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笑天確實值得信任,他很快就證明了這一點,陳雨軒和凌威盯著大門不到五分鐘他就西裝革履地出現了,身邊跟著一位紫色晚禮服的姑娘,行色匆匆,好像剛從什么聚會上下來,正是明媚。
晚禮服端莊實在不適合酒吧,但是明媚卻一點不在乎,目光掃視一下,立即沖進了人群。一位好色而且大膽的青年把手從晚禮服的岔口處伸進去摸了一下大腿,明媚無暇顧及,低吼了一句,滾開。繼續向里面擠。
“盯住明媚。”凌威低聲吩咐韓震天:“但是不要靠得太近,她等會纏住的人就是周秀,然后你立即回來告訴我們。”
“好。”韓震天閃身進入人群,緊跟著明媚。
“你怎么請到的明媚。”陳雨軒看著靠過來的孫笑天,忍不住好奇。
“這種人用請太抬舉她了。”孫笑天不屑地撇了撇嘴:“就是找她費了好大勁,她去參加一個同學的生日聚會,恰好我也認識幾位,就進去了,故意和人高談闊論,說有一位漂亮女子唱歌,可轟動了,連一些日本人都捧場,明媚立即問有沒有周秀,我推說不認識,故意閃爍其詞,她就非要讓我帶她過來,這不,就來了。”
“你真是詭計多端。”陳雨軒贊賞地笑了笑,別看孫笑天說得簡單,明媚是個精明的人,要想讓她上當,說話的時間語氣場合都要拿捏得分毫不差方能不引起她懷疑。明媚不顧形象慌慌張張的舉動說明孫笑天非常成功。
“小意思。”孫笑天微微一笑:“不過接下來的事我就幫不了忙了。”
“是啊,怎么找到化了妝的周秀。”陳雨軒再次疑惑地看著凌威。不過不用凌威回答,韓震天已經快步從人群里走出來,低聲說道:“發現目標,是一位戴眼鏡的中年人,根本不像周秀。”
“不像就對了。”凌威揮了揮手:“我們退出去。”
“退出去?”陳雨軒和韓震天同時意外地叫了一句。
“出去說話。”凌威領先向外面走去,韓震天,陳雨軒和孫笑天立即跟隨。幾個人來到門外,在十幾米處一個陰影里站立。
“周秀見到明媚一定很意外,會發生爭執,這時候周秀最警惕。”凌威低聲解釋:“現在動手他會反抗,傷及無辜會使情況難以控制。”
“明媚這么快就找到周秀,看來是他作繭自縛。”陳雨軒似乎明白了一點。微微點頭。
“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凌威按了一下手中西門利劍交給他的東西,眼睛盯著酒吧門口:“周秀給明媚下的是情蠱,我查過,情蠱會讓女人或男人迷上對方,而迷戀的絕對不是外表那么簡單。應該還有對方特有的氣息,就像情人心心相印那樣,無論何時何地都能發現對方。所以周秀無論怎樣化妝也逃不過明媚的感覺。”
“原來如此。”陳雨軒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胸有成竹,周秀被明媚發現一定不會久留,所以我們在門外守株待兔。”
“差不多。”凌威轉臉看著大步走過來的西門利劍:“準備好了嗎?”
“OK。”西門利劍語氣有點興奮,干凈利落,有一種大戰在即的謹慎。
“行動。”凌威眼中閃動出一絲寒光,陳雨軒第一次發現凌威兇猛的另一面。如同雌伏的豹子,周秀觸碰到了他的野性。
其實,凌威對周秀的痛恨不僅僅是因為保和堂和葉小曼被下毒,而是因為周秀的狡猾和卑鄙,他不怕正明光大的挑戰,這種陰險的手段實在讓他受不了,決心斬草除根,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動了殺機。
酒吧內,王月虹的歌聲在繼續,各位客人的熱情還在高漲,周秀卻心神不寧起來,明媚的忽然出現讓他吃了一驚,真是百密一疏,自己竟然忘了明媚可以感覺到他,但是明媚怎么會忽然出現,他盯著明媚的晚禮服,警惕地說道:“你怎么來了?”
“我怎么就不能來。”由于情蠱,明媚對周秀百依百順,但這次卻有點例外,她看到了舞臺上嫵媚入骨的王月虹,一種女人天生的嫉妒感占了上風,大聲叫道:“沒想到你竟然化了妝來看女人。”
“告訴我,誰帶你來的?”周秀眼睛轉動著,四處觀看,聲音森冷:“是不是保和堂的人?”
“你怎么知道?”明媚低聲驚呼,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是個絕頂聰明之人,不然不會年紀輕輕成為一家大公司在國內的負責人。她眼前立即出現孫笑天笑瞇瞇的臉頰,迅速回憶一下,自然發現其中的疑點。
“我們現在就走。”明媚伸手拉著周秀的胳膊。
“你先觀察一下,看那個孫笑天在干什么,如果躲起來就說明有圈套,我干脆留在人群里。他們不敢對我怎么樣。”周秀推了明媚一把:“記住,離我遠點,不要主動和我說話,也不要看我。”
“知道,我先看看孫笑天。”明媚說完轉身返回,來到酒吧門口,不見孫笑天,心中一緊,微微一愣。難道這真是一個圈套?
“明媚姑娘,找什么呢?”一個溫和的聲音忽然在一旁響起,明媚一轉身,看到孫笑天笑瞇瞇的臉頰。
“沒。沒什么、、、”明媚心里變化太大,一時語塞。孫笑天眼中掠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他雙手各端一個高腳杯,遞一杯給明媚,笑得更加燦爛:“來,明媚姑娘,為了我們的相識,干一杯。”
“干、、、干杯。”明媚有點茫然。
“明姑娘,那位調酒師小雪是我的朋友,我們過去多喝幾杯,怎么樣?”孫笑天發出邀請,誠懇之極,眼中流露著一點貪婪,還瞥了一眼明媚晚禮服邊露出的一截白皙大腿。
“謝謝孫經理。”明媚恢復一點清醒,輕輕喝了一口酒,把酒杯遞給孫笑天:“我還有點事,失陪。”
“我們改日再聊。”孫笑天有點依依不舍,但沒有跟過去。
人群內,周秀聽完明媚的低聲匯報,眉頭不由得皺了皺,難道自己判斷錯了,孫笑天只是貪戀明媚的美色。但還是小心為妙,必須馬上離開,他吩咐明媚不要亂動,自己則緩緩向后退,一直退到門口,眼角一掃,只見孫笑天正在吧臺邊和調酒的姑娘說笑,連看都沒看這邊一眼。
情況一切正常,周秀微微松一口氣,看來是自己過于緊張了。他立即閃身走出酒吧。
酒吧外一片安靜,不遠處的街道上行人在悠閑地來去,情況依舊正常,周秀輕松地推了推眼鏡,緩緩走下臺階。
一輛的士路過,周秀伸手,卻沒有停,他低聲咒罵了一句。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三個人從路對面過來,中間一位耷拉著腦袋搖搖晃晃,旁邊的人扶著,就聽一個人大聲說道:“大哥,你都喝成這樣,還去酒吧干什么?”
“我沒醉。沒醉。”中間那人舌頭都有點短,嘟嘟囔囔說著。
“醉鬼。”周秀不屑地挑了挑眉毛,他喝酒,但瞧不起這樣的醉鬼,他會時刻保持清醒。他就是憑著清醒的頭腦在井上家族占得一席之地。
三個人越過路面忽然向前沖了幾步,靠近周秀,周秀心中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盯著幾個人,覺得中間一位有點眼熟,剛要仔細觀看,那人忽然抬起頭向他微微一笑,竟然是凌威,他心神俱震,快速向后退,同時揚起手,準備彈出指甲中的藥物,腦后忽然受到一下重擊,耳中嗡的一聲轟鳴,整個人立即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