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寡婦 事情,就如同已經被預定了一般再往前推進。
老鼠頭打開籠子,將里面已經摔的暈暈乎乎的男孩拉出來,將其推到那邊的手術臺旁。男孩可能已經骨折了,腳一軟,疼的在地上抱著小腿打滾。老鼠頭將他架在那張全是血跡的手術臺上,用手術臺上的固定皮帶將他四肢綁好。接著,才輕輕拍了拍男孩的臉。
男孩醒了,在劇痛下,他被迫著抬頭仰望。許多鳥籠內的孩子都過來看著他,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恐懼的好奇。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嗚!”
在男孩的驚恐之中,老鼠頭取出一塊酒精棉花擦了擦他的胳膊,就將一根干凈的針頭直接扎進了他的靜脈,毫不客氣的拉起推桿。暗紅色的液體順著針筒被急速抽出,這樣粗暴的血液抽取讓男孩臉上一陣抽搐,好容易,才等到對方抽完血。
老鼠頭拿著這根針筒,看了看里面的血量,微微點了點頭。他(她)沒有去管男孩,直接走向那些放著試管的地方,從一個看似冷凍儲藏箱的箱子里取出兩個一模一樣,塞著軟木塞,裝著無色液體的試管。隨后,他就將針筒扎進其中一個試管,把里面的血液全都推了進去。注射完后,老鼠頭就握著試管,輕輕的搖晃著。
沒有人知道這個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只知道他(她)應該正在用一種十分關切的目光注視著其中的液體。很快試管中的液體就慢慢呈現出黑色,很顯然,在出現黑色之后這個家伙更加用力的搖晃著,似乎非常焦急。但再過不久,試管中的液體再次恢復成紅色,而他(她)搖晃的動作也重新變得輕緩。
結束了。
老鼠頭放下那個紅色的試管。盡管看不見臉,但他(她)放下之時手上的動作明顯顫抖了一下,似乎…他(她)非常的激動?
可是,下一刻…
他(她)的激動,就變成了那個男孩的噩夢。
這個人毫不猶豫的取出另一個軟木塞試管,又取出一個新的針筒迅速扎進去,將其中的那些液體完全抽出。他(她)邁著激動的步子,快步走向被綁在手術臺上的男孩,取出酒精棉花擦了擦他的另一條胳膊,舉起針筒…
(會死掉的…嗚嗚嗚…)
這一刻,男孩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整張臉都近乎扭曲,瞳孔更是在恐怖中擴張!他不斷的掙扎著,手臂不斷拉扯著那些皮帶,喉嚨里更是發出尖叫!
(不要…不要…嗚嗚嗚…會死掉的…絕對…絕對會死掉的…!嗚嗚嗚嗚…)
“你…你不能這么做!不要…不要!求求你…算我求求你!不要!!!”
針筒扎進皮膚,男孩的拳頭立刻捏緊,胳膊上的肌肉也隨之緊繃,青紫色的筋脈從皮膚下彈起,任由那些無色液體進入這個身體…
“嗚…嗚嗚…啊…好痛苦…我不行了…我…我不行了!”
和血液注入液體不同,當這些液體進入他體內之后,這個孩子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猙獰。他吐著白沫,眼睛泛白,渾身發出劇烈的抽搐。他嘶叫著,哀求著,泛白的瞳孔注視著上方俯視著他的每一雙眼睛,尋求幫助。
“嗚…咕嗚!”
黑色的斑點,如同死亡的預兆,爬上了他的臉。
血水從他的嘴角溢出,他的嘴唇更開始變成紫黑色。
他抽搐著,顫抖著。四肢不停的掙扎,想要從束縛中掙脫。嘴里不停的發出哀嚎,屎和尿也在這一刻失控,齊刷刷的流了出來。
惡臭,開始彌漫。
鼠頭人望著手術臺上這個已經被黑暗侵蝕的男孩,搖了搖頭,緩緩轉過身。他(她)沒有再去看這個男孩一眼,就好像什么事都沒有似的,重新從那個小門內離開了。
空曠的房間內,只剩下那個男孩臨死前的慘叫。
黑色的斑點已經爬滿了他的全身,從遠處看,就好像爬滿了黑色的小蟲。
他咳著血,眼珠瞪出眼眶。
就這樣,他整整抽搐了十分鐘之后…
永遠,不動了。
比起剛才的吵鬧,這一刻,卻是無比的寂靜。
再也沒有一個孩子敢出聲爭吵,也沒有一個敢去搖晃那些籠子。
終于知道現實的他們全都很安靜,即使老鼠頭已經走了,可他們也依然不敢開口說話。
下面,那個大男孩的“身體”直挺挺的躺在手術臺上,他張著眼,嘴巴半開,黑色的斑點遍布全身。一些膽小的孩子更不敢去看上一眼,仿佛只要和那雙眼睛對視,就會被立刻帶走,也變成這副樣子。
“嗚…嗚嗚…”
小面包,蜷縮著…
她就躲在這個角落里,兩只小手握成拳頭縮在胸前,含著淚,蜷縮著…
等待著…
昨晚一夜沒睡,所以在這個被軟禁的白天里,白癡好好的睡了一覺。
這件客廳非常寬敞,沙發也很舒適。偶爾聽著外面雪花拍打窗戶的聲音在睡夢中沉思,偶爾也算是個好事。
睜開眼后,四周已經黑暗。再朝窗戶外看看,外面的雪已經無法反襯光芒,也化為了濃郁的黑色冰片。
時間…晚上9點。
也就是說,現在可能還不是殺人劇開始的時間。
白癡瞥了一眼放在旁邊桌上的食物,卻沒有動。他直接拉開自己的背包,繼續吃著那些簡單安全的干糧。等到一頓飯吃完之后,他站了起來,開始打量起這間客廳。
客廳的裝飾很華貴。從擺在櫥窗內的諸多獎杯來看,這間屋子的主人一定是某種競技賽的愛好者。墻上掛著一個巨大的馴鹿頭,銀質的蠟燭臺如同象征一般聳立在房間中央的桌子上。墻角的書桌上隨意堆放著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玩意,再旁邊,就是那個有些熄滅的火爐,以及火爐前的幾張椅子。
白癡粗略的環顧了一下,最后,他走到那些櫥窗前,看起了里面的獎杯。在其中一個最大,最豪華的獎杯上,他看到了下面鐫刻著的得獎人姓名和日期——
澤羅·斯達特,1127年塔塔洛杯年度總冠軍。
“看到新的名字,感興趣了嗎?”
聲音響起,白癡立刻回頭,暗滅藏于掌心。而那個進來的人則是微微一笑,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似的,伸手撫平長裙的大腿部分,款款坐在火爐前的躺椅上。
年輕的寡婦,坦。
這個女人哄著懷中的小嬰兒,甜蜜的笑容完全沉醉在幸福里。聽著柴火在壁爐中劈啪作響的聲音,她一邊低聲唱著搖籃曲,一邊朝白癡望了一眼,露出微笑。
“你不問我,究竟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嗎?”
白癡抬頭望向大門,此時,門上正好傳來一陣鎖鏈響動的聲音。很快,他就明白了為什么。
“唉…那位叫塞文的小少爺還真是厲害啊。我不過是替你說了兩句公道話,他今天白天就總是在擠兌我。后來我看他實在是粘著你那位姐姐情人不放,就又說了他兩句,他就和他的鎮長父親說,要我們輪流監視你一晚上。而我,就是首當其沖呢。”
白癡看了看這個女人,默默不響的也坐在壁爐前。望著那跳躍的火苗發愣。
一時間,房間內陷入沉默。白癡沒有任何的問題要問,而那位寡婦似乎也很沉得住氣,總是在時不時的逗弄自己懷中的小嬰兒。惹得她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笑聲…很輕,也很甜美…
聽著這些笑聲,白癡不由自主的轉過頭望著那個嬰兒,看出了神。坦似乎注意到了這一點,但她沒有說什么,只是繼續逗弄孩子。直到這個孩子睡著了以后,她才抬起頭,笑道:“你應該也有育兒經驗吧。我是說…你那個失散的小妹妹。”
聽到坦說話,白癡才重新抬起頭。望了她一眼之后,白癡想了想,終于點頭。
“哎呀哎呀,我猜對了?不過…很抱歉,我觸到你的痛處了。不過別擔心,我相信,那個小妹妹一定會生龍活虎的出現在你面前的。”
“…你,是誰。你的丈夫,是怎么死的。”
終于,白癡開口問了一句。
只不過,這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原本神色自然的坦微微一震。接著,她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被一抹愁云所籠罩。
坦沒有回答。
自從白癡問到這個問題之后,她就抱著已經熟睡的孩子,仿佛再也不開口似的坐在椅子上了。她的眉宇間傳來些許的悲痛,看起來,似乎是經歷了什么十分傷心的往事。
年紀輕輕就守寡,當然會傷心啊。人類小子,你還真是不會看人挑話題,怎么一開口就是問這種讓人難以回憶的話題?
(呵呵,我知道。你是在試探這個女人是不是給你寄信的匿名者。但凡撒謊的人,或多或少都會從嘴里露出些口風。那么…呵呵呵,你看,這個女人是在撒謊,還是在說真話呢?)
白癡沒有回答,或者說,他將這個問題的答案深深的埋在了心里。既然現在也還很漫長,那不如就先從這個女人開始入手,稍微調查一下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