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笑做好了一切迎接蔣介石來臨的準備后,正要和楊永泰、林蔚等人去吃飯,忽然有參謀拿著一份特級密電進來。這種特級密電是只有指定人員才有密碼本,看密電的人自己親譯的。譚笑不敢怠慢,連忙自己去譯出來。電報是容慧發來的,只有一句話:黃林二俠將帶絕密情報今午一點飛抵零陵!
居然要黃嘯俠和林蔭棠兩大高手護送!?什么絕密情報?譚笑很是吃驚,莫非印度有變!?他飯也不吃,帶上近衛就要去機場。剛到門口,卻見楊澄甫和林耀桂在那,林耀桂是剛從粵軍處辭職趕來報到的,楊澄甫親自到門口迎接。他們聽到是去接黃嘯俠和林蔭棠,便也跟去了。
葉櫻繽看見譚笑點齊護衛出門,故意走過去,對野一師車隊的一個司機道:“師座連飯都不吃,又要走了?就不怕累壞身子…”
“嘿,有什么辦法,去機場肯定有重要人物到嘛…”
五分鐘后,葉櫻繽把辦公桌上的一盆矮腳牽牛放到窗臺上曬太陽。在對面山上,有一具炮兵用的觀瞄鏡已經早早等在那…
因為現在零陵有兩個機場,分別一南一北,田中久四郎不知道該對哪個機場設伏,所以只好出此下策,等譚笑過去后在回來的路上動手。現在,譚笑去的是南邊的新建軍用機場。
“蔣介石狡猾啊,居然用這個簡陋的新機場,不過再狡猾,也還是斗不過大日本帝國的間諜精英!”扮作老農民的田中久四郎在山上自言自語,頗為得意。
“木村君,拜托了!”田中久四郎不喜歡忍者,特別是上海機關派過來的忍者。所以他派上了木村宏次作為狙擊手,進行遠距離打擊補中。對于木村宏次他是很欣賞的:果斷、謹慎;像小租界槍戰,他一看“M”的躲閃知道自己暴露,連槍也不要了,溜下屋頂悠然自得地通過路上的盤查,成為襲擊中唯一生還的殺手。這一次,他希望木村有開槍的機會。
譚笑急急忙忙趕到野戰機場,他算了一下,一點鐘把人接到,再回基地然后趕去接蔣介石,還是來得及的。但是,他漏算了一樣:誤點。后世國人搭乘的民航機好像就很少有準點的,在這個時空,情況似乎沒什么分別。等譚笑急不可耐地想著要去另一個機場時,從越南飛過來的那部法軍運輸機終于到了。
黃嘯俠和林蔭棠這次一共是八人前來,其中四個是他們在南洋謀生的弟子,都是跟回來從軍的,而且都有一技之長。其中一個叫任平偉的居然曾經在香港給剛卸任的總督金文泰做過保鏢,因為金文泰轉為海峽殖民地總督,他過去后不喜歡那邊的生活;恰好和黃嘯俠聯系得知野一師的情況,愿意到野一師來;就在越南碰頭一起來了。
至于另外兩個是兄弟倆,大哥叫胡浩先,弟弟叫胡浩存,原來是在香港給一巨富當保鏢的,和任平偉是熟人。一個偶然機會得到了一個重大機密,當知道任平偉要去野一師并了解了野一師師長譚笑的為人后,便攜帶那個機密一起到了越南并見到了容慧。
那個機密是:南方兩大軍閥李宗仁和陳濟棠將和日本聯手南北夾擊蔣介石!帶過來的材料有雙方合作的詳細內容條文和他們暗中拍下的土肥原賢二親自秘密南下,在香港與兩廣多次與李宗仁、白崇禧、胡漢民、陳濟棠接觸的照片!
天啊!譚笑被這個消息震驚的幾乎暈過去!難道自己的高壓政策把兩廣逼反了!!譚笑一直認為指揮臺兒莊大戰的李宗仁無論如何都是個愛國將領,不會做漢奸的,所以只想逼他和自己搞軍備競賽以強桂軍。沒想到,李宗仁居然會和日本聯手!對于那只亂扇的蝴蝶翅膀,現在譚笑是越來越怕了!
其實,這是作為穿越人的譚笑自己把自己的翅膀看得太大了,他不知道,現在發生的一切與原來時空里發生過的其實就是一模一樣!早在年初,土肥原賢二親自南下,分別與廣東的胡、陳,廣西的李、白就已經達成一致:由日本在華北出兵牽制,兩廣軍閥一起起兵反蔣,等兩廣盟軍奪得政權后,承認日本占領東北及滿洲國的獨立。并且,更進一步默許日本人事實占領整個黃河以北!
但譚笑穿越前的歷史學得不夠好,他并不知道這一切。在他看過的資料中,只知道桂軍抗日打得挺頑強的,還有就是陳濟棠下野后是所有過氣軍閥中為抗日捐款捐物最多的一個。他怎么想都沒想到這些在抗日中出過大力的軍閥們曾經在為了維護自己的統治時,會有過那么一段卑鄙無恥的經歷!現在的他頗為自責,以為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心神大亂之際,也沒思考一下胡家兄弟到底是給什么人做的保鏢,怎么會把資料拿得那么全!
“譚將軍,其實桂系軍閥與日本的私通早就開始了。民國十七年桂系反蔣失敗,白崇禧就是被日本駐滬總領事救走的,桂系李白和日本關西一直很密切。去年,桂系就派了兩批空軍人員赴日學習,并由廣西軍事教育長劉士毅等親自赴日,訂購了大量的軍火和軍用品以及九部戰斗機,后來日本一直都有派遣軍事顧問在廣西替桂軍訓練部隊。這些活動,很多都通過一個香港富商做前期聯系,我兄弟恰好就在那當保鏢。雖然我等兄弟身在江湖,卻不敢忘了自己是個中國人!”胡浩先正氣凜然地說道:“我們一直都在收集相關的證據和消息,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揭穿這幾個天天喊抗日的軍閥的卑鄙真面目。只是一直沒有渠道把得到的情報公諸國人,直到在任兄處得知將軍的抗日決心,這才前來投效!”
譚笑連忙對胡家兄弟倆嘉獎勉勵一番,但是他的心思卻還在那些情報上,這時他已經有了一個新的打算:掃平兩廣!
這時隨身近衛來報,說北機場來電,詢問將軍所在,委座應該快到了…
譚笑大吃一驚,這才想起今天的重大任務就是接老蔣。但如果此時趕去,除非是有后世的高速公路加上保時捷,否則怎么都不能在半小時內趕到了。不由急得滿頭大汗。還是身邊的近衛有人機靈:這不有飛機嗎?干嘛不坐飛機去呢?
五分鐘后,譚笑就扔下眾人搭乘老托比駕駛的老爺機DH10飛往北機場了。
在南機場往基地的路上,四名日本殺手已經在路上埋好了一枚威力巨大的電控雷,然后開始各自隱蔽。這些隱蔽功夫都好得驚人的忍者很快就消失在山路兩旁,木村宏次在坡頂上目睹這一切,暗暗心驚:這四個人就在他的視線里憑空消失!
幸虧來得是他們,否則還真沒把握躲過沿路護衛的搜索隊。木村宏次心想。和田中久四郎不同,作為經常擔任殺手的行動課的他,對于武士、忍者之類還是心存敬意的。
還不知自己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的譚笑,在那部讓人暈頭轉向的老爺機里,心潮起伏:偌大一個中國,那么多的各派武裝,李宗仁、陳濟棠、閻錫山、韓復渠......無不全在為了私利而明爭暗斗打得死去活來甚至拿國家民族的利益與日本人交換。真正心里有著抗日的概念的是誰呢?真正在為抗日做準備的是誰呢?以政治團體首腦級人物來算,居然就只有那個在后世被評為“消極抗日”的蔣委員長!
想起貴陽夜話、策馬漣門河…那個幾乎不用休息的蔣介石,譚笑居然心里陣陣發酸。到底把不把桂系通日的消息告知蔣介石呢?要怎么告訴他好呢?…要如何才能做到掃平胡、陳、李、白而不傷粵桂兩軍呢?還在譚笑沉浸在思考中的時候,飛機已經到達了北機場。
當譚笑和大家會合還沒說上兩句話,天邊就出現了蔣介石乘坐的運輸機…
“呵呵,這車還真不錯啊,在香港做別人保鏢,坐好車也是試過的,但坐在后排主位辦正事還是第一次呢?”胡浩先說道。
“這種大人物的座車啊,不是誰都能坐的,還記得民國十四年在廣州那次事件嗎?坐在委員長車里的警衛可被打成篩子…哎,你說委員長的車怎么偏偏就那個時候壞了換車呢?”胡浩存說的是一九二五年粵軍旅長楊錦龍“東坡樓刺蔣”事件。
“這就是命啊!”胡浩先感嘆,那一年蔣介石三度遇刺都大步跨過了,才有之后都到所有政敵,獨掌南京政府的成就。
“對了,當年那部車子好像也是‘雪鐵龍’吧…”
兩兄弟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偶然也和司機鎖上兩句笑話。他們的真實身份是中共香港地下黨員!
由于香港是國民政府的法外之地,所以此時的地下黨活動是很活躍的。粵桂軍閥與日本人的聯系,一直就在中共地下黨的監視之下。現在,由于紅軍在云貴一帶與各路追剿軍作戰,損失慘重;地下黨就一直想各種辦法看能否給中央紅軍減壓。因為偶然的機會得知同在保鏢圈里的熟人任平偉有黃嘯俠的門道要去野一師投軍,他們就活動開了心思:以粵桂軍勾結日本人的情報作為問路石,打進野一師這支反動部隊!
胡氏兄弟的任務有兩個,一是借機會挑動南京政府與桂系的斗爭,為中央紅軍減壓;二是打進野一師潛伏下來,最好能夠利用他們做過保鏢的優勢,直接釘在譚笑身邊!
由于剛才在機場安排回基地的時候,體重兩百多斤的楊澄甫提出不愿再坐那部伸不直腿的小汽車,于是,另外三大高手也就陪他坐大軍車了。出于客氣,也是表示對胡氏兄弟提供兩廣軍閥通日情報的嘉獎,就安排了他們坐譚笑的座車回去。
蔣介石精神飽滿地出現在機艙門口,故意稍停享受了一下大家熱烈的掌聲。心情大好的他經過飛機旅途也看不出一絲的疲憊----最近前線戰事順利,滇軍防線在黃泥河一線頂住了紅軍攻勢后,各部開始了新一輪的圍剿;攜得勝之余威視察待整各軍自然是志得意滿。
在去行營的路上,蔣介石刻意安排了譚笑一個軍官和他共乘專車。這既是為譚笑撐腰壓場,同時也是要激起黃埔系老人對譚笑妒忌的一手。在他跨進車門的一瞬間,似乎感覺到了車外眾人那看譚笑異樣的眼光,心里得意地笑了…
遠遠地看見那部黑色的雪鐵龍夾在一前一后兩部軍車間開過來,居然沒有衛兵提前搜索兩邊山路!?木村宏次感到有些異常,但是,如果這真的是譚笑的疏忽,那就是天賜良機啊!畢竟這里是零陵,譚笑的老地盤,松懈也是正常的,如果把蔣介石和譚笑一起干掉,這功勞就大了!木村宏次拼命打消自己的疑慮,告訴自己不要發出行動取消的信號。
干!還是不干!?木村宏次猶豫著,這種高級座車都有窗簾,他看不清里頭是誰。好像是兩個人!不對!蔣介石的侍從室人員呢?難道就都擠在兩部軍車里?不可能!車子已經進入了伏擊圈!木村宏次決定了,他連忙一拽繩子,系在一棵小樹上的一把山花應手而下!----他終于發出了撤銷行動的訊號。
“要是以后有機會和日本人真刀真槍地干,那就足慰平生了…”林耀桂說道。他回廣州向粵軍辭職,居然碰到胡漢民在接待幾個趾高氣揚的日本人,讓他很是惡心了一回。
“是啊,我的那把大刀,要能生飲日寇血,一定會更快更亮!”黃嘯俠道。他和容慧到了印度又到越南,親眼看到了譚笑策劃的一切抗日工作在高速而有條不紊地開展,心里是越來越盼望中國早日打響那民族自強的一槍。
“轟隆!”一聲巨響!伴隨著山搖地動的震蕩,沖擊波竟然把他們的汽車震到了路邊上!
正當木村宏次把行動撤銷的訊號發出的同時,山下的近襲小組也在同時發動了襲擊!
那輛雪鐵龍竟然被整部炸得飛了起來!炸開的零件和玻璃碎像雨點般向四周灑落!那些由野一師特種兵各排輪流擔任的近衛們倒是處變不驚,迅速地在前后兩部軍車里向四周可能隱藏襲擊者的地方射擊,并且很多人已經跳到了車外開始互相火力掩護撲向兩邊的山坡。
由于他們知道師座沒在被襲的車里,所以根本就沒有任何慌亂,他們的反應之快,攻擊之果決,令想證實一下襲擊成果的四名襲擊者失去了第一時間遁去的機會。
一個渾身翠綠如同山邊野草堆成的草人在彈雨中被打得現了形:這個甲賀忍者也是人,當他被兩顆九毫米子彈擊中左肩打碎了肩骨時,巨大的沖擊力和痛楚使他從偽裝中彈了出來。那一身通過身體的微妙顫動能使人產生視覺差的本事也無從發揮。他只能不顧一切地沖向敵人,吸引住大家的注意,給自己沒暴露的同伙創造潛藏和逃命的機會。
這時,雖然受過特工訓練,但忍者的潛在弱點暴露出來了。另一個同門情深的忍者并沒有借機會逃跑而是希望掩護他撤退!那個忍者就像在地上冒出來的一樣,在離車隊更近的地方突然撲起,手中的沖鋒槍也開火了。在他剛打倒一個近衛的時候,就被來自不同方向的四支沖鋒槍打成了馬蜂窩。
黃嘯俠等人也已經跳到了車外,他們也是配有手槍的,這時都不顧什么武林高手身份了,通通把配槍亮了出來。
四周的山野再無任何動靜,山上的木村宏次再次發揮他“行動果斷”的本色,在近衛特種兵沖到坡頂之前就滾下了另一邊坡谷,消失在灌木叢中。
特種兵們已經用他們的眼睛和槍口封鎖了所有附近的山壑、路溝以及在地形上可以有效襲擊他們的高處和藏身的洼地。
“是忍者!日本忍者!”任平偉忽然喊道。雖然在武功上他稍遜四大高手一點,但長期在政要身邊當保鏢的他,在觀察被擊斃的兩人的偽裝時馬上識破了他們的身份!
“大家鎮定!不要亂動,身邊可能還有敵人!”任平偉和楊澄甫同時大聲叫喊提醒眾人。對于忍者,楊澄甫并不陌生,雖然他不能像任平偉一樣馬上判斷出來,但是他在北平卻親敗過兩個上門挑戰的忍者!
忽然,楊澄甫對著一片草地暴喝一聲“喔喝!”聲音響如巨雷,他會獅吼功!
也就那么奇怪,刺耳的槍聲爆炸聲都不會對忍者們的潛藏有任何影響;但楊澄甫的這一生暴喝,竟然讓一個剛好潛藏在那里的忍者覺得心神渙散,難以忍受!他一個騰躍,轉身就往山上竄去,卻被沖鋒槍封住了去路。就那么一下子,迅捷無倫的林耀桂已經撲了上去;兇狠的龍形拳施展開來,那名忍者窮于應付再也無法施展幻術了。
另一名忍者見到對方有人會獅吼功,知道無法潛藏,也從藏身處出來了。他直接就把槍扔掉----對方全是沖鋒槍,對射有用嗎?他徑直走向楊、黃、林、任四人----這四位一看身手就知道是武林高手,他愿意死在高手手里而不愿被沖鋒槍打成篩子!
楊澄甫心想自己有過對付忍者的經驗,自然是自己上,便迎了上去。那名忍者鬼魅一般向他撲來,卻在接觸的一瞬間忽然變向,猛撲林蔭棠!集一撲之勢與全身之力,就是當頭一記手刀!
“小心!”楊澄甫大喝,他看到了那個忍者忽然在衣袖里滑出一把鋒利的薄刃!卻見林蔭棠如同當初黃嘯俠打日本武士一般以手臂迎了上去!
“啊!…”楊澄甫心頭大駭,人已經大鳥一樣撲過去…
“喀嘞”一聲!手臂應聲而斷!卻是林蔭棠把那忍者的手臂扭斷了!忍者的利刃只在他的衣袖上劃了一道口子。
“嘭!”一聲,那名忍者被楊澄甫整個打飛,震暈了過去!經驗豐富的任平偉已經猛撲上前,一把卸掉那名忍者的下巴,并且很快在他的嘴里掏出了兩只特殊的假牙----那是忍者自殺用的毒藥!
楊澄甫詫異地看著林蔭棠的手臂:真有這樣的鐵臂功!?那黃嘯俠的名頭要挪窩了!
林蔭棠笑嘻嘻的捋高衣袖:在他手臂上像上夾板一樣豎著幾根鋼條!
原來他們這次回來,借用法國人的軍機,因為事先不知道法國人讓不讓他們帶武器。事關重大,他們就先在手臂上用上了廣東江湖上一般混混常用的招,豎著綁上鋼條----這可是很實用的招,刀來臂擋!沒想到剛好對上了這個忍者。結果林蔭棠一招間反而把對手的手給扭斷了!
那邊正在和林耀桂拼命的忍者一看這邊自己人竟被生擒了,不顧一切,拼著捱上林耀桂一拳也要滅口,直接就撲過來。卻不想林耀桂的拳有多重----連蘇聯重量級拳王都能打倒,你這小日本能承受得了!?
只聽“咚!”的一聲悶響,林耀桂全力擊出的一拳直接砸在他背上!那名忍者借著慣性堪堪撲到迎面攔截的黃嘯俠身前時,竟然直接撲倒,口噴鮮血----被林耀桂一拳砸死了!
這次襲擊,造成了譚笑的新司機和胡氏兄弟以及兩名特種兵陣亡,另有兩名特種兵受了槍傷。至于那些被碎片劃傷的的特種兵就比較多了,不過這在他們眼里就跟沒事一樣。日本襲擊小組除了“溜號高手”木村宏次外,四名來自上海特務機關的忍者殺手在沖鋒槍與中國功夫夾擊下,三死一被俘!一次企圖雙殺蔣介石和譚笑的行動在種種巧合下,以誤中副車告終。
(昨天管理了一下書評,都按最高分給......手上可以派發的分數就沒剩多少了,看到書友們如此關注,感激不盡,今明兩晚再開開夜車,看能不能本周多出來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