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五分鐘,我來了。”葉小曼話音剛落,凌威已經笑微微站在她面前,身后緊跟著幾位保安,氣喘吁吁,來到凌威身邊,伸手就拉他的胳膊,凌威一動不動,靜靜地站立著。
“住手。”葉小曼不悅地叫了一聲,向幾位保安揮了揮手:“你們都出去吧。”
“總裁、、、、”一位領頭的保安張嘴想解釋,程怡然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叫你們出去沒聽見嗎,不用解釋,以后這種事再發生,我看你們的保安就不用做了。”
程怡然和葉小曼是一個大公司的領導,不可能什么事都知道細節,評判下屬的標準當然就是結果如何,也就是只以成敗論英雄,凌威已經進來了,接下來是如何面對現在的情況,解釋純屬多余。
“是。”幾位保安恭聲答應著,有點泄氣地快速退了出去。
葉小曼重新打量一下凌威,鵝黃色短袖衫,青色秋褲,顯得干凈利落,大方自然,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眼睛黑亮,下巴的胡須特意刮過光滑異常,沒有了那種葉小曼常見到的懶散淡漠,顯得神采奕奕。
“凌醫生,身手不錯。”葉小曼淡淡笑著:“我這些保安都是百里挑一,你竟然輕松就闖過來了。”
“僥幸。我乘他們沒注意溜進來的。”凌威說得倒是謙虛,事實上,他用猿猴般機靈的身法躲過一群保安,又用小鹿一樣的靈巧步伐跑進來,保安想阻攔沒抓住人,想追也慢上半拍。只好眼睜睜看著他走進后花園。
“在我眼里沒有僥幸。”葉小曼的目光緊緊盯著凌威,輕聲說道:‘你進來就是成功,相反,他們就是失職,說吧,你有什么事?“
“我是來上班的。”凌威語氣平靜:“葉總裁不會忘了我曾經應聘這里的護理吧,你說過我隨時都可以來上班。”
“你知道我的病情嗎?”葉小曼柳眉動了動,一臉思索。
“知道。”凌威干脆地說道:“是楚韻告訴我的。”
“楚韻姐。”葉小曼把目光轉向楚韻。楚韻點了點頭:“我經常到保和堂請教一些中醫知識,隨便提到你的情況,凌醫生說可以想想辦法。”
“這么說,你是有辦法了?”葉小曼轉向凌威,輕描淡寫地說著,她的病自己清楚,想治愈簡直難于登天。
“沒有。”凌威的回答出乎意料,直接得簡直讓人難以承受。
“既然沒有辦法,你來做護理有什么用?“葉小曼緊追一句。
“我不想讓你死。”凌威的話還是干脆,他知道和葉小曼這樣的人不用繞彎子。楚韻在保和堂剛剛向他說了葉小曼的情況,他就坐立不安起來,他不愿讓可可的心臟停止跳動,他還想感受一下那種心動,他相信每次見到葉小曼的異樣感覺來之可可的心臟,與其說延長葉小曼的生命不如說為了可可留下的唯一東西——心臟。
“你沒有辦法又不想讓我死,這么說你是在拿我做實驗。”葉小曼聽到有人說不愿讓自己死,多少感動了一小下,語氣緩和一點。
“我在為你的健康作想,但是你要先接受我的條件。”凌威毫不猶豫地說道:“休息時間必須有規律,我在固定時間為你針灸。”
“你讓我受你的控制。”葉小曼露出一點微笑:“你認為我會答應嗎?”
“會。”凌威這次回答得更堅決:“你是個聰明人,雖然不相信有奇跡,但是你還會抓住十萬分之一的渺茫機會,沒有人會拒絕生命。”
“你很自信。”葉小曼感興趣地笑了笑:“我答應你留下,不過我也有個條件,”
“說。”凌威脫口而出,他知道葉小曼不會輕易放過自己,這次來早有心理準備。
“最近一階段你要二十四小時跟著我,而且要聽從我的吩咐。”葉小曼笑得有點詭異,她忽然覺得生命的最后時光有凌威陪著也不錯,自己一直想整整他,送上門了何樂而不為。
“可以。”凌威一口答應下來,他既然決定了就不會更改,無論前面多么艱難都要一直走下去,何況面對的只是一個姑娘,有什么可怕的。
“成交。”葉小曼抬手在輪椅把上拍了一下,眼中光芒閃動,剛才的虛弱似乎消失了很多,好像真的成交了一筆大生意,不,程怡然的記憶里,成交再大的生意葉小曼也沒有如此興奮。
“小姐,你真的要留下凌威。”程怡然語氣有點擔憂,凌威的醫術雖然高明,可每次葉小曼見到他都是爭鋒相對,留在身邊豈不是更添煩惱,弊大于利,這是一個生意人絕對不允許的,何況葉小曼還是個出色的生意人。
“我覺得很好。”葉小曼向凌威招了招手:“凌醫生,麻煩你推我進去。”
“好的。”凌威毫不介意地走到近前,從程怡然手中接過輪椅,推著葉小曼沿著小道向人工湖走去。程怡然詫異地看著兩個人的背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楚韻:“楚韻姐,你覺得凌威留下來合適嗎?”
“葉小曼要想延長生命,這是唯一的選擇,凌威的醫術莫測高深。”楚韻說完,臉色忽然暗了一下,語氣有點傷感,微微嘆息一聲:“或許這就是命,我們只能聽天由命。”
“可我還是不放心。”程怡然抬腳向葉小曼那邊走,楚韻立即拉住她,低聲說道:“相信我的話,凌威就算丟了自己的性命也不會傷害葉小曼。”
“為什么?”程怡然眉頭緊皺,忽然想起在酒會上凌威救治葉小曼的時候曾經說過,葉小曼死了他抵命,以命相陪,那需要多么深的感情,可是他們兩不要說感情,就連一點友情都沒有。程怡然忽然覺得很怪異,怪異得讓她想起地下室那口裝著一位女孩尸體的棺材,還有凌威見到棺材失魂落魄的樣子,那個女孩的心臟在葉小曼胸中跳動,難道他們有什么關系?
程怡然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她是個絕頂聰明的人,想到事情的一些聯系,但卻不敢再想下去,如此詭異的事想起來都有點害怕,就不用說發生了,她在心中不斷拒絕這種可怕的念頭。
“我們走吧。”楚韻見程怡然臉上有點驚恐,微微奇怪,推了推她:“我還要向你交代一下葉小曼的病情。”
“好的,我們到樓上說話。”程怡然看了看天空的驕陽,驅散心中的陰影,然后和楚韻向別墅走去。
凌威緩緩推著輪椅,按照葉小曼的吩咐走過一座小橋,越過假山,然后進入一座二層小樓,小樓是全部木質結構,雕梁畫棟,古典風格,造型古樸典雅。有臥室,衛生間,浴室,,這是臨時落腳休息的地方,四周翠竹環保,一條幾米寬的微型河流環繞而過,河畔竟然還有幾株垂柳隨風搖擺,清雅脫俗。
“凌威,我們可說好了,你要做我二十四小時的護理。”葉小曼忽然重復一下剛才的約定。
“我言出必行,你盡管放心。”凌威俯身看著葉小曼黑亮的秀發:“有話盡管吩咐。”
“我想、、、、、”葉小曼眼珠偷偷轉了轉,語氣忽然變得羞澀之極,聲音幾不可聞:“我想上廁所。”
凌威一下子呆住了,原以為什么事都可以對付,眼下一件最簡單不過的事卻一下子就難住了他,難得他額頭瞬間冒出點點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