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由七名鬼子兵組成的巡邏隊沿著鐵路線緩緩開了過來。
幽暗的夜空下,岳維漢猛然舉起右手,向身后的特戰隊員們打了個手勢,楚中天等十幾個會使暗器的特戰隊員頓時便從大隊中分了出來,只一閃就消失在了路邊的草叢里,岳維漢再一揮手,剩下的隊員繼續大搖大擺地向前開進。
兩隊人馬相隔五十多米時,岳維漢搶先以日語大聲喝問道:“口令?”“菊花盛開!”對面領頭的日軍軍曹大聲應答,旋即反問道,“回令!”岳維漢沒有回應,只是猛然做了個手勢,對面的日軍軍曹也是個身經百戰的老鬼子,頓時間便意識到情形不對,正要舉槍射擊時,一枚四棱棺材釘已經釘入了他的咽喉,這是埋伏在二十米開外的楚中天干的,玩飛釘,沒有強的腕力可不行。
幾乎是同時,善使暗器的另外十幾名特戰隊員也紛紛出手了。
借著夜幕的掩護,楚中天等十幾個特戰隊員早就已經欺近到了三十米內。
七個鬼子兵根本沒機會鳴槍示警,也沒機會大聲喊叫,因為特戰隊員的暗器全都是奔著他們的咽喉去的,對于普通人來說,能將暗器命中十米外的目標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可對于特戰大隊的這群妖孽來說,三十米內都是例不虛!鬼子兵的尸體很快就被拖進了鐵路線旁邊的草叢里。
等到遠處車站崗樓上的日軍探照燈照射過來時,卻看到七名日軍仍然沿著鐵路線在向前巡邏,仿佛什么都沒有生過。
一切竟如此順利,岳維漢也沒想到這么容易就搞到了口令。
口令既然已經到手,那就沒必要再去火車站了,當下岳維漢就帶著特戰大隊跨過鐵路向五百米外的軍火庫開了過去,當然,為了麻痹火車站里的鬼子,假裝日軍巡邏隊的那七名特戰隊員還是得留在鐵路線上繼續巡邏。
五百米的距離很快走完,軍火庫已經近在眼前。
鄒縣軍火庫占地數十畝,擁有庫房上百間,絕對是個大型軍火庫。
軍火庫正門左右各有一處環形街壘,進門不到十米,中間又壘起了街壘,一挺九二式重機槍靜靜地趴在街壘后面,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大門,讓所有從大門進入的人都感到心情緊張,環形街壘后面,三個鬼子兵正靠在一起抽煙。
沒等特戰大隊靠近軍火庫百米之內,兩盞探照燈就照了過來。
刺眼的強光頓時將岳維漢和整個特戰大隊牢牢鎖定,旋即一把嘹亮至極的聲音從對面傳了過來:“口令!”“菊花盛開!”岳維漢從容不迫地應了句,旋即回道,“回令!”對面的日軍并沒有回答口令,而是充滿戒備地問道:“你們是哪部份的?”岳維漢鄒了鄒眉頭,右手已經搭上了腰際的手槍套,厲聲喝問道:“回令!”“少尉,別沖動!”一道矮壯的身影突然從正門右邊的街壘后面站了起來,道,“請你馬上回答我的問題,你們是哪部份的?”岳維漢沒有回答,冷森森地喝道:“回令!”矮壯身影一直走到岳維漢面前才停了下來,道:“武運長久!”岳維漢注意到對方也是個少尉軍官,軍銜與他相同,這才猛然收腳立正道:“鄙人小笠原幸雄,奉旅團長命令,前來加強軍火庫防務!”“哈依。”
日軍少尉猛然低頭,旋即側身相讓。
“開路。”
岳維漢一揮手,帶著特戰大隊大搖大擺地進了軍火庫,站在旁邊的日軍少尉并沒有起什么疑心,第2步兵大隊從火車站調離之后,鄒縣軍火庫和火車站的守備力量就只剩下了兩個中隊,旅團部派兵前來加強軍火庫的守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濟寧城外。
刺刀營已經在東門與日軍激戰了數小時。
李玉龍正在城門外來回踱步,葉孝先忽然急匆匆地跑了過來,道:“營座,鄒縣方向的鬼子援軍到了。”
葉孝先現在已經是少尉排長了。
至于鄧寶光,由于戰功卓著現在已經晉升少校營副了。
李玉龍當即下令道:“命令,各連交替掩護,撤出戰斗!”……濟寧城內。
鈴木少將的眉頭已經控成了疙瘩。
作為一名身經百戰的老兵,鈴木少將明顯感覺到了,對面的中隊并沒有盡全力,不僅他們的步兵攻勢沒有印象中那般凌厲,炮兵火力似乎也沒有全開,除了最開始來了個十急射外,就再沒有什么表現了。
難道說對方炮兵已經沒有炮彈了?明顯不像,對方炮兵要是總共就這么點炮彈,也敢來打濟寧?如果不是彈藥不足,那么中隊的舉動就非常可疑了,他們明明擁有突入城區甚至擊潰皇軍的能力,卻為什么遲遲沒有這么做?難道又是圍點打援?就像上次打棗莊?鈴木少將正感到困惑不解時,忽有少佐軍官匆匆上前,旋即猛然收腳立正道:“將軍閣下,支那軍正在后撤!”“什么?”鈴木少將愕然道,“后撤?”“哈依。”
少佐軍官猛然低頭道,“他們的后衛部隊已經撤出城外,是否需要追擊?”“不!”鈴木少將毫不猶豫地放棄了追擊的念頭,岳維漢這個對手太狡猾了,這里畢竟又是中國人的地盤,深夜追擊無疑是很危險的,要是反過來被中國人打個伏擊,那麻煩就大了,搞不好濟寧城也會跟著失守。
“將軍。”
又有軍官跑步上前稟報道,“水野旅團第2步兵大隊已經趕到。”
“水野旅團?壞了!”鈴木少將頓時間臉色大變,急道,“快,回司令部!”旁邊早有鬼子兵將一輛邊三輪開了過來,鈴木少將趕緊跳上邊斗,又氣急敗壞地連連大吼道:“快,快快滴,回司令部。”
……鄒縣,日軍獨立混成第1o旅團司令部。
時間已經過了凌晨四時,水野信少將打了個呵欠,正準備回房休息時,辦公桌上的電話卻突然間急促地響了起來,水野信少將皺了皺眉頭,上前兩步拿起了話筒,電話是總軍參謀長鈴木率道打來的,語氣也很是急促:“水野君,鄒縣是否現敵情?”“鈴木君。”
水野信有些不高興地道,“你認為支那軍敢來攻打鄒縣嗎?”“水野君,千萬不要輕敵大意。”
鈴木率道急道,“這次我們的對手是岳維漢,此人之狡猾實乃世所罕見,再說現在鄒縣的兵力幾乎被抽調一空,我擔心他會襲擊鄒縣軍火庫,你務必要提高警惕,千萬不要給他任何可趁之機。”
“襲擊軍火庫?”水野信冷然道,“鈴木君,你不覺得有些危言悚聽了嗎?”話音未落,鄒縣城外卻突然間響起了激烈的槍聲,水野信頓時大吃了一驚。
鈴木率道明顯感覺到了水野信的情緒變化,頓時在電話里急切地問道:“水野君,生什么事了?”水野信不及回答,旅團參謀長片村平四郎少佐已經鐵青著臉走了進來,旋即猛然收腳立正道:“將軍閣下,城南哨卡突然遭到支那武裝襲擊,根據小野君的稟報,我懷疑是抱犢崮山區的土八路流竄到附近打劫來了。”
片村平四郎話音方落,城外突然又是轟的一聲巨響。
水野信頓時臉色大變,厲聲道:“不對,這是支那八零迫擊炮彈的爆炸聲,這不是土八路,是支那正規軍,是寶山旅!”水野信又想起了鈴木率道的擔心,當即掛斷電話,然后又猛然搖了幾下搖柄,厲聲喝道,“給我接軍火庫!”不到片刻功夫,接線員就惶然稟報道:“將軍,軍火庫無法接通。”
“八嘎牙魯。”
水野信氣得狠狠摔落電話,旋即扭頭向片村平四郎喝道:“命令,第第第1師團成建制調過來的,可以說是獨立混成第1o旅團的家底部隊,也是水野信手中的王牌。
“哈依!”片村平四郎猛然低頭,旋即領命而去。
……鄒縣,城南哨卡。
不到五分鐘,八路軍就打下了城南哨卡。
駐守哨卡的日軍班被全殲,偽軍排全部繳械投降。
雖說八路軍沒啥重武器,因此明顯缺乏攻堅能力,但打下守備薄弱的城南哨卡還是不成問題的,再怎么說魯南游擊支隊的1大隊也是老紅軍班底,都是雪山草地兩萬五過來的老紅軍戰士,單兵戰斗力相比日軍毫不遜色。
彭明治正喜孜孜地清點繳獲時,魯漢興匆匆地過來了。
“團長,得手了!”魯漢興奮不已地道,“得手了,軍火庫拿下來了!”“太好了!”彭明治狠狠擊節道,“真是好樣的,沒說的,咱老彭服了!”說此一頓,彭明治又問魯漢道,“魯漢,鄒縣縣委的劉書記聯系上了沒有?”“早就聯系上了。”
魯漢連連點頭道,“劉書記已經動鄒縣縣委的所有同志,目前正在緊急動員堡壘戶,再多再過半個小時,批騾馬大車就能過來了,天亮之前,還有十幾批堡壘戶會陸續過來,搬空軍火庫絕對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