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或者是因為薩林等人中沒有人擁有信仰的緣故，他們的祈禱落空了。巴芬迪爾大惡魔睜開了七只眼睛中的一只，目光向十二根柱石后的平臺望來。
巴芬迪爾大惡魔的這只眼睛內充滿了驚訝、疑惑，它開口道：“＠＆＃€！¤♂♀♂※？…人類！”
除了薩林，沒有人能聽懂巴芬迪爾大惡魔的話，這是最古老的梅爾斯語，曾經在整個大陸上流行，如今只有貴族中的博學者或者魔法師才略知一二。
巴芬迪爾大惡魔說的是——我的魔神啊！如此渺小的？這是人類？
蒼紅等人不由自主的后退，后面是石壁，退無可退。薩林的眼睛卻瞇了起來，仔細打量著大惡魔。席卡在背后拉了拉薩林的衣襟，薩林反而向前走去。
薩林小心翼翼的沿著臺階走下，來到巴芬迪爾大惡魔面前。然后他做了一件讓所有人吃驚得幾乎掉下眼珠的事情。
薩林對著巴芬迪爾大惡魔釋放了一個攻擊魔法——酸液濺射。
讓眾人更加愕然的事情發生了，巴芬迪爾大惡魔的一只銀色的角被薩林的0級魔法輕松的腐蝕掉了，巴芬迪爾大惡魔撐起身體，憤怒的咆哮起來。
薩林抬著頭，用他深藍色的眼睛看著巴芬迪爾大惡魔，慢慢的說出了古梅爾斯語。
“大惡魔對火焰，酸液，劇毒和恐懼等魔法免疫。即使是已經死掉的大惡魔，我也沒辦法傷害它的身體。你這么脆弱，只有一個原因，你是假的。讓我猜猜，你是哪種使魔？敢變成大惡魔的樣子，估計你是使魔中最愚蠢的吐魯。”
“你才是吐魯，你全家都是吐魯！”變化成巴芬迪爾的惡魔暴怒，仿佛受到了最嚴重的侮辱。
“幾萬年的囚禁，你已經沒有力氣了吧？”薩林挽起魔法袍的下擺，揶進腰帶，一只手扳著惡魔銀色的角，蹬著惡魔面部的鱗片，爬了上去。
“你要干什么！”惡魔驚慌起來。
薩林從皮囊內取出狩魔蜘蛛的尸體，對著它睜開的那只眼睛比劃了一下，道：“我聽說惡魔的變形術只要攻擊到它的本體，就會消失。我這么扎下去，你說會不會有效？”
惡魔看到狩魔蜘蛛，氣焰全消，它驚恐的叫著：“卑鄙的人類，你不能…”
“我能！”
薩林抬手，就要把狩魔蜘蛛的爪子扎下去。
“大人饒命啊！”惡魔突然哭了起來，眼淚從那一只眼睛內噴涌而出。“我不想死，求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和人類作對了！”
薩林停下手，詫異的道：“我聽說惡魔都是有尊嚴的，尤其是血統純正的惡魔。”
變化成巴芬迪爾的惡魔猶豫了一下，還是屈服于薩林的淫威，委屈的道：“大人，我就要餓死了，求您把那個最難看的女人賞賜給我，我愿意效忠于您。惡魔的尊嚴，怎么能比得上大人您的榮光啊！”
“最難看的女人？”
“就是額頭有傷疤的那個！”惡魔舔了舔嘴唇，一副饑渴難耐的樣子。
薩林忍不住笑了起來，望向平臺上的蒼紅。蒼紅妖異的面容上只有一道傷疤，在額頭部位，那是開山怪的杰作。蒼紅見薩林看他，問道：“梅林法師，那個東西在說什么？”
“它說只要我把你喂給它吃，它就愿意和我簽訂契約，效忠于我。”
蒼紅的汗立刻流了下來，一只惡魔的效忠，對于魔法師來說，具有無比強大的誘惑力。薩林不是真的想把自己當成食物送給惡魔吧？
“那個、梅林法師，我聽說，惡魔都是喜歡說謊的…”
蒼紅一邊說，一邊往后退，人已經靠在了石壁上。席卡上前，一把抓住蒼紅的領子，提了起來。蒼紅力氣本來就不如她，如今又失血過多，根本無法反抗。
“席卡，你干什么！”莎拉大驚，習慣性的在腰帶內想要抽出軟劍，可她的軟劍早就被禿鷲傭兵團的人毀了，撿來的細劍也丟失在水潭中。席卡左手抽出回旋鏢，壓住了莎拉的脖子。
薩林低下頭，對惡魔道：“你要吃的人是他？”
“是的，大人，求您把這個女人賞賜給我。”
“那你說說看，你是先吃呢？還是先簽訂契約？”
“當然要先吃了，我已經沒有了任何力氣，想消除變形術都不能，根本無法和您簽訂契約啊！”
薩林握住狩魔蜘蛛的爪子，毫不猶豫的刺了下去。噗的一聲，黑色的血液飛濺出來，薩林跳開，惡魔痛苦的慘叫起來，巴芬迪爾的形象慢慢消失了，它萎縮在地上，露出了原形。
這是一個和人類酷似的惡魔，只是皮膚是藍色的，有一條尖銳的尾巴，頭頂的角非常的短，幾乎隱藏在頭發里。它的頭發是黑色的，全身赤裸，后背的脊椎線上有一道金色的細紋，一直延伸到尾巴的末端。
這個惡魔的頭頂處有一個窟窿，很淺，如果薩林的力氣再大幾分，狩魔蜘蛛的爪子就會直接刺進惡魔的頭顱內，惡魔的生命力再強，也承受不起。
“咿？原來是只小惡魔！”
薩林頓時放下心來，他也分不清這個小惡魔的品種，不過小惡魔都不算強大，餓了這么多年，估計它的手腳都沒有力氣了，更別提釋放什么魔法。
“大人饒命啊…”小惡魔被薩林刺傷，露出原形趴在地面，聲音也變得低沉下去，似乎要斷氣了。
“惡魔果然都是喜歡騙人的，你說，你這么一只小惡魔，我和你簽訂契約有什么用處，還不如用來煉藥。”薩林聲色俱厲的說著。
小惡魔似乎也知道，薩林不是好騙的，眼淚汪汪的回答道：“大人啊，我可是血統最純正的小惡魔啊，整個晶壁內的所有位面中，只有我的變形術無法被看穿…”
“那我怎么就看穿了？”薩林不依不饒。他不是真的想殺死這個小惡魔，這個小惡魔的級別再低，也是一只真正的惡魔。現在這個位面幾乎看不到惡魔了，如此珍貴的生物，薩林才不會浪費掉。
不過想讓狡猾的惡魔心甘情愿的簽訂契約也是很麻煩的事情，主要是因為薩林不會任何一個契約魔法，必須這個小惡魔主動。薩林不得不恐嚇它。
“大人，您有神的力量在庇護，我的變形術，在您面前是不值一提的啊！”小惡魔討好的說著。
“團長，你們商量好了沒有？”席卡大聲的問，她的手中，還提著虛弱的蒼紅。看樣子薩林只要一聲令下，她就會立刻把蒼紅切片，碼在小惡魔面前。
薩林回頭，看到這一幕，尷尬的道：“席卡，快放手，我和蒼紅開玩笑的。”
“開玩笑么？”席卡輕輕的放下蒼紅，拍拍他的肩膀，道：“別怕，團長是好人，不會害你的。”
蒼紅的心也隨著席卡的動作落地了，他哭笑不得，薩林是好人嗎？可能吧，不過這個好人只要動一次壞念頭，自己就完蛋了。這個高加索女戰士對魔法師還真是言聽計從啊，自己當初竟然還想挖人，真是昏了頭了。
莎拉惡狠狠的瞪著席卡，她的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線，那是席卡的回旋鏢壓出來的。席卡聳肩，無辜地道：“莎拉，你聽到了，團長是在開玩笑呢。”
一句話把莎拉也弄得無可奈何，難道高加索人都是這么粗線條的？
薩林也沒有時間去管蒼紅和莎拉心中怎么想的，他蹲下來，用手***著小惡魔的頭，溫和的問：“那么，現在你是想先吃點什么，還是先簽訂契約？”
小惡魔眼珠亂轉，心中苦苦掙扎，它發現自己騙不了這個年紀還小的人類。如果能先吃一點血肉，哪怕只是一個弱小的生物，自己就能恢復一點力量，把這些家伙全部干掉。自己可是血統純正的惡魔啊，難道要和這個弱不禁風的人類簽訂契約？
在惡魔的歷史中，還從來沒有這樣屈辱的事情發生過呢。
自己在這個空間被關多久了？一萬年？兩萬年？還是三萬年？所有能吃的東西都被吃掉了，最后一次進食是在什么時候？好像是一百五十年前了。如果不答應這個人類，就再也沒有機會離開了…
薩林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他在小惡魔的耳邊用古梅爾斯語道：“不要心存幻想了，你活了這么久，應該明白，人類比你們惡魔邪惡得多，我有很多辦法處置你。”
這句話奏效了，薩林在魔法筆記中看到過惡魔對人類的咒罵，那可絕對是發自肺腑的仇恨。如果不是當年的人類做得過分，惡魔怎么可能說出那么可笑的話來，簡直像是羔羊說的。
“大、大人，我愿意簽訂契約，請您動手吧。”小惡魔垂下眼瞼，似乎屈服了。它的心中還有一點點的掙扎，希望這個人類的契約中能有一點點的漏洞。如果是它自己主動做出的契約，以它現在的力量，只能完成最糟糕的那個靈魂契約。
如果簽訂了靈魂契約，那就是真的永遠失去了自由，即使這個人類死了，也無法抹除它靈魂上的烙印。
薩林輕輕的***著小惡魔的頭，小惡魔的頭發很柔順，比席卡的摸上去舒服得多。他的手指突然停在那個被狩魔蜘蛛爪子捅出的洞上，探了進去，還順便攪動了一下。
小惡魔痛得呲牙咧嘴，薩林笑笑，故意做出邪惡的表情，對小惡魔道：“我的契約，需要許多鮮血，看來應該把這個洞擴大一些，要是失敗了，就怪你命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