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家了!
董俷勒住馬,瞇著細長的眸子向遠方眺望。金城很荒涼,雖然在大漢領土上郡城是僅次于州和郡國的存在。可不管從那個角度來看,金城郡甚至還比不上臨洮。
“大姐,我們怎么辦?”
董玉催馬來到了董俷的身邊,笑著說:“別著急,我知道你想看看你姐夫的家…不過你姐夫現在也算是朝廷的官員,西部都尉府雖然是一個獨立的府衙,可是按照官位,他還是金城太守下屬的官員。理應先去城中拜訪一下金城的陳太守。”
“那晚上我們就在金城過嗎?”
北宮伯笑了笑,看了看身后的車隊搖頭說:“這么多人,恐怕陳太守也無法安排。這樣吧,我們現在城外安營扎寨,我派人送去拜帖,然后去拜訪一下太守大人。”
董俷一皺眉,輕聲道:“然后呢?”
“然后,咱們就可以回家了!”
董俷并不想在金城停留太長的時間,如果不是北宮夫婦必須要去拜見上官,他甚至沒興趣在這里待。說起來,金城郡太守陳懿和董卓的官位相同,屬于董俷的長輩。可眾所周知,這陳懿是個清流,和董卓并不對付。自從當初蔡邕被十常侍整治了以后,清流被打擊的損失慘重。說穿了,這金城郡太守陳懿,不過是個被流放的犯官罷了。
雖然在董家生活了很多年,可董俷并不喜歡和當官的人打交道。
特別是那些清流,一個個眼高過頂。搞起內訌來一個比一個精通,可要說做事情,那可就能用夠嗆二字來形容了。
“那咱們先搭營寨,姐夫和姐姐早早把事情解決了,咱們早點回家。”
“行,姐夫這就去安排!”
就在這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暴烈的馬嘶聲。
那聲音很熟悉,正是獅鬃獸阿丑的咆哮。別看阿丑跟著董俷,但大多數時候,董俷都會讓阿丑自由的撒歡兒。跑累了,它就會回來。等休息夠了,接著出去瘋跑。
董俷聽得出來,阿丑似乎很憤怒。
難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伯侯、董召,隨我前去探究竟;綠漪、小鐵,在這里保護姐姐,我去去就來。”
董俷說完,一催斑點獸。
胯下馬一聲長嘶,撒歡兒的飛奔起來。董召和裴元紹跟在董俷的后面,有數十騎在后相隨。馬踩鑾鈴聲,清脆悅耳。一行人風馳電掣一般的朝著阿丑咆哮的方向沖了過去。
“別愣著了…就地扎營。”
董玉苦笑一聲,“北宮,我們追上去。以阿丑那性子,若是獅鬃獸吃了半點虧,他肯定會發飆的。這里不比臨洮,你又是朝廷官員,咱們還是要小心一點為妙。”
北宮伯深以為然,讓綠漪和董鐵留下原地扎營,帶著十幾個親衛就追了過去。
果不其然,阿丑遇到麻煩了!
十幾個人扔出了馬索,套住獅鬃獸的脖子。阿丑四蹄亂蹬,又是蹦又是跳,想要掙脫身上的舒服。但那十幾個人,顯然都是很有經驗的牧馬人,跨在馬上,任憑阿丑如何掙扎,他們順著阿丑的勁兒忽而松忽而緊,圍著阿丑不停的打著轉兒。
阿丑的身上,有好幾處傷口。
董俷遠遠的看見這一幕,感覺著阿丑身上的傷口,就好像是他身上的一樣。
憤怒的一聲怒吼,抬手抽出一桿投槍。距離還有一百步,對方也發現了他們。有人上前想要搭話阻攔,可沒等對方張開嘴,董俷猛然在馬上長身,投槍嗚的發出破空的歷嘯,把對方從馬上硬生生帶飛起來,蓬的就摔在了地上,一動也不動。
那投槍,貫穿了對方的身體,釘在地上。
“什么人敢在這里撒野?”
有人高聲喊喝,但董俷不聞不問,馬風馳電掣的沖過去,刷刷刷三根投槍出手,三個手執繩索的騎士應聲落馬。有兩個人松開繩索,拍馬舞槍向董俷沖過來。
而董俷此刻兩手空空,那仿制的擂鼓甕金錘并沒有帶在身邊,只有董夫人送給他的那把闊刃大刀掛在馬鞍橋上。董俷毫不驚慌,眼見將要和對方接觸,雙腳踩在鞍橋下的馬鐙上,身體猛然在馬上立起,闊刃刀隨著他的起身,鏘的一聲出鞘。
一道寒光掠過,緊跟著就聽到一聲如雷般的怒吼:“開!”
這一聲開,可是真的‘開’啊。斑點獸比不得阿丑或者赤兔那種神馬,可也稱得上是罕見的大宛良駒。雖董俷時間也夠長了,主人的心思又如何能不了解呢?
猛然加速,令對手的出招產生了一個時間差,錯蹬而過。
董俷拔刀的一剎那,刀身向外輕輕一抹。噗的一聲將對手攔腰砍斷,沖到了另一人的面前。
手起刀落,把對方連人帶馬劈成了兩半。
在這里,我們不得不提一下董俷手中的這把闊刃刀。不但鋒利,而且是使一份力,就添一分威力。尋常的刀,哪能像董俷這樣把人砍成兩半,卻又毫無損傷呢?
黃白且粘稠之物,噴灑了董俷一臉。
那是對手的腦漿飛濺。這時候,董召和裴元紹也帶著人跟上來了。
這兩個人對董俷佩服的要死。這那里是個孩子,分明是個在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無敵猛將啊。才這么大的年紀就能有如此的武力,若成年后,誰是他的對手?
世人皆有崇拜偶像的習慣,董召和裴元紹也不例外。更何況,他們崇拜的是他們的衣食父母。這就算是傳揚出去,也沒什么可丟人。誰讓大家都是武人呢?
既然主公已經出手,做屬下的自然也不會客氣。
二十多個人如狼似虎一般的撲了過去。對手連忙松開繩索,想要抵擋一下。但一邊是倉皇迎戰,一邊是蓄勢待發。高低立刻就分了一個清楚,十幾個人眨眼就丟了性命。
這戰斗開始的突然,結束的也快。
對方的人并不少,只是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為首的壯年人,勃然大怒。原本想出城回家,沒成想卻碰到了百年難得一遇的獅鬃獸,頓時生出了zhan有之心。可更沒想到的是,這獅鬃獸似乎已經有了主人。
那丑漢子殺了自己的人之后就沒有出手,橫著那把古怪的奇形大刀在馬鞍橋上,而獅鬃獸好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跑到了丑漢子的身邊,不停的發出嘶鳴。
想他也是堂堂金城一霸,居然被人在家門口折了面子。
壯年人的臉上露出一抹戾色,拍馬舞刀向董俷就沖過來。他沖過來了,手下的人自然也不甘示弱。一剎那間,雙方混戰在一起,人數雖然不多,可喊殺聲卻不小。
董俷冷笑一聲,眼見壯年人距離他有五十步的時候,突然抬手。
一桿投槍歷嘯著飛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殘影。那壯年人眼疾手快,抬刀向外一磕。
投槍是磕出去了,可那投槍上的力量,只震得他手臂發麻,腦袋嗡嗡直響。
幾乎是在發出投槍的同時,董俷一催斑點獸,橫著闊刃刀就朝著壯年人沖了過去。
前面說過,斑點獸也不是凡馬,特別是短程的沖刺,可以在五十步的距離內不輸獅鬃獸阿丑。那速度,套用一句老話叫做快如閃電。壯年人手臂還在發麻的時候,斑點獸就來到他的面前。董俷單臂舉刀,一招抹丘式斜著就朝壯年人劈出。
那刀光的速度,甚至比斑點獸的速度還快。
寒氣逼人,壯年人心道一聲:完了…
也就是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有人遠遠的高聲叫喊道:“壯士,還請刀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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