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的打扮和凌威差不多,都是緊身的粗布服裝,頭上扎著一根頭巾,典型山里人打扮,后面比凌威多了個背簍,肩寬腰圓,四肢強壯,看得出是久在山里采藥的山民。小雪并不因為他們的強壯感到一絲懼怕,反而對他們的笑聲產生了極度的反感,下垂的雙手微微動了動,手指繃緊旋轉了一下,顯露出躍躍欲試,聲音很冷:“你們是什么人?”
“我們兄弟三都姓張,我排行老二,你就叫我張二吧。”八字胡的笑有點淫邪。一語雙關,然后指了指滿臉橫肉的大漢:“這位是張大,還有這位最年輕的是我們的兄弟張三。”
“幸會。”小雪向三個人一抱拳,話很客氣,臉上卻沒有一點客氣的樣子,瞄了一眼四周,淡淡說道:“這里真是人煙稀少啊。”
“姑娘真是識時務。”滿臉橫肉的張大嘿嘿笑了兩聲:“這里確實人煙稀少,反抗掙扎也是徒勞。”
兄弟三在密林中好幾天了,見到女人當然感覺饑渴難耐,尤其是小雪這樣亮麗的女人,但沒想到小雪如此鎮定,意外之下也沒有多想,瞄了一眼站在一旁一動不動好像被嚇傻了的凌威,見他身材雖然可以但顯得有點秀氣,也不放在心上。同時向小雪靠近,就像三頭豹子緊盯著獵物,眼中流露著得意,但沒有豹子的兇殘,而是充滿欲望的炙熱光芒。
凌威當然沒有被嚇傻,看著三個人靠近小雪,小雪的手臂微微抬起來,他急忙抬起手揮了揮:“等一下,手下留情。”
“別過來。”張大狠狠瞪了凌威一眼,粗聲粗氣地說道:“我們不會傷害這位姑娘,只是深山野嶺,馬上就天黑了,想邀請她到我們住的山洞里躲避一下風寒。”
“我奉勸你們,最好老實點,不要靠近小雪。”凌威并沒有走過去,他擔心的不是小雪,而是擔心小雪下手太重,三個人雖然可恨,還不至于到了為此送命的地步,
“靠近又能怎么樣?難道她會咬人。”八字胡的張二促黠地笑著,越說越下流,凌威微微笑著搖了搖頭:“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作孽又能怎么樣。”張二繼續向小雪靠近,見小雪一動不動,以為有機可乘,伸手向小雪的胸口抓,手指還沒有接觸到小雪的衣服。小雪忽然一抬手,速度飛快,啪的一聲擊打在張二的臉頰上,力量很大,張二被打得向后退了幾步,一張嘴吐出一口鮮血,里面還有兩顆牙齒。這還是小雪聽了凌威的話手下留情,不然早就一掌穿透張二的胸膛,讓他橫尸當場。
“媽的。”張二罵了一聲,他果然強悍,被打得暈頭轉向轉眼就站穩了腳步,一伸手從身后拽過一支短管獵槍,指著小雪,大聲罵道:“老子崩了你。”
“老二,別沖動。”張大慌忙擺了擺手:“鬧出人命就不好玩了。”
“大哥,你沒看見我的牙齒都被打掉了嗎。”張二大聲嚷著:“崩了他們兩才解氣。”
“二哥,是你太不小心。”一直沒有開口的張三忽然插言:“看我們的。”
“回來。”張二一把拉回抬腳向小雪靠近的張三:“小心點,這兩個人不是省油的燈。”
兄弟三個經常在山里行走采藥,經常應付突發的危險,養成了敏銳的感覺,要不是色迷心窮,也不會忽視小雪和凌威的反應,張二被打得首先醒悟過來,三個人立即發現小雪和凌威不是被嚇傻了,而是有恃無恐,一對年輕人進深山密林當然不是散步,怎么會如此膽小。
“二哥,你說怎么辦?”張三眼睛看著小雪,咽了口吐液。
“脫。”張二把槍口對著小雪晃了晃,語氣陰狠。
小雪滿臉怒氣,手臂微微發抖,真后悔剛才沒有一下子斃了這個人,一時手軟變成了被動,現在劍拔弩張當然不能向幾個人沖過去,那樣張二會毫不猶豫地開槍,深山密林,打死凌威和小雪也沒有人知道。就像打死兩只兔子那樣簡單。
張二見小雪沒有動,把槍口對準了凌威,眼睛依舊看著小雪:‘你要是不脫,我就斃了你的朋友。“
小雪一下子僵住了,聽說要斃了凌威,抬手下意識摸了摸胸前的紐扣,這幾乎是本能的反應,她不允許凌威受到一絲傷害,何況是生命危險。
“這還差不多,繼續脫啊,”張二咧嘴笑著,嘴里鮮血還在淌,看起來有點血腥。
凌威判斷著眼前的形勢,身體緩緩向側面移動一點,計算自己奔跑的沖擊力,獵槍是散彈,無論怎么躲都會在射擊范圍,他盡力穩住心神,假如動手只能避開要害,即使受點傷只要不是傷及內臟,憑著嫻熟的五禽戲動作和最近越來越強的爆發力,有把握把幾個人一舉擊倒,
“麻利點,不然我就要開槍了。”張二把手指放在扳機上,一觸即發,小雪尖聲叫起來:“慢著。”
張二嘿嘿笑起來,有點得意:“看來你挺喜歡這小子的嗎,舍不得他死你就委屈一下,脫吧。’
小雪的手指撥弄著紐扣,漲家三兄弟的目光一起集中過去,凌威手掌提到兩肋,腿微微彎曲,做出鹿奔的姿勢,雙臂積聚力量,只要靠近張二就一下子把他擊飛。
小雪眼角一瞄,立即知道了凌威的用意,忽然微微一笑,如春花綻放,三個人正盯著她,一下子看得呆住了。凌威看準了時機腳下用力,剛要起步。旁邊樹林里傳出一聲大叫,渾厚響亮,中氣十足:“張大張二張三,你們要干什么?”
一位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走過來,一樣的采藥人打扮,后面背著背簍。中等身材,臉色有點暗,是風吹日曬的健康色,濃眉大眼,透露著山里人的誠摯,眼睛直視著拿著槍的張二:“把槍放下,持槍行兇,是不是活夠了。”
后來的人看起來明顯比張家三兄弟年輕,說話卻很管用,張二手中的槍口微微低垂,眼睛瞄著小雪,悶聲說道:“左然,你盡管些閑事,沒看到我的牙都被打掉了嗎。”
“誰打的?”叫左然的年輕人疑惑地看了看凌威,又轉臉看了看張二紅腫的臉頰。張二擺了擺手:“不是他,是那個女人打的。”
“活該。”左然立即明白怎么回事,瞪了張二一眼:“把槍收起來,我發現那邊有許多藥材,抓緊點,太陽都下山了。”
張二很不情愿地收起槍,轉身和另外兩個人訕訕離去,凌威這時候才近前幾步,和小雪并肩站在一起,向左然抱了抱拳:“謝謝。”
“我叫左然。”年輕人親熱地向凌威伸出手:“我們是一伙人一起進山采藥,除了剛才兄弟三個,還有五六個人。”
凌威伸手和左然握在一起:“我叫凌威,這位是我朋友小雪,家人病了,進山尋找好藥材。”
“采藥是大老爺們的事,這里地形險要,還會有許多野獸,深入山林必須人多團結,我們還帶著槍。”左然有點責備地看著凌威:“你怎么讓一個姑娘冒險,要什么藥材到山洞里看看,我們采了很多,盡管挑。”
“謝謝。”小雪甜甜笑了笑,一派天真爛漫:“我們尋找一種說不出名字的藥草,像菠菜一樣嫩綠,你見過嗎?”
“現在是寒冬,連一點綠意都沒有,哪來你說的藥材。”左然搖了搖頭:“我在這一帶采藥有好多天了,絕對沒有,要想找帶著嫩葉的藥材你們到春天再進山吧。”
“是嗎?我們再找找看。”凌威一點也不奇怪左然的回答,要是那么容易找到,續命草就算不上神奇了。
“既然你們一定要找,就和我們在一起吧,有個照應。”左然并沒有說服凌威和小雪離開的的意圖,他明白兩個人既然深入大山,不是三言兩語能勸回去的,他一邊說一邊轉身向樹林走去:“跟我來,前面有個大山洞,休息一下,我們再向前采集一些藥材就回去了,但愿你們能有運氣找到想要的藥材。”
“一定會。”小雪攥了攥拳頭,充滿信心地說道:“翻遍整個大山我們都要找到藥材。”
左然聽到小雪的話,轉過臉笑了起來:“小姑娘,你不是開玩笑吧,茫茫大山,你三輩子也翻不完,采藥是有講究的,根據藥材的習性來判斷生長在什么地方,你知道要找的藥什么習性嗎?”
“我只知道那種藥草應該生長在懸崖邊,溫暖如春的環境。”小雪思索著說道:“既然是綠草,應該有水吧。”
左然忽然停下腳步,皺著眉頭疑問:“溫暖如春的地方?”
“怎么?你知道。”小雪從左然的神情中看出點希望,瞪著水淋淋的大眼,迫不及待地看著左然的面孔。左然被她盯得臉色一紅,轉過臉說道:“我也只是聽說過,在前面很遠的地方有一個深不可測的山谷,云霧繚繞,熱氣騰騰。不過,據說很兇險,許多采藥的人進去就沒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