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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變故

熊貓書庫    將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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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民,這次我們來這里不是為了玩的,我讓你打聽的事情怎么樣了?”

  “老王,不是我說你,你把他們幾個殺神請來要干什么,我可跟你說啊,這里是S城,不是軍隊,更不是戰場,要是玩的太大,我也護不住你們的,民心似鐵,官法如爐懂不懂?”依然是那副腔調,但眼中的擔心怎么也掩飾不住。

  “這事你不用摻合,之后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我只是要知道老胡是怎么死的,說完這事之后你立馬走人,今天我們沒見過你,你也沒見過我們。”王愛國腦袋上的青筋迸了起來,微微站起的身子好像一頭蓄勢待發的雄獅,依舊低沉的聲音聽在人的耳朵里卻好像一頭野獸的咆哮。

  老胡死了?趙石心里一動,能讓隊長如此失態的人,又叫老胡的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他們的政委胡衛國了,吊號叫“棋盤”的胡衛國是戰略戰術的專家,多少次的完美行動都出自他的手筆,不過這個人是在他轉業的前三年就離開了軍隊,好像是到哪個城市當刑警去了,這樣一個軍隊中精英中的精英沒死在戰場上,竟然死在了轉業之后,看樣子還不是自然死亡,趙石已經隱約知道隊長把他們召集起來要干什么了。

  “好好,我算服了你了,我說還不行嗎?”面對這樣的隊長,沒有人會不心驚膽戰,但象金成民這樣的人,也永遠不會把自己卷進這樣的麻煩事當中去,所以也沒有什么兄弟情義之類的豪言壯語。

  “事情是這樣的,老胡是S市市局刑偵科科長,我查了老胡的死亡記錄,老胡是在和幾個市局的同事喝了酒之后回去的途中遇襲的,身中十七刀,致命的傷口在胸口,一刀刺穿心臟,當場死亡,尸體沒有看到,因為案發的幾天后就火化了,不過從尸檢報告上看,不是簡單的打架斗毆,老胡的身手大家也都知道,要是平常的小混混就算人多些也奈何不了他的,對方明顯是早就埋伏在那里,目的就是要老胡的命。

  要是這樣也就算了,老胡是警察,仇家肯定不少,但就在同時,家里就被一場大火燒了個干凈,嫂子和小蘭蘭都沒跑出來,更加可疑的是對于嫂子和小蘭蘭的尸檢報告只是簡單的說死于煤氣爆炸造成的火災,尸體更是當即和老胡一起火化了,市局雖然一直說緝拿兇手,但我找市局里一個人問過,局里內部已經定案,娘倆死于火災無可置疑,至于殺害老胡的兇手被安在了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流竄犯身上,這就有些不同尋常了。

  一個刑偵科的科長死了之后,同時家里發生火災,就算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人也會發現事情的異常,但市局里竟然對此視如不見,這很奇怪。

  我接著又查了老胡死前辦的幾個案子,沒辦法,老胡隨身的東西都被隨同他的尸體給火化了,這幫狗娘養的干的還挺絕的,估計是要來個死無對證,老胡本來也沒什么親人在,一家死個精光,也確實是個好辦法。。。。。。。。。。。。”

  他還待要評價上幾句,“別廢話,說重點。”隊長的語氣雖然平靜了下來,但這時卻也透露出了一絲不耐。

  “我接下來仔細的甄別過老胡手頭上的幾個案子,也只有從這里下手了,我不敢問太多的人,那樣的話太顯眼了,象這樣的案子肯定是要牽扯出幾個大人物出來的。

  我發現一個案子有些不同尋常,這是個涉黑的案子,老胡從線人那里得到過一些情報,這個黑社會的團伙販毒,走私,涉黃,殺人放火,除了軍火之外好像什么都沾邊兒,時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還就是沒事兒,這要說上面沒人誰會相信?

  但查案不關咱們軍隊的事兒,我手也沒那么長,所以沒辦法,誰讓事情是你老王交代下來的呢?我就讓我的一個警衛員到他們開的一個娛樂城去喝酒,這家娛樂城就是那個團伙中的一個頭目開的,你們知道,象娛樂城這樣的地方龍蛇混雜,鬧事是最容易不過的了,三下五除二就打了起來,我立即帶人抄了娛樂城,將他們的頭頭腦腦都抓了回去,先安他們一個襲擊現役軍官的罪名,在警察局來要人的時候突擊審訊,其實不用怎么審,有個家伙就一個勁兒的嚷嚷他們的什么董事長是警察局副局長的兄弟,我要的也不是他們的罪證什么的,既然他們已經說了這么個重要的事情,我就把他們放了,警察局那面也沒什么懷疑,咱們軍隊護短是出了名的,給他們個膽兒他們也不敢到軍區來唧唧歪歪。

  后來我一打聽這個市局的副局長,嘿嘿,你們猜怎么著?這個家伙是省公安廳廳長的兒子,這樣的一張網雖然小了些,但對付老胡這樣一個沒有背景的小警察還是小菜一碟,我估計,老胡準是拿住了他們的什么罪證,逼的他們不得不動手,老胡的性子大家都知道,古板的厲害,收買是沒門的了,還有,市局的警察有一多半看來已經爛了,就是那天晚上請老胡吃飯喝酒的那幾個家伙估計也是早有預謀,老胡沒什么愛好,就是愛多喝兩杯,之后就被人埋伏了,這事兒就透著蹊蹺,要不別說是刀,就是槍子兒老胡也能躲過去,能讓人砍那么多刀?

  那些人的資料全在這里,這次小弟我可是下了大功夫,幾乎把能用的關系都用上了,又不能讓人起疑心,那叫一個累啊,小弟得回家補上一覺,本來哥幾個來到這里小弟是要盡盡地主之誼的,但。。。。。。。。。。。。。”

  “你回去吧,我們有分寸。”

  。。。。。。。。。。。。。。。。。。。。。

  等金成民走后,王愛國拍了下手上的一疊打印紙,沉聲道:“我想你們也知道我把你們召集到這里的原因了,老胡死了,死的很冤,老胡性子太倔,當年他要是留在軍隊里,總也不至于出這事兒,當時我一聽老胡是在大街上讓人砍死的就知道事情不對,要是平常,他不弄死別人就已經不錯了,竟然在大街上被人給殺了,怎么聽都有些可笑。。。。。。。。。。”

  王愛國笑了笑,但在趙石眼里,隊長的笑容有些扭曲,怎么看都讓人心里發寒,趙石明白隊長的感受,軍人嘛,死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但得看怎么個死法,要是死在戰場上誰也沒話說,但死在大街上,沒有榮譽,沒有勛章,死后連兇手也找不到,還連累了家人,對于跟胡為國搭伙了十幾年的隊長來說,怎么也不會輕易放過對方的了。

  王愛國掃了眾人一眼,接著說道:“本來國有國法,這事輪不到我們來管,但我咽不下這口氣,老胡不能白死。。。。。。。。。。。你們怎么說?”

  本來一直是以命令的口氣跟他們說話的隊長,用這種方式跟他們說話就已經近乎于懇求,老虎這個家伙性子最是沖動,立即大聲道:“沒什么好說的,我聽隊長的。”

  趙石微微掃了對面一直沉默的三個人一眼,軍隊有軍隊的紀律,就算是金成民這樣手眼通天的家伙也不愿意參與這事兒,就別說別人了,一個不好就要上軍事法庭的,要是按照平常的戰友情義,這事管定了,但他們不同,他們在戰場上可以毫不猶豫的把身后托付給自己的戰友,但說實話,他們之間的關系都很疏遠,隊長和政委兩個人都是通過正規途徑升上來的,之間感情深厚,是不折不扣的生死之交,但他們呢,他們之前的經歷要比隊長他們復雜的多,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們和隊長還有胡衛國之間總是有道不可逾越的壕溝,他們立再多的功勞,也不可能升到隊長的位置,轉業之后更不可能干得上市局刑偵科的科長,就算是他,在聽到胡衛國死了的時候,也沒多大的感觸,還不如聽到毒蛇死的時候想的多呢。

  王愛國看幾個人不說話,失望的嘆了口氣,他心里和明鏡似的,趙石想到的他都能想得到,他們這個團體絕對是軍中的精銳,什么首戰用我,用我必勝之類的言辭用在他們的身上是一點也不為過的,這里的人每一個放出去都是頂尖的好手,但說實話,這些人組成的團體也絕對是軍隊中的一個怪物,他們在戰場上行事肆無忌憚,殺人如麻,每個人手上都染滿了鮮血,他們行動快捷準確,作風比那些國際上著名的雇傭軍們還要頑強,比他們的手段還要狠辣,他們參與的戰斗都是國家不好出面的秘密任務,他們的生命朝不保夕,而且沒有番號,那也就代表著沒有榮譽,國家根本不承認有這么一支隊伍,他和老胡好些,總是能時不時的站在陽光之下,但手底下這些人卻總是行走在黑暗之中,這樣的話,還能期待他們什么呢?

  想到這里,本就有些老態的王愛國一瞬間好像老了十歲,銳利如同鷹隼的眼眸也黯淡了下去。

  他可以為了十幾年的老戰友拼卻性命不要,但他畢竟已經開始老了,沒有這幾個人的幫助,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成這件事王紅軍,謝愛民,劉光幾個人已經娶妻生子,現在在部隊里面當教官,生活已經穩定了下來,有了妻子和孩子,自然就有顧慮,他不能為了老戰友讓別人的妻子失去丈夫,讓孩子失去父親。

  他將目光移到了趙石的身上,心里一陣猶豫,這個人雖然跟隨了他十幾年,但對于這個在部隊中外號叫“除草機”的下屬,他了解的真還不多,但毫無疑問,要論起心狠手辣,他手下的數十個戰士,沒有一個能比得上這個人的,之所以叫他除草機,就是因為這人行事乖張狠毒,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的意思。

  他還記得當初這個人第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看上去文文靜靜的一個人,但閃動著幽光的一雙眼睛卻好像一只餓極了的狼,站在那里鋒芒畢露的像是一柄出了鞘的利劍,這樣的手下沒有哪個長官會不喜歡。

  他教了他很多的東西,這個沉默寡言的家伙也是個好學生,尤其是在技戰術和貼身搏擊上面的天賦讓人嘆為觀止,也許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沒有足夠的大局觀,心性也過于狠辣了些吧?

  讓這樣一個人走出部隊,絕對是部隊的一大損失,當年趙石轉業的時候他就向首長們提起過這件事,這個人一旦離開部隊,對于地方上的安全絕對會造成很大的隱患,想要把趙石留在部隊里,但如今這年頭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再加上他本人也去意已定,最后趙石還是轉業回了地方。

  不過他猜錯了,趙石在C城找了個交警的工作,而且一干兩年,默默無聞,定時向部隊報告行蹤,從沒有惹下什么事情,反而是自己將他弄到了這里來,不覺讓他感到了一絲愧疚。

  但在王愛國的心里,趙石是這些人里最好的人選,沒有結婚,不是現役軍官,行事要自由的多,但他還是有些猶豫,這樣一個人只要給他下命令,他絕對會在城市里掀起腥風血雨,沒人預料到事情會鬧多大,會死多少人,要不要讓老虎來呢?不行,老虎性格沖動魯莽,讓他沖鋒在前,絕對不在話下,但干這樣的事情,不定得把事情弄得一團遭。

  “石頭。。。。。。。。。。。”

  “隊長,不用說了。”趙石一把將桌上的資料拿在了手里,他不愿意看到隊長這樣的人現在這個樣子,讓他感到心痛,外加一些別扭,“讓金成民給我安排個職位,我要進市局,四個月,我要四個月的時間來準備,槍就不用弄了,給我弄輛車,要帶車廂的,城市圖,S市的周圍地形圖,要軍用的,GSP定位系統給我也弄一套,小型的追蹤器和信號接收系統給我弄上十個,還有市局所有可能和這件事有關人的資料,以及他們的愛好,常去哪里,和什么可疑人物交往,給我準備一處住處,不用太大,要有地下室的那種。。。。。。。。。。。。

  暫時就這么多了,對了,給我準備錢,越多越好,最少也要十萬,還有,我不信任金成民那小子,隊長你最好看著他點,今天咱們沒見過面,我也沒來S市,定期向部隊報告的事情隊長你來搞定。

  丑話咱們說在前面,我只要聽到一點的風聲,或是察覺到有什么不對,別怪我不顧情面,我會立即離開S市,你們都是有家有業的人,我光棍一個,我會一個個去找你們的。

  準備好了給我電話,之后就別聯系我了。”

  說完這些,趙石拿起資料轉身出了包廂,也許這是最后一次見到他們了吧?出了小酒館,趙石漠然看了一眼身后,快步消失在了大街上的人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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