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者,名征,字玄成,幼孤貧,少年時曾出家為道于亂世,后事李密,多有奇謀,李密歸唐,其為東宮洗馬,后建成事敗身死,太宗世民氣度恢宏,兼收并蓄,不以其過往為意,任其為諫議大夫,后任秘書監,參知政事,終成一代名臣。
魏公一生行事毀譽參半,多有坎坷,其先事李密,后又歸唐,為竇建德所俘,竇建德兵敗,又為東宮洗馬,建成身死,卻又任諫議大夫,臣節盡失,為時人所構。
不過其身死之后,太宗有,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之語,一語之加便成絕代人物。
魏公為諫官時多有趣事,一日太宗得一鷂鷹,乖巧伶俐,把在肩上賞玩之際,魏公來到,太宗忙把鷂鷹藏在懷中,和魏公敘事良久,魏公走后,拿出鷂鷹,鷂鷹已被悶死…
聽到這里,李全壽撲哧一聲樂了,想到的卻是自己平日里有什么好玩的物什,到了老娘面前全都收的嚴嚴實實,不敢露出丁點半點的,這唐太宗李世民卻也有如此懼怕之人?不過想到那些板著一張臉的御史臺官員們,到也覺得這些家伙們確實遭人懼怕,到也說得過去。
老先生微笑著看了他一眼,到也不加斥責,反是他的孫女覺得爺爺對這個家伙比自己還好。嫉妒之余狠狠剜了李全壽一眼,不過李全壽反覺這小丫頭生起氣來很是可愛,只是平日里老是板著一張臉不怎容易親近,還以嘻嘻一笑,見他如此憊懶模樣,氣地小丫頭立馬轉過了臉去。卻在心中罵了不知多少句壞蛋家伙…
這些小兒女的動作看在老先生的眼里,心中不過一笑,但是目光落在趙石身上的時候,眉頭還是微不可見的一皺,這些時日以來,他對這個少年的觀察最是仔細,這個少年性情淡漠,絲毫沒有他這個年齡地人應該有的那份張揚毛躁。如此年紀就能有這般沉穩的氣度也算是個異數了。
不過這個少年為人過于冷淡,不好言辭,不爭強好勝,便是他多方以言語試探,也不知少年到底喜好什么,前些時李全壽拿來一雙碧玉鐲子,做工精細考究,是難得的珍品,不過像王府這樣的地方,到也算不得什么。李全壽卻是為了討好他的孫女,目的到也簡單,只是想光明正大的瞧瞧劍舞罷了。
他那孫女心高氣傲,瞧也沒瞧上一眼地,不過李全壽年紀雖小,臉皮兒卻不薄。剛在她面前獻了一頓寶,轉頭就又拿東西去討好趙石去了,這些天來李全壽過的頗為愉快,有人陪他讀書,有人陪他說話,有人還能陪他玩,相比之前恨不得馬上把先生趕走,現在嘛。卻恨不能留這位老先生住在這里一輩子了,趙石雖然沉默寡言,但在他心里,叫這個本事極大。又很有主意的人一聲大哥到也不是什么為難的事情,這人見了自己不磕頭,也不刻意討好,平平淡淡之間,卻是讓他有一種難言的親近感覺。
見他送過來一對兒鐲子,趙石也沒推辭,順手便塞進了懷里…子,到好像是出身大富之家,但實際上他卻是出身寒門,別人送的東西毫不猶豫的就收了,送的人喜笑顏開,好像得了大便宜,但收地人卻好像收的是破銅爛鐵,看上去有些怪異…
這些先不去說它,只是老人察覺這個少年對于軍旅之事表現出異乎尋常的關注,而且直覺驚人,所以在給他單獨講解之時,耗費的心力簡直是平時的數倍,這個少年雖然有時終日不發一言,但若是說話,問上幾句,便叫人冥思苦想,頗為頭疼,在聽到回答之后,卻只是低頭思索,并無欣喜狀,讓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饒是他心機手段結是一時之選,面對這樣一個人也有些束手無策之感,若是在當年,他自是不怕,但如今他年老體衰,應付起來便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了…
趙石這些天來到是覺得收獲頗豐,閑來和府里地護衛見了幾次面,景王府的護衛有三百余人,加 自己帶來的,也不到五百人,看上去不少,但相對于地方,要想護衛的嚴密是不可能的,不過話說回來,景王府地處內城,也沒有哪個膽上生毛的家伙敢到這里生事的,這些護衛不過是將內院,書房,議事之所等幾個比較重要地地方看得嚴密些也就行了,四百多人綽綽有余,有王虎和杜山虎兩個在,也不需趙石吩咐什么,只是景王致力于整頓府內諸事,這些護衛也都是聰明人,早就已經覺察出今時不同往日,都把懶散勁收了起來,再加上王虎這次出京一行,很吃了苦頭,無形中對下面的人也便要求的越加嚴厲起來,這樣一來,到也省了趙石的事兒,不用多管,這些護衛便已經面貌一新。
正在這時,院門一響,景王李玄瑾領著齊子平和胡沉舟兩個已經漫步走了進來,揮手讓從人守在外面,三人這才施施然走來。
三人穿今日穿地都是便服,如今天氣漸漸炎熱,幾個人腦門之上都是汗漬隱隱,但臉色陰沉的卻好像嚴冬臘月。
來到門舍之內,李玄瑾的面皮才松了松,勉強對著迎上來的陳老先生笑了笑,一番客套過后,老先生是什么人,一看各人臉色便知都懷著心事的,趕緊將幾人讓進了里屋兒。
“趙石,你也進來吧。”撂下這么一句,李玄瑾才轉身進去。
直到各人坐定,不大的屋子卻是顯得略為擁擠了些,不過顯見眾人心思也不在這個上面的。
李玄瑾瞅了一眼老先生,老先生的來歷他也算是隱約清楚,但其中細故他也知道的不多,只在楊感那里聽到一句帝友,想來是父皇當年未登基時府中的幕僚,不過能以友稱之的,身份便自不同,就算是以他皇子的身份,這其中的關節也不敢細究。
但這樣一個人來到自己府中,安置上便有些頭疼,對于父皇的意思也有些揣摩不透,正好兒子少人教導,便給老先生安排了這么個差事,至于參贊事務,還是要等看看再說的。
不過今日的事情他卻沒打算瞞著這位老先生,進了里屋兒,溫度驟降,渾身一個激靈,精神卻是一振,遂笑道:“陳先生這些日子可好?犬子頑劣,到是有勞先生了。”
“小王爺天性聰慧,到是老朽才學不足,唯恐誤了他…
說笑了幾句,李玄瑾臉色一肅,這才說到了正題,“曾度失蹤,諸位可能也都聽說了吧?鞏義縣的事情不知怎么傳了出去,嘿,這后果我不說你們也明白…曾聞遠更是當庭痛哭,嚷著喊著要父皇為他兒子主持公道,就差指著本王的鼻子說本王是兇手了,父皇也是震怒非常,責令刑部嚴查此事,昨日晚間刑部尚書就來府里詢問,還真拿本王當兇手看了…如何應對才好?”
隨即看到陳先生臉上有些莫名其妙的神色,便朝齊子平使了個眼色,齊子平自然會意,低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老先生聽的也是仔細,還不時詢問兩句,到得最后,眼睛卻是有意無意的朝趙石望了過去,他本就是聰明絕頂之人,聽完之后,立時便覺得整個事情太過巧合了些,到像是有人精心設計,將所有人都聚合在了一起一般,尤其是這個少年在其中起的作用至關重要…也不確定,一來趙石年紀太小,便是有些不同于常人的地方,也應該不會有如此的心機和手段,二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一個小小的旅帥,就敢將一個王爺,一個朝廷的三品大員當作棋子推來推去…更不可能做出半路攔殺的事情來…
想到這里搖頭一笑,將這一絲疑惑拋在了腦后,開口緩緩道:“王爺在兵部可還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