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宿舍!
姜縣長也是一個意見!
會議室里登時響起一些噪雜的議論,都不明白今天這是怎么了,這種面子工程姜縣長居然也能同意??
你不要名聲了嗎?
這不是姜縣長的執政風格啊!
對于董學斌,大家還不是特別了解,畢竟董學斌才來一個月的,可姜縣長可是在湞水縣工作了很多年啊,都是知根知底兒的,什么性格,什么手段,什么政見,基本上大家都有數兒,所以一聽姜芳芳竟然贊同了要蓋宿舍修宿舍的事兒,眾人都有點不認識她的感覺了!
這還是姜縣長嗎?
怎么會出了這么個歪招兒??
蒙系的人愣神兒在當場,蒲安和簡向榮就更是驚得跟什么似的了,他們可是知道姜縣長是建議修路的啊!
調研都做好了!
經費都策劃了!
怎么突然就變了啊?
蒲安用力一拍額頭,真是服了!
董縣長胡來,您怎么也跟著胡來啊??
這一步要是走出來,可就不能回頭了啊,這明顯是錯的不能再錯的一步了,今后還怎么和蒙系的人對抗?這件事,所有人看得都很清楚,一個修路,一個修樓,一個為了老百姓,一個為了改善公務員住宿環境,孰輕孰重誰看不出來?無論是政績還是口碑,都相差太遠了,就算修宿舍能博得很多公務員和家屬的好感,可那有什么用?跟修路一比,根本就不值一提的!有蒙系人馬提議的修路在前面擺著,修宿舍這種面子工程甚至連面子都算不上了!
大家都沉默了,似乎在琢磨姜縣長是不是有什么后招兒或者更深刻的考慮,可是。怎么想也沒有啊!
只有董學斌深深看了姜芳芳一眼,他實際上也沒想到姜縣長竟能支持自己的,董學斌什么也沒說,心里已經被姜芳芳的信任填滿了,您放心吧,我這么提議自然有我的道理,肯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蒲安和簡向榮卻沒言聲。
姜芳芳頓了頓茶杯,看看倆人。
蒲安無奈苦笑一聲。也道:“我支持姜縣長的提議。”
“…我也是。”簡向榮也附和了一聲,明顯有點敷衍。
張萬水和程富光等人都搖頭對視一眼,納悶歸納悶,但姜系的人都這個提議。他們反倒應該高興。
這昏招出的有點大!
以后姜系也沒辦法再跟蒙系叫板了!
蒙銳心中也失笑了一聲,問道:“那需要多少資金呢?”
蒙書記是問的姜縣長,但董學斌卻又一次插話了,眼睛都不眨一下。“有個三千萬就最好了。”
三千萬?
你瘋了啊??
眾人都無語地看著他。
董學斌道:“三千萬不多,縣委家屬院短時間內應該不用修了。但其他的機關宿舍我看都得整修一下,該翻蓋的還得翻蓋,這要錢就多了,三千萬我看都不夠,不過咱們縣也不富裕。就先三千萬吧。”
就三千萬?
先三千萬?
你說的真簡單啊你!
張萬水啼笑皆非道:“修個宿舍樓而已,哪兒用的了那么多錢?而且根本就沒必要修!我還是那個建議。修路!”
慈伯陽道:“咱們縣老樓多了,可也沒見有塌了的啊?”
江海道:“錢得用在刀刃上,而不是用在這些面子工程里,要是這個提議,我看四千萬還是全修路吧!”
廖海威道:“我同意,都修路吧!”
董學斌瞇眼看看他們。四千萬都修路?哥們兒累死累活從中央要來錢!從市里要回錢!也他媽沒見你們有一個人出上力!現在我費勁巴拉地把錢拿過來了!你們他媽連考慮都不考慮我!直接就想用錢了?還都用了?一分錢也不想給我留?麻了個痹!你們他媽什么人性啊!
蒙銳也有點猶豫了。
一開始他是想給姜系留一些的,大概給他們一千萬吧。讓他們也分一杯羹,畢竟董學斌為他們縣做出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的,錢可以說都是他一個人拼命來的結果,多少也要給一些,但現在看到董學斌是這個修宿舍的提議,蒙銳也是有些動搖,一分錢也不想給他留了。就算蒙銳不給他們,別人應該也說不出來什么,不是他不講究,而是姜系的提案太不靠譜了,常委會里蒙系的票數還是占據絕對優勢的,如果投票肯定穩穩的,不給對方留也就不給了。
蒙銳真的考慮了起來!
在利益面前,什么都是扯淡!
趁你病要你命,既然對方出了昏招兒,蒙銳也可以不管別的了,這不怪他,要怪只能怪姜系的人下錯了棋,姜芳芳做事雖然很淡,卻一直很穩的,不常出錯,所以這次的機會也實在難得!
一見氣氛不對,蒙系真有要把所有資金都包攬下來的意思,蒲安和簡向榮的臉色也沉了下去!
張萬水道:“蒙書記,如果四千萬都修路的話,南北路也能完全暢通了。”
錢沒到的時候,都好好的!
錢一來,這就是要翻臉了啊!
蒙系已經沒有人考慮這錢是不是董學斌拼了命要回來的了!
董學斌一看也火了,但是卻并不著急,反而心中冷笑地看了看表,然后就靜靜坐在那里喝水了。
這時,蒙銳似乎也有了決定,眼中一狠。
蒲安和簡向榮心中一涼,知道蒙書記這是要翻臉不認人了!
其他蒙系的干部則都微微一笑,好不容易逮住這個機會,放過就太可惜了!你董學斌要來的錢又怎么樣?你的提案壓根就不對路!一分錢都不給你們你們也沒轍!誰讓你們瞎出招的!
“我看啊…”蒙銳說話了。
可突然間,會議室的門被人推開了!
幾個縣委常委都蹙蹙眉,“沒看見開會呢嗎?”
進來的是縣委辦公室的一個女干部,她也不管眾人不悅的眼神,慌慌張張道:“出事了!公安局宿舍樓塌了!”
所有人都怔住了!
張萬水一下就站了起來,“你說什么?”
女干部急忙重復了一遍,“公安局宿舍樓塌了!”
董學斌一拍桌子,“我說什么來著!我說什么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