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擊打在山石上劈啪作響,凌威背著葉小曼在中間,小雪和柳明柳暗分別在左右和后面,幾個人緊貼在一起,高舉著刀,在風雨中沿著小道向山坡沖去,速度很快,對方等待在風雨中的人猝不及防,領先兩位被劈成幾片,倒在雨水中,其他人立即圍攻過來。
小雪等人單手握刀的力量遠遠超出了對方的預料,他們都是在刀術方面有點研究的人,刀講究兇猛霸氣,雙手緊握的東洋刀就是最典型的一種,長長的刀身,泰山壓頂的氣勢,銳不可當,可是碰到小雪等人的刀,一股強大的反彈力涌來,就像遇到訓練好多年的強勁對手,刀勢忍不住停了一下,他們是雙手,雙方的刀交織在一起,小雪和柳明柳暗就占了點優勢,另一只手可以騰出來,而他們騰出來的手絲毫不亞于利器,向前一伸,直接插入對方的胸膛,三個人立即斃命。
一個照面,凌威等人就以絕對的優勢搶占了一點先機,幾個人毫不停留地向前闖,一下子就進入人群中心,那些人圍攏過來,不再是一對一,而是一擁而上,小雪等人被沖擊得時而散開時而聚合。刀在飛舞,血順著雨水流到地面上,有自己的也有對方的,匯集成一地殷紅。已經感覺不到身體的痛苦,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要殺出去。
有幾刀砍在凌威后背的葉小曼身上,呯呯幾下震得葉小曼一陣心慌,她現在才明白凌威為什么在她后背綁上木棍,并不是為了背起來方便,而是防止刀傷,刀和匕首不同,一般沒有刺擊,都是砍,那么結實的木棍背在身后,刀無論橫豎砍擊都能擋住。
山坡雖然開闊,但凌威等人每前進一步都相當艱難,如果是普通人絕對擋不住激發潛能后地凌威等人,可眼前的人一點不普通,反而都是訓練有素的精壯漢子,所以,要想沖過去就得付出血的代價。
雨越來越大,戰況也越發激烈,越靠近禁區的小路,凌威覺得體力在一點點消耗,越來越弱,柳明柳暗的肩胛原本受過槍傷,要不是手臂經過特殊訓練,早已經支撐不住,幾個人就像風雨飄搖中漂流在大江上的小舟,隨時都會被淹沒。
對方也同樣感到艱難,付出的代價遠遠高于凌威等人,等到凌威靠近通向禁區的鐵索橋邊,對方幾十人只剩下二十幾個。但依舊兇悍地圍攏過來,照明燈被扔在一邊,東洋刀一起高舉著伸向前方,他們的腳步變得沉重,踩在雨水中發出有節奏的啪啪聲。氣勢威猛。
“小雪,你們先過去,我兄弟兩斷后。”柳明迅速推了一把小雪,小雪猶豫了一下,拉著凌威向鐵索橋那邊沖去。柳明柳暗則后退幾步站立在鐵索橋上,鐵索橋狹窄,對方只能兩個人進攻,這樣應付起來比較容易,按照柳明的想法,憑兄弟兩的臂力完全可以阻擋,可是揮起刀才發覺有點力不從心,激發的能量在消失,肩胛骨的疼痛也變得劇烈起來。
揮刀,順著鐵索橫推過去,逼退對方兩個人,柳明大聲喊道:“小雪,切斷鐵索,不要管我們。”
“不行,你們快點過來。”小雪在鐵索的另一頭大聲呼喊:“我們一起走。”
對方的人聽到喊叫,立即加緊又一輪進攻,柳暗一邊和哥哥拼命揮刀向前沖一邊高聲大叫:“小雪,來不及了,記得給我哥兩燒點紙錢。”
這是必死的決定,舍棄了生死,兄弟兩精神又振奮了一下,好像是回光返照,居然向對方逼過去。
凌威等人站在鐵索橋另一頭的洞口,雨沒有打在身上,卻感到了寒冷,對面的情形一目了然,柳明柳暗是沒有機會退過來了,而且他們一旦倒下,二十幾人一起沖過來,凌威等人也有危險。葉小曼默默指了指石壁頂端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要不是地圖標注,根本看不到哪里有一個小石塊和旁邊的不接連。葉小曼顫抖著伸出手,抓住石塊,一咬牙,猛然向下一拉,耳邊立即響起一陣鐵鏈的響聲,眼前的鐵索橋忽然斷開,鐵索向深不可測的懸崖下落去。如此同時,對面發出一聲巨響,竟然冒起一陣黃色霧體,在狂風雨水中攪打成渾濁一片,就像泥漿從天而降,把柳明柳暗和那些日本人一起從視野中隔斷開去。
幾個人默默站了片刻,對面的照明燈也忽然熄滅,變得黑沉沉一片,沒有了喊殺聲和刀的碰撞聲,唯有風夾雜著雨點打在石壁上,啪啪作響。
走道還是像第一次來的時候那么陰暗,兩邊石壁上用于照明的東西畢竟跟不上現代的電器,光線暗藍色,略顯幽深。走到盡頭那個八角形大廳依舊一片冷清,八扇門就像八只眼冷冷盯著凌威等人。
“看那。”葉小曼依然趴在凌威后背上,抬手指了指一扇門,那是楚天放進去的那一扇,當然是唯一的出路,原來是關閉的,現在卻敞開著,洞口中流露出淡淡微光。三個人謹慎地走進去,他們手中依然提著刀,凌威沒有忘記,在他們之前有人拿著地圖走了進來,現在一定還沒有離開,不知躲藏在哪一個角落。
走道很長,走了足足有十幾分鐘,左邊忽然傳出一個微弱的聲音:“救命。“
幾個人愕然地停下腳步,凌威探頭看了看,旁邊是斜向下的石洞,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大聲叫道:“誰在里面?”
“是我,是我。我是楚天放。”里面的聲音帶著喜悅:“凌威,你快點救我。”
楚天放帶著人私闖禁區,被小雪逼著各走一道門,其他人都死了,只剩下楚天放,沒想到他還沒有離開卻掉進了洞里。凌威對楚天放沒有好感,但經過一場血腥,生命變得更有意義,他立即解下綁在葉小曼身上的一根布條,順著斜坡放下去:“抓住,我拉你上來。”
“謝謝。”下面傳來楚天放的聲音,緊接著布條動了動,楚天放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似乎受了傷。凌威用力向上拉了一會,楚天放才爬了上來,額頭上滿是鮮血,一只胳膊耷拉著,應該是骨折。
“你怎么掉到洞里了?”凌威奇怪地看著大口喘息的楚天放。
“別提了。真他媽倒霉。”楚天放憤憤罵了一句,沒有了原來的高傲和矜持,看了一眼小雪:“我剛進洞,門就關上了,只好一直向前走,有一個很寬闊的地方,放著許多東西,我就尋找有關醫學方面的東西,但沒找到,在里面又餓又渴,昏沉沉睡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我估計你們已經離開,想折回來尋找其他出路,不料迎面碰到一個戴著寬檐帽的人,還沒有等到我說話,他就一把扭斷我的胳膊,然后把我扔進這個洞,要不是你們路過,我就死定了。”
“你早就該死。”小雪瞪了楚天放一眼,柳眉微蹙。
“小雪姑娘,你可是答應過進了門就不追究的。”楚天放看著小雪手中的刀,心中有點發毛。這姑奶奶說不定一抬手把自己剁了,在這里可就像踩死一只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