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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東南傾 第五節 吐血

熊貓書庫    曹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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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不停的咳嗽著,臉色蒼白,呈現一種不祥的灰色。荀文倩坐在他的身后輕輕的撫著他的背,揪心不已。曹沖看了他半晌,長嘆一聲:“岳父,你不要在許縣呆著了,去襄陽吧。張大師在襄陽,可以幫你調理一下身體。”

  荀一邊喘息著,胸口急劇起伏,他無力的靠在了荀文倩身上,強提著精神看著曹沖,半晌才說道:“倉舒,你是覺得我在這里,不方便你行事嗎?”

  曹沖搖了搖頭,他正色說道:“岳父,我有什么事要避著你的,不過是擔心岳父的身體而已。你才五十歲,就為國事操勞到這個樣子,我怎么忍心。你到襄陽去休養一陣,也看看襄陽的新政,順便再去看看當年從叔祖和從伯隱居的地方,散散心,等身體好了,再來做事,豈不更好?以后的時間還長著呢,不必急在一時。”

  荀搖了搖頭:“你要我去襄陽也行,不過,我想問問你,這里沒有旁人,你給我個準話,究竟是怎么想的?當真是想稱王嗎?”

  曹沖愣住了,他看了一眼荀文倩,荀文倩有些尷尬,輕輕的點了點頭。荀盯著他,眼睛眨也不眨,嗓子里雖然癢得難受,卻還是用力的憋著,臉色越發的紅了,眼神也越發悲傷。曹沖見了,有些不忍,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岳父,我想文倩也跟你說過了。不錯,那個謠言雖然是劉備別有用心的傳播,但這句話我確實說過,并不是空穴來風。我雖然并非一定要做個王,但我覺得,以我曹家的功勞,做個王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為何為他劉家一家獨占?”

  曹沖一抬手,攔住了瞪起眼睛想要說話的荀:“岳父大人請讓我把話說完。”

  荀哼了一聲。放松了繃緊的身體,不屑的揮了揮手:“你說!”

  曹沖挺直了身子,站起身來,在屋里來回走了兩步,仰著頭想了片刻,這才炯炯的看著荀說道:“岳父大人。你也知道,我是不太喜歡儒家那一套的。儒家一開口就是三代之治,就是周文王,周武王,就是周公,可是這些時代都太遠了,老子對孔子說得好,那些事和人都已經枯了,誰也不知道真假。我們暫且承認這是真的吧。周以封建傳承八百年,為什么現在卻要劉家一家獨大?一個什么也不懂地小屁孩都能封王,為什么父親為大漢朝立下了這么大的功勞。卻不能封王?一說到父親要請封王爵,那些儒生就跳了出來,引經據典說父親是在篡逆,是在學王莽。不錯,王莽是篡了位,可是如果他不是太過迂腐到要恢復周的井田制,他會敗亡嗎?如果他不敗亡,現在的天下還姓劉嗎?當初可是有不少飽學之士都投到了王莽的懷抱,為他搖旗吶喊的。”

  “你——”荀一下子蹦了起來。手指顫抖著,指著曹沖,臉憋得通紅,卻沒來得及說出一句話來就猛烈地咳嗽起來,這一次他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口鮮血脫口噴出,他仰面栽倒,面如金紙。荀文倩大驚失色,連忙撲了上去。顫著聲音哭喊道:“父親,父親,你別生氣了,你別生氣了,倉舒并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他…他是…什么…意思?”荀慘然一笑,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殷紅的血從他的嘴角蜿蜒溢出。曹沖皺了皺眉,大步出了門,過了一會兒才又走了進來。荀文倩正手忙腳亂的擦拭著荀嘴邊的血跡。抽泣著。一見到曹沖進來,仰起頭求助的看著曹沖。

  “不妨事。我讓人去請太醫令吉本了。”曹沖安慰了了下荀文倩,湊到荀耳邊,聲音不高,卻堅定無比:“岳父,我可以向你保證,至少到現在為止,我曹沖沒有學王莽的心思。請岳父跟著我去襄陽好好養病,看一看襄陽地新政,有時間我們再好好聊一聊。”

  “那以后呢?”荀地聲音微不可聞。

  “以后地事。以后再說。”曹沖彎下腰。抱起荀輕飄飄地身體。將他抱到榻上放好。不大一會兒。太醫令吉本沖進了房間。一見曹沖也在。他連忙躬腰施禮。曹沖揮了揮手:“吉太醫莫要多禮。還是先請給令君診斷一下為好。”

  “諾!”吉本擦了擦額頭地汗。定了定神。去查看荀地情況。他正在家中閑坐。被兩個沖進門來地虎士架起來就走。嚇得他以為哪兒得罪了曹沖。要殺他地頭呢。問了一下才知道是荀病重。讓他去看病地。

  “夫君。你一下子說那么直白干什么?”荀文倩驚魂未定。責怪地瞥了一眼曹沖。曹沖攤了攤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下荀文倩。他本來是想跟荀好好談一談地。沒想到荀這么激動。差點一下子吐血身亡。搞得荀家一下子亂成了一鍋粥。夫人唐氏自然是哭成了淚人。就連一向穩重地荀惲都慌了神。就更別提荀俁、荀詵等人了。至于姊姊曹秋。因為知道是弟弟幾句話把公爹氣成這樣。連話都不好講了。只好呆在一旁暗自著急。

  “好了好了。我也知道你是信任父親。才這么說地。”荀文倩見曹沖懊悔不迭。也知道他并無惡意。只得輕聲安慰道。

  “等岳父去了襄陽。我們慢慢再說吧。”曹沖搖了搖頭:“讓從伯來陪陪他。興許他會聽得進去一點。我說地話。他大概不會聽得入耳地。”

  荀文倩點了點頭,立刻派人去請荀悅。吉本的醫術不錯,他很快穩定住了荀的病情,開了幾貼藥,然后對荀惲說,千萬不要惹令君生氣,休息一段時間就會好一點。曹沖賞了他,然后又把情況和荀悅說了一下,荀悅捻著胡須,不滿的看了曹沖一眼,然后點頭道:“好了,你就不用費神了,我會向他解釋清楚的。你還是先回鄴城向丞相大人復命吧。”

  曹沖點了點頭,當即留下荀文倩陪著荀,自己帶著龐統、孫尚香等人匆匆趕回鄴城。七月的天色炎熱無比,曹沖坐在馬車里,撩起了車簾,和龐統、張松低聲商量著回鄴城后怎么向老曹匯報工作。這一次在許縣呆了三個多月。封王地事沒有辦成,反而把許縣鬧得雞犬不寧,兩派不同的意見到現在為止也沒有爭出個勝負來,也不知道老曹會怎么想。

  “將軍也不必擔心。”龐統看著后面車上正在和蔡璣說笑的孫尚香,面無表情的說道:“自從建安十三年丞相敗于赤壁,到現在為止,他寸功未立,本來就沒有什么理由要求封賞的,更何況還是封王。引起爭論也是在意料之中,丞相大人應該不會為此責怪將軍。說到底,這次許縣的爭論到現在為止還是勢均力敵。沒有形成一邊倒地局面,這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如果不是將軍從襄陽緊急調仲豫先生、仲長公理等人前來論戰,只怕現在已經是討伐聲一片了。”

  曹沖沒有說話,他沉思了片刻,還是沒有把握。龐統說得固然有理,可是曹操的心思又有誰能猜得透呢?如果他已經決定了要往篡逆的路上走,那么他這次地任務就算是失敗了。不僅沒封成王,還搞得風聲外,許縣地大辯論倒還在其次。河間府的叛亂卻有些出乎他地意料,為了這件事,他對荀頗有些意見。荀衍坐鎮河北,他如果不私下縱容,河間府的叛亂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影響,這是荀以一族之力向曹操示威,說得好聽點是奮不顧身,說得難聽點,可就有點不自量力了。曹操一紙令下。調曹仁率一萬大軍入河間,輕松的就解決了叛亂,解除了荀衍的職務,充分顯示了他對軍隊強有力的控制。

  “我們是不是回襄陽比較好。”曹沖若有所思的說道。回襄陽,就算樂進等人不會聽從他的跟老曹作對,至少老曹也要忌憚一下,以免鬧得父子對抗,讓別人撿了便宜。

  “不可。”龐統斷然否決。

  “為何?”曹沖有些不解的轉過頭來看著龐統。

  龐統臉色很嚴肅,他細細地解釋道:“將軍。別說丞相目前沒有堅定決心。就算是下了決心,他也不會因為將軍這件事沒有達成目的而責罰將軍。對他來說。封王與否并不重要,如今大漢朝的軍政大權全在他地手里,封不封王,對他來說就是個名義問題。他更多的只是借著這個由頭,來看看民意,如果反對的人很少,或者根本微不足道,他就會放心的進行下一步。現在反對的人這么多,甚至還有叛亂,他肯定會猶豫。這個時候別人靠不住,只有將軍和子桓、子文公子可以相信,他需要在你們之中挑選一個既和他一條心,又有能力的接班人,將軍到目前為止還是最受他信任的一個,并沒有明確表出反對他的跡象,丞相不會對將軍產生疑心,充其量說你事情不得不夠妥當而已。你急著要回襄陽去,他反而會生疑。因此丞相不提讓你回襄陽,你千萬不要主動要求回襄陽,一定要讓丞相覺得你和他之間是沒有隔閡的,辦得成辦不成,最多是能力問題,而父子離心,卻是心態問題。”

  曹沖長長地吐了口氣,鄭重的看了一眼龐統,龐統肯定的點了點頭。曹沖想了好久,也點了點頭:“就依士元。”他停了停又說道:“周公瑾帶著天子圣旨去招降劉備、孫權,顯然沒有什么好意思,我不在襄陽,會不會…”

  “這個時候,將軍不在襄陽才好。孝直聰明過人,他自然會把事情處理得很妥當的。將軍在襄陽,反而不好處理。”龐統笑道:“天子那點心思,如果孝直都看不出來,他就不用在鎮南將軍府呆著了,直接回扶風養老吧。”

  曹沖一笑,不再言語。

  鄴城,城門司馬鄭緯沉著臉,按著腰里的長刀,一絲不茍的看著手下的士卒檢查進出城門的百姓。大熱的天,他還是穿得整整齊齊,一顆顆豆大地汗珠從額頭滾落,黑色的皮甲曬得燙手,皮甲內墊著的棉布早就濕透,他卻若無其事,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只是偶爾抬起手擦一擦汗。

  “伯純,這日頭太毒了,還是進來躲一躲,喝兩口水吧。”長相俊朗的假司馬孟黎笑著拍了拍鄭緯地肩膀,將一杯水遞到鄭緯的手里。鄭緯掃了他一眼,嘴角出一絲笑意。接過水杯一飲而盡,又將水杯遞給旁邊的士卒:“去,給兄弟們準備一點水。”

  “諾!”旁邊的士卒應了一聲,開心的去了。不大一會兒兩人抬了一大桶涼水來,里面飄著一只木勺,挨著順序走到站崗地士卒面前,給每人送上兩勺水。那些士卒大口地喝著水,卻不離開自己的崗位,只是暢快地抹了抹嘴。出了一絲痛快的神情。

  “伯純,你啊,就是太較真了。”孟黎笑道。扯著鄭緯就往回走。“上次倉舒公子回來,你居然連他的車駕也敢攔,要不是公子大度不與你計較,那些虎士能把你當場給撕了。我可聽說了,許大人來可不是只傳個開門的命令,丞相大人發了火,是讓他立刻斬了你的,是公子作主,放了你一馬。這次是你好運。下次可未必了,不是每個公子都象倉舒公子一樣仁慈的。”

  鄭緯淡淡的看了一眼孟黎:“子清,過了戍時不能開門,這是丞相大人地命令,我不能因為外面是倉舒公子就違抗丞相大人的命令。這是規矩,你知道不?”

  “得了得了。”孟黎笑著擺擺手:“不跟你說了,你鄭家的門風就是這樣,一根筋。”

  鄭緯笑了笑,也不生氣。正要再說,卻看到城外遠遠地駛來一隊人馬,當頭一匹快馬,風馳電掣的向城門奔來。鄭緯看了看城門口正在接受檢查的百姓,皺了皺眉頭,大步走到道中,伸出手示意那個騎士減速。

  “吁——”騎士猛的勒住了韁繩,戰馬長嘶一聲,前蹄騰空。借著慣性又向前走了兩步。將將在鄭緯面前停住,揚起的馬蹄幾乎要踩到鄭緯的肩膀。鄭緯大驚。間不容息之間向后退了一步,瞪起眼睛看著那個騎士,剛要說話,卻又閉緊了嘴巴。他看到那個騎士的左肩上掛著一個長方形的肩帶,上面的標識說明,這是曹沖地親衛虎士。

  虎士不屑的看了一眼鄭緯,一臉的戲弄,上次他們跟隨曹沖千里迢迢趕到鄴城,一路上通行無阻,卻被這個鄭緯擋在城外進不了城,實在讓這些眼睛長在頭頂上的虎士有些沒面子。這次他借著機會耍一耍鄭緯,就是要出一口惡氣。真反了天了,一個小小的城門司馬,居然敢擋著咱家將軍的路。

  “鄭…司馬。”虎士拉長了聲音,嘲諷的說道:“將軍離城一里,馬上就到,為了防止鄭…司馬又關了城門,特派我來通知一下鄭…司馬。”

  鄭緯有些惱怒,卻不動聲色,他知道自己得罪的人多了去了,這個虎士不過是趁機報復而已,還沒象有些將軍地下屬動他呢,已經算是客氣了。他看了一眼正在駛來的車隊,連忙走回城門口,一邊命令手下將正在接受檢查的人攔在一旁,一邊向他們解釋。那些百姓一聽說是鎮南將軍小曹公子回來了,都順從的站在一旁,好奇的伸出脖子看著來路,想看看這位少年才名的天才公子是什么樣子。

  曹沖的馬車緩緩駛進了城門,他撩起車簾看著道旁的百姓,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感受著被人仰視地快意。他一眼就看到了鄭緯,那個不讓他進城地城門司馬。

  “伯純,近前說話。”曹沖向鄭緯招了招手。

  鄭緯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曹沖還記得他的名字,還這么客氣地叫他上前問話。他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孟黎連忙推了他一把,他才醒過神來,連忙上前兩步,拱拳施禮:“城門司馬鄭緯,見過公子。”

  “嗯,傷好了些么?”當時許因為擔心曹沖惱火,給了鄭緯一腳,踹得鄭緯當時就吐了血,所以曹沖問起他的傷勢。鄭緯也知道許踹他這一腳,實際上是為了救他,倒也不記恨,現在見曹沖問他,心里感到一絲暖流,連忙應道:“不妨事。已經好了。”

  “那就好。”曹沖沒有多說什么,揮了揮手,命令進城。等他走了好遠,鄭緯還站在路旁,看著遠去的車隊出神。孟黎笑著拍拍他說道:“伯純,我看公子對你的印象不錯。還記得你的傷勢呢,要不你也別當這個城門司馬了,跟著公子去江南吧,說不定也能立一大功。到時候帶著我去,也讓我沾沾光。”

  “且,你別做美夢了,好好看你的城門吧。”鄭緯笑著撥開孟黎的手,轉身走了開去。

  曹沖進了城,讓孫尚香等人去見母親環夫人。他自己帶著龐統去見曹操。曹操正穿著輕薄的紗衣,半敞著懷由兩個侍女打著扇,依然覺得熱。額頭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見曹沖進來,他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鏡,放下手中公文,笑著對曹沖招招手:“來,坐。”

  曹沖笑著,從案上拿起一把蒲扇,輕輕地給曹操扇著,一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父親,這次事情沒做好。給搞砸了,還請父親責罰。”

  “哼,你也知道啊。”曹操故意板著臉哼了一聲,又立刻笑了起來:“知道了,你也別太當回事,封不封王的,對我來說也無所謂。不過,聽說孫權那妹子,在許縣大營里把王必的手下全給打敗了?”

  曹沖啼笑皆非。他在路上想了無數種曹操可能的反應,卻沒有想到曹操這么八卦,一見面不問封王的事,卻對這個事抱有濃厚地興趣。他只得帶著些尷尬的將孫尚香的英雄事跡講了一遍,最后說道:“是我管教不嚴,還請父親訓責。”

  “嗯,孫文臺的女兒,到底與眾不同,是有些虎氣。倒是配得上你的。”曹操撫著胡須。半開玩笑的說道:“不過,眼下孫權還沒有歸服。萬一打起仗來,她會不會拖你后腿“我很少親自上陣的。”曹沖笑道:“她一直跟在我的身邊,不會讓她有機會鬧事。再說我打算征江東的時候,把她留在后方,免得到時候不好辦。”

  “呵呵,這也好。反正以后打仗地機會還有,倒也不急在這一時。”曹操點點頭,又問道:“周瑜去了江南招降,你看這件事如何處理?”

  曹沖沒有立刻回答,他想了想說道:“孫權、劉備兩個都不是輕易會降的人,他們冥頑不靈,一心想著割據一方,周瑜去恐怕也是白忙一場。不過對我來說,也需要一段時間休整,可以省出錢糧來支持子桓和子文。”

  曹操看了看曹沖,微笑著說道:“你覺得他們能打贏嗎?”

  曹沖笑了笑,思索了一會才說道:“子文打烏丸人,兵精糧足,又有田國讓相助,再有子孝叔作后援,以子文的本事,只要不出意外,應該沒有問題,按時日算,他現在應該正與烏丸人交戰,遲則兩個月,快則一個月,捷報必到。至于子桓…”

  曹操正聽得入神,一邊捻著胡須一邊擦汗,忽然聽曹沖停住不說,不免有些奇怪,追問道:“子桓怎么了?”

  “馬超、韓遂熟知用兵,馬超驍勇善戰,韓遂更是老謀深算,不是那些沒腦子只知使蠻力地烏丸人可比,他們既有騎兵之長,又有兵法之妙,只是在物資上吃了虧,這才落了下風。以子桓的能力,只要他不爭功,任由妙才叔施為,尚不至于敗陣。錢糧供應充足的話,雖然時間拖得長一些,勝利還是可以預期的。”

  曹沖說得很慢,一邊說一邊注意著曹操的眼神。曹操眨著眼睛,不動聲色,沉默的半晌,忽然問道:“如果是你在關中,你將如何施為?”

  曹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用趙充國的老辦法,穩步推進,一步步壓縮他們的活動空間,逼他們決戰,用步卒對陣,以騎兵包抄追擊,爭取畢其功于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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