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年故事第十一年故事 黑暗的滋味是如此的美妙。
在這沒有人看得見的漆黑之中,只有完全屬于自己的空間。
黑暗,這種東西不會像白天的陽光一樣,將你的所有罪惡通通暴露在陽光之下。
不,它不會背叛你,也不會暴露你。
相反,它對于你的“惡”不僅不會有任何的出賣,反而…
還會溫柔的幫助你,寬恕你,饒恕你…
身子的下方,在晃動。
胡桃捂著自己的頭,艱難的晃了晃。
她感到自己的身體很重,頭也很痛。伸手一摸…自己似乎發燒了。
“嗚…我在…什么地方…?”
慢慢的,胡桃坐了起來。在恢復意識的第一個瞬間,她首先得感覺是很舒服。
肚子里很舒服,再也沒有了之前曾經困擾她的饑餓感。
身上,也很舒服。看著這床羽絨被,享受著被重重包裹的感覺真的是非常的不錯。
“咦…?我沒穿衣服…裸睡?”
胡桃掀起被子,朝自己的身體看了看。隨后,她漫不經心的抬起還沒有完全睡醒的眼睛,張望著四周。
這是一間裝飾的很好的房間,但卻是一間只有不到十平米大的小房間。房間的墻上掛著壁畫,中央還有一張小桌子。自己的頭頂上是一個大架子,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旅行包。整個房間只有一扇窗戶,被窗簾拉著。但從窗簾外面透進來的些微光線來看,現在已經是白天。
哐當——哐當——哐當——
房間在搖晃,傳來一些熟悉的聲音。
“我在列車上…?”
胡桃捂著自己些微有些發燒的頭,再次晃了晃腦袋。隨后,她掀開被子,打算下床,找找自己的衣服。這時,她也注意到了床底,哪里堆放著很多亂七八糟的雜物。瓶瓶罐罐,各種小型的行李箱,什么都有。
腳尖觸碰之處,十分柔軟。
這個女孩低頭一看。這一眼,則是讓她原本中斷的記憶,再一次的連接了起來…
尸體。
一個面色蒼白,趴臥著的尸體,出現在了胡桃的面前。
這…這是…?
胡桃捂著自己的嘴,如同條件反射一般的竄回了床上。她驚恐的看著地板上的那個尸體,昨晚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的涌進她的腦海 因為找白癡不見,而沮喪。
看到魔導列車,起了離開的念頭。
上了車,躲進房間。
然后,在又餓又累之下,碰到了這個喝醉酒的男人 再然后…再然后…
出于人類的心理,胡桃一時間反胃起來。她無法相信昨晚的一切都是事實,那個時候所發生的一切都宛如噩夢 我殺了他…?是我殺了他?
不…更正確的說…是我…吃了他?
我………殺了人…然后…喝了人血?
胡桃捂著腦袋,頭痛欲裂。難以接受的事實沖擊著她的心靈。她難以相信,自己竟然會做出如此邪惡的事情生吃人血…自己…自己這樣的行為和真正的怪物有什么兩樣?還是說…自己真的…已經變成了一頭真正的怪物?
啪啪啪。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胡桃一驚,連忙縮在床上,連動都不敢動。
“古德塞先生,您醒了嗎?”
門外響起的,是沒有聽過的陌生男子的聲音。
胡桃死死抓著床單,不敢松手。生怕外面的人走進來。
“先生,您還在睡?”
男子的聲音又問了一句。在得到沉默的應對之后,外面又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
“算了,那個老頭昨晚喝了很多酒,現在說不定正宿醉著。反正我們的時間還多的是,等他醒了之后再說也來得及。”
“那倒也是。”
外面的男女慢慢的離開。聽到腳步聲遠去之后,胡桃才終于松了一口氣。在一開始的驚慌過后,她終于能夠大起膽子,再次觀察地板上的那個男人。
薇薇安古德塞。
這個人胡桃認識,雖說是個品行不太端正的人,但好歹也算是一名侯爵。
現在…自己卻在驚慌之下殺了他…還吃了他…
胡桃不會忘記古德塞家族在雄鹿帝國中的地位。近幾年由于那個戴勞公爵屢立奇功,所以他們家族受到哥哥的重視已經完全超過了諾里烏斯家族。如果被其他人知道自己在這里用這種詭異的方法殺了他們的族人的話…
胡桃知道,自己是公主。
可是,卻是一個已經被自己的哥哥完全討厭,完全拋棄的公主。在這種情況下,皇室這張擋箭牌已經無效,如果真的被那個戴勞古德塞公爵知道自己昨晚所犯下的惡劣罪行,那么天知道自己的哥哥會對自己下達怎樣的懲罰 慢慢的,胡桃冷靜下來了。
她捂著自己的臉,雙手慢慢的放下。
盡管還是有些害怕,但她開始注視著地上的尸體,然后又看了看這整個房間。開始思考起來。
把尸體…處理掉。
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沒有一個人死亡的情況…
處理掉 白癡很郁悶。
他郁悶的不是有關那兩名雄鹿戰士為什么會和暗鹿帝國的戰士在一起,而是自己現在的處境。
“啊嗚嗚嗚”
小面包很高興。她趴在車窗上,看著外面的景色。當然,讓她高興的并不是那已經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黃沙滿天,而是現在,陪著她的并不單單只有白癡,還有那邊還在打哈欠的星璃。
“面包,過來。”
星璃笑著招了招手,從自己的包裹中取出一個金黃色的發夾。小面包從窗口跳下,從桌子下鉆過,爬到對面星璃的座位上。
星璃呵呵笑了笑,伸手幫她整理了一下頭發。將她鬢角的發絲撥起,用發夾夾住。隨后,她又從包內拿出一面鏡子,擺在這丫頭的面前。
小面包看著鏡中帶著發夾的自己,左看看,右看看。小兔形狀的發夾很可愛,她自然也變得高興起來。果然每次只要和星璃姐姐在一起,自己都可以得到一些好東西啊 “別太寵她。”
白癡靠著窗,冷冷說道。
星璃瞟了白癡一眼,一邊替小面包梳頭,一邊說道:“不寵她,寵誰?小面包那么可愛,再過幾年恐怕就會變成將所有男人都迷得神魂顛倒的大美女了。我不寵她,難道寵你嗎?”
白癡鐵著臉,干脆的別過頭,望著窗外。
星璃則是呵呵笑了笑,一邊替小面包將她的頭發綁成一根長辮子,一邊繼續說道:“女孩子就應該富養,讓她好吃好喝。這樣,長大以后才不會被其他男人用一點小恩小惠就拐走。小面包,你要記住啊,這個世界上感情騙子那么多,你長得那么漂亮,就越是要小心一點,絕對不可以胡亂相信人。不管對方是男孩還是女孩,都不可以隨便相信,知道嗎?”
面包此刻正對著鏡子臭美呢,也不知道她究竟聽沒聽進去,只是很隨意的點點頭,答應了。
綁完辮子,星璃拍了拍小面包的肩膀,面包扭過頭,看看自己現在的新形象。一頭長辮子從腦后垂下,頭發不再亂飛,很聽話,這樣的感覺真的很不錯。而且手摸起來很有質感這下子,她高興的再次從桌子下鉆回白癡身旁,讓他來摸自己的頭發。
看著那邊的小面包和白癡,胡桃微微一笑。在調侃了白癡不會幫小面包打扮之后,她也終于開始進入正題。
“對了,能在這趟列車上遇到你還真是意外。你上車有什么事嗎?去暗鹿帝國。”
白癡上車沒事。純粹是因為面包這丫頭在車站看到星璃上了車,所以她才乘白癡不注意,溜上了車。那個時候車快開了,白癡沒辦法,也只能一并買了票上來。如果沒有什么意外的話,那他應該會在下一個停車站靠站,然后搭反方向的列車回去。
“你呢。”
白癡覺得自己的原因實在是不怎么值得說出口,所以反問了一句。
星璃拖著略有些疲倦的眼神,笑笑,說道:“我是在逃啊…逃我的父親。”
說著,她伸了個懶腰,身子完全依靠在椅子上,緩緩的呼出一口氣。金色的眼睛望著天花板,繼續道——
“這段時間我好累…你也知道原因,我被人逼迫。所以,我趁著這趟列車發車的時候上來了,打算先去暗鹿帝國旅游一下,到處玩玩。順便看看其他地方有沒有什么特產或是可以賺錢的生意。等到心情完全舒暢了之后,我才會回去吧。”
白癡點點頭,他摸了摸小面包的辮子。良久之后,他才緩緩說道:“那么,你要有很長一段時間,不給面包上課了。”
星璃眼珠一轉,嘴角立刻蘊含著笑意。她雙手支撐著下巴,把臉湊近白癡。桌子下面的腳也饒有興趣的輕輕蹭著白癡的腿,笑道:“原來如此啊看來你回搭下一班的返途列車回去嗎?呵呵,會想我嗎?”
白癡看了她一眼,很嚴肅的,點了點頭。
“哎呀呀,感覺好別扭。我們又不是男女情侶,怎么說話那么怪啊。小白先生你也真是的,平時看你挺嚴肅,關鍵時刻卻喜歡開這種很冷的玩笑。”
星璃縮回上半身,桌子下的腳也不亂動了。她再次伸了個懶腰,看著外面逐漸落入沙漠地平線的太陽,她再次打了個哈欠。
“我們去吃飯吧。即使是你想在下一站回去,那今天也是絕對到不了的了。就當做我們分別前的最后一餐,這頓,我請客。”
星璃直起腰,從座位處走了出來。白癡點頭,也是緊跟著站起,來到她身后。就在這時,列車突然一陣晃動,星璃腳步不穩,向后一倒。白癡見狀,急忙張開雙臂,將她穩穩的接入懷中。
輕柔的身體,和發絲上的淡淡芳香。在過去的一個星期,白癡親眼見證了她是如何在與那位侯爵大人周旋。不,也許早在一個星期以前,甚至一個月前,兩個月前,她就在煩惱這些事情了吧。所以,她現在的身體才會變得如此的虛弱。
車身的顫抖感,停止了。
星璃扶著自己有些暈眩的腦袋,軟軟的靠在白癡身上,一時間似乎還站不直。
白癡自然也是摟著她的肩膀,直到她的身體能夠恢復狀況之前,他可以就這樣一直扶著她,抱著她。
“咦?”
就在這時,屬于前面的第七節車廂內門口傳來了一聲驚訝聲。白癡抬頭一看,只見那名名為維斯強的高等部縱石系女孩雙目圓睜的看著這邊。對于白癡現在摟著星璃的這個動作,那眼神里似乎已經產生了無限的遐想。
“原來…你們兩人是這種關系啊”
星璃在風吹沙多多少少也算是個名人,認識她的人可不少。現在,一聽到那個名叫維斯的女孩那驚訝的聲音,她的臉立刻一紅,從白癡的懷里鉆了出來。她開始刻意的和白癡保持一定的距離,籌措道:“那個…維斯強小姐,您誤會了…事情根本就不是那樣的…”
維斯對于星璃的解釋,卻只是捂著嘴,嘿嘿的笑笑。還不等星璃更多的開口,她立刻揮手說道:“沒事沒事放心,我不會去亂發喇叭的啦。有關‘學姐’您的風流韻事,這種事情風吹沙的同學們永遠都不會從我的嘴里知道的”
星璃的面貌古怪,一股說不出是什么滋味的感覺盤踞在心頭。這時,從后面的第九節車廂內走來同為雄鹿戰士的卡洛爾,維斯看到他之后,立刻歡喜的奔了過去,拉住他的手直接指著白癡和星璃這邊。
“還說不會放喇叭?”
星璃的臉更紅了。她干脆的低下頭,捏緊雙拳,徑直朝前面的第七屆車廂走去。白癡和小面包互相看了一眼,也是尾隨著跟上,將那兩位正在互相交談的雄鹿人甩在了腦后。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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