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術是很神奇的,間桐慎二一直就這么認為。
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從“根源”中流出——這個“根源“僅僅是一個概念,并不指某個具體存在的事物——類似于東方“道”的概念——從根源出發,抵達各種各樣“現象”的方法之中,大多數是人們熟悉的,比如物理、化學等等常規手段,這一部分被稱為“常識”,而與之對應的自然就是“非常識”…
所有“非常識”的手段,都被稱之為“魔術”。
或許第一次接觸“魔術”的人,會為它的超自然而感到迷惑,但作為一個勉強也算資深的魔術師,慎二很清楚所謂的“魔術”其實只是以“精神”為動力的“科技”而已——或許有朝一日人類科技發展到能夠使用精神能量的時候,“魔術”這個概念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吧…
但這完全無損于魔術的神奇!
正如科學家們會因為某些現象、實驗和公式而著迷,甚至有人用寶石來比喻一條數學公式…越深入研究魔術,就越感覺到魔術的神奇和美妙,猶如貓王之于毒品,張伯倫之于女人,真是一日不可或缺,難怪明明魔術研究極度危險,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魔術師都死于研究中發生的各種事故,魔術師們卻依然沉迷于此,無法自拔。
比方說,他眼前那瑰麗的景色!
平常只是細小光點的魔術因子在這里匯集成一道道閃爍的溪流,在空中緩緩流淌,魔力的溪流互相交織,組成奇異復雜的魔法陣,散發出令任何一個魔術師都為之心醉的芬芳——不是肉體能夠聞到的氣味,而是另靈魂都要沉浸于其中的魔力氣息。
在魔法陣的下方,是一個翠綠色的小水池,只有百來平方,卻散發出遠遠超過魔法陣幾十倍上百倍的魔力!
那是當然的,因為這魔法陣其實就是將堪稱世界級的冬木町靈脈聚集起來,匯集到下方的水池之中。
這個雖然很小卻深不見底的水池,才是冬木町圣杯戰爭之所以比發生于世界各地的“圣杯召喚”更加神奇,真正能夠觸及根源,引發奇跡的原因!
“那個池里的水…”一直以靈體狀態跟隨在慎二身邊的caster忍不住現身出來,語氣熱切地說,“可以帶一些走嗎?”
回頭看去,向來沉靜淡定的她,此刻眼神中滿是希冀,猶如神話中被丘比特的金箭射中時候一般。
“不許靠近!”慎二注意到士郎的從者berserker也現出了實體,眼神和caster頗有幾分相似,立刻用最為嚴厲的語氣大叫,“那可是兩位魔法使構筑的結界,你們以為會一點防御措施都沒有嗎?”
“我可以來一發天神烈破…”berserker喃喃自語,甚至連魔法杖都拿了出來。
相比起純粹由魔力構成的英靈,血肉之軀的人類對于這種強烈魔力的抵抗力要好上許多,所以士郎及時抱住了來自很多年后的“女兒”,阻止她被那股魔力誘惑,做出一些不明智的事情來。
“我們眼前的水池下面,就是‘大圣杯’,被召喚出來的英靈一旦被殺死,首先會被儲存進‘小圣杯’,然后在魔力儲備充足之后引發大圣杯的共鳴,和這里幾十年積累的魔力匯集,化作強大的魔力流,沖破現實的屏障,開啟通往根源的道路,實現‘奇跡’。”慎二一把拉住caster,憑借魔力強化的體力,讓這個英靈無法向前一步,“如果你們現在接觸到它,立刻就會被吞噬,和戰敗被殺一模一樣。”
“那么…master你可以去…”
“不要胡思亂想了!那可是大魔術等級的結界,我怎么可能進得去?”
兩位英靈戀戀不舍地看著那汪魔力的池水,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太可惜了…”美狄亞娥眉輕蹙,滿臉都是遺憾,“那么強大的魔力…”
“為什么啊!”相比成熟的女人,小女孩的反應則直接了許多,“明明看到卻不能吃!早知道留在家里不過來了!”
衛宮士郎強迫自己將目光從誘人的魔力池上轉開,疑惑地看著朋友:“既然有這么強大的魔力,何必再去搞什么圣杯戰爭?根源什么的…有什么用處?”
或許這就是“英雄”和“凡人”的差距吧…
對于這個很英雄好漢,卻完全不像魔術師的問題,慎二也只能苦笑。
“我也不想打的,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他長嘆一聲,仔細觀察著魔法陣和下方的魔力池。
看起來一切正常。
或許是我多心了吧,兩位魔法使設下的結界,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破壞的。唯一一個有魔法研究能力的英靈在我這邊,其他人不可能做得到…
但他并不知道,當兩個少年和各自的英靈離去之后,魔力池的下方傳來了一聲無奈的長嘆。
“衛宮切嗣…你從火海里面救出來的那個孩子,終于走上了和你同樣的道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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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洞寺里面,有一個小小的閣樓。
這是仿照中國寺廟結構中“藏金閣”而修建的,但這座閣樓里面卻沒有任何經書,空蕩蕩四壁徒然。
柳洞寺的主持正在這座空蕩蕩的閣樓里面,倚窗而立,注視著遠方。
從這里看去,恰巧可以看到山路盡頭那個小小的洞穴。
他看著兩個年輕人進去,消失得無影無蹤,過了一會兒又并肩走出來,仿佛在空中突兀出現一般。
“圣杯戰爭…不是才剛剛過去十年嗎?”這個年近半百的俗家僧侶沉吟著,眉頭緊鎖。
“每一次圣杯戰爭,都造成巨大的破壞,上次更是將市中心一大塊地區完全夷為平地,火海之中只有一個孩子幸存!”他自言自語,話音中有掩蓋不住的憤怒,“為什么要容忍這種傷天害理的儀式一再舉行?難道說為了追求至高的智慧,連身為‘人’最起碼的慈悲心都不顧了嗎?”
但是,他無能為力。
從第三次圣杯戰爭之后,佛門就不再在柳洞寺駐扎擁有法力的高僧。
“反正只是一群被執念妄想沖昏了頭腦的可憐人罷了,冥冥之中自由報應。”決定這件事的大僧正當時如此說道,“我們佛門中人,不應該牽涉到這種毫無意義的爭斗之中去,但當初答應那位長者的事情也不能不做…”
所以,柳洞寺就多了一些單純的“旁觀者”。
他們要做的事情,只是旁觀和記錄,并且在有人要破壞大靈脈的時候,通過很久之前留下的法器給一個老人傳信。
這就足夠了,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一切生死聚散,都有因果。”用這句顯然是扯淡的話勸解自己,“旁觀者”合上了窗戶。
“南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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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發燒,燒到39度。
休息了一下之后,還是把這段寫出來了。
似乎還湊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