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雪在窗外不斷創造著各種造型,變幻出各種奇幻的美景。
昨晚開始的冰雹也不再拍打窗戶,釋放這個冬日的怒意。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回到了一個最為寧靜,祥和的世界…
沒有血腥,沒有殺意。
只有最為純潔,最為寶貴的…
潔白。
“你沒有反抗。”
暗滅睜開眼睛,看著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生的白癡。
“面對這種突入而來的冤枉,你竟然完全沒有反抗,也沒有辯駁。或者說,這是你自找的‘被冤枉’?呵呵,人類小子,你很有膽子嘛。”
“好吧~~~我知道你的底氣從哪里來。身為貴族,身為伯爵之子,這些平民的確不敢拿你怎么樣。所以你也懶得去分辨你是不是殺人兇手,因為你即使被冤枉了,他們也不會對你做什么。”
“而從另一方面來講,目前的處境下你要找出自己不是兇手的證明還真的挺欠缺的。在一間不會打開的房間里,你拿著匕首,站在一具血淋淋的尸體旁邊。不管是誰看到都會認為你是殺人兇手吧~~~更何況你還親手捅了一刀。不過話說回來,你也習慣殺人了。宰個把人對你也不算什么大事。”
“你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昨晚突然造訪汪子爵的‘詭異’行為,為了那個小丫頭的安全,我估計你也不敢把那封信拿出來給所有人看。那么,問題就來了。”
“你現在被軟禁了。雖然你可以很輕松的破門而出,但這樣反而會加重你就是殺人兇手的嫌疑。在這種情況下想要調查出事情的真相反而難上加難。那么,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在這樣的局勢下,你想要在這里,坐到什么時候?”
“………………我…………在等。”
窗外,風雪突然再次猛烈了起來。
“等………下一個,死亡。”
那雙被眼皮籠罩的黑色瞳孔,則再次散發出吞噬一切的幽暗…
“等?呵呵,有趣。什么意思。”
“……以目前的信息,我無法判斷出誰是兇手。也無法判斷出誰是匿名者。既然如此,我不如就讓那個兇手,替我來做出選擇。”
“哦?”
“現在,所有人都斷定我就是兇手。他們將我關了起來。所以在今晚,他們的守備一定是最為松懈的一晚。這樣的夜晚卻恰恰是兇手最喜愛的晚上。”
“你的意思是…今晚還會有人死?那和選擇出誰是匿名者有什么關系?”
“有關。在剩下的八個人中,至少有兩個人知道,我絕不是殺人兇手。其中一個就是兇手本人,另一個,就是匿名者。我相信匿名者絕不會是老禿,那應該是一個更為謹慎的人。對方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扔給我,小心為上的對方沒理由再在這種夜晚跑去患有傳染病人的房間。而不信任任何人的汪子爵,即使是自己的兒子和妻子到來也沒有出來看一眼,當然也更沒有放他進來的理由。所以,在昨天晚上這個人應該很小心的蒙頭大睡,直到我弄出聲響之后,才從房間里出來。”
“呵呵呵。“
“因此,匿名者絕不會因為今晚我被軟禁而有絲毫的松懈,相反,應該會更加戒備,更加警惕。殺人兇手想要對匿名者下手,想必難度一定是難上加難。”
“呵呵…呵呵呵。我突然覺得,我理解你的意思了。”
“………所以,今晚會有至少一個防備松懈的人死去。這個人的死亡除了證明我的清白之外,更能夠替我剔除掉一個名額。如果今晚死了兩個人,則可以剔除兩個。死了三個,就剔除三個。在七個、六個、甚至五個人中尋找那個匿名者,總比在八個人中尋找,要簡單的多。”
“哈哈哈,有趣,有趣!”
“另一方面,如果我據理力爭,讓自己洗脫了殺人兇手的罪名。那么這八個人就會重新保持警戒。即使還會有人死,我也無法保證死的那人會否是匿名者。為了防止匿名者被率先殺死,我就必須在及其有限的時間里和及其有限的情報中分析,并尋找出兇手。目前看來,這并不太可能。”
“哈哈哈哈哈!對啊對啊!而且,你也不喜歡這種完全被人利用的感覺,對不對?即使你能夠在這有限的時間內,在不死任何人的情況下找出誰是兇手,但在剩下的7人中你依舊不知道誰是匿名者,那個小丫頭究竟會不會回到你身邊,也完全看那個匿名者的心情。如果對方覺得不爽,再要你做這做那,豈不是很糟糕?所以,你干脆選擇了這條方案,來個以逸待勞!更有趣的是,那個匿名者卻絲毫不能說你偷懶。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人類小子,如果換做是其他人,恐怕他們都會以率先抓住兇手為首要目標。而在這種死亡盛宴中想到去利用那些羔羊,對他們的死活完全不關心,甚至還加以利用的抓捕者,恐怕有史以來也就只有你一個人了。嗯,對這點我很喜歡,也很佩服!看來對那個小丫頭的關心并不全是你的弱點,有時候也是你的強項嘛~~!我很喜歡!”
“那么現在,我們該怎么辦?就這樣一直等到明天早上某個幸存者苦著臉來開門?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們不如先分析一下到手的情報吧。”
“………嗯。”
“首先,包括你那個小丫頭在內,總共有三個人按照一個什么預言的內容先后…嗯…呵呵,你知道意思。”
“第一人迷失了道路…第二人分離了身體…第三人雖然他們沒有說,但從刻意的吊起的形勢看,應該沒錯…”
“你那個丫頭就先不去說了,就先來說第二位,那位用自己的身體畫出讓我如此心醉畫作的夫人。根據第二天弗埃夫人的說辭,她在早上7:45醒來,然后到達遂利夫人房間門前應該是8點左右。聞到血腥味,就去找老禿來開門,看到了里面的尸體。”
“…………也就是說,當時門是鎖著的。而她的房間,是在三樓,臨湖。”
“呵呵,不能說是密室哦~~~因為在這之后你因為不想管,所以沒有去檢查房門,窗戶等。也沒有去檢查房間的鑰匙在哪里。這里的房間似乎都有兩層鎖,一旦從內部拴上門栓,即使外面的人有鑰匙也開不了門。而當時弗埃夫人和老禿一開門就開了,可見房間內部并未上鎖,就不能說是密室。”
“第一件殺人事件除了比較血腥,場面比較震撼之外,并沒有什么太大古怪的地方。”
“哦?你承認第一件事情血腥,震撼了?哎呀哎呀,我原先還以為你已經見怪不怪了呢。”
“好好好,你說,你說。”
“問題的關鍵,在于第二次殺人事件。”
“呵呵,老男傭被吊起掛在房梁上,這可真是刺激啊~~~”
“這個男人會什么會出現在汪子爵的房間里?他為什么會被殺?從他胸口的那個傷口來看,應該是被銳器刺殺。既然如此,兇手為什么又要煞費周折的將他吊起來?僅僅是為了模仿預言中的喉嚨被緊鎖嗎?除此之外,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原本應該在房間內的汪子爵究竟去了哪里?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和他手中所掌握的秘寶有關。那么,那個到底是什么秘寶?這個秘寶和這次南丘斯小鎮發生的瘟疫到底有沒有關聯?”
“呵呵呵,謎題很多。只可惜,原本你可以在第一時間查看現場做出判斷。但是第一次的事件,你因為事不關己,所以放棄了。第二次事件剛剛發生,你就因為殺人嫌疑而被關在這里,一步也無法靠近現場。不過也對,你剛才也說了,比起抓兇手,你更在意抓匿名者。畢竟這里所有人的命加起來,也比不過那個小丫頭的一根頭發,沒錯吧?”
這一刻,白癡終于睜開雙眼。他抬起自己的左手,在這條胳膊上,藍色的絲帶圈圈環繞。而這雙原本蘊含著無限冰冷與黑暗的瞳孔,也在看著這條絲帶的同時,散發出點滴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