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夜晚快要降臨,四周變得更加陰暗,風從腳下吹來,凌威覺得鐵索也在晃動,就像他的心茫然無助。鐵索盡頭的一幫人長得都很扭曲,顯然是鬼谷的人,這里根本不允許外人進入,更不用說闖禁區了。
“你怎么不說話,怎么進來的。”鷹鉤鼻中年人聲音陰冷,不再關心凌威是誰,因為在他眼里,凌威已經是個死人,從古到今,私闖進來的沒有人活著離開,眼前的青年人也一樣,現在奇怪的是竟然有人偷偷摸摸進來不被發覺。
“我是跟著柳五進來的。”凌威見小雪在身后一直沒說話,似乎很懼怕眼前一幫人,看來私自帶人進入鬼谷的后果很嚴重,干脆推到柳五身上,反正那個柳五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本來就是跟著他進來的。
“柳五在哪?”鷹鉤鼻中年人看了看旁邊的一個矮胖子。
“剛才沒看見他,可能離開了。”矮胖子低聲回答。
“以后我不想再聽說這個人,也不想再看到他。”鷹鉤鼻揮了揮手。
“是,我們會馬上讓他永遠消失。”矮胖子恭聲回答,似乎柳五已經死在面前。
“好了,廢話少說。”鷹鉤鼻把目光轉向凌威,指了指凌威腳下的懸崖:“你自己跳下去,如果我動手你會死的很慘。”
“爹,他是我朋友。”小雪終于開口,有點膽怯。
“閉口。”鷹鉤鼻瞪了小雪一眼,語氣嚴厲,然后繼續轉向凌威,語氣更加冷酷,只有一個字:“跳。”
“爹,你總要聽我說明情況吧,這樣有點蠻不講理。”小雪語氣堅定了一點,上前一步站到凌威身邊。
“怎么?出去一趟翅膀硬了,連我的話你都敢反駁。”鷹鉤鼻盯著小雪:“你說說看,有什么理由闖入禁區?”
“我們在追一幫人,是他們先進來的。”
“人呢?”
“都死了。”
“尸體在哪?”
“這、、、、、、”小雪一下子怔住了,楚天放等人都進了那些門,尸體在哪誰也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話就成了毫無根據的謊言。
“滾一邊去。”鷹鉤鼻哼了一聲:“我沒時間和你磨牙,讓這小子快點跳下去。”
“爹。”小雪跺了跺腳,跺得鐵索晃動幾下。噘著嘴說道:“要跳,我和他一起跳。”
“好,有本事你就跳。”鷹鉤鼻毫不客氣地說了一句。
“你以為我不敢嗎。”小雪眉梢挑了一下,手按著鐵索一下子就站了上去,纖細的身軀輕輕搖擺,搖搖欲墜。鷹鉤鼻身邊的人發出一陣驚呼。
“小雪,你不能這樣。”凌威忽然伸手摟住小雪的腰,把她拉回到身邊。
“對,我們一起跳。”小雪反手摟住凌威的腰,語氣似乎不是去死亡,而是像去賓館用餐一樣開心。
“胡鬧。”鷹鉤鼻怒吼一聲,語氣卻沒有剛才的寒冷,帶著些許無奈:“小雪,跟我回去,其他人把這個人帶走。”
凌威沒有反抗,任由兩個人跟在身邊,沿著山道向前走。小雪見危難解除,很是高興,拉著鷹鉤鼻的胳膊晃來晃去,帶著幾分撒嬌,鷹鉤鼻也被她逗出一陣笑聲。小雪乘機轉臉看著凌威身后的兩個人,大聲說道:“不要難為這個人,知道嗎?不然我不會放過你們。”
“是。”兩個人齊聲回答,對小雪非常恭敬。
夜幕很快降臨,山谷顯得幽深沉寂。小雪的話很管用,那些人沒有為難凌威,床上是野獸皮毛做的被褥,房間內還升起一堆火,暖融融非常舒適,吃的是烤好的野味,居然還有酒,酸酸的,應該是山里野果釀造,還算可以,吃飽喝足以后,凌威躺在床上了無睡意,從繁華的都市轉眼間進入深山老林和野人一樣的家族住在一起,這一切如同夢中。但是他知道這不是夢,而是殘酷的現實。長生不老藥的尋求只能到此為止了,禁區是不可能有機會進去的。現在自己的命都掌握在那個鷹鉤鼻手里,聽小雪的稱呼是她爹爹,也就是這里的族長。
沒有人看守,凌威卻沒有絲毫逃跑的念頭,論身手,在山外自己也算得上厲害,在這里卻一點作用也沒有,就連柳五那樣的人都對付不了,就更不用說族長等人了,況且地形不熟,沒有人追趕自己也未必走得出去,不如休息一下等待事情的發展。
不知葉小曼現在怎么樣,凌威對自己的生死倒不是太在意,現在想起來不放心的是葉小曼,那個傲氣的總裁私下里是那么弱小,弱小得生命隨時都可能失去,需要人呵護和照顧,現在自己離開了,說不定是永遠,誰來照顧她?
想起葉小曼如畫般清麗的臉頰,凌威翻來覆去難以入睡,天剛蒙蒙亮就爬起來走出房間,在房子四周隨便轉悠。出乎意料的是這里竟然不是霧氣蒙蒙,不一會兒有陽光照進來,是一片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許多婦女就像山外面一樣起得很早,在洗一些衣服,見到凌威都笑了笑,不過都是很丑陋,笑起來很瘆人,要不是凌威見慣了各式各樣的病人,心態很好,見到這些女人說不定就吐了。他盡力裝得不介意,面帶微笑。
早飯居然有牛奶面包,不知道怎么加工的,味道一點也不好吃,但很地道,凌威可以保證這些絕對是無公害的食品。
吃完飯,昨天站在鷹鉤鼻身邊的矮胖子走進來:“凌先生吧,我們族長有請。”
語氣客氣了很多,是個好兆頭,不知小雪和她爹說了什么。凌威跟著矮胖子走過一座石橋,來到一片開闊地,有許多石頭砌成的房屋,不是很高,但古樸大方。
走進正中間最大的一個房子,迎面看見鷹鉤鼻坐在正中間,旁邊是小雪,還有一位婦人,五官長得還算可以,應該是小雪的母親,旁邊還站著幾個人,有老有少,氣氛有點像審訊,又有點像看熱鬧。
“你叫凌威。”鷹鉤鼻指了指一張凳子,等凌威坐下,立即發問:“小雪說你是個不錯的中醫師。”
“是。”凌威回答了一下,他不明白對方要干什么。只好靜觀其變。
“小雪讓我放了你,但是我身為族長不能破壞祖宗留下的規矩,所以還要和大家商量一下。”鷹鉤鼻說得慢條斯理,似乎一位公正的法官,事實上所有道理都在他一個人手上。
“爹,昨晚不是說好了嗎,你答應放凌大哥走。”小雪焦急地叫起來。
“不要插嘴,我自有分寸。”鷹鉤鼻抬斷小雪的話,繼續對凌威說道:“我知道你們外面的人找媳婦注重相貌,還好,我的女兒不算丑,現在兩個選擇,一是按照規矩處死,二是娶我女兒。”
“不行,我不喜歡他。”小雪立即提出抗議,俏臉急得通紅。當面逼著人家娶親,讓她有點難堪。
“你不喜歡他就愿意和他一起跳懸崖?”鷹鉤鼻沒好氣地瞪了小雪一眼:“昨天要不是你堅決陪他死我不會留下他,我們鬼谷世代長得不光彩,從你開始我想可以改變了,我讓你出去帶一個外面人回來,難道這個不是。”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小雪接連搖頭否定。鷹鉤鼻卻沒有再搭理她,繼續看著凌威,聲音一寒:“你考慮一下,是洞房花燭還是拋尸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