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的天際剛剛泛白,凌威等人就離開還在恬靜沉睡中的城市,空氣清新。帶著太湖的水潤氣息,深吸一口神清氣爽,車在原野中的高速路上飛馳,黑色的路面開闊地伸向遠處,四周的綠樹村莊溪流田野慢慢在霞光中呈現,如詩如畫,緩緩在視野中退向后方。
韓震天帶來的有十幾個人,在一位小混混的面包車里說說笑笑,吵吵鬧鬧,韓震天只告訴他們幫點小忙,順便請大家游玩一番,一伙人當然興高采烈,還議論著是不是找幾個小妞樂呵樂呵,韓震天笑著指了指前面的紅色轎車:“兄弟們在我面前可以說說,凌大哥不是太喜歡。”
“凌大哥也算是人才,有幾個紅顏知己也正常。”一位紅頭發青年大聲笑著:“我十五歲就有兩個女人了,凌大哥不會還是那種癡情專一的人吧,也太傻了,女人生來就是為了取悅男人的,何必當真。”
“這話別說凌大哥不愛聽,以后你也不要在我面前說起。”韓震天的臉色有點不悅,他對王月虹一片癡情,王月虹又是在風月場所唱歌,他自然受不了這種言論。
這是個比較極端的世界,有許多男人把女人當著玩物,愉悅之后隨手一扔,棄之如敝履。還有的男人把女孩當著至寶,心愛的姑娘就是心中的神,只要她說一句,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韓震天屬于后者,他容不得半點侮辱王月虹的詞句,有點關聯也不行。
“老大別生氣。”紅頭發青年發覺自己說漏了嘴,陪著笑臉說道:“你只當我放屁,不過像你韓大哥這樣癡情的人已經是鳳毛麟角了。”
有人遞給韓震天一支煙,點上,韓震天愜意地吸了一口,吐了個漂亮的煙圈。他喜歡吸煙,但在王月虹面前絕對不沾,和他在一起哥們也知道這個特點,只有在私下里和他吞云吐霧。煙不僅提神解悶,韓震天還發現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在這群社會渣滓的邊緣混混面前,叼著煙斜著眼,有一種震攝力,當然,還要過得硬的身手。
煙圈在面包車里悠悠散開,韓震天微微笑了笑,淡淡說道:“大家都是兄弟,以后對女人的一些言論不要讓我聽到就行,至于做嗎,就隨便了,,許多小姐靠這個吃飯,我們總不能砸人家飯碗吧。”
“那是,那是。”一位青年斜著眼,滿臉淫笑:“還是韓大哥通情達理,你要是愿意輕松一下,兄弟們絕對不會泄露出去,盡管放心。”
“謝謝。”韓震天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不喜歡,但這些都是中下層街頭巷尾的混混,高雅不起來,心倒是很實在。自己真要是在外面風流快活,他們一定不會讓王月虹知道。
“不過,這次大家還是規矩點。”韓震天把煙頭扔出窗外,掃視一眼車廂里的人:“和我們一起辦事還有刑警隊的西門利劍,他可是不大好惹。”
一群小混混立即面面相覷,神情復雜,既尷尬又有點興奮。西門利劍在建寧市是有名的嫉惡如仇,做事雷厲風行,許多人都在他手下栽過,和他在一起別說泡妞,就是喝酒鬧點事都不可以,無法放縱一下在這伙人眼里就是受罪。但話又說回來,能夠和這樣的人物一起做事也是一種榮幸,巴結上他,說不定哪一天遇到會網開一面,至少可以在別人面前炫耀一下和西門利劍的交情非同一般。
韓震天等人在議論的時候,凌威正坐在紅色轎車里凝眉沉思,車是陳雨軒的,但凌威沒有讓她來,開車的是孫笑天,副駕駛上是扎著馬尾辮,秀氣伶俐的師小燕,凌威不大理解孫笑天為什么帶上她,問了幾次,孫笑天只是回答或許用得上,有點敷衍,凌威也就懶得再問,反正這小子雖然神神叨叨還不至于辦事離譜。
不得不佩服孫笑天是個人才,轎車在他手中靈活輕巧,轉彎回旋輕松自如,上了高速路慢的時候平穩舒適,快起來風馳電掣,引起師小燕聲聲驚叫:“孫笑天,你以前有過車嗎,看你倒是個飆車的高手。”
“我是在電腦上玩游戲學的。”孫笑天笑得秀氣的眉毛彎彎,有幾分女人的嫵媚,讓人覺得很假。
“你就瞎吹吧,在電腦上模擬能有這么高超的水平嗎。”師小燕瞥了孫笑天一眼,咯咯嬌笑:“不過在我眼里還是不怎么樣。”
“什么意思,難道你開車更快。”孫笑天不解地用眼角瞥了師小燕一眼,看不出來這小姑娘有駕駛員的樣子,看她對著窗外的美景手舞足蹈就是個菜鳥。
“你的車技再好,只能在陸地上,到了水里比我差遠了。”師小燕的答案實在有點天真,天真得讓孫笑天哭笑不得,車和船怎么比較,這丫頭也太能胡攪蠻纏了。
凌威看著孫笑天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忍不住微笑著搖了搖頭,也只有師小燕才是孫笑天的克星,或許這就是有緣吧,記得師小燕不久前還纏著自己大哥長大哥短的,現在雖然也叫,卻沒有了一份溫馨,多了幾分尊重,這正是自己想要的,但還是有點遺憾。自己有緣的女孩是誰?可可,杳無音訊,祝玉妍,令人心亂,還有、、、、、見鬼,居然想起了葉小曼,那個有點冷傲的女孩,凌威可以發誓,絕對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
鎮江是一座具有悠久歷史的江南文化名城。風光旖旎多姿,具有真山真水的獨特風貌,向以“天下第一江山”而名聞四方。金山之綺麗,焦山之雄秀,北固山之險峻,豐姿各異,人稱“京口三山甲東南”;南郊的鶴林、竹林和招隱三寺,山嶺環抱,林木幽深,又延伸入城,被譽為“城市山林”。鎮江不僅自然風景見長,而且文物古跡星羅棋布:享譽千古的金山江天禪寺,久付盛名的焦山碑林,別具風情的宋元古街,精巧獨絕的過街石塔,隱于蒼松翠柏中的昭明太子讀書臺,雕塑珍品六朝陵墓石刻,風景名勝西津古渡等,記下了這座古老城市的漫長足跡,也吸引了無數古今中外的文人墨客。
進入市區,孫笑天放慢車速,觀看著沿途的風景,鎮江屬于低山丘陵地形,道路都在高低起伏間蜿蜒前行,現代化建筑和一些古建筑交融在一起,隱藏在蒼松翠竹之間,忽隱忽現。整體感覺不像一個現代化城市,像在山水畫中穿行一樣,心情愉悅,師小燕不時指著各種名勝風景咋咋呼呼地叫著,偶爾路過一兩個賣玉器的小攤位,她就讓孫笑天停車,挑挑揀揀買上一兩樣,歡喜地套在手腕上輕輕搖晃。
一個巨大廣場的邊緣,綠色停車坪旁邊,西門利劍一身便裝在靜靜等待,隨意站著,但遠遠望去也有一種干練的氣質,線條硬朗的臉頰由于風吹日曬,流露著健康的暗色光澤。明亮的眼睛輕輕一瞥帶著絲絲凌厲。
凌威和孫笑天剛下車,西門利劍就大步走過來,還沒有來得及握手,韓震天帶來的那群小混混們就蜂擁而至,大聲叫著西門警官,不斷套近乎,西門利劍敷衍著一一應付幾聲。有一位混混迫不及待,大聲嚷著:“西門警官,有什么吩咐盡管說,不用客氣,我們兄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有點像電影里的臺詞,西門利劍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大家先到賓館休息,我和凌威商量一下再說。”
作為一名警官,西門利劍很不喜歡這些吊兒郎當游離在社會的青年,更不愿意和他們共事。賓館離得不遠,安排完那些韓震天的所謂哥們,西門利劍,孫笑天,師小燕還有凌威進入二樓一個臨近街道的房間,還沒有落座。西門利劍就有點不悅地叫了起來:“凌威,怎么帶這幫家伙過來,有幾個都是有案底的,讓我和他們配合,開什么玩笑。”
“不好意思,我就這么點人手。”韓震天無奈地笑了笑:“事先我和孫笑天說過,他說沒關系,這幫人剛好管用。”
“什么用?”西門利劍把目光轉向孫笑天。孫笑天依舊笑瞇瞇的,不溫不火:“這些人本事沒多少,瞎嚷嚷的能力倒不小,我們就是要他們虛張聲勢,真正的行動當然不能讓他們知道,主角還是我們幾個人。”
不是和那群混混一起行動,西門利劍臉色微微放緩下來,略一沉吟,干脆地說道:“你就說下一步怎么辦,我的時間不多,是借著辦案的名義過來的,不超過兩天。”
“兩天夠了。”孫笑天攤開一張紙,用一支圓珠筆輕輕敲打著:“眼下我們要做的就是打探一下虛實,葉小曼的情報不一定準確,而且萬事都在變化之中,我們先找到制造怪病細菌的地方,找到根,才能徹底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