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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六章亂子(五)

熊貓書庫    將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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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繁華盡處是吾鄉  中軍大帳里很冷,因為來去的人很多,沒人管,也沒人管得了,只有各營的主官自從進入中軍大帳之后就一個都沒離開過,開始是不停歇的爭吵,兩個本就互相瞧著不對眼的軍中偏將還動了手,拉架的變成打架的,差點把中軍大帳鬧翻了天,最終還是中軍虞候王黑子,也就是這事的罪魁禍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將眾人安撫了下來,而兩個與王虎走的最近的家伙,卻被大家伙兒眾口一詞,壓的抬不起頭來,若非幾個年長些的不欲將事情弄的再糟上幾分,不然的話,先就得將這兩個給綁了再說。

  不過一半天過去,就沒人愿意說話了,能說的都說了,能吵的都吵了,打架誰也占不到便宜,更于事無補,隨著時間的推移,連嘴巴最伶俐的兩個管文書的參軍也都閉緊了嘴巴,再不愿吐一個字出來了。

  但除了如廁之外,沒有人離開中軍大帳半步,大家都不是沒腦子的人,都明白此時事情已經鬧大,得失之間,只能同進同退,誰也別想在背后耍什么花樣,大家眼睛都盯著呢,已經死了好幾個,連指揮使王虎都被揍成了豬頭,綁成個粽子扔在了一邊,也就真不在乎其他什么了,多死兩個,少死兩個,都得自己掂量,誰要在這個時候犯下眾怒,那下場還用多說嗎?

  也沒誰能壓制得住這里所有人呢,大家伙兒此時與其說是同舟共濟,其實卻是相互牽制,不讓別人輕動罷了。

  其實,大帳內在這一天的爭吵當中已經分為了三派,一派激烈的,就想著要向朝廷討個公道,不能讓董冠白死,一派膽小的,總嚷著要回京向陛下陳情,王虎怎么處置都不想問,不想管了,還有一派,人數最多,以為事已至此,沒鬧出來個結果肯定不成,但就這么進京,恐怕還沒見到陛下呢,就得讓人拿下關到大理寺黑牢里去了,所以他們主張就一個,靜觀其變,再做道理。

  要不怎么說相互牽制呢,意見不一,才叫牽制,最終,面臨如此大事,又沒有一個值得大家伙兒信服的人站出來,爭來吵去鬧了多半天,還是中間派的建議靠譜一些,所以一群人呆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的,一直僵持到現在。

  至于外面的軍兵,說句不好聽的話,老子現在都自身難保了,誰還在意這些小兵小卒?有人會說,趕緊掌緊軍權,畢竟是有好處的吧,沒了這些兵卒,還鬧個什么?立馬就得有人站出來大罵,呸,也不看看這是哪里,這里是長安,長安是什么地方知道嗎?天子腳下,首善之地,就憑著這點兵,有個屁用?還真想造反不成?

  王黑子滿臉的憔悴,好像一天一夜之間,老了有十歲似的,眼神黯淡無比,身子一個勁的在下意識的哆嗦,止也止不住,是他下令拿下的指揮使王虎,是他在昨晚了消息,更是他派人悄悄進了長安,但。。。。。。。。老天作證,他只是想讓人給伯父那邊通個風,報個信,順便再討個主意。。。。。。。。這可和嘩變扯不上多大的干系啊。。。。。。

  現在完了,都完了,那個派出去的心腹莫非是得了失心瘋?竟然敢假傳軍令,把所有左衛官兵都調了回來,還弄的滿城風雨,唯恐事情鬧的不大,這個活該千刀萬剮的王八蛋,可是把老子給害苦了啊。。。。。。。

  起先也不過是幾十人,還可以說是激于義憤,拿下了醉酒殺人的王虎,但現在呢。。。。。。。。這么多人,這么多的兵聚在一起,天老爺,不是嘩變是什么?想到這個,他當真是萬念俱灰,他知道,自己這次恐怕是逃不過了,掉腦袋都是輕的,別鬧個抄家滅族就成,若非還存著事后辯駁一番,總歸不能禍及妻兒的心思,他都恨不能當即抹了脖子,一死百了算了。。。。。。。。

  不過說起來,他不算是最倒霉的那個,最倒霉的人卻是那被綁的結結實實,躺在角落里,無人問津的指揮使大人。

  往日里,身高體大,很有幾分武將氣勢的王虎,如今卻是狼狽的一塌糊涂,官帽早已經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花白的頭發披散著,身上的官服破爛的像是被幾只瘋狗撕扯了一番似的,而往常方方正正,很有些氣度威嚴的臉上,鼻子塌了,嘴唇破了,兩頰青腫不堪,擠得兩只眼睛只能瞇縫著,嘴里也不知被誰給堵了塊破布,瞅那顏色,竟然還是從他自己身上撕下來的。

  一天一夜,水米未盡,嘴上全是燎泡,若非胸膛還在一起一伏的,誰都會以為,躺在那里的家伙已經是個死人了。

  這一次的風波,要說倒霉,卻也只有這位不甘寂寞,卻又志大才疏的羽林左衛指揮使莫屬了。。。。。。。。

  帳內安靜而又凄冷,外面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帳內變得昏黑異常,卻沒有人說要點燈什么的,一張張木然的面孔隱于黑暗之中,使這羽林左衛的中軍大帳好似墳墓一般,死氣沉沉。

  外面嘈雜聲大了些,有的人動了動身子,但看見旁人都是無動于衷,卻也懶得再多事了,此等時候,外面就算再亂,又能如何?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蹦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但接下來,外面卻又詭異的迅速安靜了下來,不過也沒有多大一會兒,慌張而又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可以聽得出來,有不少人朝著大帳來了,空氣中的好像傳播著不安的信號,有人終于忍不住,猛的站起身來,疾步來到大帳門口,開門望了出去。

  “大人,大人。。。。。。。。來了,來了。。。。。”

  “什么事,慌慌張張的,先把舌頭捋直了再說。。。。。。。什么。。。。。。什么人來了?”先還有些不耐煩,但之后猛的一驚,身子也僵了,舌頭到卷了,帳內的人,呼啦啦一下子,幾乎同時都站了起來,差不多都是一個念頭,終于不用再死等下去了。。。。。。

  來的并不是一個人,而是十好幾個,都是帳內各人的衙兵親信,有先有后,但無一例外,都帶著驚慌失措,恨不能生出四條腿來,一瞬間能跑到中軍大帳來報信。

  “大將軍。。。。。。猛虎。。。。。。。大帥來了。。。。。。。”

  雖然最先這位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說的也是沒頭沒尾,但帳內的一群十幾個人卻都聽了個真真的,大帥,這個時節又有哪位大帥能趕過來,那還用說嗎?

  有的一驚之后,馬上喜色上臉,站起身就往門邊跑,有的卻是從頭涼到腳,比如王黑子,就腿一軟,直接就癱軟在了那里,依照那位大帥的性子,來了還不先把他生吞活剝了?相比底下那些軍卒,趙石趙大將軍在他們這些將領心目之中反而積威更盛。

  “大帥親自來了?在哪里,看清楚了嗎?”

  “大帥可是帶兵來的?”

  “大帥在哪兒,沒規矩的王八蛋,怎么不趕緊將大帥請到這兒來?”

  熱鬧了,七嘴八舌開問,但這般高興的人卻是少之又少,一聽便知是大將軍舊部出身,但這樣的人,現在帳內可就三個,其他的嘛,就得問角落里一動不動的指揮使王虎了。

  有那嘴欠的,心驚膽戰之余,卻不滿意了,許是為了給自家壯膽兒,涼颼颼的潑冷水,“高興個屁。。。。。大帥來了,該砍腦袋的,一個也少不了。。。。。。”

  那幾位一聽,心里也真的是一涼,但那邊報信來的都跑過來了,七嘴八舌間,眾人才聽明白,大帥沒來,卻是有人掌著大帥的帥旗來了,而且沒帶大兵前來,只是十幾個人,更有那知道些輕重的,已經急急的嚷著,那邊快鬧起來了,還請大人們速速決斷,不然可能來的那幾個,沒人能活著出左衛大營了。

  眾人這下才大驚失色,有人立馬破口大罵,他娘的,大帥帥旗都到了,那群兔崽子竟然還敢放肆?活膩歪了吧?

  鬧哄哄中,一群面無人色的左衛將領一窩蜂似的開始往外跑,生恐去的晚了,見到血淋淋的場面,想到那位如日中天的大帥將要將怒火發泄到自己等人的頭上,一個個都是不寒而栗,好似比今天早上趕來,卻乍聞自己莫名其妙的卷進了嘩變當中時的心情還要惶恐許多。

  多數人是因為心存敬畏,而心思足夠的卻還要想的深上一些,這回鬧的太大,恐怕是不能善了的,而大將軍也就成了他們唯一的救命稻草,不管怎么說,左衛與大將軍總有些香火情分在的不是?但如果再傷了大帥的人,這點指望可也就斷了,想到這個,幾個心思深沉的主恨不能肋生雙翅,能立馬飛到那邊才好。

  沒有人落后或者留下,只因這一次,恐怕就是最后的為自己辯白的機會了,少說一句話都可能改變他們后半輩子的命運,誰若怠慢可就是跟自己過不去了。

  本就清冷的大帳之內,片刻間就人去樓空,只剩下地上那如同待宰羔羊般的身影,死人般橫在那里。。。。。。。

  不過眾人也沒出去多遠,只行了數十步,便迎面碰上了種懷玉一行人。。。。。。。

  大秦咸寧五年正月初八晚,大秦羽林左衛嘩變,正月初九,猛虎武勝軍副都指揮使種懷玉率十數人軍卒,執大將軍將旗入左衛大營,亂事瞬即平息。

  然余波久久未平,大秦咸寧五年正月初十,朝廷下旨,羽林左衛都指揮使王虎,不經有司,擅殺軍中大將,激起軍卒嘩變,上則有負圣恩,下則其行狼戾。。。。。。。。詔大理寺嚴加堪問。。。。。。。。云云。。。。。。。。

  接下來,卻還沒完,又十日,奪羽林左衛番號,以新成之猛虎武勝軍補之,然念左衛將校兵卒多數為人蒙蔽,無心作亂,暫留京縻,重新編練,以觀后效。

  而左衛參與嘩變的將領們,卻有六七人先后入罪,奪職之后,交有司訊問。

  閃電般的,五日之后,朝廷便有了結果,其中以左衛中軍虞候王升為首的三人判斬立決,其他又有十數人被削職為民,配往西北軍前。。。。。。。

  王虎那里慢了些,但也不不過是延了一月,削職為民,抄奪家財,府中一應老幼,皆隨王虎發配金州,遇赦不赦,永世不得還京,說起來,好像有些輕了,但卻能看清這位皇帝陛下脾性。

  對王虎這個景王府舊人,皇帝陛下失望憤怒之余,最終還是念著昔日情誼,給王虎一家老幼留了一條活路,當然,這里還有皇帝陛下最寵愛的妹妹,靖佳長公主殿下在其中橫著,不然的話,不論樞密院,還是兵部,議的可都是斬立決,皇帝陛下再念舊情,但王虎這次不但打了皇帝陛下的臉,而且還釀成了兵變,不說旁的,依照軍法,王虎也只能是個以死謝罪的下場。

  只要皇帝陛下狠狠心,詔書也就下去了的,但據說事發之后不久,靖佳長公主殿下進宮面圣,雖不知說了些什么,但最終王虎一家能逃得性命,估計也是有這位長公主殿下的功勞在里面的。

  之后的事情也多少證明了這一點,雖然王家老少數十口都被發配去了金州,連那位駙馬都尉也沒有例外,但長公主殿下卻是無事,公主府那邊也是平靜的很,一切照舊,皇家之人的心腸,就算有人想著心寒,也絕對不敢宣之于口的。

  或許是有些歉疚,對于孤零零的長公主殿下,皇帝陛下那里卻親近了幾分,時常宣之入宮,可謂是撫慰有加,后來還有人傳言,皇帝陛下欲為長公主殿下另選額駙,卻為長公主殿下斷然所拒,這才沒了下文。。。。。。。但自此之后,各處進奉的貢品當中,便永遠都會有靖佳長公主一份,幾年下來,就成了慣例。。。。。。而后來,大秦史上最有名的長平公主殿下開始時,依的便是這位頗有些特立獨行,此后孤身終老的公主殿下的前例。。。。。。。

  而這也只是明面上的一些處置,而在朝堂之上,一場并不算太激烈的政爭也由此拉開了序幕。。。。。。。。

  和趙石預料的差不多,卻又有些出入,牽連的人很多,之后兵部尚書李承乾上表請罪,罰俸一年,走了過場,也就沒事了,而令趙石沒想到的是,樞密院這頭,李嚴蓄終于致仕了,這位宦途本在多年之前就應該結束,但卻因為趙石,政治生命又延長了近十年的宦海老泥鰍,終于在這場與其根本沒有一點干系的風波中,第一個遭了無妄之災,算是提前隱退了。

  在咸寧三年,雄武軍指揮使李敢當致仕之后,李家又失去了最后的支撐,后繼無人之下,算是徹底淡出了朝野。。。。。。直到李嚴蓄長孫走出國武監,在趙石有意的扶持之下,李家在十數年之后,才又漸漸走入人們的視線。。。。。。。。

  而大秦咸寧五年二月,參知政事,兼掌大理寺的王立卿因屑事,被下旨申斥,罰俸一年,不多時,這位年近七十的老臣上表請辭,經過幾番表面文章之后,終于黯然高老,這也是京師大族王家失勢的開始。

  而京師大閥鄭家在這場風波中也受了些波及,剛剛晉身國子監祭酒沒多久的鄭繕因私德有虧,被貶出京,接著掌理戶部的鄭元放進了政事堂,任參知政事,其實就是接替了王立卿的位置。

  這么一來,京師大閥鄭家卻是吃了個啞巴虧,失去了兩個至關重要的職位,別看鄭元放好似仕途上又進了一步,但誰都明白,明面上,這是皇帝陛下有意在安撫于鄭家,但實際上,一個國子監祭酒,一個戶部尚書,都是朝中重臣,失去了這兩個位置的鄭家,聲勢可是大大不如以前了的。

  朝堂上沒有誰是腦袋不夠使的,這一串的風波來源于何處,許多人都是心知肚明,羽林左衛那場莫名其妙的嘩變,許是就有鄭王兩家的影子,皇帝陛下雷霆閃電般處置了此事之后,回過頭來,開始對這兩家連番敲打,兩個大家豪門,也算是徹底失了圣寵,長遠看來,在景帝一朝,再想翻身,怕是有些難了。。。。。。。。。。

  (本來還想多寫些,但最后還是只碼了五千字,沒辦法,總不能斷更啊。。。。。。

  琥珀之劍阿草以前就看過,文筆應該說是很不錯的,但在設定上總讓人覺得別扭,更悲催的是,一些無關的表情描寫,也不知道是為了刻劃人物心理呢,還是想要表達什么,反正覺著不明白,這樣的地方一處兩處還行,但總會出現就受不了了,比如說啊,本來很正常,沒什么奇怪的地方,但就寫道,有人奇怪的看了主角一眼,之后就沒下文了,也不知為什么奇怪的瞅了人一眼,沒頭沒尾的,弄的人很暈,所以看了一段,實在覺著這本書不合胃口,就扔下了的,不過還是要謝謝書友的推薦,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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