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曼剛剛離開不到五分鐘,虛掩的房門再次被推開,小雪緩步走了進來。凌威不知道她和葉小曼倒低要搞什么名堂,靜靜看著她,等待下文。
小雪沒讓凌威久等,在剛才葉小曼坐過的床邊落座,輕輕笑了笑,柳眉彎彎,眼神清澈:“剛才小葉姐和你說什么?”
“沒說什么,一些家常話而已。”凌威謹慎地回答了一句。他當然不能說葉小曼想讓小雪嫁給自己而自己不同意,豈不是太尷尬。
“她是來替我保媒的,是不是?”小雪倒是先說出來,直視著凌威,快人快語,只是快得讓凌威有點招架不住,老實回答了一句:“是。不過我、、、、、、”
小雪抬斷凌威的話:“你沒答應就對了。”
“什么意思?”凌威不解地看著小雪,小雪的臉色很平靜,還有淡淡的微笑,不像和葉小曼一起搞惡作劇,可是,哪有姑娘希望自己被別人拒絕而高興的道理。
“我的意思很簡單,如果你答應了我才是看錯了人。”小雪聲音清脆地說道:“我早就看出你和小葉姐姐感情很深,怎么會一轉眼就移情別戀,你在我心中可是個忠于感情的人。”
“打住,打住。”凌威慌忙打斷小雪的話。這丫頭說話比葉小曼還雷人,凌威不得不立即解釋:“我和小葉姑娘只是病人和醫生的關系,我負責照顧她,要說感情我們是朋友,不能用移情別戀這樣的字眼。”
“我是山里人,不懂那些字眼。”小雪揚了揚秀發,:“這么說吧,小葉姐姐胸前的手術刀疤是不是你用藥治好的。”
“是啊,有什么不妥嗎?”凌威思索了一下:“那藥膏的效果應該不錯,不會有問題。”
“藥膏的效果當然不錯。皮膚看不出一點異樣。”小雪下意識看了一下自己胸口的衣服,衣服下面也有一道手術的疤痕,那是女孩最在乎的地方。然后抬起頭:“我的意思是說小葉姐姐的身體你都看過了,不嫁給你嫁給誰。”
“我是個醫生,動手術的病人都是光著身子,要是看過了就嫁給我,我豈不是要娶上百個老婆。”凌威有點哭笑不得,耐著性子說道:“你不要胡鬧,究竟想說什么?”
“我就是要你娶小葉姐姐。”小雪說得爽快,也不再拐彎抹角:“你們在鬼谷也算拜過堂,現在我退出,為你們再舉辦一次。”
“你們倆今天發什么神經,我可沒有時間考慮這些。”凌威在房間內焦急地來回走動著:“我現在最大的事就是研究治療葉小曼疾病的方法。”
“不考慮也得考慮。”小雪站起身,立在凌威的面前,一臉認真:“小葉姐姐都告訴我了,她的病沒有希望治好,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她帶著遺憾離開人世。”
“我當然不愿意。”凌威脫口而出:“現在一直在努力尋找治療的方法。”
“可你也知道希望渺茫,不如給小葉姐姐一段快樂的時光來得實在。”
“小雪,你不懂。”凌威盡力想著措辭,一時卻不知如何解釋,事實上他自己都沒有認真考慮和葉小曼的事,也可以說沒有正視過。
“我當然懂,因為我同樣是女人。”小雪語氣有點激動,咄咄逼人,靠近凌威一步:“小葉姐姐放著富貴的日子不過和你到這個山區小鎮還不能說明什么嗎?她知道自己命不久長卻不愿離開難道是在留戀這里的風光,不,只是為了和你在一起,我可以感覺到她很開心,你為什么不給她一個女人最美好的東西,一個溫暖的家庭,即使治不好病也可以含笑九泉。”
死亡和婚姻感情糾纏在一起,有點凄美,小雪說著說著,激動得眼中有了點點淚花,這不是預先編好的大道理,而是發自內心,發自內心的話總是最令人感動的。凌威一時感到震驚,小雪看得出來,他當然也很清楚,葉小曼需要一份溫馨的關懷,但兩個人沒有到那種刻骨銘心愛情的地步,只是喜歡,一種特殊情況下的依賴,如果說婚姻,凌威還真要考慮一下。
如果說愛情,凌威最喜歡的還是可可,眼前的葉小曼比可可要青春靚麗,家庭條件當然更不用說,最主要的還有一顆可可的心臟,要是選擇婚姻,葉小曼無疑是最合適的。
凌威的心潮有點涌動,眼前浮現出葉小曼清麗如畫的面容,時而冷漠,時而嬌嗔,時而刁鉆,時而溫柔,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總裁,而是一位可愛浪漫的小姑娘,懷揣著可可那顆火熱的心,在凌威心中已經有幾分代替了可可。
小雪看著凌威思索的面孔,語氣變得緩和:“凌大哥,就這樣定了吧,小葉姐姐時日不多,我們要給她最大的快樂和幸福,這是一個親人應該做的,也是一位醫生應該做的。”
“你問過葉小曼的意思嗎?”凌威沒有立即答應,反問了一句。
“她應該沒意見。”小雪微微點頭,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那、、、、、、就這樣吧。”凌威模棱兩可地說了一句,自己和祝玉妍也算有婚姻了,就差一場婚禮,可惜,一下子生離死別,現在面對著的又是一場奇怪的婚禮,而且要不了多久又會是生死分離,最糾結的是自己難以躲避,難道這就是上天對自己的安排,他感到幸福的時候也有一絲無奈。
“小葉姐,小葉姐。”小雪不顧凌威的反應,又恢復了那種天真爽朗,沖出房間,大聲呼叫著:“凌威答應了,答應了。”
“死丫頭,鬼叫什么。”葉小曼跑出自己的房間,瞪了小雪一眼,又看了一眼林婉兒房間緊閉的門,迅即拉著小雪退回去,用力關上房門。
“小葉姐,凌威答應了,我立即為你們籌備婚禮。”小雪雙手擁著葉小曼,沒有敢用力晃動,只是輕輕搖了一下。
“我只是開個玩笑,你怎么當真了。”葉小曼神情很淡,微微笑了笑。小雪歪著頭看了看她:“我不管你是不是開玩笑,反正為你們準備。”
“算我怕了你。”葉小曼的聲音忽然放得很低,喃喃說道:“這件事我不希望其他人知道,控制范圍越小越好。”
“明白。”小雪做了個鬼臉,放開葉小曼,在房間里舞動一下身體,咯咯笑著。
“傻丫頭。”葉小曼瞥了她一眼,心中一陣溫暖,除了程怡然,小雪是唯一一位不是因為總裁地位而關心她的姐妹。
“小葉姐,你們的新房打算選在哪里?”小雪認真思索著:“當然不能在這里,一定要選個風景優美又不引人注目的地方。”
小雪把目光轉向葉小曼梳妝臺上,那里有一副芙蓉鎮的地圖,她一邊說一邊在圖上尋找著,這是張旅游圖,標注的大多數是熱鬧場合,都不太符合要求。
“這里。”葉小曼湊過來,手指點在地圖上的一個地方:“這兒是一道小溪,地方偏僻但周圍風景優美,窗外就是一片山野風光。”
小雪緩緩轉過臉,似笑非笑地看著葉小曼。葉小曼眨了眨眼,疑惑地說道:“你看什么?”
小雪撲哧一聲笑出來:“我是多操心了,原來你早有計劃,連新房的地理位置都琢磨好了。”
“你個死丫頭,拿我開心。”葉小曼把手伸向小雪的腋下,兩人熟悉了,她也發現了小雪的弱點,怕撓癢癢。
“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了。”小雪連忙擺手,一邊咯咯嬌笑一邊阻擋葉小曼,房間里立即變得歡鬧起來,其樂融融。
手機的樂音驟然響起,葉小曼一邊笑一邊拿起手機:“喂,哪位?”
“葉姑娘,快點過來吧。”手機里傳來蘇曉敏慌張焦急的尖叫聲:“鐘毅出事了。”
“在哪?別著急,慢慢說。”葉小曼歪著頭,把手機夾在肩膀和脖頸之間,一邊快速穿上羽絨服一邊冷靜安慰著蘇曉敏。
“在辦公樓,有人劫持鐘毅到了樓頂,好像是林家藥材鋪原來的工人。”
“好,我們馬上過去。”葉小曼收起手機,沖出自己的房間,對著凌威房門叫了一句:“凌威,快點,辦公大樓。”
辦公大樓在芙蓉鎮最繁華的中心十字路口,雖然是芙蓉鎮最大,不過也就是五層樓,藥材公司在這里選擇了兩間門面房,上面兩層是辦公的地方,鐘毅的辦公室就在二樓。不過,鐘毅現在卻不在二樓。當凌威等人趕到的時候,辦公樓前的街道上圍了很多人,還有許多警察,樓頂平臺上,鐘毅還是坐在輪椅上,推著輪椅的不是蘇曉敏而是一位四十多歲滿臉胡須的人,正揮舞著一只手大聲嚷著,聲音很大:“誰也別上來,誰要上來我就把鐘毅推下去。”
“張榜與,你冷靜一點。”一位警察拿著話筒大聲向上叫著:“你要為自己的父母妻兒想想,不要沖動,不要辦傻事,立即放了鐘毅。”
“不,我要他向我道歉,憑什么開除我,還要賠償我的損失。”滿臉胡須的張榜與大聲嚷著,用手推了一下鐘毅的腦袋:“快點道歉,不然就把你推下去。”
“我不會道歉。”鐘毅的聲音沉穩渾厚,很平靜,順著風從上面傳下來,聽得清清楚楚。小雪焦急地跺了跺腳:“這個鐘毅,說話就不能緩和點嗎,激怒了那個家伙豈不是自尋死路。”
果然,張榜與惱怒起來,瞪著眼把輪椅向前推了幾步,鐘毅的兩只腳已經超出了樓頂的平臺,街道上立即響起一陣驚呼,幾位警察拉著安全墊迅速鋪在樓房前面的地面上,氣氛剎那間變得緊張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