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藥材王國(52)我要你殺人任何好的別墅采光都是一流,霞光剛剛從東方露出,一抹艷紅就鋪在浩渺的太湖上,越過窗簾拉開的縫隙,照在一張柔軟的床上,葉小曼半躺著,面前的被褥上放著一個特制的電腦桌,桌上的手提電腦打開著,葉小曼的手指在鍵盤上輕輕敲打。程怡然端著牛奶走進來,放在 床頭的柜子上,輕聲說道:“小姐,凌威說你不要操勞,注意身體。”
“代我謝謝他。”葉小曼側臉對著程怡然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是很好嗎,一接觸工作就能精神百倍,看來我是個辛勞的命。”
“你為什么不讓凌威來照顧你?”程怡然把電腦拿到一旁,端上牛奶,看著葉小曼喝下去,關切地看著葉小曼還是有點蒼白的臉 “這件事你就不要問了,凌威對于我的病已經束手無策,要不要他照顧無所謂,我還是抓緊時間做一些我自己喜歡的事。”葉小曼又拿過電腦,重新打開文件。
“可是你們的關系不一般。”程怡然伸手擋住電腦屏幕。葉小曼身體后仰,看著程怡然,神情嚴肅:“程怡然,你記住了,云夢山的事最好不要再提。”
“好,我不提就是。”程怡然記得凌威的吩咐,一定不要和葉小曼抵觸,由著她的性子,心情愉快最重要。立即換了個話題,指著電腦:“你在研究什么?好像是建筑圖。”
“就是這里建筑的工程,那是根據人體結構設計的,還有一些細節我對著人體解剖圖改一下。”葉小曼在圖上繪出一條細線,細線上分布著許多小點,就像一個個人體穴位。她歪著頭滿意地看了看,隨手又打開一個文件,是曼雪藥材公司的資料和運行情況。
程怡然見葉小曼又在用心把玩著電腦,微微笑了笑,躡手躡腳退了出去,葉小曼工作的時候不愿意受到任何打擾,程怡然也不例外。
走出別墅的大門,程怡然遠遠看見凌威在人工湖邊站著,她不明白寒冬的人工湖有什么好看的,凌威昨天下午就站在那里,晚上也站在那里,現在是清晨,依舊站在那里。就像他是風景的一部分。她原本擔心葉小曼和凌威之間出現了什么問題,現在知道擔心是多余的,葉小曼雖然對凌威冷漠,但她現在研究的建筑和藥材公司與凌威都是有關系,葉小曼的心里終究和凌威難以割舍。
“怎么樣?小曼還是不愿意見我。”凌威聽到腳步聲,轉臉對著程怡然笑了笑。
“不是不愿意見你,小姐什么人都不愿意見。”程怡然輕聲笑了笑:“不過,你放心,小姐的身體好像比起昨天還要好一點,正在工作。”
“強弩之末,這種情況堅持不了多久。”凌威憂心忡忡,稍著停頓,看著遠處的天空:“程姑娘,你要隨時注意葉小曼的情況,有什么不妥立即通知我,我離開永春島辦點事。”
“你是應該回去了,昨天師小燕說保和堂上上下下都惦記著你呢。”程怡然輕輕嘆息一聲:“可惜,我們回不了銘宇集團了。”
“程姑娘,你不要這么說,以后你們就留在保和堂,有什么話盡管吩咐。”凌威輕聲安慰。
“保和堂再好終究不是我們的家。”程怡然一臉遺憾:“就像小姐說的那樣,只要給我們時間,就能把失去的一切奪回來。
時間,永遠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英雄也好,狗熊也罷,美人也好,丑女也罷,終究挽留不住時光的步伐。程怡然和葉小曼終有通天的本領,面對死亡也只能嘆息。
離開永春島,凌威并沒有回保和堂,在建寧的大街小巷隨意走動了一圈,離開市區,徒步踏上東郊的一條小道,小道的盡頭是一個山坡,林立著許多石碑,長松翠柏環抱,是一塊墓地。路邊有個小店專門賣鮮花和花環,店主是一位滄桑的老人,帶著一臉刻滿歲月痕跡的微笑。也只有看透一切的老人常年在這種地方才能保持微笑。
凌威剛從柜臺上抱起鮮花,身后傳來一個女子穩重悅耳的聲音:“老人家,給我三束鮮花。”
凌威覺得耳熟,轉過臉,一位中年婦人身穿短風衣,帶著墨鏡,高貴中帶著一種威嚴。凌威脫口而出:“厲阿姨。”
來人正是建寧市副市長,祝玉妍的母親厲春柳。厲春柳也感到意外:“凌威。你到哪去了,我去過幾趟保和堂,陳雨軒說你出去辦事了,辦什么事這么長時間?”
“您找我有什么事?”凌威可不愿向厲春柳解釋這次云夢山之行,反問了一句。
厲春柳笑了笑:“我心臟一直不好,楚韻那個心臟專家不在,我只好找你,沒想到你也不在,還好陳雨軒的醫術很好,給我扎了一個療程的針灸,最近好多了,只是陰天還感到胸悶。”
“心臟病都是這樣,你工作不要太勞累。”凌威一邊說一邊抱起鮮花,和厲春柳并肩向墓地走去。
冬天的墓地格外寒冷,雖然已經是上午,樹梢的霜凍還沒有褪盡,偶爾幾滴水珠落下,在路面上留下一點潮濕的印記。一些樹下的落葉積得很厚,踩在上面發出一陣脆響,卻更顯得墓地的寧靜和肅穆。
清明還離得很遠,到墓前獻花的人不多,零零落落,說話也是竊竊私語,似乎害怕吵醒躺在地底下安息的魂靈。
墓地最東邊,三個墓碑并排站立著,是祝子期和祝玉妍父女還有祝玉妍的貼身姑娘朱珠的。墓碑四周明顯剛剛打掃過,一片落葉都沒有。朱珠的墓碑前,一位男子席地而坐,手里拿著酒瓶,一口一口向嘴里灌著。是那個日本年輕人,小泉明志。
凌威輕輕走到近前,把鮮花擺在鑲嵌著相片的墓碑前,看著祝玉妍如花般的笑容,有點傷感地微微鞠躬。小泉明志瞄了凌威一眼,眼神有點迷茫,忽然抓起凌威剛剛擺在朱珠墓碑前的鮮花扔在一邊,低聲吼道:“不用你們獻花,朱珠沒有死,要什么花,她喜歡項鏈,知道嗎?她和我說過。”
說著,小泉明志從懷里掏出一條金光閃閃的項鏈,掛在朱珠的墓碑上,然后站起身,呆呆看著墓碑發愣。凌威和厲春柳沒有再理他,悄悄轉身離開墓地。踏上來時小道,沉默了一會,厲春柳有點感慨:“那個年輕人對朱珠正是一片癡心,可惜那丫頭和祝玉妍一樣沒有福分,凌威,你為什么不勸勸那位年輕人。”
凌威停下腳步,看了看遠方的天空,笑得有點憂傷:“厲市長,你知道朱珠是怎么死的嗎?”
“不知道。”厲春柳搖了搖頭,她只知道祝玉妍和朱珠落下懸崖,至于細節太傷感,凌威沒有和她提起過。
“朱珠就是被這個人推下去的。”
“為什么?”厲春柳失聲驚叫。事情過去了很長時間,她聽起來還是有點心驚,她是飽受感情折磨之人。可以體會到那種把心上人推落懸崖的哀傷,怪不得那個年輕人會借酒消愁,
“造化弄人。”凌威苦笑著搖了搖頭,不知是在說小泉明志還是說他自己。
小泉明志并沒有在意凌威和厲春柳的離開,依舊呆呆站立著,就像一顆寒風中的松樹,酒瓶已經空了,扔在墓碑的旁邊。幾位年輕人靠近他都絲毫沒有反應。
“小泉明志。”一聲低沉的叫聲。小泉明志下意識驚了一下,對于這個聲音他的腦海中有極深的印象,只要有一點意識他都會做出反應。猛然轉身,面對著一張有點憤怒的臉。
“井上先生。”小泉明志叫了一聲,神情還是有點呆滯。
井上正雄看著自已以前最得意的部下,眉頭皺了皺,向身邊的人一伸手:“水。”
一位手下快速跑到一邊用工具端來一些冰冷的水,井上正雄拿過來直接向小泉明志的臉孔潑去,小泉明志激靈靈打了個寒戰,神智變得清醒,眼神明亮了許多。
“八格。”井上正雄罵了一聲,繼續說道:“我們井上家族對你的苦心栽培難道還不如一個死去的女人,那個女孩已經死了,你也應該折騰夠了吧。”
“死了?”小泉明志目光閃動了一下,絲毫不顧及身上濕透了的寒冷,挺了挺腰桿:“是,井上先生,你要我做什么?”
“這還差不多。”井上正雄滿意地點了點頭:“休息兩天,恢復一下體力,準備執行任務。佐藤寒冰那個家伙,云夢山之行全部搞砸了,要是有你也不至于損兵折將。”
“井上先生,我的狀態很好,不需要準備。”小泉明志目光凌厲,似乎真的已經把朱珠的事忘記得一干二凈,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劍,隨時傷人,語氣堅決:“您說吧,什么任務?”
井上正雄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抬起像女人一樣秀氣的手推了推眼鏡,緩緩說道:“我要是讓你殺了凌威,你辦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