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又遇到一位熟人,克里奧,雷文家次子。克里奧此時的態度,和之前迥然不同。
胖子對克里奧沒興趣,只是舉了舉手上的果汁:“克里奧公子。”便不再語言。陳暮也朝他點點頭:“克里奧公子。”
克里奧對這樣的待遇似乎并不以為意,一臉熱切地面朝兩人:“沒想到在這里見到曹先生,真是令人驚訝。再過幾天,便是克里奧的成年禮,仰安先生和曹先生能來嗎?”
成年禮?陳暮對這不明白,不過他對雷文家可沒什么興趣。克里奧眼中的熱切也讓他覺得有些不舒服,搖搖頭:“很抱歉,我有事。”說完便閉上嘴。胖子的回答更是直接:“我也有事,很抱歉,克里奧公子。”
克里奧臉上難掩失望之色,接著說了幾句,便怏怏離開。
胖子看了一眼克里奧離去的背影,不屑道:“雷文家越來越倒退了。兩個兒子只顧勾心斗角,連家業都不管,真是愚蠢的家伙!”
隨即胖子看到陳暮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解釋道:“像雷文家這樣的世家,族里子弟在成年的時候,會舉行一場宴會。他們也會在那個時候邀請一些有人望,有實力的朋友,算作某種程度的聲援。嘿,現在已經很少有哪家還保留這傳統,沒想到雷文家還保留著。”
胖子言語間,似乎對這個傳統頗為不屑。
陳暮有些明白了。不過他對克里奧本身就沒什么好感,自然也就不以為意。他救下了克里奧。對方不僅沒有以誠相待,還不斷地使一些小心機,這種人,陳暮敬而遠之。
胖子見陳暮的表情,臉上露出了然地表情,壓低聲音道:“雷文家兩個兒子都不成氣候,衰敗已成定局。跟他們做生意,短線還成,長線就劃不來了。”
“這話怎么說?”陳暮頓時有些好奇。
胖子表情淡然:“生意做到我們這地步,做的已經不光是東西了。更多地是人脈和渠道。現在的生意不好做,想單憑自己的力量做大,難如登天,與人合作那是趨勢。短線的東西再暴利,也有限的很。長期穩定的收益更重要,一個能夠長期合作的伙伴,才值得我們去花大價錢。像曹老弟這樣的才俊。才值那個價錢啊!”
胖子的理論把陳暮說得一愣一愣,商業方面他可沒有什么經驗,不過這番話還是讓他若有所悟。
陳暮笑了笑:“您太高看我了。”
“不不不!”胖子頭搖得像撥浪鼓,讓人很擔心它會不會掉下來:“曹老弟不用過謙,胖子看人雖然不是百發百中,但也不離十。曹老弟氣質淡定,目光堅定不移,一看就是做大事,性情堅韌,一言九鼎的人物。”
陳暮又是一愣。s他可從來沒聽人這么夸獎過自己。就在此時,有人在不遠處給胖子打了個招呼,胖子眼尖得很,連忙向陳暮告罪,起身迎了上去。很難想象,一個如此胖地家伙,動作還這么敏捷。
胖子走了,陳暮重新一個人呆在角落。大廳放著十分優美的曲調,而侍從們不時地端著紅酒果汁甜點穿梭于客人之間。這里網羅了羅柚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不時談論說笑著,間或地把目光瞟向大廳的中央。而那些穿著精美晚禮服的貴婦們,交頭結耳地竊竊私語,她們的目光,總是火辣辣地投向正中間的祖寧和解燕白身上。那些年輕子弟們。則是用炙熱地目光。帶著幾分貪婪,盯著中央的小蠻。
這場宴會的主角。便是這兩男一女。
至于自己,只不過是個小人物,沒人認識反而省得麻煩。他沒有注意到,那些不時從他身邊走過的客人,看向他的目光也同樣充滿驚異。
像這類宴會,高級卡修并不多。高級卡修固然是每個勢力都爭相拉攏的對象,但是他們想進入上層社會,卻是難上加難。當然,從六大畢業的學生除外,一旦你進入六大,也就意味著,你已經開始踏入上層社會。
像祖寧和解燕白,他們臉上的表情始終是淡然和矜持的。這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周圍沒有人覺得奇怪,相反,他們覺得這再正常不過。就連任文洲,也很自然地接受。
聯邦有一種說法,只有五大華區和京都才會有真正的貴族。在許多五大華區和京都的民眾眼中,像任文洲這樣的一方豪強,只不過是一個土財主。他們天生就有一種優越感,而六大出身的人,這種優越感也表現得更為明顯。
相較之下,小蠻則看上去順眼多了。不過很明顯,她不是這兩人的對手,無論是氣勢,還是實力上,她都不足以和這兩人相抗衡。如果是那個半邊面具男來的話,也許還能與這兩人一爭高下。
不過,這和自己有什么關系呢?陳暮愜意地繼續喝著果汁,他一口氣喝了七八杯,每一杯味道都不相同。如果論味道,比起以前自己喝清云流水要好喝許多。
一想到清云流水,陳暮就想到不知現在身處何的雷子,忽然惆悵起來。
就這樣呆在角落,沒有人打擾。許多原本想結交陳暮的人,看到陳暮一臉生人勿近的表情,識趣地離開。
宴會結束后,陳暮就悄悄離開。至于看上去交談甚歡的四人,他看都沒看一眼。
回到住處,打開門,陳暮一愣,維阿赫然坐地板上。
“什么時候回來的?”陳暮來到維阿身旁,坐在地板上。盧小茹見陳暮回來。連忙去準備吃地東西和茶水。
“剛剛。”維阿眼皮都沒抬。陳暮這才注意到他懷中有一只純棕色的小動物,維阿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逗弄著它。
“這是什么?”陳暮好奇地問。這只小動物全身長著濃密地棕色毛發。有點像狗,但是體形要胖上許多,有些類似乎棕色肉球。
維阿搖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陳暮地表情頓時有些奇怪:“你從哪弄來的?”以維阿地性格,陳暮可不相信他會去買小寵物。如果說他唯一可能買的時候,那也是他肚子餓的時候。
“搶來的。”維阿的眼皮依然沒抬,自得其樂地逗弄著小家伙。那小家伙也夠遲鈍,蜷縮在維阿的腿上,呼呼大睡。
“搶來的?”陳暮頓時來了幾分興趣:“從哪搶來地?”
“阿梅達爾市。”
“那是哪里?”陳暮摸不著頭腦。一旁的盧小茹連忙接口:“阿梅達爾市是明正區另外一個商業中心,繁華程度和羅柚市差不多。離這里很遠。”
“你去阿梅達爾市做什么?”陳暮奇怪地問。維阿上次的問他要錢的時候,他就覺得十分不可思議。原來這家伙跑到阿梅達爾市去了。維阿去那一定是有什么事,陳暮相信肯定不是因為這只有如肉球的棕狗。
“搶它。”維阿的回答讓陳暮險些石化。
“它?”陳暮張大嘴巴,手指這只胖乎乎的棕狗,表情愕然。正在倒茶地盧小茹險些讓茶水濺了出來。
“嗯。”
“你跑到阿梅達爾市就是為了搶它?”陳暮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聽。
“對。”
“你為什么搶它?”
維阿偏頭思考了一下:“眼熟。”
陳暮額頭黑線直冒:“于是,你就搶了它?還專門跑到阿梅達爾市搶它?”
“對。”維阿隨即抱出一張錢卡,遞給陳暮:“這東西沒用。”
“沒用?”陳暮一呆,錢卡沒用?這張錢卡里面可是有著四百萬歐迪。維阿居然說它沒用!他心中疑竇頓生:“那你怎么到阿梅達爾市的?”
“坐長梭列車。”
“長梭列車需要買票,你沒檢票嗎?”陳暮問。
“那是什么東西?”維阿反問。
盧小茹的手又是一抖,茶水灑在桌面上。
陳暮比劃著形容:“就是,一張類似卡片樣的東西,叫車票。有車票才讓你上車,你沒 “沒。”維阿搖搖頭。
“那你怎么上去的?”陳暮好奇地問:“檢票口沒有票的話,是不讓進的。”
“哦,你說的是那個會叫的機器?我拍了它一下,它就不叫了。”維阿的神情極其自然。
陳暮心中頓時冷汗。拍了一下?瞥了一眼維阿地手,陳暮腦海中不由浮現出想象當時的景象。以維阿的力量。在檢票機上面拍了一下,別說檢票機,便是再堅硬一些的儀器也報廢了。
吞了吞口水,陳暮接著問:“你沒吃飯?”
“吃了。”
“怎么吃的?”陳暮很好奇。
“我看到有很多地方掛著熟肉,就取下來吃了。”維阿咂了一下嘴巴:“味道有些淡,不過比你做的好吃。”
陳暮腦海中立即浮現一個場景:維阿走到一家賣熟肉食品店門口,見上面的掛著一排熟肉,便以驚人的速度一閃,從容地從上面摘了幾串下來,然后揚長而去。
“你回來也用了同樣的方法?”陳暮表情極其無語。但還是問道睡得正酣的肉狗,難道這只狗和維阿有什么關系?倘若沒關系地話,維阿怎么會跑那么遠?不過維阿說不知道,估計是他還沒有想起來。陳暮突然又想到另一個問題:“你是怎么知道這只狗在阿梅達爾市的?”
“從收視幻卡上看到。”
陳暮這才恍然,猛地。他意識到維阿之前的一句話:“它也是搶的?搶的?!”
“它被關在籠子里。我把籠子扳斷。有六個人追我,被我殺了。”維阿面不改色。神情淡然,語氣自然地述說著一件相當血腥地事。
盧小茹臉色發白,手上一顫,茶水灑了一大灘。
不管怎么樣,維阿回來,陳暮也終于放下心來。以維阿地實力,其實并不需要他擔心,但是維阿對叢林外的世界完全陌生。像這次做地事,其實是相當危險的。如果對方的人實力很強,如果遇到了真正的強者,或者惹下眾怒受到圍攻,即使以維阿的強悍,陳暮也不敢肯定,他能不能活下來。
也許像六大學府校長那樣的高手,能夠在數百名,甚至更多的卡修同時轟炸下存活下來。但是其他的卡修,哪怕那些著名的高手,面對數百名卡修也只有逃逸一途。偏偏維阿不諳世事,極易惹事。陳暮并不怕事,但是無所謂的惹事,他覺得沒有必要。
盧小茹臉色一直有些白,像受到強烈的刺激。以至于維阿夸獎她的廚藝時,她表情都極其不自然。這只肉狗似乎頗為機靈,一聞到有吃的,馬上醒來。
飯后維阿依然和往常一樣,守著自己的收視幻卡,只是這次腳邊多了一團棕色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