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鰲拜?!”王鐘突然聽見這喇嘛言語,倒是大吃一驚。
“這鰲龍元神中了我一記天魔白骨圈,想必是魂魄渙散,下面正逢產子,受氣血感應,附身在嬰孩之上,日后這嬰孩精元強大,幼年便有鰲龍巨力。如若修煉武功,那更是一日千里,不可限量,想不到陰差陽錯之下,這未來的滿洲第一勇士,反是我成全。老天的造化,當真是奇妙。”
念頭閃過,“那密宗達賴喇嘛能窺見未來,若讓將其搶去,這造化豈不又是原來的軌跡?倒不如就此殺死,除了后患。只是初生嬰兒,神智都沒有,殺了反見我小氣,心中不怎么痛快,還是奪走,我親自傳授法術,一是為我所用,二是見造化怎么演繹,有個顯現,這才見得好處。”
“此子日后將會是滿洲第一勇士!”珠巴大喇嘛摸了摸胎毛還濕濕的嬰兒,“日后天下大勢,有許多應在此子身上。”
房間里面,那瓜爾佳衛齊連忙幾個婢女都張大了嘴巴望著場中,王鐘此時,是將元神與穹荒青龍旗上的青龍合一,運轉變化,不是真身,顯現出來的,就是一團不但變化的青光人形,手持一根短骨杖,骨杖之上一個頭長雙角的骷髏魔鬼,這形象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似乎鬼怪。
“喇嘛,少說廢話,我追趕這鰲龍元神已久,怎的憑借你一句話就放棄,如今鰲龍元神既然與嬰兒魂魄合一,我正好取去,你敢阻攔?”說話之間,張口就是一條碧森森的青氣飛出,比箭還疾,直朝珠巴大喇嘛眉心刺去,同時暗運元神,化為三四丈長一只怪爪探伸過來,就要搶奪嬰兒,綠光熒熒,照得滿屋一片碧色。
原來這條鰲龍深居遼河底,乃是遠古遺留的物種,與青虬,白驪,巨蛟,恐龍等等都是上古龍種,體重一萬三千五百斤。鰲龍壽元悠長,往往一只能活三四千年,如若懂了修煉吐納之法,凝聚元神,那將活得更長。
這鰲龍從出生到現在,已經有了兩千年,一直在河里捕食修煉,凝聚元神。只是王鐘最近在河邊設了七殺玄壇,大量凝聚朱雀真火。鰲龍乃水族,對火最為敏感,這樣一來,大是攪擾了他的修行,心中惱怒,忍不住出來暗暗查探,突然發現那天魔奈何珠與魔羅經幢氣息異樣,知道是無上法寶,它的記憶之中,上古天魔從域外降臨地球,氣息震懾大地,就是這般感覺,定然是天魔遺寶,若被自己到手,吞進腹中,以精血調養,百年之后,立刻能夠運用。
它自己算計,還有一千五百年后,便要元神大成,到時有劫火降落,單憑自己,只怕難以抵擋,如奪了這天魔至寶,就是劫火再重一倍,都可安然無恙。因此窺視幾天之后,終于忍不住將元神出來搶奪。卻沒料到王鐘十分厲害,不但奪寶不成,自己還處于危險,追趕之中,不但舍棄了肉身,還中了一記天魔白骨圈,魂魄大損,無耐之下,只有遁下去,與剛出生的嬰兒合一。
本來人若生出靈智,魂魄排斥,絕對難以融合,但初出生的嬰兒,就仿佛一張白紙。如今鰲龍就是嬰兒,嬰兒就是鰲龍。
“道友,你真個霸道!”珠巴大喇嘛見自己表明了身份,對方居然還敢動手,連忙把喇嘛袍一罩,護住嬰兒,隨后單手一揚,無聲無息又是一片金光飛出炸裂,與王鐘元神一碰,直撞得金屑紛飛,青光生霞。
這無音神雷乃是密教的降魔法術,發出時就是一片濃密的金光,與龍虎山天師道的金光神雷仿佛相似,不過沒有絲毫聲音,威力更大,不過收發由心,不傷旁人。不象金光神雷一發,三四丈開外都要波及。
自從赫圖阿拉一戰之后,達賴喇嘛索南嘉措重傷回西藏療養,黑山老妖隕落之后,他在當今天下隱隱為第一高手,修成大日如來元神印,渡過魔劫,隱隱窺見天道軌跡,知道滿洲將要興起,大清在中華大地上有三百國運,此乃將發生的未來,不可抗拒的大勢,那天地運行的軌跡,歷史的洪流,既然窺見之后,就要去順從它,就是真正的佛陀,在這軌跡面前,都宛如螞蟻一樣,就是大日如來要阻擋他,也就是螳臂擋車。
上體天道,應和天心,才是修行之人所為!
于是索南嘉措命座下弟子,全力相助滿洲,在葉赫與滿洲大戰之時,就是他座下的喇嘛僧破了葉赫薩滿巫師的魔法。
索南嘉措雖然修成大日如來元神,但黑山老妖所煉法門,雖名為天妖三尸元神,其實乃是道門一氣化三清的最高神通,要不是有王憲仁,劉宗周,黃道周,張居正,戚繼光,幾大宗師圍攻,分出一部分壓力,早就被殺死。饒是如此,還是元神受了損傷,要坐關三年,才能恢復。
他在坐關之前,預料到鰲拜即將出世,特賜了姓名,命坐下的弟子等其出生之時前來接應,珠巴大喇嘛乃布達拉宮印經院的副主持,主持印刷經文的,這次也被派了出來,正好接手這個任務。
眼前要搶孩子的人,分明是元神顯化,但珠巴大喇嘛就是看不出來路,只是懷里的嬰兒是萬萬不能讓對方搶去的。
兩人瞬間斗在一起,一個接觸,雙雙飛到了屋外。
“無音神雷倒有些厲害之處!”
王鐘兩運元神,都被金光炸開,靠近不了,知道自己元神雖然與青龍合一,憑空增加了十倍的威力,但終歸是借助外力,不是自己的功法煉成,魂魄磨合得不是那么天衣無縫,因此運轉打斗,還有幾分阻澀,總不靈通如意。
“此地已經靠近建州,我若不早下手,這喇嘛的什么師哥姐弟什么的來援,大是不好。”手中天魔骷髏杖一搖,怪聲四起,同時把元神依舊化成一條青龍,圍繞珠巴大喇嘛上下左右的飛騰。
“這法寶似乎是天魔法器,只是當年天魔所遺留的四寶傳聞都在北邙山鬼王曹操手中,怎會出現在這里?”
珠巴大喇嘛突聞怪聲,心神搖曳,魂魄欲散,似乎醉酒一般。連忙念動密宗法咒,這才心神安寧。眼見對方元神變化無窮,不好抵擋,連忙抱定嬰兒,念一聲:“咄!”一顆晶瑩似玉,亮如明星的元珠隨一團金光飛了出來,朝青龍就打。
“正要你來!”見對方將自己元神化成的舍利飛了出來,與自己硬拼,王鐘心中暗喜,把狼牙劍祭出,就見白光深深,萬狼奔騰。
珠巴大法師又飛出無音神雷,一面運元神舍利與王鐘青龍硬拼,一面呼啦一下,將喇嘛袍飛起,反罩過來,只見喇嘛袍內面用金線繡了密密麻麻的經文,一經出手,就放出三四丈長的金光。
撲哧一聲,天魔狼牙劍劃在喇嘛袍上,白光一閃,喇嘛袍被刺穿,隨后一絞成片片蝴蝶。這喇嘛袍雖然也是一件法寶,但卻不是天魔狼牙劍的對手。
“著!”王鐘運元神與舍利拼了一記,這才將天魔白骨圈祭出,一團骨白光華套住舍利,正使勁掙扎,王鐘用手一指,天魔狼牙劍破了喇嘛袍,攔腰一繞,就將珠巴大喇嘛斬成兩截。
斬了喇嘛肉身,王鐘黑煞擒拿大法使出,一把抓住嬰兒,套住珠巴大喇嘛元神。等那瓜爾佳衛齊搶身出來,只見一條青光破空飛去,不但兒子不見了,就連珠巴大喇嘛也死在地上,皮肉精血全部化去,只剩下一堆枯骨,頓時傻了眼睛。
珠巴大喇嘛為密宗僧人,一心修煉元神,無暇煉寶,所修法術,也就一個無音神雷。雖然元神凝練,但碰上了專克元神的天魔四寶,自然難以抵擋。幾個回合,就被斬化了肉身,收走元神。
王鐘奪了鰲拜,收去珠巴大喇嘛元神,破空飛去,半個時辰之后,便到了遼河之上,只見河面依舊是波濤滾滾,看不出任何跡象,那鰲龍的肉身早沉進河底。不知到了哪里。這上古龍種的肉身極強,元氣濃厚,勝過任何靈丹妙藥,那十三片龜甲之中,有五顆寶珠,能避水,避火,避風,避塵,避毒。價值連城。
尤其是那龜甲,還有腦袋上的兩個九叉血珊瑚一樣的龍角,乃是鰲龍數千年全身骨質精華凝成,如被王鐘用真火煉化,融進指甲頭發中,那玄陰阿屠之術立刻煉成,發甲都如飛劍一般鋒利了。
“鰲龍尸龐大,一萬多斤,我元神也帶不起,若下水尋找,這嬰兒也不好安排,不如轉回法壇,再做計較。”
王鐘一轉念頭,立刻轉身回了七殺玄壇,只見壇中真火熊熊,無馗,玄辰,李顯幾鬼正加緊凝煉朱雀神火,場中那奈何天魔珠與魔羅經幢被煉得光華大盛,一烏一黃兩道光芒穿梭,與上面火焰交織成的朱雀糾纏不休。
“妖尊,那水怪是什么來頭?我等緊守法壇,幸虧沒人來攪擾。”無馗見王鐘回轉,心中出了一口大氣,這一陣功夫,他異常擔心,王鐘不在,若讓人來攪擾法壇,那就遭殃了。
“無妨,我在肉身之中留了一絲精氣魂魄,如若有人來襲,立刻感應,我元神便會回轉。”王鐘把事情說了一遍,無馗,玄辰聽得又驚又喜,“那鰲龍一身都是寶,尤其是肉身,大補元氣。如若有方士拿去煉丹,效果還好。只是可惜了元神,居然與嬰兒合一,再不可用了。”
王鐘用手一指,一團舍利金光飛進最后一面朱雀魔幡之上,隨后將自己元神歸位,五指叉開,一個印訣放去,就是一蓬大火涌去,燒得滋滋做響。
七條元神歸位,這方圓十幾畝的七殺玄壇突然一震,七面魔幡反射的星光朱紅通亮,竟然有了手臂粗細。筆直一條,射進中央。
一聲輕鳴,劃破長空,場地中央那頭朱雀火鳥陡然大了十倍!震翅飛到幾百丈的高空,方圓數十里,都是紅霞火光,映得天云一片光明。
朱雀火鳥震動翅膀,一片朱紅明光虛罩住場中的魔羅經幢與奈何天魔珠。轉眼之間,就壓制得兩件天魔至寶不再動彈。
七條元神聚集五百多顆朱雀星的星火,終于將天魔法寶上殘余的意念壓住。
“妖尊,如今七條元神已經歸位,只等妖尊百日功夫,將珠煉化,立成他化自在天魔主波旬化身,倚仗此便可成就絕頂高手,雖然不能象老師那樣天下無敵,但就算遇上宗師高手,也可抵擋了。在等妖尊日后渡過冰,金,風三劫,修成一氣化三清的大道神通,不說這世間再無敵手,就是元神遨游宇宙,也不是難事。怎的妖尊不見喜色,反見擔心?”
無馗見王鐘面色不好,奇怪問道。
“這朱雀火鳥翱翔天空,火氣沖天,目標太大,難免引人窺視。遠在千里之外,一看就知道有人煉法,這百日之中,休想有安寧的時候。”玄辰突然道。
李顯點了點頭:“早知如此,設法壇于地下,只可惜地下卻無法凝聚星辰之力。”
“我自有計較!”王鐘皺了皺眉頭,“此百天是關鍵,若有修道之人接近三百里,我會立即運元神就地格殺。”
第二日,寬闊的遼河水面上,幾條大木船載了幾十個精裝的女真大漢,個個穿貼身水靠,手拿鐵鉤,繩索,緊緊盯住河中央。王樂樂抱著一個嬰兒,這嬰兒白白胖胖,不聽的吮吸著自己的手指頭,隨后哇哇大哭起來。
這嬰孩自然是被鰲龍附身的鰲拜。
“又餓了?真難伺候!”王樂樂連忙命身邊的聶小倩取了一大皮袋羊奶,喂到嬰孩嘴里,只聽得咕咚!咕咚!似乎牛馬飲水發出的聲音,不一會,就把一大口袋,兩三斤羊奶喝了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