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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血滴子(一)

熊貓書庫    天生神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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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匠,即古代官府軍、工業中出資雇用的有精湛技藝的工匠。府匠雖然也是匠人,不同于其他匠人的是他們的雇主是官府,他們為軍隊設計、制造各種攻城、防御器械,同時也為官府提供制造一些血腥、恐怖的武器。

正文內容  悶熱,極其地悶熱。

  九月正午的太陽十分的惡毒,陽光照在人身上,就如同渾身都粘滿了四川的辣椒粉,不僅令人汗流浹背而且還有一種火辣的刺疼。沒有一絲風,飄浮在空氣中的那些微粒是令人呼吸困難的粉塵,和汽車發出的令人煩躁不安的鳴笛聲,還有行人的喧鬧聲混雜在一起…

  這就是四川成都,因為地處盆地,地濕很重,一到夏天就成了一個天然的蒸籠,加之成都的車輛奇多,汽車尾氣的巨量排放不僅有升溫效果,也造成了強烈的空氣污染。這種天氣對已經習以為常的本地人也許并不算什么,但是對于外來的旅客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折磨。

  火車站人山人海,喧鬧非常。

  這個時節,至少有一半是來自各地的學生,他們拖著大包小包,在車站飛揚的汗水和灰塵中蜂擁而出,然后企圖以最快的速度遠離這個地獄一般的地方。

  謝浪就是被人潮給“沖”出來的。第一時間,他看了看手中拖著的箱子,幸好,他的“百寶箱”安然無恙。別誤會,那不是什么高檔密碼皮箱,只是一只很普通、陳舊的木箱,很古老的樣式,估計現在只能在古董市場上能夠瞧見。

  “省城畢竟是省城啊,光是這火車站的人,就比得上鄉下人趕集的時候了!”謝浪暗自感嘆了一聲,然后用手理了理襯衣的衣領,這件土布襯衣,可是他唯一一件光鮮的襯衣了,看著被汗水和人群折磨得皺巴巴的,謝浪心里真有些覺得可惜。

  “咦,怎么汗水還有點香味呢?”

  一股淡淡的幽香混合著汗水傳入了謝浪的鼻子。

  臭汗當然不會平白變香,謝浪仔細聞了聞,這才發現香味是從后面傳來的。扭頭看去,只見兩個女人就跟在他后面,香味就是從其中一個女人身上發散出來的。那個女人大概二十二、三年紀,打扮非常的新潮時尚,就好像是電視上面的影星一樣,而且還帶著閃閃發光的項鏈和手鐲,很是耀眼啊。可憐的謝浪,他從小在山區長大,當然不會認得那女人身上穿的是一套范思哲套裝,手里面提著的是GUCCI的包包,身上的首飾也是價值不菲。

  至于另外一個女人,嗯,應該是女生。約莫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嬌小玲瓏,惹人憐愛,她大概只有一米六高的樣子,穿一身齊膝的淡藍色套裙,簡潔、大方,不施粉黛卻光彩照人,尤其是潔白無暇的臉上鑲嵌著一雙明眸大眼,眼中閃爍著星星一般的神采,像足了漫畫中的大眼少女,非常的可愛。

  “感情剛才在后面拼命擠我的,就是她們兩人啊,難怪衣服的汗水里面都有股香味呢…”謝浪心中暗想道,忽然覺得火車站出口的這種擁擠其實也是一種別樣的享受。

  這兩個女人不僅容貌動人,而且衣裝時尚、風情別致,不像山里面的那些女人,渾身上下都包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所以謝浪忍不住多看了這兩人幾眼,渾然不覺得自己擋住了她們前進的步伐。

  “你這人無緣無故的停在這里干嘛,你不知道擋了我們的道嗎?”那時尚的女人沖謝浪說道,迎著謝浪的眼光,她猛地挺了挺胸膛,“怎么,沒見過美女嗎?“

  這女人不僅臉蛋漂亮,胸部也非常的豐滿,兩團渾圓的東西幾乎是要撐破了衣服,她的這個火辣動作無疑嚇住了謝浪,謝浪臉上一紅,連忙轉身說道:“對不…起,我這就走。”

  “阿彌陀佛!”謝浪心中默念了好幾遍,山里的姑娘要是敢這么穿著,那鐵定會被人罵成是狐貍精的,更不要說做出這樣大膽的挑釁動作來。

  “表姐,你這么兇干嘛啊。”

  謝浪聽見身后有人低聲說道,聲音雖輕,卻非常的清爽,聽在耳朵里面如同剛飲了冰涼的山泉一般。

  “苜苜,我給你說,出門在外,就是得兇一點,你兇別人才會怕你,曉得不?人善被人欺,尤其是女生,就得更兇更辣一點,這樣就沒人敢欺負你了。”女人對她的表妹說教道。

  “那么兇干嘛,我又不去當警察…”

  謝浪走在她們前面,對兩姐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但是對于那個“兇巴巴”女人的論點,卻是不敢茍同,至少他覺得女人還是溫柔、可愛一點的好,就好像是那個時尚的兇女人女人旁邊的小姑娘。

  “哎呀,我的GUCCI包包…挨千刀的賊娃子,給姑奶奶站著!”

  謝浪的背后忽地傳來一聲尖叫和怒吼,聲音的分貝足可比擬山里的野獸吼叫。

  前面的人群中一陣騷動,一個穿著白色T恤衫的猥瑣男子如同泥鰍一般在人群中快速溜動。

  謝浪正要大喊幫忙“抓賊”,忽然身體一個踉蹌,后面一只雪白、粉嫩的手將他掀在了旁邊,然后就見先前的那個時尚女人快速躥了出去。

  “喀嚓!”

  一聲清脆的響聲,那女人沒有跑出幾步,腳上那雙漂亮的高跟鞋就陣亡了。

  “該死!”那女人口中蹦出一句臟話,非常利落地彎腰拾起了斷跟的鞋子,沒頭沒腦地向那個猥瑣男子扔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運氣還是這女人的扔鞋手法特準,鞋子越過至少二十米的距離,竟然在人群中準確無誤地砸中了那個猥瑣男子的頭頂。

  “哎喲!”

  猥瑣男子痛呼了一聲,卻并未停住逃竄的腳步。

  此時,那時尚女人雖然已經追了出去,但是明顯已經是無力回天了。那小偷很明顯是慣偷,在這片地方作案簡直已經是如魚得水了,人群不僅不會成為他的障礙,反而可以充當他保護的屏障。

  就在這時候,一頂像帽子一樣的東西忽地從人群中飛出,飛速地盤旋著,然后如同蒼鷹撲雀一般穩穩地罩在了那個猥瑣男子的頭上。

  “啊!啊!”

  那猥瑣男子忽地倒地,然后發出了一陣陣如同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時尚女子本已經放棄,這時候看見情況陡然轉變,連忙沖了上去,對著那個猥瑣男人就是一陣猛揣。

  謝浪拖著他的箱子,快速地跟了上去。

  不是為了湊熱鬧,不過那個帽子一樣的東西是他放出去的,這時候自然要回收回來才行。

  猥瑣男子已經被人群團團圍住,看來已經是逃脫無望,不過他也已經放棄了逃脫,因為頭頂上罩著的那個像是鳥籠一樣的東西,緊緊地勒住了他的喉嚨。猥瑣男子不是沒有掙扎過,不過就當他用手去扯頭上的鳥籠的時候,那籠子里面也不知道裝了什么機關,竟然彈出來一對拳頭大小的木人,木人的拳頭運轉得虎虎生風,對著猥瑣男的腦袋一陣猛敲,將猥瑣男子打得鼻青臉腫、痛哭流涕。不掙扎的時候,那一對木人又重新“藏”進了籠子里面。

  等謝浪撥開人群的時候,那時尚女人已經停止了虐待小偷,并且穿上了斷跟的鞋子。她的一只鞋子,此刻正踏在猥瑣男子的胸膛上。

  看見謝浪不住地靠近倒在地上呻吟的小偷,時尚女人警惕地說道:“用得著湊這么近看熱鬧嗎,你不會是跟他一伙的吧?”

  “我收回我的血滴子…哦,不,我收回我的鳥籠而已。”謝浪揚了揚手中的綠色細繩,繩子的一端在他手中,另外一端在鳥籠上面。

  “血滴子…這名字怎么有點耳熟呢?”時尚女人嘀咕了一聲,看見謝浪手中的繩子,頓時明白了這個鳥籠一樣的東西是謝浪放出來幫她捉賊的。

  其實血滴子這東西,許多人不僅沒有見過,甚至連聽也沒有聽過,這女人之所以覺得血滴子有點耳熟,是因為她平常喜歡看武俠小說,在書中曾經見到過這種東西,不過她并不不知道世上真有這種東西。

  所謂作血滴子,謝浪家中的古書是這樣敘述這東西的用處:“百步之內,取人首級如探囊取物,雍正年間朝廷密探所用之殺人利器。此物原本為西蜀劍閣一匠人所鑄,用于對付昔日當時的僵尸之禍。此物飛出,即套住僵尸脖子,喀嚓一聲,僵尸即身首異處,連最厲害的飛僵亦逃不過血滴子的追擊。”

  連飛僵都躲不過,何況人呢?

  至于謝浪手中的這個鳥籠,倒是沒有傳說中的那個血滴子那么恐怖,因為血滴子的邊緣原本有兩柄鋒利之極的飛刃,那是用來取人頭顱的東西,而謝浪卻將其換成了一對機關木人,這對木人不能取人頭顱,頂多只能在人的臉上打一套羅漢拳,將人揍成豬頭而已。謝浪造出這東西,只是用它來捕捉鳥獸而已,他覺得血滴子的名字比鳥籠、獸籠好聽,所以延續了這個稱呼。

  “表姐…你沒事吧?”

  小女生這時候才氣喘吁吁地趕了上來,然后用好奇地目光打量了一下正準備回收鳥籠的謝浪。

  謝浪一米一七五左右的個子,身材勻稱,土布襯衣、灰色長褲、黑色布鞋,手中提著一只破舊木箱,渾身散發著一股山野之氣。

  小女生怎么都覺得這個人家境一定很貧寒,而且加上他的一頭亂蓬蓬的卷發、微黑的皮膚,她更加可以肯定他是一個山里人。讓她有些意外的是,謝浪的眼睛雖然不大,但是眼神很亮,似乎很有自信,沒有鄉下人進城的那種戰戰兢兢的感覺。另外,謝浪有一雙很特別的手,甚至可以用漂亮來形容:很修長的手指,有些像是鋼琴師的手指,手上的皮膚很白凈,像是白玉,并且看不到一點的老繭。

  鄉下人的手掌中會沒有老繭嗎?小女生對謝浪的身份有些疑惑。

  “臭娘們,放了我們大哥!”

  兩個手持匕首的小毛賊向時尚女生逼了過來。

  人群不禁退后了一些,顯然匕首對手無寸鐵的群眾還是有一些威懾力的。

  躺在地上的猥瑣男子這時候又回復了一些彪悍之氣,大聲對兩個小毛賊罵道:“你們兩個飯桶現在才死過來,非要等到警察趕來…啊!”

  又是幾聲慘叫,猥瑣男子掙扎的時候,鼻子、眼睛上又多挨了幾下,另外胸膛還被踹了一腳。

  兩個小毛賊揮動匕首向時尚女人和謝浪撲了過去,看架勢不像是殺人,不過做做樣子讓謝浪和那惡女人知難而退。

  “砰!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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