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倒真有些詭異,空眩師侄乃元嬰后期,修煉的也是本派不傳之秘,神通遠非普通同階修士可比,怎么會傷在區區一中期小子的手里,難道此人也是某老怪物的后人不成?”
“很難說,不過貧僧已查過,至少我們認識的幾個老不死,與那小子毫無瓜葛。”刀疤和尚緩緩的開口了。
“嗯,也有可能是某隱修,畢竟離合期存在雖屈指可數,但也并非我們七派所獨有,此事需鄭重,但我萬佛宗絕非小貓小狗可以招惹,空眩師侄乃羅漢堂首座,敢傷他就是沒將本寺放在眼中,追殺令已發出去了,一般情況下師弟不用插手,但如果真遇見了,也可以視情況,自己便宜行事的。”
“嗯。”刀疤和尚點了點頭,凈月潭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而這一切,林軒并不清楚。
此時此刻,在某荒無人煙的沙漠,林軒眉頭微皺的懸浮在半空,而他身周,則聚集著數十名修仙者。
領頭的一男一女,看起來像一對夫妻,都是元嬰初期。
男子大約四十余歲年紀,面容陰厲,而女子則身穿紅衣,長得頗為秀麗,身材火爆以極。
至于其他數十名修士,境界參差不齊,有筑基期,也有凝丹期,每一個人,皆露出緊張之色,將各自的法寶與靈器取出,還有極少數,手中持著陣旗。
“林某與貴宗無冤無仇,你們真要苦苦相逼?”看著周圍的修仙者,林軒臉上并沒有緊張害怕之色,緩緩的開口了。
“哼,誰讓閣下得罪了萬佛宗,識相的就束手就縛,我夫妻二人并不會要道友性命的。”那陰厲男子臉上閃過一絲貪婪之色,看向林軒的目光,就仿佛一堆寶藏。
林軒嘆了口氣:“既然如此,在下也沒有什么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們想用林某的頭顱,去萬佛宗換取寶物,就要有隕落的覺悟。”
話音未落,林軒袖袍一拂,一道耀眼的厲芒飛射而出。
瞬間暴漲,化為了兩三丈長,狠狠的斬向對方。
“啊!”
那陰厲男子一呆,臉色狂變,想不到對方陷入包圍,不想辦法逃走,居然還敢先動手。
那厲芒來得好快,瞬息就到了眼前,他想祭出寶物為時已晚,只能雙手一搓,從指尖飛出一道霞霧,化為璀璨光幕,擋在自己眼前。
陰厲男子倒也沒有奢望這樣的倉儲布置,能夠擋下對方的攻擊,不過只要能爭取到一點讓自己的逃跑的時間就可以。
林軒的嘴角邊露出一絲譏嘲之意,刺啦一聲輕響傳入耳里,那光幕有如紙糊,被輕而易舉的撕破,青火劍一閃,血光迸濺,他已被劈為了兩半。
也是這家伙倒霉,區區一元初修士就敢與林軒放對,而且還是被偷襲,連寶物都來不及祭。
稀里糊涂就已死去。
一元嬰出現在了半空里,小臉上滿是茫然之色,似乎還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肉身就這么毀了。
“師哥!”
女子又驚又怒,不假思索一聲叱喝,纖手微點,半空中出現了一柄飛劍。
此物紅光閃爍,靈氣如波,倒也頗有幾分不凡之處。
可惜林軒還是視若無睹,左手翻轉,一團碧綠色的火焰從掌心中躍升出來,化為一條拇指粗細的火蛇,與仙劍撞在一起了。
結果兩者僅僅一接觸,那飛劍就被碧幻幽火包裹,靈性大失,甚至有融化的趨勢…紅女女子臉色煞白如紙,忍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去。
本命法寶受損,她自然被重創了心神。
修仙界弱肉強食,林軒可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子,既然動手,就沒有留情的理由。
身形飄忽,向前跨出一步。
正是九天微步!
他與那女修原本有二十余丈遠,卻如同鬼魅般的來到了對方的面前。
紅衣女臉色狂變,林軒的手已經放在了她的頭頂上面,靈光一閃,碧幻幽火再此出現。
慘叫聲傳入耳里,對方連元嬰都沒有逃出去。
“師叔。”
“師祖。”
…周圍的修仙者不由得大驚失色,渾身都開始發抖,萬萬想不到兩位元嬰期的太上長老,轉瞬間就一死一傷。
對方神通之逆天程度,恐怕絲毫不遜色于大修士什么。
眾人嚇得魂不附體,一哄而散的像遠處飛逃而去。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林軒望著對方的背影,目光中滿是寒意,青光一閃,將那古樸的長戈取了出來,狠狠揮落,先將那元嬰的瞬移打斷了。
隨后幾道法訣打出,將他禁錮。
接著在腰間一摘,將三個口袋取了下來。
“疾!”
林軒一點指,嗡嗡之聲傳入耳朵,玉羅蜂雖然尚未成熟,但對付筑基期修士還是十分輕松,至于那幾個凝丹期的家伙,則交給穿山甲與尸魔。
林軒冷冷的注釋著這一幕,對于敵人自然不會心軟什么。
隨后袖袍一拂,一道青霞飛掠而出,化為一只大手,將那元嬰抓到自己面前了。
“道友…”
那男子駭得渾身發抖,想要求饒,林軒卻懶得聽他啰嗦,直接施展搜魂之術。
轉眼過去了一盞茶的功夫。
“少爺,有什么收獲?”
白光一閃,月兒出現在了眼前,雖然少爺大展神通,將敵人殺了個片甲不留,但小丫頭的臉上,卻沒有多少喜色,這已經是他們十天以來第四次遇見敵人了。
“萬佛宗那些無恥的禿驢…”林軒嘆了口氣:“還真舍得下本錢。”
怪不得這一路上所遇見的修仙者,個個都恨不得將自己生吞活剝,原來萬佛宗許下承諾,誰如果能夠取到自己的頭顱,就可以請萬佛宗為他們做一件事。
只要不是太過無禮的要求,絕不推辭。
這與當初碧云山所發出的圣元令頗有幾分相似,然而兩派的勢力卻不可同日而語。
該派位居云州七大勢力,而且坊間傳言,比起其他六派,還要略勝一籌。
如果能夠得到這個承諾,好處可想而知。
聽了林軒的解釋,月兒點了點頭,不過很快,臉上又露出了疑惑:“少爺,我還是有點不懂,雖說富貴險中求,但如果實力相差太大,無異于送死,那些修士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您連大修士的法身都能夠毀去,那些家伙怎么還會來找死?”
“所以我說禿驢無恥,他們根本就沒有提空眩法身被毀的事,反而說我潛入該派,盜取了一件寶物,所以才對我發出追殺令的。”林軒有些恨恨的說。
月兒這才露出了然神色,大家以為少爺只是一名普通元嬰中期的修仙者,雖然境界也不俗,但與萬佛宗許下的承諾相比,自然就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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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該怎么辦,連趕路都會遇見前來追殺的修仙者,如果進入到天云交易會的坊市之中…”月兒的臉上滿是擔心之色。
林軒也陷入了沉默。
雖說他會天魔擬容術,與隱靈丹相配合,連離合期老怪都不能識破,但該神通妙是妙了,卻有一致命的缺陷在里頭…僅能保持一個時辰左右。
過后便會恢復真容。
而一旦進入坊市之中,這么短的時間內絕不可能有收獲。
該怎么辦呢?
“少爺,要不,我們不去了。”月兒弱弱的說,但俏臉上卻滿是惆悵之色。
小丫頭是一心想要凝結元嬰的。
可與這個愿望相比,少爺的安危顯然要更加重要一些。
“傻丫頭,怕什么,總會有解決的主意。”
林軒卻搖了搖頭,并不愿意放棄,天云交易會他一定得去,追殺令又如何,除非遇見離合期老怪物,林軒可并不怕圍攻什么。
就算陷入數名后期修士的包圍之中,打不過,他也有把握逃走。
當然,這樣一路殺下去肯定不是最佳選擇,俗話說好漢敵不過人多,天魔擬容術不能一直起效果,而其他的換形之術,則有可能被看破。
林軒嘆了口氣,一時半會兒實在想不出好主意,渾身青芒大起,像遠處飛掠而去。
接下來的幾天,又遭遇了數撥敵人,他的畫像,已通過玉筒,傳遍了大半個云州,除了天涯海閣等少數孤懸海外的門派,其他的宗門家族,包括散修,手中大部分都有裝有林軒畫像的玉筒。
用眾矢之的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得知了這個結果,林軒著實憤怒,如果不是顧忌萬佛宗可能有離合期的老怪物,說不定他已上門將對方挑了。
但現在,敵強我弱,只有忍耐一途。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戰斗的延續,雙方的梁子卻越結越深了下去。
某陰暗的樹林里,橫七豎八的躺了數具尸體。
又一次滅殺了強敵,但林軒的臉色卻好不到哪兒去,總不能一直這樣打打殺殺下去。
突然林軒眉梢一動,目光落在了一具尸體上面,那是一苦行頭陀,雖然也是佛宗的修仙者,但這些來自極西之地的佛門修士,打扮與內陸佛宗大不相同。
身穿僧袍,帶發修行的不在少數,而且頭發是向前披的,大半臉孔都被擋住。
雖然不是說這樣就不會被認出,但他們應該想不到自己會打扮成苦行頭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