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壺放在手邊,凌威穩穩地倒了一杯,端在手中,眼睛盯著窗外,神色淡定。一陣腳步聲,一位青年走到桌邊,聲音很冷:“請你離開一下,我們老大要坐這邊。”
小地方,沒有什么厲害人物,要有也就是龍野這樣的混混,南來北往的客人有點能位也不會在這小茶樓落腳,要不是別人約好,姓金的大漢也不會到這里,所以他們壓根就不會把凌威放在眼里,何況凌威衣衫不整,頭發凌亂,除了有點潦倒,看不出什么特別。
凌威緩緩轉過臉,看了說話的青年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對不起,我的茶還沒有喝完。”
“那你就挪個地方。”青年毫不客氣地繼續說著,帶著命令的口吻,手臂動了動,似乎準備出手。
“我要是不挪地方呢?”凌威臉上浮起一絲不屑的神色。
“那我就幫你。”青年立即伸出手抓凌威的胳膊。
“等一下,等一下。”龍野忽然笑著跑過來,對凌威抱了抱拳:“這位兄弟,麻煩你讓一下,茶水錢就算我頭上,怎么樣?給我朋友行個方便。”
凌威只是覺得對方說話不好聽,倒也不是成心鬧事,既然龍野出來打圓場,自己也懶得再堅持。伸個懶腰慢慢站起來:“好吧,我就給你個面子,不過茶水錢我還付得起,不用麻煩你。”
“謝謝,謝謝。”龍野高興地咧嘴笑了笑。
“龍野,哪有你這樣做事的,見到誰都低聲下氣,以后我們在這里可怎么混。”姓金的大漢猛然站起來,大聲說道:“看他剛才的樣子好像不太愿意,應該讓他長長記性,”,
聽口氣這些人打算在這附近落腳,今天要拿凌威試試手腳,立立威。凌威暗嘆自己夠倒霉的,想躲都躲不過去,只好站在原地不動,等待對方的反應。
幾位青年似乎是姓金的手下,看著大漢等待吩咐,大漢剛要發話,郝梅噔噔噔爬上來,手里端著糕點,見到情況有點不妙,立即大聲說道:“各位,我這是小本經營,經不起折騰,要是有什么事,換個地方說話怎么樣。”
“滾一邊去。”大漢毫不理會,對著郝梅吼了一聲,然后一揮手:“把這小子扔下樓。”
“是。”一位青年大聲答應了一句,迅速靠近凌威,伸手抓住凌威的胳膊,一用力,準備把他從窗戶扔出去。
龍野和郝梅一起瞪大眼,神情緊張,大漢的嘴角則露出得意的微笑,他到每一個地方都喜歡立威,而且是用最直接的方法,武力。他認為任何時候武力是解決問題的最好途徑,快捷有效令人膽寒。
但是,這次他失望了,失望得有點意外,手下的青年靠近凌威,緊接著一個人飛了起來,但不是凌威,而是那位青年,一直向這邊飛過來,另一位青年伸手去扶,只覺得胳膊一震,自己也跟著向后倒去,兩個人沿著樓梯咕嚕咕嚕消失在樓下。
大漢嘴角的笑容瞬間僵硬起來,沒想到自己立威不成,手下反而在人前丟臉,眉頭緊緊擰了擰,上前一步,舉起拳頭,似乎想一拳把凌威砸扁。凌威淡淡笑了笑,蔑視地盯著他,考慮是否讓大漢吃點苦頭,或者動用銀針讓他永遠無法發威。
兩人漸漸靠近,凌威緊緊攥起拳頭,眼睛盯著大漢的臉頰,蓄勢待發,忽然,一陣腳步聲急匆匆由下而上,一聲低沉的聲音響起:“住手。”
大漢轉過身,神情立即恭敬了許多:“井上先生。”
“下去,到小橋酒家,你要等的人在那邊。”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威嚴,大漢應了一聲,帶著龍野等人迅速走下樓去。茶樓立即恢復了平靜,凌威也看到一張笑瞇瞇的臉頰,是一位老人,下頜幾縷長須顯得有點仙風道骨,這人在李正教授家見過,似乎是李正教授的朋友,自己為了神奇小木盒上的文字求助過他和李正教授。
“凌醫生,幸會,還記得我吧。”老人呵呵笑著,向凌威打了聲招呼。
“井上肖英老先生。”凌威略加思索就想起了老人的姓名,很有印象,是因為名字和井上正雄有點聯系。
“凌醫生,好記性。”井上肖英指了指一張椅子,示意凌威坐下:“我來這里考察一些道觀中的古代文字,難得遇見你,上次讓我和李正教授翻譯的文字有眉目了嗎?”
“沒有。”凌威招手讓郝梅把茶水遞上來,笑了笑:“井上先生,上次幫我翻譯文字還沒有謝謝您,您用茶。”
“要是方便,你可以抄一份我帶回去研究研究。”井上肖英一臉和氣:“我還有一些老不死的朋友精于文字,或許能幫上一點忙。”
“沒什么不方便的,只是文字有點凌亂,我回去準備一下。”凌威輕輕笑了笑,他可不想拿著那些神秘的文字到處詢問,關系到神秘古墓,太過詭異,他寧愿一些事永遠是個謎,就像古墓中見到的柳炫柳洪兄弟兩,解開了很可能就像一個噩夢。
“凌醫生,看你的樣子似乎有點憂心忡忡,有什么問題需要我幫忙嗎?”井上肖英悠閑地喝著茶,同時觀察著凌威的臉色。
“一點小事,醫學上的難題,有點想不開。”凌威也端起茶喝一口掩飾自己心中的傷感,可能喝得太多,茶水入口有點苦澀。
“醫學我不懂,但一些與古代的醫學傳說有關的文字我倒有點研究。”井上肖英目光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淡淡說道:“尤其是中醫,許多神奇之處遠遠超過現在的許多西方自以為高級的醫術。”
“神奇?”凌威苦笑了一下,想起可可的死亡,隨口說道:“人總有生老病死,難道還能讓死人復活。”
“復活也不是不可以啊、”井上肖英似乎捕捉到什么信息,臉上的笑更加深了一點。
“噢。”凌威望著窗外隨口應了一聲,緊接著全身一震,轉臉盯著井上肖英:“您剛才說什么,死人能夠復活。”
“這沒什么大驚小怪的。”井上肖英輕聲說道:“人體一些疾病治不好,經過一種迅速冷凍術,保持細胞活性,當醫學發達到能夠治好疾病,再激活人體機能,這在西方許多地方已經有人實行。”
“保持細胞活性絕對沒問題。”凌威眼前浮現出可可冷凍的尸體,他是一位醫生,當然知道復活簡直是一種笑話,但是心中億萬分之一的希望,還是閃動著火花,滿懷期望地繼續說道:“如果這個人已經沒有了心臟而且很可能已經腦部死亡,會有辦法嗎?”
“這、、、、”井上肖英心中快速轉動,凌威是個專家,向自己提出如此幼稚的問題,只能說明他六神無主,期望著奇跡的發生。略著思索,他盯著凌威的臉頰,緩緩說道:“你說的情況在西醫來說是絕對無法復活,但是中醫神秘之處不可限量,據說有人把自己的尸體保留下來,用一種特殊的方法復活。”
“這個我見過。”凌威想起那個神秘的古墓,脫口而出,他的注意力在可可身上,一時忘記了這是件危言聳聽的事。語氣急迫,繼續說下去:“老先生,我想知道沒有心臟可否復活。”
井上肖英聽凌威說見過復活的事,眼中一絲狂熱驚駭的光芒一閃而過,喝一口茶壓抑自己激動的心,繼續說道:“有一種藥可以讓人體每一個部位都在正常溫度下永保活性,也就是說,可以隨意再植入心臟,慢慢讓你說的死人復活。”
稍微有一點思維的人度能聽出井上肖英的話簡直就有點胡說八道,偏偏凌威此時就像一個落水的人,面對渺茫的生機,抓住一根稻草都覺得充滿希望,心情激動地盯著井上肖英:“老先生,您快告訴我,是什么藥。”
井上肖英掃視一眼,見郝梅等人都已離開,壓低聲音,一字一板地說道:“長,生,不,老,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