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急救分秒必爭,凌威動作熟練快捷迅速,兩位青年也學過簡單的急救,可是他們的手法比起凌威來要相差百倍,除了打手機呼叫救護車,他們兩就只有看著凌威忙活,插不上手,也不敢插手。兩個人臉色有點蒼白,老爺子如果在他們手里出現意外,后果恐怕不是兩個人能承擔的。兩人目光中對凌威充滿期待。
凌威卻沒有多想,在他心中只有病人和病情,忙活了幾分鐘,老人情況稍稍好轉,但依舊昏迷不醒。凌威又把了一下脈,轉臉看著那兩個人:“老人高血壓多久了?”
“有十幾年。”眉毛有點稀疏的青年立即回答:“老爺子好酒,血壓一直難以控制。”
“又一個不要命的主。”作為醫生,對于這種高血壓還好酒的人很無奈。自己不珍惜,但醫生不能不管。凌威拿出幾根隨身帶的三棱針,在老人兩個耳垂挑了一下,幾滴鮮血立即跌落。
“你干什么?”眉毛稀疏的青年想出手阻攔,他身邊的另一個人比較穩重,伸手拉住他,搖了搖頭。
“老人有中風的征兆,耳垂放血,預防留下半身不遂。”凌威隨手把針收起來,瞄了兩個人一眼,然后又取出一根短小的銀針,把老人扶起來,半摟在懷中,把針扎進老人后背的至陽穴。
至陽穴。振奮心陽,用于心臟病急救,平時心絞痛按壓一下可以緩解,凌威這一針確保老人心臟不會短時間衰竭。剛才是劇烈撞擊和翻滾造成的意外停跳,如果心臟再次停止跳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恐怕回天無術。
能做的都做了,老人還沒醒來,只有等待救護車,地處山區,救護車來得實在緩慢,兩位青年又打了兩次電話,救護車姍姍來遲,道路狹窄,還在遠處過不來,兩位醫院的護工抬著擔架大步跑過來。凌威吩咐兩位年輕人:“等老爺子到醫院醒來以后再把后背的銀針取下,記住仰躺的時候不要碰著針尾。”
“大哥,等一下。”眉毛稀疏的青年見凌威準備離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好人做到底,陪我們走一趟醫院,我們不在行,心里沒底。”
芙蓉鎮中心醫院規模不大,但設備齊全,最近又和省城大醫院進行著人才交流,好醫生倒是不少,有一兩位還是心臟病專家。老人剛進醫院立即進行搶救和全身檢查,過了一會兒,通知在手術室門前等待的兩位青年:“沒什么大礙,過一會就能醒來,你們辦一下住院手續。”
“沒我的事了,現在可以告辭了吧。”凌威望了望自己一身被剛才翻滾搞得有點破爛滑稽的休閑服,苦笑了一下,剛才兩個人死活拉著自己不放,一直難以脫身,連整理一下衣服的功夫都沒有。
“大哥,稍等,稍等。”眉毛稀疏的青年臉色不再緊張,換上一片微笑,拍了拍凌威的肩膀,語氣親熱“還麻煩你照應一下,我們辦完手續就回來,已經通知其他人了,我們總得要感謝感謝,等會我們請客。”
凌威救人只是出于本能,聽說要感謝,正打算推辭,兩個青年已經大步走向走道的另一邊。他只好在搶救室外面繼續等。眼睛無聊地看著墻壁上一些醫學常識。
“人在哪?”一個清脆帶著一點小小嫵媚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是一陣高跟鞋敲擊地板有節奏的響聲。凌威轉身,入眼的是一片火紅的衣裙和一張白皙的俏臉,薄薄的嘴唇,挺直的鼻梁,兩顆翠綠的耳墜微微晃動,在走道明亮的燈光下格外顯眼。
“黃姑娘,老爺子已經脫離危險。”一位醫生從急救室里探出頭,笑得有點獻媚。
那位姑娘緊張的神情微微緩和,轉臉看著凌威,柳眉微蹙:“怎么回事?”
“老人家是從石階上不小心失足滾下來,一時受驚,心臟驟停。”凌威隨口解釋,話音剛落,那位姑娘忽然抬手,啪的一聲,凌威的臉頰上重重挨了一巴掌,猝不及防,一下子把他打蒙了,腦袋剎那間空白。
“混蛋。”姑娘打完似乎還不解恨,面帶寒霜,厲聲說道:“你們怎么照顧老爺子的,自己把雙手廢了,留著沒用。”
一點意外,不問青紅皂白竟然就廢了手下的雙手,未免太過霸道。凌威現在才明白那兩位青年為何惶恐不安。看著眼前盛氣凌人的姑娘,臉頰上還在隱隱作痛,他不禁露出一絲憤怒的寒光。
“怎么?你還不服。”姑娘嘴角上翹,小鼻子哼了一聲,又舉起手掌。凌威這一次可不會讓她輕而易舉打到臉上,一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姑娘沒想到凌威敢還手,另一只手又舉起來,并起兩個手指,直插凌威的雙目,厲聲呵斥:“瞎了你的眼,竟敢對我動手。”
姑娘嬌寵慣了,說一不二,他見凌威守在急救室門口,以為是老人的跟班,老人出現意外是嚴重的失責,當然要接受最嚴厲的懲罰,可是她也疏忽了,平時她出手,被打的人只能低頭忍受,噤若寒蟬,哪有像凌威這樣咄咄逼人敵視著她。一時更加生氣,出手狠辣。
凌威當然不會讓紅衣姑娘得逞,不要說一個嬌柔的姑娘,就是訓練有素的殺手,面對面下手也討不到便宜,就在她手指接近凌威面門的時候,手腕忽然一緊,又被凌威牢牢抓住。
“放開。”姑娘怒目圓睜,眼里似乎要噴出火來。凌威卻毫不理會,把她雙手高高舉起,推了一下,身體靠墻,貼近她的臉頰,冷冷說道:“相不相信我能廢了你打人的雙手。”
“你敢?”姑娘毫不退縮。
“好,你哪只我我先廢了那只手。”凌威又貼近一點,手腕一用力,姑娘輕聲叫了一句,牙關緊咬,依舊瞪著凌威,一副臨死不屈,走著瞧的樣子。
凌威原本只是想教訓她一下,只要求饒就算了,一個男子漢何必和姑娘一般見識,可是對方不服輸,只能這樣僵持著,偏偏走道里沒有其他人,連個打圓場的都沒有。
凌威的手像鐵箍一樣,姑娘額頭很快流出汗水,沿著臉頰流進白皙的脖頸,然后再下滑,流入胸前,凌威忽然發現一件更加尷尬的事,姑娘雙手上舉,胸前的衣領分開,露出深深的乳溝,汗水流過,發著誘人的水潤光澤。一剎那凌威忽然臉色一熱,額頭竟然也流出汗水,手掌下意識松開,身體后撤。
“流氓,”紅衣少女低頭看了一眼敞開的胸口,立即滿臉羞憤,乘著凌威分神,抬起腳踹在凌威的下身,凌威慌忙躲閃,靠得過近,還是傷了一點,那可是男人最薄弱的環節,他立即痛得彎了彎腰。那位姑娘飛起一腳,乘勝追擊。忽然,有人拉了凌威一下,擋在面前:“小姐,誤會,誤會。”
“什么誤會?”紅衣少女停下腳,望著眉毛稀疏的青年。
“他不是我們的人。”眉毛稀疏的青年對那位姑娘笑了笑,轉身看著凌威:“對不起,這位大哥,我朱向東向你賠罪。”
說完,青年恭敬地彎了一下腰。剛才他辦完交費手續回來,剛好看見紅衣姑娘在凌威襠部踹了一下,又飛起一腳。連忙阻止,無論什么樣的情況,凌威就了老人,他先替主子陪個罪。
“站好。”紅衣姑娘拍了一下青年朱向東彎下的腰,冷冷說道:“我們黃家什么時候向人低聲下氣過,本姑娘就打了他又能怎么樣?”
“這、、、、”朱向東還要解釋。凌威白了兩人一眼,冷冷說道:“不用了,你們賠禮我可受不起,免得被人家挖了雙眼。”
說完,凌威迅速扭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紅衣姑娘在身后跺著腳大聲叫著:“站住,你給我站住。”想起剛才自己胸前的一點春光被凌威飽覽,連殺了他的念頭都有。
“小姐。”朱向東苦笑著說道:“老爺子出事多虧他救助,你怎么和他動手。”
“他、、、、”紅衣少女一時沒有轉過腦筋,詫異地瞪著眼。
“是這么回事、、、、”朱向東簡單說了幾句。少女的臉色變了變,最后變成冷漠得毫無表情:“他叫什么名字?”
“還沒來得及問。”朱向東苦笑了一下。
“混蛋。”紅衣少女低聲罵了一句,也不知是罵朱向東還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