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一招之后,老者再說這句話,意味就完全不同了。紫衣殿士碰了個釘子,卻連半個屁也沒有放,瞪了老者一眼,轉身便走。
“哈哈,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像是怕別人聽不到一般,李逸大聲嚷了起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被李逸這么一贊,那老者雖然仍是毫無表情的臉上不由地也露出了一絲絲難以察覺的得意之色。
“不過老先生,你還是趕緊設法離開吧,殿那些人可不好得罪,得罪了他們一定會遭到無情的報復的!”李逸走上前去無比誠摯地提醒道。
“哼!”老者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若是怕了他們,我又何必得罪他們!”
這老先生可來得真是時候啊,要不是他這么搗一腳,今天這一關李逸還真有點不知道該怎么過。既然有人出頭,那不煽點陰風點點鬼火豈不是對不住自己。
“既然不怕得罪,老先生還在這里排什么隊,不會也是嘴上強硬吧!”
被李逸這么一激,那老者似乎這才反應過來,對啊!憑什么在這里等人家找上門來?
“倒要看看殿能弄出什么古怪來…哼,走就走!”稍稍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尷尬,老者一甩及衣袍,昂然便向傳送殿外走去。
此時,紫衣殿士已經帶著黑衣殿士等人出現在了傳送殿外的院子里,見到老者,紫衣殿士連忙指著道:“就是他!”
黑衣殿士畢竟沉穩得多,認真認真地打量了老者一眼,見他負手而立,氣宇昂揚,面對殿四大殿士,竟是面不改色,完全沒有將對方放在眼里的意思。
“閣下是何來歷,為何對我殿不敬!”恐怕是紫衣殿士說了不少惡話,黑衣殿士語氣頗為冷厲。
“殿紫衣甲殿士,哼哼,好大的煞氣!”對于紫衣殿士,老者顯然也無法忽視,一邊細細打量著,似乎在探查對方的實力底細,一邊伸出右手拈了拈自己的銀色胡須。
這個簡單的動作,李逸注意到紫衣殿士卻是神色一凜,眼神之中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恐之感。李逸轉向老者,打量之下也是不由地一驚,那老者的右手,赫然便有六根的手指頭。這個特征如此顯眼,那根多出的指頭竟然比其他五指還要修長幾分。
六指?難道是六指島仙?
“原來是島仙閣下!”黑衣殿士強自鎮定,語氣之中卻少了幾分冷厲多了幾分恭敬。
“既然知道本仙的名號,殿的小鬼,是不是還要盤查本仙啊!”
“不敢!我等在此盤查也是迫得不已,是為了追尋殿的一個要犯。既然是島仙閣下,得罪之處還請多加包涵。”
“哼!”六指島仙也不多話,哼了一聲,抬腿就走。
“等等!”黑衣殿士見六指島仙要走,又連忙喝止道:“請問島仙這是從哪里來,又要到哪里去?”
“管得著么?”
“在下自然是管不著島仙的行蹤,只是頗有些好奇而已。半個月前島仙在奎克寧峽谷現身,此時又是從何而來?”
壞了!李逸心中一驚,正主上門,上次的事情恐怕要露餡。
果然,聽黑衣殿士這么一說,六指島仙頓時停下腳步,狐疑道:“放屁,本仙什么時候去過奎克寧峽谷…奎克寧峽谷,倒是本仙此次的目的地。”
“沒去過?!”黑衣殿士何等聰慧,以六指島仙的名望,如果當時真是他制止了魔族向精靈族的進攻,此時又豈會有否認的意思,而且看他的表情,似乎是真的沒有和他見過面打過交道。那么,奎克寧峽谷的那個“六指島仙”顯然就是冒牌貨了。
不過被人忽悠,這種事情也并非是什么增光添彩的事情,黑衣殿士心中有數,也沒有繼續糾纏下去,倒是紫衣殿士年輕,搶著道:“島仙如何敢做不敢當,你當日在奎克寧峽谷現身,殿給你面子,沒有繼續進攻精靈,哼,這可不是一個強者應有的風范吧。”
“哈哈哈,去過又怎樣,沒去過又怎樣。沒想到本仙在大陸隱跡三十年,還有不少惦記著本仙!”
“島仙閣下!”黑衣殿士轉移話題,問到了此時他最關心的話題:“可否告知在下,島仙閣下此次前往奎克寧山脈,意欲何為?”
“管得著么?仙島呆得悶了,聽說奎克寧峽谷有熱鬧可瞧,去逛逛,殿士小子,你管得著么?”
一代隱世強者驀然出現在大陸上,自然不會是閑逛這么簡單,只是六指島仙不肯明說來意,黑衣殿士也無法強迫。不過既然撞到了,總還是好事,最起碼有了防范。黑衣殿士拱手施禮道:“既然島仙不肯相告,在下也不會逼迫。只是…只是既然在奎克寧峽谷有人冒充島仙,在下又如何敢確定此時的您又是真正的島仙呢?”
修長的銀白色眉頭一擰,六指島仙道:“你想怎樣?”
“請恕在下冒昧,驗明正身!”
“你是想看看我的這第六根手指是不是真的吧。哼,好啊,你過來看吧!”六指島仙緩緩伸出手去,將那明顯有異常人的右手平舉在虛空之中。
“我來!”這種事,當然不能勞駕黑衣殿士,資歷最淺,閱歷也最淺薄的紫衣殿士身形一動便竄了過去。
“不可…”黑衣殿士疾聲喝止,但顯然已經太晚了,紫衣殿士太急于表現,動作快極。但他很快就嘗到了苦頭,身形竄到六指島仙面前兩米之處驀然凝固,然后臉色一變,現出極為痛苦的神色。
“啊——”隨著一聲慘叫,紫衣殿士已經倒飛出去,在空氣之中留下一團血霧。
“不知死活的東西!”六指島仙冷哼了一句。因為這第六根的手指,六指島仙自出生起就不受家人待見,幼年更是受盡了掖揄嘲諷。六指島仙只是別人背后如此稱呼,敢當面如此稱呼的人倒不是沒有,只是那么稱呼過的人,都早已成為了死人。
紫衣殿士觸了這逆鱗,也算是他活該倒霉。所幸六指島仙并未心存殺意,否則可這紫衣殿士就性命堪虞了。
本來以紫衣殿士的實力,也不至于一擊之下毫無還手之力就吃個大虧,只是他實在沒有想到一代隱世強者,竟然會對他這么一個晚輩悍然下手。
“島仙,殿無意觸犯仙威,但既然島仙動手在先,殿也不是怕事的主!”當著傳送大殿內外百來十人的面,殿堂堂殿士給人一擊而飛,這顏面丟得可就夠大了,如果不討回這個場子,殿以后還怎么在大陸抬頭做人。黑衣殿士雖然心中暗怪紫衣殿士魯莽,但此時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三個半殿士,再加上隱藏在暗處的三個羅蘭學院大導師,當真動起手來,黑衣殿士也未必沒有勝算。
在紫衣殿士被擊飛的同時,黑、白、紅三大殿士身形已然展動,品字形將六指島仙圍在核心。
眼見這等級別的強者爭斗,傳送大殿內外的人群哪里還敢在此多做停留,俱是一哄而散,逃出了傳送院。李逸當然也不會傻乎乎地留下來看熱鬧,而是隨著亂哄哄的人流出了傳送殿…雖然他也挺想看看,這個六指島仙究竟有何過人之處!
出了傳送院,外面便是繁華熱鬧的雪狼城,也不知這雪狼城在諸強拼斗之下,會造成何等的損壞。這些,李逸也管顧不了了,最好是六指島仙把那些個殿士都干掉那就完美了。
脫離險境,為了不再多生事端,李逸在大街上高價雇了輛馬車,便向城外奎克寧方向疾奔。
算了算日期,如果御空飛行的話,不過是兩三日的路程,不過這帶不出意外的話,已經是強者云集,殿一定會在四周布下眼線以監控各方勢力的情況。所以即使是從安全的角度來考慮,也還是乘坐馬車比較不引人注意。
一路之上,果然見到不少或零星或結伴而行的強者向著奎克寧峽谷方向前進,想必是得到消息而趕去看熱鬧,也許還存著撈好處占便宜的想法。
馬車飛奔了半日,到了一座村莊,車夫心疼自己的馬匹,便向李逸道:“客官,村里有一座酒肆,不如就此歇息一下,也好給馬兒喂點早料喝口水,不然這么跑下去的話,馬兒可吃不消了。”
李逸點頭道:“索性咱們也一并吃點東西吧。”
那鄉村不酒肆極為簡陋,不過是幾間毛坯房,臨大路搭了個草棚。不過因為賭斗的事,倒使這么一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小酒肆倒也有了幾分生意,草棚之下的桌椅之上,坐了不少強者在那里休息吃喝。歡喜得那對店主老夫妻風風火火地服侍。
李逸掃了一眼,不由眼前一亮,只見草棚之下,一個銀須銀發的老者獨占了一張桌子,正在那里輕啜淺酌。桌上了一只紫玉酒壺卻是精致非常,顯然不是這鄉村酒肆能拿得出手的。
這老者,赫然便是六指島仙了。
李逸這么一路急趕,也算是速度相當快了,沒想到人家在四大殿士的糾纏之下,不但能脫身,還能趕到自己的前面。老家伙本事不小啊!
微微一笑,李逸支開車夫,向六指島仙走了過去。
“島仙閣下,想不到能在這里見到你,看來咱們的緣分不淺啊!”
聽到招呼,六指島仙打量了李逸一眼,顯然并沒有忘記這個奉承過自己,才分開半日的年輕人:“怎么,你也是要趕往奎克寧峽谷么?”
“島仙看我像不像呢?”
“像什么?”
“像是湊熱鬧的。”
六指島仙這才認真地看了李逸一眼,似乎對于這個年輕人產生了興趣。輕輕呷了一口酒:“小子,你的實力不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