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是雙刃劍,使用不當,先傷害的肯定是自己。要知道薩林現在還在維持著3個螢光術,4個水紋之盾還有1個迷惑之霧,這樣的精神力消耗,他以前從來沒有嘗試過。
苦修士感覺到了魔法師帶來的危險,只是眼前的高加索女戰士一樣危險,他不能分神,只好一只手虛握,金屬手套中突然出現了一支金光燦爛的短矛,投向迷惑之霧中的薩林。
苦修士的精神力強大,迷惑之霧對他似乎沒有作用,金色的短矛直奔薩林心口,席卡的棍棒已經砸下,巨大的棍棒頂端出現了一張魔獸的面孔。這面孔并不猙獰,只是帶著遠古的洪荒之氣,有種巍峨如山的壓力。
棍棒發出震撼人心的咆哮聲,命中了苦修士的右手。至少是高級魔法道具的金屬手套被這一棒子直接砸碎,金屬碎片亂飛,露出苦修士如同枯枝般的手指。
苦修士大驚失色,左手握拳,橫著擊中了棍棒頂端那魔獸的面孔。
神文迅速流轉,魔獸面孔發出凄涼的咆哮聲,消失了,席卡也仿佛脫力一般,松手,棍棒掉在地上。
薩林面沉似水,金色的短矛扎向他的心口,腳下躲避是來不及的,四面水紋之盾瞬間重疊在一起,擋在在金色短矛的前面。
噗!噗!噗!
連續三聲,三面水紋之盾被瞬間破開,金色短矛暗淡了許多,在第四面水紋之盾上滑開,偏離了方向,命中了薩林的腰間。
薩林感覺自己像是被狂奔的烈馬踹中了一般,金色短矛雖然沒有扎進他的腰,但是這一擊依然讓他內臟震動,再也維持不住魔法,手中的冰箭順勢發出,一道白線更加迅速的飛向苦修士的眉心。
苦修士冷笑,強弩之末的魔法,他是不在乎的。完整的左手金屬手套上神文再度流轉,一把就握住了薩林的冰箭。
噗嗤…
苦修士的冷笑凝結了臉上,冰箭被他捏碎,卻化作一團液體,四下飛射。
酸液濺射,0級魔法。那個被他輕視的魔法師竟然在受傷的情況下還能完成這種復合魔法,金屬手套瞬間被腐蝕得斑斑點點,神文運轉也不再流暢。
薩林癱軟在迷惑之霧里,席卡跪在地面,武器脫手。皮諾已經橫尸在地,莎拉的救援略晚,蒼紅的軟鞭此刻將重鎧劍士的身體纏繞住,他也沒有了武器,盧卡斯的三角劍飛在半空,莎拉一咬牙,沒有去救援盧卡斯,而是繼續攻擊被蒼紅纏繞住的重鎧劍士。
如果蒼紅死了,那盧卡斯也活不下去,除了苦修士,敵人最強的就是這個重鎧劍士了。
蒼隼傭兵團的小隊面臨全滅的窘境。
苦修士慘叫一聲,卻是被飛濺的酸液射中了一只眼睛,頓時發出吱吱啦啦的聲音。他痛苦的彎下腰去,跪在他面前的席卡口中繼續念誦著高加索語,腰間的那把回旋鏢突然從皮套里飛出,毫無征兆的劃了條弧線,在苦修士的左手掠過。
苦修士再度痛苦的呻吟一聲,回旋鏢切斷了他的手腕,當的一聲,帶著金屬手套的左手墜落地面。
席卡這才慢慢抬起頭,聲音嘶啞的對苦修士道:“要殺祭司,先殺我!”
她已經再沒有攻擊的力氣了,可是這話說的無比堅決,斷掉一只手,少了一只眼睛的苦修士被席卡的氣勢震懾住了,數十年的苦修、祈禱,仿佛都不如席卡這一句話單純,無暇。這個異端,為什么會這樣?
苦修士的強大來源于他堅定的信仰,只是這一刻,席卡讓他的信仰近乎崩潰。
席卡棍棒上那魔獸的力量和她本人是有精神聯系的,魔獸被神文加持的手套擊散,她應該也精神崩潰才對,怎么會這樣!難道神靈也無法降服這個異端?
薩林忍住劇痛,常年使用神秘的家族徽章,讓他對痛苦的承受能力超過了任何人,就算是被所有的負面魔法擊中,他也不會失去知覺或者行動能力,也不去查看腰間的傷勢,薩林從口袋里取出狩魔蜘蛛,散去迷惑之霧,一步步走向苦修士。
苦修士單眼失神,似乎沒有看到魔法師向他走來。薩林握住狩魔蜘蛛的前肢,用力捅進苦修士的眉心。堅硬的頭骨在狩魔蜘蛛的爪子面前無比脆弱,苦修士的獨眼頓時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薩林喘息了一下,這一次的攻擊讓他消耗不小,可他沒有時間調整,盧卡斯已經被劍刃槍捅穿,他的三角劍在空中射下,殺掉了一個敵人,這樣的計策,單打獨斗還可以,面對兩個敵人,卻是死亡的代價。
薩林抬手,也不念誦咒語,連續使用了三個酸液濺射,命中了那個槍劍士。槍劍士的整張臉都被酸液腐蝕,皮肉掉落,放開劍刃槍,拼命的護住臉,卻無法阻止酸液的傷害。
最后一個重鎧劍士已經崩開了蒼紅的皮鞭,重劍橫著拍飛了莎拉,正要先殺掉蒼紅,卻見自己的同伴一一死去,而那個魔法師,竟然還有攻擊能力!
“死吧!”
薩林狂吼著,雙眼中全是瘋狂,一道青芒落在了重鎧劍士的身上。重鎧劍士魂飛魄散,腳下一扭,向后逃去。
逃走的只有他的雙腳,重鎧劍士的上半身留在了原地,落在他身上的青芒只有1秒的時間就消失了。被斬斷的身體,傷口處是凝結的冰晶,沒有一絲的鮮血流出。
薩林見計策奏效,這才雙腿一軟,坐在了地面。
魔弦再次消耗干凈,這是他最后一個一級魔法,冰環術。
冰環術是個很另類的魔法,只能攻擊固定目標,攻擊時間只有一秒,在這一秒內,目標會被一個鋒利的冰環圍困。只要不動,這個冰環就會在1秒后消失。
盡管冰環的威力巨大,鋒利無匹,可以切開任何一種高級魔法鎧甲的保護,可是依然被視為雞肋魔法。
如果不是重鎧劍士成了驚弓之鳥,想要用最快的速度逃離魔法傷害的范圍,這冰環術不會給他造成任何的傷害。哪怕他被嚇傻了,腳步挪不開都不會是這個結果。
這全靠薩林的計算,他散去迷惑之霧,用狩魔蜘蛛殺死苦修士,是為了讓敵人誤以為他魔弦消耗干凈了,然后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施展了三個0級魔法,偷襲了槍劍士,給重鎧劍士的心靈造成打擊,隨后的這個冰環術,重鎧劍士不敢不逃。
槍劍士沒死,可臉都被腐蝕得見了骨頭,雙目失明,不可能對薩林等人造成什么傷害了。電光火石之間,薩林想好的對策讓敵人崩潰,這就是魔法師的力量。
只要控制住敵人的心靈,魔法師就是無敵的。
薩林想起杰森和他說過的這句話,這一刻才理解其中包含的道理。
洞**的呼吸聲變得沉重,深遠,每個人都受了不清的傷。莎拉甚至躺在地上,一直沒有起來,一動不動,如果不是還有呼吸,蒼紅以為她已經死了。
薩林突然抬起頭,看著走向自己的蒼紅,問:“蒼紅,你是想殺我?”
蒼紅腳步驟然停止,看著薩林清澈的目光,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我看看你的傷勢。”
“不必,你去看莎拉吧。”薩林說著,在腰間解下金屬水壺,扶住席卡,往她的嘴里灌了一大口。修復之水對于席卡的傷勢很有幫助,薩林卻沒有給蒼紅的意思。
他有些理解蒼紅的感覺,如果不是自己執意殺死神術師,蒼紅的小隊還有退路,不必這么拼命。
席卡喝下一口修復之水,手腳上麻木的感覺消失,這才撿起回旋鏢,插回皮套。蒼紅看席卡有把那巨大的棍棒背在身上,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她的對手,轉身走向了莎拉。
“席卡,你沒事吧?”薩林也看到席卡棍棒上魔獸被苦修士擊散的情形,異常的擔心。席卡把他當成了祭祀,那句話他是聽到了的。無論薩林多么早熟,還是異常的感動。
“沒事,就是暫時無法施展那種力量了。”席卡活動了一下手腳,還是沒有去打掃戰場,而是在薩林身邊老實的坐著。她看得出來,薩林才是強弩之末,暫時無法施展魔法了。
薩林用手揉了揉席卡的頭發,笑了笑,說:“席卡,我不是祭祀,下次,別這么拼命。”
他是用高加索語說的這話,席卡低下頭,輕輕的道:“知道了,團長。”
薩林尷尬的抽回自己的手,席卡面如桃花,艷麗不可方物。如果不是她頭發有些臟,手感太差,像流浪狗的毛,薩林幾乎心神蕩漾起來。
這對魔法師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眼前,戰斗還沒有結束。
薩林這個時候突然有個奇怪的問題,自己初見席卡的時候,她叫自己野豬,而不是色狼,那是什么意思?
莎拉傷得不輕,這時候還在昏迷著。薩林見席卡恢復的差不多了,這才把修復之水交給蒼紅,他和席卡打掃起戰場來。
蒼紅的情緒也穩定下來,包扎傷口,給莎拉灌下修復之水,處理盧卡斯和皮諾的尸體。這事情全怪薩林也是沒道理的,薩林是他雇用來的,面對敵人,怎么會考慮敵人的身份,當然是先干掉再說。
方才生出的殺機淡了下去,蒼紅看著薩林用黑色的粉末引燃尸體,重新釋放了迷惑之霧,開始考慮下一步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