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剛剛到達巫縣,還沒來得及與城外的樂進進行接觸,就收到了李異送來的命令,他一聽說外面鬼魅一般從巴山里出現的竟是曹軍名將折沖將軍樂進,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又慶幸不已,好在自己還沒有樂進交手,否則能不能有機會看到這份命令都是未知數。李異既然降了,他也沒有理由再去撩惹樂進這個好屠城的殺神,連忙派人出城向樂進請降。
樂進帶著四千大軍,在庸人的帶領下在山里走了一個多月,累得差點要吐血,正在擔心士兵體力不足,到了巫縣也沒法立刻投入戰斗的時候,卻意外的接到了李樂的投降,不免喜出望外,他還在懷疑李樂的誠意,覺得這有些太過順利的時候,又接到了許儀送來的戰報,這才放心大膽的進了巫縣,休息了兩日之后,一面通知夷陵的魏延接收秭歸,一面留下一千大軍守城,他和李樂一起趕往白帝城。
許儀和劉磐在等候樂進的時候,李異接到了成都劉循派來的使者。李異見了劉循語義隱晦的勸降書,不禁一笑,將使者帶到了許儀的面前。許儀和劉磐一商量,既然有這么好的機會,豈有不利用之理,他們授意李異回了一封懇切的書信,表示自己愿意投靠劉循,同時為了表現出降將特有的心理,他們還讓李異向劉循獅子大開口,提了一堆要求,包括要官位,要糧餉,要賞錢。
李異一切照辦,留下了劉循的使者,另派了一個親信帶著他的效忠書趕往成都。隨后按許儀的安排整軍待發。就在這時樂進到了,聽許儀說了事情的經過,樂進喜笑顏開。“既然有此良機。我看你們還是不要耽擱太久,立刻出發,以免成都看出破綻。畢竟白帝城易手不是件小事,萬一風聲走漏,失去了機會,再強攻可就難了。”
許儀和劉磐點頭表示同意,卻又沒有接上樂進的話頭。樂進看了他們一眼,略一思索就知道了他們的意思。笑著說道:“你們在白帝城休息了幾天了,士卒又都是習慣山路地人,就再辛苦一趟吧,讓我在白帝城也休息兩天,你們盡管放心的去,有我在白帝城。一切無憂。”
許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如何使得,將軍帶著人在山里吃了一個月地苦,趕到這里守城,實在有些不去。”
樂進哈哈一笑,走到許儀面前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胸甲:“正禮,這幾仗打下來,你沉穩多了,很有武衛校尉的家傳啊。怪不得將軍那么看重你,嗯。比我家那個不成器的小子有出息多了。你不要擔心太多,我帶的人走起山路來不如你們便利,又在山里行軍一個多月,體力也不支,還是守城比較好些,你們地士卒體力旺盛,正應該前去成都攻戰,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是曹將軍在此。也當如此安排。打仗要顧利益,不要顧太多地面子。不然會誤事的。”
許儀慚愧的一笑,恭恭敬敬的給樂進行了個禮:“多蒙樂將軍指點,許儀感激不盡。”
樂進笑著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想了想說道:“你們此去成都全是水路,要小心那些降兵做手腳,一定要恩威并施,既不能讓手下欺負他們以免生怨,也不能由著他們驕縱生事,特別是李氏兄弟,更要寸步不離,我看這樣吧,將他們分開,李異跟著你們走,李樂跟著我守城,這樣他們就是想動心思也要有點顧忌。江州是一個重要關口,有可能有一番惡戰,取下之后,從江州轉陸路行軍,過宜君山、金堂峽,都是險要之地,既要快速還要隱秘,難度實在不小,你們不要太大意了。”
許儀連稱受教,劉磐卻是感慨不已.這個樂進原本是個好勇爭功之人,每次攻城都是奮不顧身,誰也不敢搶他的功,否則肯定翻臉不認人,因此和五子良將中地其他四人關系都不好,沒想到現在卻變成如此謙遜,不僅把立功的機會讓給他們,還誠心誠意的提醒他們可能遇到的問題,不由得劉磐感慨曹沖將樂調入軍中產生的積極作用。
他們三人商量之后,分兵而行。許儀和劉磐帶著五千大軍,留下李樂配合樂進守城,由李異帶著的五千大軍配合,一共一萬人乘船上行。白帝城上行至江州的這一段水路水流湍急,兩巖壁立千尺,猿聲在兩山之間呼應,纖夫們的號子聲應和著,在峽谷間回響。
許儀站在船頭,看著粗大的纖繩連系著地纖夫們赤裸肩背,聽著腳下嘩嘩的水聲,回過頭對李異笑道:“李太守,多虧了你棄暗投明,要不然這段路我們可不好走。”
李異諂媚的一笑:“應該的,應該的,這也是為天子效命,為丞相大人效命,是屬下份內之事。”他強征了一萬多民夫運糧拉纖,事情做得積極主動,雖然許儀對他這種小人行徑很是不齒,卻不得不說如果沒有李異出力,他要想這么順利的逆流而上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將軍曾經說過,千日江陵一日還,可回來就那么容易了。”許儀見劉磐的臉色不善,知道他不喜歡李異,壓制不住心里地厭惡,生怕他再出言不遜,惹得李異不快,便開口笑道:“子巨,我就奇怪,將軍從來沒有到過益州,怎么會知道益州地地理?”
劉磐轉過頭看了一眼沖著他擠眼睛的許儀,嘿嘿一笑:“將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這益州地地理當然知道了,這有什么稀奇的。你怕將軍逼著你讀書,天天泡著軍營里折騰那些自擾的庸人,哪里知道將軍每天處理完了公務還要紅袖添香夜讀書到深夜的。”
許儀聽劉磐說得有趣,不禁一笑,他是曹沖的親信大將,當然知道曹沖的生活習性,至于紅袖添香夜讀書還是他告訴劉磐呢。如今在李異面前,他自然不好多說曹沖的私事。他看著遠處越來越開闊的江面,轉過頭問李異道:“李太守。前面水流見緩,是不是要出三峽了?”
李異呵呵的笑道:“將軍高見,出了這道嶺。就是坦途了,再往前三十里,就是江州城了。”他指了指旁邊地山嶺,恭維的笑道:“將軍過此嶺,益州的天險就在身后。將軍從此可以縱橫益州,直逼成都。建不世之功了。”
許儀搖了搖頭:“李太守,前面江州還沒到手,還不能說一路坦途。不知李太守與江州守將可熟悉?”
李異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屬下與江州守將不熟。”他見許儀有些不信,便強笑著說道:“將軍有所不知,江州守將姓嚴。單名一個顏字,字君容,是巴郡臨江人,今年六十多了,為將多年,在益州很有威望,是個鼎鼎有名的人物,眼界自然高些,我李異是個兵子。他哪里會看得起我。”
劉磐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瞟了李異一眼,心道大概不是嚴顏眼界高,而是你為人太不堪了,人家不屑和你結交吧。他故意皺起了眉頭,為難的咂咂嘴說道:“這可如何是好,我們這一路走來都是倚著李太守才如此順利,本以為這江州守將與李太守郡界相鄰。必然交情不淺。沒想到卻只是君子之交,其淡如水。這可如何通過江州?”
李異臉一紅,強笑了幾聲,有些怨恨的看了一眼劉磐,強壓著心中地怒火道:“將軍莫慌,我們有劉公子的書信在手,上面有益州牧地印信,算是正常軍務調動,我們通過臨江、涪陵諸縣時都沒有遇到麻煩,想來嚴將軍并不知道我們的真實意思,在江州也不會為難我們的。再說江州守兵不多,不過兩千之數,以二位將軍的神勇,以北軍的善戰,就算他不自量力,想螳臂擋車,也可以一鼓而下。”
許儀咳嗽了一聲,寒著臉看了一眼劉磐,劉磐知道自己做得有些過了,這個時候不能得罪李異,其實他也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他的性子屬于那種眼里揉不得沙子地,看著李異這副小人的樣子就渾身來氣,控制不住自己想找他一點麻煩,現在見許儀不悅,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打了個哈哈,找個了借口走到一邊去了。
“李太守莫要見氣,子巨前幾個月接到了劉伯玉的亡訊,心里不痛快,看到誰都不舒服,并不是針對李太守,還望李太守莫要放在心上。”他笑了笑說道:“這個劉子巨就是這臭脾氣,等這陣子過了心情好些,我替你討回個公道,讓他好好給你陪禮。”
李異不免有些詫異,許儀就把劉琦幾個月去世的消息給李異講了一下,說劉磐是因為兄弟英年早死,這才心情不好,替劉磐遮掩了一下。李異聽了,雖然不完全相信這個理由,卻也樂得借此下臺,他哈哈一笑說道:“原來子巨將軍是如此的兄弟情深,屬下就是受點委屈也無妨了。”
許儀見他臉色好了,這才將話題扯回軍務上來。李異聽許儀誠心向他請教,便也不再保留,將江州守將嚴顏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來。許儀聽了,細細考慮了半天,又把劉磐找來商量了一下,決定在江州如果可能的話就不去招惹這個嚴顏,抓緊時間盡快通過江州進入內水,反正嚴顏只有兩千人,就算他在事后發現追來,野戰中兩千人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到時候留下李異地水軍擋住他就行,大軍還可以直撲成都,不至于延誤戰機。
劉磐沉思了片刻,敬佩的點了點頭:“正禮,這計甚好,我們就如此辦,到時還請李太守多多出力。”
李異見劉磐第一次對他這么客氣,不禁挺直了腰桿,拍著胸膛說道:“二位將軍放心,李異一定不辱使命。”
三人商議已定,船到江州,他們正想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不料前面江面上卻一字排開了上百只戰船,擋住去路。有人來報,巴郡太守嚴顏聽說有大軍過境,不知是什么軍務,特來查問。
許儀一聽立刻皺起了眉頭。他看了看臉色有些發白的李異,和劉磐商量道:“我躲著他,他卻打上門來了。看來這江州不能輕松的過關了。”
劉磐也皺著眉頭,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船隊:“正禮,是不是我們的人馬太多,讓他生疑了。”
許儀苦笑了一聲:“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免不了要與他見上一面。這樣吧。我和李太守去見這個嚴太守,如果能騙過他那就最好。如果騙不過,我們就殺他個措手不及,子巨熟悉水戰,就由子巨指揮大軍一擁而上,盡快解決了他拉倒。”
劉磐見許儀一邊說一邊整理長刀,連忙說道:“正禮。你可不能莽撞,你雖然驍勇,可對方是兩千人,你縱能殺了這個嚴顏也脫不了身,我們還是干脆殺上去吧,一萬人對兩千人,一定可以拿下地。”
許儀堅定地搖搖頭:“對方人雖然少,但占據上游,我軍雖然能贏。卻要費不少功夫,我帶幾個人跟著李太守去看看,如果能解決他當然是最省事了。”他不等劉磐再說,拖著臉色煞白的李異就走。
嚴顏身材高大,須發皆白,看起來比他地實際年齡要大得多,黑黑的國字臉上皺紋縱橫,環眼闊口。不怒自威。全副武裝的跪坐在大船甲板上如一尊戰神,身后站著兩個彪悍的親衛。左邊一個捧著他的頭盔,右邊一個親衛捧著一柄長達七尺地長柄大刀,另有二十個親衛橫眉冷目,離他一步之遙,全神戒備,殺氣凜然,顯然都是身經百戰的悍卒。
嚴顏看著李異帶著一個校尉模樣地年輕人和十幾個體格強壯的侍衛大步走了過來,微微一笑,抬手對身邊的副將作了個手勢。副將心領神會,立刻退到一旁,閃到艙外。
許儀跟著李異上了嚴顏的戰船,眼睛一掃就發現了船艙旁埋伏的士兵,不禁挑起嘴角笑了笑,背在身后的手不經意地做了個手勢,緊跟在他身后的親衛見了,眉頭一擰,握起拳頭掩在嘴邊咳嗽了兩聲,身后的十幾個親衛立刻心領神會,幾步之間就拉開了距離,成半月形護在了許儀的身后,手移到了刀柄附近。
“李太守這是意欲何往啊?”嚴顏端坐不動,呵呵一笑,臉上卻沒有一絲笑紋,也根本沒有一絲起來迎接的意思。李異趕上幾步,拱手施禮:“嚴太守,我受大公子手令,帶人前往成都協助防守,嚴太守沒有接到公文嗎,何以在此阻我的去路。”
“大公子的手令?”嚴顏冷笑一聲,蒲扇般的大手一伸:“拿來我看。”
李異一滯,他只接到劉循的一封勸降書,哪里有什么調兵到成都地手令。他正要說話,身后的許儀一邊將手伸進懷中,一邊走上前去說道:“大人,大公子的手令在此。”說話間跨出兩步,人已經逼到嚴顏身前,只有一步之遙。
嚴顏眼神一凝,長身而起,還沒來得及說話,身邊的副將已經大喝一聲撲了過來:“大人小 許儀一見,大喝一聲,手從懷中抽出一柄短刀,一刀捅進了副將的胸口,鋒利的短刀透甲而過,沒入那副將的左胸,他一聲暴喝,手腕一擰,單手推得副將倒退幾步,一跤摔倒在尚未起身的嚴顏身上,接著一步跨到嚴顏面前,五指如爪,直扣向嚴顏地脖子。
嚴顏沒想到許儀如此之快,在他發動之前搶先發動了攻擊,一時措手不及,人還沒有站起來,許儀就到了他地面前。他來不及多想,伸手在退過來的副將身上一推,人向后倒仰過去,躲開了許儀勢在必得地一抓聽到副將的叫聲,嚴顏身后的十幾個侍衛一起拔刀撲了上來,沖著許儀亂刀齊下,將嚴顏擋在身后。許儀一聲長嘯,手中短刀甩出,將離他最近侍衛擊殺,腳步一扭,從兩名撲上來的親衛之間穿過,沖到那名捧刀的親衛面前,一拳轟出,狠狠的擊在那名親衛的胸口。那名親衛料不到許儀身形如此之快,躲閃不及,被他一拳打得哈了腰,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手中的長刀脫手飛出。
許儀一手撈過長刀,雙手握刀,橫刀一掃。逼退轉身又撲上來的幾名親衛,又是一聲暴喝,騰空而起。雙手握刀,朝已經退到兩步之外的嚴顏惡狠狠的摟頭劈下。這一剎那時間,他身后的親衛已經拔刀撲了上來,各舉長刀攔住了其他地親衛,廝殺在一起。不大的空間內刀光縱橫,殺聲震天。
嚴顏手中沒有趁手的兵器。只得伸手奪過一柄普通長刀,一邊招架一邊大步急退。兩名親衛見他被許儀逼近,和身撲過來護在他地面前,喀嚓一聲,許儀手中的七尺長刀將其中一名親衛一刀斬為兩段,鮮血噴涌而出。噴了嚴顏一頭一臉,雪白的須發立刻成了血紅色。
嚴顏下意識的閉起了眼睛,舉手去抹臉上的血跡,就在他抹臉地時間里,許儀回刀斬殺那一名親衛,沖到他的面前,反過刀柄狠狠地敲在嚴顏握刀的手腕上,接著刀交右手,左手捏住嚴顏的咽喉。反手將他摟在自己的身前,七尺長刀擱在了嚴顏的脖子上。
“住手!”許儀一聲大喝,拖著嚴顏退到一旁:“再有亂動者,我立刻斬殺嚴太守。”
那些侍衛一見太守被擒,立刻傻了眼,手中一松,很快被許儀帶來的精銳斬殺一盡,艙外正準備沖進來地侍衛停住了腳步。不知所措的看著嚴顏。嚴顏見狀大急。開口剛要叫,許儀捏著他脖子的右手一動。掐在他的大動脈上,嚴顏一句話都沒叫出來,頭一歪就暈了過去。
“太守大人…”一個副將以為嚴顏死了,大叫著撲了過來。許儀長刀一伸,擊落他手中的長刀,刀背一翻狠狠的敲在他的肩上,副將吃痛,腳一軟,單腿跪倒在地,兩名親衛立刻撲過來將他拖到許儀身邊,兩只大手死死的摁住他的肩膀,兩柄雪亮地長刀交叉著擱在了他的脖子上。
“嚴太守沒有死,不過你們再亂動,他就死定了。”許儀一聲大喝,將嚴顏交給身后親衛,緩步走到艙中,掃了一眼圍過來的士卒,伸手扶起坐倒在血泊中的李異,順手從那名已經氣絕的侍衛身上取回自己的短刀,甩了甩,刀上的血跡凝成一縷,聚成一滴血珠,飄落在甲板上,刀上不留一絲血痕,散民出冷森森的光芒。許儀將刀舉到嘴邊,撮唇吹了吹,這才滿意地看了看,放回腰甲內。
李異扶著一個親衛地手站直了身子,走到嚴顏面前看了一眼,伸出手指在嚴顏的鼻端試了試,這才長出一口氣,他最怕地就是許儀下手太重擊殺了嚴顏,那樣的話就算劉磐隨后能擊破嚴顏的兩千人馬,他和許儀也逃不出生天,一定會被擊殺在此,要知道嚴顏身邊的這些親衛都是跟著他多年的,絕不可能看著他們殺死嚴顏之后逃之夭夭。
“你來看看,嚴太守沒死。”李異生怕嚴顏的手下不信,將那名被制住的副將拉到嚴顏面前。那副將仔細看了看嚴顏,又將耳朵貼在嚴顏的胸口聽了聽,這才長出一口氣,眼神復雜的看了一眼傲然而立的許儀,對旁邊屏住呼吸緊張的看著他的士卒們點點頭:“大人沒死。”
“呼…”幾乎所有人同時長出一口氣。
“他現在是沒死,不過,如果你們還不投降,他就死定了。”許儀回過身看了一眼那個副將:“讓他們都退出去,傳令讓開水道,幾個軍司馬全部到這船上來議事。”
那副將猶豫了一下,剛要說話,許儀眼睛一瞪,殺氣凜然,那副將一哆嗦,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幾乎被許儀一刀背敲碎的肩骨,唯唯諾諾的點頭稱是。船艙周圍的士卒很快就放下了武器,四個軍司馬接到讓開水道再到帥船集合的命令,茫然不解,卻又不敢違抗,先后趕到了帥船,連接被控制了起來。
劉磐帶著大軍迎上來將兩千江州守軍團團看住的時候,嚴顏已經醒了,不過他看著一臉愧色的副將,長嘆一聲閉目不語,流下兩行老淚。
“正禮,你牛。”劉磐看著許儀,由衷的挑起了拇指,“我是真的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