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君莫輕流螢,流螢尚知恩 浩瀚如煙海,廣闊無垠,一路走來,滿是翠綠,山林成片,高山綿延,或有長江于險峰山澗中蜿蜒奔騰,或有著一面面湛藍的湖泊,點綴在青山綠水之間,湖面無比清澈,倒影著藍天白云,滋養著一方生靈。
在中,如同在外界的皇朝,無比的廣袤浩大,軒轅一行人望之心胸開闊,心曠神怡,又長了諸多見識,這是在外界所看不到的。
在‘碧落王’的神通施為之下,最后一行人來到了‘碧落崖’,來到‘碧落崖’軒轅在第一瞬間,就感應到了極其龐大的生命氣機,給人一種來自靈魂的顫栗,軒轅知道,那定然是在‘碧落崖’轄下的太古王族的恐怖存在,這一種生命氣機極為可怕,渾厚。
這種感應又在剎那間消失,軒轅立即問‘碧落王’這是什么地方,在‘碧落王’的說明之下,軒轅這才明白,在里面一共有九大仙崖,而‘碧落王’則是‘碧落崖’之主,轄下八百萬里,此處乃是‘碧落崖’的主峰!
軒轅、凰月嬋、尹甄洛聞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說有九大仙崖的話,那么也就是在當中,至少有九尊半步先賢的存在了?這還不包括那些不知道活了多少個年月的太古王族的可怕存在,青冥王族的實力未免也太強悍了,難怪各大人族都會沉默!
咿咿的到來,讓無數的青冥王族強者盡皆出來迎接,‘青冥神帝’的幼子,非同小可,這是一種來自血脈上的力量,讓他們發自內心的尊重,無它,因為咿咿的父親,是青冥王族的驕傲,是可以媲美人族的‘鴻蒙天帝’的可怕存在。
只不過當他們看到軒轅、凰月嬋、尹甄洛之后,都皺起了眉頭,當聽到‘碧落王’的介紹之后,不少人眉宇間都帶上了一絲的尊敬與驚嘆,軒轅不僅僅是青龍看重的人,更是‘吞噬大帝’的傳人,非同小可,因為咿咿,有不少人都對軒轅有一定的了解,而凰月嬋同樣也是得了仙凰的傳承,青龍仙凰,這更讓他們驚嘆了,至于尹甄洛,乃是‘天龍神王’的后代,讓他們也就沒有太大的排斥了。
‘碧落崖’很大,很寬廣,綿延百萬里,一眼望不到邊,高度更是讓人仰止,看不見頂端,盡皆被云霧籠罩,一片神秘,軒轅運轉起真眼,只見在這一片‘碧落崖’之中,天地自然形成的福勢、吉勢盡皆不在少數,連鎖成片,乃是一處修煉的寶地,禁制的紋路更是精妙,若是催動起來,定是殺力滔天,可毀滅百萬兵馬皆在彈指間!
在‘碧落王’的安排之下,一行人住在了‘碧落崖’上,在一處高有萬丈,臨近懸崖的一座宮殿之中,安排完這一切,‘碧落王’便離去了,讓任何人都不得打擾。
打了一架,似乎有些疲憊,進入了宮殿之中,咿咿便從軒轅的肩膀上跳了下來,伸開四肢,趴在一張柔軟的獸皮之中睡著了。
宮殿氣勢恢宏,帶著一股洪荒蒼涼的大氣,在這宮殿內,每一道紋路都非常的狂野,帶著一種太古王族獨霸天下的氣息,要知道在這一片世界,曾經乃是由太古萬族當家做主的,青冥族就是其中之一。
宮殿里很大,有一張圓床,以一種極其獨特的材料煉制而成,睡在上面,有助修行,延年益壽,活血伐污。
“哈哈哈,只有一張床,看來今夜,我們三人要大被同眠,共睡一張床了。”軒轅哈哈一笑,打破了沉默。
凰月嬋翻起了白眼,沒好氣道:
“小夫君,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尹姑娘心情不佳,你帶她去外面散散心,吹吹風吧,這么久沒有見面,想必你們有很多的話要說,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凰月嬋一身的彩衣光芒流動,嘴角揚起,笑意流露。
軒轅摸了摸鼻子,道:
“月嬋,多謝你了。”
“小夫君,你要是這么說可就太見外了,好了,你們就不要打擾我了,我要好好休息了!”凰月嬋嘆了口氣,擺了擺那精致動人的玉臂,有點驅趕軒轅趕緊跟尹甄洛好好去敘舊的意思。
尹甄洛笑了笑,與軒轅兩個人一起走出了這一片宮殿。
在宮殿的四周,是一片翠綠,生長著茂密的蒼松,挺拔而有力,繁花盛開,有不少的天地靈種,皆有了靈性,它們吞吐著日月精華,散發出一片片沁人心脾的香氣,在它們的周遭都釋放著動人的流光。
在中,月色極美,根據‘碧落王’所說,在之中,每天有很長的一部分時間,都是夜晚,當中的原因‘碧落王’沒有明說,軒轅也沒有多問,定然是當中的秘密。
軒轅與尹甄洛兩人踏出宮殿,踩著遍地的靈草上,來到懸崖邊上,頭頂是高掛的一輪明月,月光柔美,灑下銀華,普照世間,遠方,山巒綿延起伏,蜿蜒向遠方,山林成片,在月光之下,披上一層美麗的銀蓑,很是美麗。
微風吹起,軒轅一身黑色的戰甲,威武不凡,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隨風飄動,經過這些年來的歷練,已經讓當年青澀稚嫩的軒轅,有了極大的成長了,不再是見到尹甄洛就流著口水的小男孩了,而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了。
尹甄洛一襲白衣勝雪,三千青絲披散而下,她行走于草地上,長裙拖地,纖腰一束,于微風之中,仿佛隨時都快要被風吹走般,弱不勝衣,此刻的她,再也沒有那一股凌厲的強勢,只剩下柔情與感動。
她望向了軒轅,回憶起當初,那一個與孤狼相伴的男孩,如今天下共敵的男人,于萬千危難之中,不顧一切,將自己從尹家這個大苦海之中,將自己解救出來的男人,變化太大了,每一次見面,軒轅都給尹甄洛一種顛覆性的認識,此刻,她的心思很復雜。
“軒轅,幸虧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尹甄洛聲音很溫柔,她的眉宇間,有疲累,有輕松,有喜悅,還有一絲對未來的迷茫,她的眼眸很明亮,帶著一絲的希望,看向了軒轅,她想要軒轅明白她心中的想法。
“是多虧有了師婠、莫愁、幼娘、月嬋、姬塵、還有碧落王她們,我只不過是沾了她們的光而已,如今你能夠擺脫尹家的束縛,我也算是放心了。”軒轅的笑容很溫暖,看向了尹甄洛,帶著些許歉意,道:
“其實這都是因為我,他們想要的是我身上的東西,如果沒有這些東西的話,他們也不會那樣對你了。”
“如果像你這么說的話,那一切皆因我而起了,我不應該帶你進入這一片修煉的世界,若不是因為我的話,如今你也不用舉世皆敵,讓人日日夜夜追殺,只能夠東躲西藏,這些日子以來,你,過得好嗎?”尹甄洛伸出玉手,輕撫著軒轅那堅毅的臉龐,透過軒轅的肌膚,感受到他體內的熱血,感受著他的執著的意志,一切始終不曾改變,讓尹甄洛覺得特別的熟悉,仿佛有軒轅在身邊,是那么的讓人心安。
“不好,很累,不敢與自己的朋友聯系,若是誰走得太近,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害了他們,每天都如履薄冰,還要拼了命的修煉,讓自己成長,苦苦掙扎求存,我并不想報復任何人,只希望能夠活著而已,只不過是他們一直苦苦相逼,我沒有任何的辦法。”軒轅笑了笑,帶著些許的無奈,但是形勢所逼,沒有辦法,一切都由不得自己,于這三千紅塵之中,自己也只能夠掙扎嘶吼,殺出一條自己的路來,證自己的道。
“不過比起甄洛你來,我這些都不算什么,至少我是自由的,而你卻因為我屢次被族中長輩禁足鎮壓,不得解脫,最后他們還這般對你,真是苦了你了,都是我的不好!”
尹甄洛聞言,嘴角微微上揚,笑中帶著苦澀,美眸之中,淚水晶瑩,她輕聲道:
“不苦,一點都不苦,只要能夠看到你好好的,我都不會覺得苦。”
明月懸掛,一片片蒼云浮動,繁星璀璨,于遍地靈草之間,于繁華之中,于山林里,只見一點點光芒騰飛,舞動,這些光芒一點一滴的匯聚在一起,環繞在軒轅與尹甄洛的身旁,軒轅伸出手來,幾只渾身青色的蟲子,落在他的掌心,它們身上散發著熒光,很是美麗。
“軒轅,以后若是再有這樣的事情的話,你不要再冒險了,知道嗎?我不愿讓你冒這么大的危險,這一次,若是你因我而死,你覺得我能夠獨活嗎?”尹甄洛落淚輕語,一想起之前的場景,她現在依然一陣后怕。
“甄洛,這是什么蟲?”軒轅突然問尹甄洛,面帶微笑。
“這是‘青冥蟲’,是獨有的,據說這種‘青冥蟲’是為了指引族中人,在黑夜之中,為他們照明回家的道路。”尹甄洛雖然不明白軒轅為什么突然這么問,但還是認真地回答了。
“在我的家鄉,也有一種與‘青冥蟲’差不多的蟲子,叫螢火蟲,跟‘青冥蟲’是一樣的。”軒轅淡淡一笑,看著四方,輕吟道:
“時下露百草,流螢此飛翻,初如灰燼微,忽作秋星繁,念彼生育處,回光照其根,君莫輕流螢,流螢尚知恩。”
“好美,念彼生育處,回光照其根,君莫輕流螢,流螢尚知恩。”尹甄洛口中喃喃念叨,淚水滾落,嘴角卻揚起微笑,凝望著軒轅,軒轅的臉龐在她的眼中模糊,清晰,清澈。
“甄洛,你對我有大恩,不管尹家對我如何,都與你無關,你將我帶進這修煉的世界,徹底改變了我的命運,才有了我今天,只要你有危難,要我舍棄一切我都在所不惜,流螢尚且知恩,更何況我軒轅,這一片土地孕育了‘青冥蟲’,‘青冥蟲’為族人照亮回家的道路,甄洛,你讓我成長,在你日后的道路,若有障礙,就由我來替你掃平吧!”軒轅看著尹甄洛,語氣很堅定,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這是他對尹甄洛的承諾。
尹甄洛熱淚盈眶,她抱緊了軒轅,將自己的側臉吻在軒轅的胸膛上,感受著他的心跳,感受著他體內血液的流動。
軒轅仰望蒼天,只覺得自己肩膀上的負擔更重了,但是也只能夠迎難而上了。
‘青冥蟲’千千萬萬,匯聚成一條星河,如同長龍,飛向遠方那幽暗的森林,向族人照亮回家的道路,月光下,軒轅英武不凡,挺拔站立,尹甄洛輕柔婉約,依偎在其懷中良久,月色醉人,此情此景,讓人艷羨。
凰月嬋透過宮殿的窗孔,看著這一幕,看得小嘴崛起,氣得雙拳緊握,瓊鼻發酸,眼眶紅紅,軒轅就從來沒有這樣對過她,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總之凰月嬋的心情很是難過,更多是一種說不出的苦澀滋味。
“唉,我說你這又是何苦呢,如果自己喜歡那就繼續搞破壞就好了,何必故作大方,小仙凰啊,男人的心,你不緊緊的抓住,一不小心就會飛走的。”一道聲音悠悠傳來,碧落王那墨青色的長發扎入虛空之中,眼眸之中,碧波蕩漾,嘴角間笑容嫵媚,風情萬種,很是魅惑,她體態妖嬈,是絕世的尤物。
“哼,你懂什么,青龍跟仙凰在一起,這是宿命,而且軒轅只是在安慰尹甄洛罷了,他才不是喜歡尹甄洛呢。”凰月嬋朝著‘碧落王’反駁道。
“小仙凰,機會是靠自己爭取跟把握了,所謂的矜持跟驕傲無法讓你得到什么,要懂得放下,這可不是口花花,你看小青龍他,已經不是真陽之體了,看來已經有其他女人比你早下手了,嘖嘖…”‘碧落王’幽幽一嘆,一副替凰月嬋可惜的樣子。
“說起這個我就生氣,我真想知道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凰月嬋顯然很早就發現了,只是沒有多問,也不適合問,現在一想起來,就恨得心里直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