字:京都腫瘤醫院。
“今天是我們巡回手術的第一站,這也是第一個手術。”黃思羽推開車門,輕聲向旁邊的凌威說道:“楚韻等人都在里面等著你。我負責你們的安全,也是這次巡回手術的直接領導。”
“安全?我們是治病救人,難道還有危險。”凌威目光掃了一下,醫院門口站著一些身穿西服的年輕人,身前身后也有幾個,看站姿就知道是軍人。
“治病救人當然不會有危險,但是,會有人不喜歡你們弘揚中華醫術。”黃思羽笑了笑:“你們盡管進行手術,其他安排交給我。”
“你就麻煩黃姑娘了。”凌威客氣了一句,原本微笑的臉色忽然變了變。他眼角的余光看到附近的人群里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龍揚,這個人是羅曼將軍的得力手下,出現在這里絕對不是巧合,黃思羽的擔心或許不是多余的。
腫瘤是一種常見疾病,也是一直困擾人類的一個難題,尤其是惡性腫瘤,也就是通俗說的癌癥,醫學在不斷發展,惡性腫瘤早期已經可以治療,但中晚期依舊還是人類的一個噩夢。京都腫瘤醫院匯集了腫瘤醫術的大多數專家,可以說全國最好的腫瘤治療機構。
最好的機構不代表就有絕對把握,相反,來到這里的許多都是地方醫院無法治療的疑難,中晚期居多,所以這里是那些人唯一的希望,死亡率也很高。國家的許多重要人物患上腫瘤都是到這里治療,醫院后面通向一座山,山腳下還有一個專門的療養院,就是為大人物專門準備的。
凌威等人要進行的手術無疑也是個重量級人物,手術不是太復雜,動用他們這支一流的手術小組的意義就非同小可了。凌威走進辦公室,一眼就看到幾位外國人,神態還比驕傲,見到和凌威并肩而入的黃思羽,其中一位廋高個用蹩腳的中文叫道:“黃處長,怎么還沒有開始手術?”
“馬上就開始。”黃思羽禮貌地笑著回答,把凌威讓到一張辦公桌前,楚韻把要做的手術資料遞給凌威,凌威快速掃描了一會。是一種少見的腫瘤,在腿部肌肉比較多的地方,這也是個簡單的手術,只要把腫瘤擴散的地方清除干凈就行,因為在腿部,所以用不著開膛破肚,相對而言沒有生命危險。
“黃處長,如果有什么意外你們要負責。”那位瘦高個外國人在一旁喋喋不休:“你們耽誤了時間就是耽誤了病情,原來說好昨天手術的,偏偏要等他們來進行。”
凌威瞄了一眼那位高個子,眉頭皺了皺,拿起筆在紙上快速畫著:“我們馬上進行手術,手術部位在腿部,是進行針灸麻醉的好機會,夏春怡準備針灸麻醉,其他中醫師記錄病人生理特征以備總結,手術楚韻主刀,李曼云副手,其他人配合。”
“針灸麻醉?”瘦高個聽到凌威的話立即把目光從黃思羽臉上轉過來:“我聽說針灸麻醉的效果很不穩定,怎么能在這么重要的手術上運用。”
凌威抬起頭,看了看瘦高個,平靜地說道:“我們在研究手術,請你不要多言,既然把手術交給我們就要對我們相信,我們會盡力的。”
“我有權參與你們的手術方案研究。”瘦高個梗了梗脖子,顯得很倔強。
“對不起,你沒有權利。”凌威回答得很直接:“請你出去。”
“你這是什么態度,我們要求取消手術。”瘦高個臉色很難看,惱怒地揮動著手。
“隨便。”凌威也毫不客氣,病人威脅醫生他是第一次見到,不悅之下臉色也不好看。場面一下子僵持起來,瘦高個掏出手機撥打了一下,嘰里呱啦用土話交談著,聽不懂說什么,但神態恭敬,似乎在請示。
“凌威,客氣點。”黃思羽輕聲勸著凌威:“他是埃及軍區的要員,進行手術的也是個大人物。連我也不清楚。”
“我不管什么大人物,不信任我們,我們就撤出。”凌威堅持自己的觀點:“我們只是醫生,躺在手術臺上的就是我們的病人,僅此而已。”
“可是、、、、、”黃思羽想著措辭,她知道凌威的性格,確實不會在乎對方的身份地位,只要影響到手術就會毫不客氣。
措辭還沒有想好,瘦高個打完電話抬手向黃思羽擺了擺,語氣不再咄咄逼人:“就按照你們說的進行。”
說完,瘦高個帶著手下轉身離開,神態不悅也很無奈。凌威并不理會他的情緒,連想都沒有想,掃視一眼大家:“準備一下,進行手術。”
手術室內,無影燈下,將要進行的是一次重要手術,但不是重大手術,重大是針對手術的難度,重要往往針對手術的人代表的實力和影響。進行手術的病人也和平時不一樣。凌威等人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坐在手術臺上,頭發花白,臉上帶著溫和的小。
“老先生,請您躺下,我們要進行麻醉。”夏春怡客氣地和老人答話。任何手術的一一道程序都是麻醉,麻醉不僅減輕病人的痛苦,還避免疼痛之下作出反應影響手術。
“如果不需要全身麻醉,我就看著。”病人身體微微后仰,倚在床架上。
“這個、、、、、、”夏春怡猶豫地轉臉看著楚韻,楚韻也是柳眉微蹙,她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病人看著動手術,需要強大的心理素質,同時對進行手術的人也是一種心理壓力。
“怎么,你們不敢了。”老人挑釁地笑了笑:“我都不怕你們怕什么?”
“我來主刀。”凌威向楚韻使了個眼色,這種情況正常處理方法是勸老人躺下。但凌威剛才見到那位瘦高個趾高氣揚,現在又見到老人叫板,覺得這些人有點蔑視的意味,干脆來個特殊。
“很好,不愧是蘭教授培養出來的。”老人語氣帶著贊賞。凌威吃了一驚,失聲叫道:“你認識蘭教授?”
“當然,五六年前就是他在埃及替我做的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