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內一陣沉默,誰也沒有說話。
董俷雖然早已經猜到了答案,可那也只是他的猜想。如今黃劭和蔡邕的看法和他相同,這不僅讓他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壓力。黃巾之亂要開始了,真的要開始了!
“兄弟,你干嘛苦著臉?那太平道能怎樣?趁他們沒起事,咱們干掉他們的頭目。”
董俷聞聽苦笑,“哥哥,若我能知道張角三兄弟在何處,我肯定愿意干掉他們。可有一個問題,我們就算知道了張角在哪兒,又如何能接近他?他的守衛肯定森嚴,莫說殺他,我們兩個就算是想要靠近都很難。如今之計,當設法一網打盡。”
黃劭搖頭說:“主公,非是劭替張角說話。那張角也是心機深沉之輩,這些年來不但是結好朝廷中的大員,更安排了很多心腹在各地鎮縣擔當官員。怕只怕,我們前腳動作,他們后腳就會知道。想要一網打盡,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董俷何嘗不知道,這很困難。
可骨子里有一股子倔強勁兒,讓他不愿意輕易的服輸。
只是一幫泥腿子…這句話不是輕視,而是從評書中的說法來看,黃巾除了少數人之外,大都是一群烏合之眾。至于張角三兄弟,也只是有野心,而無才能的人。若他真有本事,黃巾起事之后,又怎么會出現各地黃巾賊如同蝗蟲過境一樣?不但是毫無章法,毫無軍紀,燒殺搶掠起來,甚至比那些強盜還要兇狠。
連這些人都無法斗得過,將來還怎么和那些牛人斗?
目光掃過了正在閉目沉思的蔡邕,董俷靈機一動,心里面突然有了一番計較。
“伯喈先生!”
“恩?”
“如果您向皇上當面進言,外有大將軍的幫助,能有幾分把握?”
蔡邕沉吟了一下說:“五成,當有五成把握…阿丑,你的意思是要我回雒陽?”
“不,您不能立刻回雒陽,那樣馬上就會引起宦閹的警覺。依我看,您應該先去河東,再設法讓我父親入京。到時候,您隨著我父親一起回雒陽,秘密拜見大將軍后,再由大將軍設法帶您去見皇上。同時外聯清流名士,應該能一舉拿下。”
黃劭的眼睛一亮,“主公此計甚妙!”
而蔡邕卻不言語,上上下系的打量董俷,似乎是想要看穿他的心思。
“阿丑,你真是好打算啊!”
董俷知道,他存的那點小心思,肯定是瞞不過蔡邕的,當下撓著頭,憨憨的笑了。
黃劭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但隨即…
這真的是五大三粗的主公能想出來的計策嗎?一箭雙雕,這可是真正的一箭雙雕。
在向皇上諫言的同時,由董卓帶蔡邕入京,勢必會提高董家上下的地位。
連帶著,一些弱小的士大夫會認可董家,只要董家能照這趨勢走,將來定能成為這大漢王朝中舉足輕重的家族。最關鍵的是,想出這主意的人,不但勇武異常,年紀也僅僅十四歲。他的路還長,跟著他,前途定然是無限的光明…沒錯,很光明啊!
黃劭終于明白,蔡邕為什么會看重董俷。
這個主公丑是丑,丑的讓人看了一眼就不想看。可這不恰恰是一種避人目光的方法?
蔡邕站起來說:“也罷,我在圉城說實話也沒什么留戀。原想回家能清靜一些,可沒成想比之當初在雒陽還要麻煩。去河東很好,順便去看看我那丫頭…不過,你讓我去董家,總要給我一個說法。阿丑,我且問你一句話,你可愿拜我為師?”
一種巨大的幸福感,好像澎湃的海潮,一波接著一波的襲來。
董俷前世,沒有能獲得進學的機會。重生在這個時代后,得到的教育機會更少。
成方是教他兵法,可也僅止于此。
如今,當世聞名的大儒愿意收他做學生?天,這可是在這個時代里最幸福的事情。
起身跪在蔡邕面前,董俷恭敬的說:“先生大才,俷能做個先生的小書童,就已經是三生之幸。安敢得先生如此厚愛,俷愿拜在先生門下,不負先生的厚望。”
“好好好…”蔡邕扶起了董俷:“只是你這樣的書童,我卻是不敢收的!”
言下之意是在打趣:你太丑了,帶出去丟人。還是乖乖的在家里當我的學生吧。
一旁的黃劭,更露出了羨慕之色。
典韋鼓掌大笑道:“兄弟,恭喜你,恭喜你,來,我敬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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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府的東西不算多,可是很麻煩。
主要是蔡邕的那是書簡,多的讓人看著就害怕。
足足用了半天一夜的時間,才算是整理完畢。整整二十口大箱子,裝了六輛大車。
蔡府的下人,不愿意走的就遣散了,不過愿意跟隨的,還有八九十人。
天亮之后,一行車馬匯合了董鐵等人。足足十幾輛車,浩浩蕩蕩的就駛出了圉城。
待圉城官員反應過來時,蔡邕已經走遠了。
董俷依舊是和典韋在后面壓陣,看著長長的車隊,不由得心中暗自叫苦。
我的個老天,這么慢騰騰的走,要什么時候才能到河東?不過,他也不能去催促,因為他很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像蔡邕這種人,若非萬不得已,定然不會棄了書籍。
蔡邕還沒有收他做學生,說要到了河東,正式告之董卓后才會行拜師之禮。
古人對收學生,拜老師是很看重的。要知道天地君親師,這老師可是列在了五常之中。特別是像蔡邕這種聞名天下的名士,要收一個學生,更是會非常的隆重。
反正,有得罪受!
圉城地處中原,交通發達。想要到河東,有很多條路可以選擇。董俷等人若是走潁川的話,定然會有很多應酬。所以一行人決定,順著睢水出豫州,從東郡繞道,走河內而入河東。這樣可以省很多事情,按照董俷推算,二十天后可到達河東。
一路閑話不說,風餐露宿。
天氣很冷,風雪很大,卻無法阻住車隊的行進。
不過,不得不說,速度還是很慢。一天下來三四十里,最多五十里,走的董俷心急如焚。
過了睢水之后,眼見著就要到東郡了。
突然董鐵派人前來報告,說是在正前方,似乎有人被追殺,正朝著車隊方向過來。
董俷二話不說,催馬向前沖去。
“巨魔士,接陣!”
成方等二十人立刻沖向了前方。另外三十人圍住車隊。而蔡府的家人,把車輛組成了一個環形的防御陣,從車上取出弓箭,嚴陣以待,目光灼灼的凝視正前方。
遠處,雪塵滾滾,看起來人數應當不少。
董俷一馬當先沖到了最前面,典韋卻悄然無聲,沉默的在他身后勒住了戰馬。
一騎當先,飛馳而來。
在他后面大約有二百多人。那人雖然騎著馬,可路上有積雪,令他的速度放慢了很多。遠遠的看到了董俷等人,他不由得魂飛魄散。胯下的馬突然一聲哀鳴,馬失前蹄,把那人甩了出去。也就在落馬的同時,那人卻看清楚了董俷的樣子。
“少主公,少主公救我!”
這奇怪的稱呼,著實讓董俷愣住了。
少主公?難道是我爹的手下?再仔細辨認,董俷啊的一聲驚叫。原來這個人他真的認識。誰呢?就是那個當初在臨洮被他抓住,后來送往河東的太平教徒-唐周。
這貨居然沒有死?可他為什么叫我少主公?
不過,沒有給董俷留下太多的考慮時間,他一磕馬肚子,舉起大錘,厲聲道:“巨魔士聽命,全部出擊,出擊…一個敵人都不許放過,其他人列陣,隨時狙殺!”
所謂的狙殺,是董俷創造的另一個名詞。
其意思也就是用弓箭射殺企圖逃走的人。這里,我們不得不佩服董俷的自信。還沒有開打,就已經算定了對方必然失敗。也許是狂妄,但更多的是他內心的自信。
一切行動,幾乎是出自本能。
董俷甚至沒有再去想唐周為什么會叫他少主公。一馬當先的沖了過去,典韋和成蠡隨后跟進。
越過了唐周,正迎上兩個黃巾抹額的漢子。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你爺爺叫巨魔兒!”
董俷也懶得理會,馬不停蹄的就沖了過去。大錘一招野馬分鬃,同時想兩人砸去。
那兩個漢子吃了一驚,心道:這家伙怎么不按照規矩來?
不過想是想,可手上卻不敢停。抬手舉兵器向外封擋。哪知道象龍突然間一個加速,大錘唔的一聲,就砸在了兩人的頭上。一手錘八十四斤,一手錘九十六斤。
這兩把大錘砸上去,那還能活的了。
噗、噗兩聲,腦袋成了肉餅。鮮血濺在董俷的臉上,那種溫熱的感覺,令董俷一下子興奮起來。口中連連爆喝,大錘呼嘯著,以泰山壓頂之勢就沖殺上去。對方大都是一些步卒,跑的正歡,甚至沒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兩個頭領就被殺了。
正疑惑中,董俷沖殺進來。
錘掛風聲,一蓬蓬血光,一聲聲慘叫在空中回蕩。而跟在他身后的典韋,更是兇狠的舞動雙戟。月牙帶起片片寒光,只要是碰到了,就會是血肉橫飛。只有十個人跟著沖殺,其余的四十人在董俷等人沖殺進去之后,突然分成了兩隊,迂回包圍。
那唐周張大了嘴巴,久久說不出話。
想當初在臨洮他并沒有看到董俷的手段,直到此時,他才領教了,什么叫做殺人。
我的個天,就算大賢良師召喚十萬天兵,恐怕也不夠這怪物殺。
突然覺得當初的選擇很正確,身上又有了力氣,爬起來,這貨撒丫子朝車隊跑去。
而另一邊,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已經進入了尾聲。
賊兵們被殺得四處逃散。有一些人鼓足了勇氣過來圍攻,哪知還沒有挨過去,就被象龍撞了出去。那象龍沖擊起來的力道,可絲毫不比董俷的大錘差。賊兵跌在地上,隨即就被馬蹄踩的血肉模糊。董俷記不清楚殺了多少人,待身邊的賊兵已經看不見了,這才收起了大錘。
遍地的死尸,沒有一具是完整的。
鮮血把潔白的地面染成了紅色,合著積雪,變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殷紅泥濘。
董俷催馬想車隊走去,唐周急匆匆上前:“少主公,周奉主公之令,回河東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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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世畫魂,一本被冰姐姐極為推崇的書,看了一部分,確實不錯,應在水準之上。
作者是林伽,具體和冰姐姐有啥關系,俺不知道。男人?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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