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州警備司令部 劉毅匆匆進了作戰室,向岳維漢道:“旅座,龐虎小隊剛剛發來急電,銅山公路上發現大隊日軍,兵力規模大約為一個師團!”
岳維漢聞言不禁蹙緊了眉頭,道:“小鬼子竟然連夜行軍?”
“是啊,這事的確有些罕是”劉毅凜然道,“自從抗日戰爭爆發來,小鬼子基本上就不會選擇在夜間急行軍,可今夜卻一反常態,看來第舊師團是接到了日軍高層的命令,要不惜代價搶攻火車站了。”
岳維漢輕輕頜首,心忖劉毅真是越來越像個參謀長了。
劉毅又道:“旅座,第。4師團如果不惜代價搶攻火車站,刺刀營只怕是守不住啊,你看是不是可以緊急調撥一個補充營過去?”
“不行。”岳維漢搖了搖頭,冷森森地道,“徐州保衛戰才剛開始,刺刀營如果連這點考驗都抗不下來,那就不配稱為寶山旅的鐵拳頭,更不配稱為“硬骨頭”同樣道理,如果刺刀營連一天都守不下來,那么我們寶山旅根本就守不住半個月,三天都懸!”
劉毅默然無語,局勢時于寶山旅來說可謂是兇險異常,其兇險甚至不在江浦之下!
按照岳維漢的設想,寶山旅不僅要守住徐州,更要狠狠地重創率先來犯的第舊師團,如果有可能的話,還要重創日軍的幾個重炮旅團,以引起日軍高層足夠的警懼,并且將日軍的重兵集團牢牢地拖在徐州附近,使日軍不敢肆無忌憚地沿著隴海線西進!
可這樣一來,緊撫徐州的寶山旅立刻就成了眾矢之的,壓力可想而知。
岳維漢又道:“參謀長,你告訴李玉龍和劉奉生,刺刀營就得拿出硬骨頭的氣勢來,哪怕是天塌下來,也得給老子頂回去!”
“是!”劉毅啪地立正,旋即轉身而去。
武漢行營,總參謀部作戰室。
日軍大本營試圖進攻武漢的圖謀已經日益顯現,國軍于武漢會戰的部署也已經進入了緊要關頭,再加上寶山旅守徐州又是生死未定,搞得蔣委員長是徹夜難眠,整天整夜地守在總參謀部,與一干國軍大員不斷地研討軍情。
李上將和白副總長已經先行回了武漢,此時赫然也在作戰室里。
總參謀長何應欽手持指揮桿,正親自向蔣委員長講解敵我態勢:“委座,如今日軍的大致部署是這樣的,第二軍在豫北商丘附近,第五軍在濟寧至棗莊沿線,第七軍剛從連云港登陸,第十軍在皖北及大別山北麓沿線,第十一軍尚在蘇滬寧沿線。”
“只要寶山旅能夠守住徐州,日軍第五、第七、第十、第十一軍就無法通過隴海線快速西進,商丘附近的第二軍尖際上只有三個師團的兵力,另外兩個師團尚未部署到位,在這種情形之下,第二軍未必就敢孤軍貿進!”
“只要寶山旅能夠守住徐州半個月,我第一戰區部署在黃河以北的二十幾個師就能及時南撤,在鄭州至許昌沿線重新布防,徹底屏護武漢之北邊門戶,我第五戰區之主力三十八個精銳師也將南撤至江漢重新布阮”
“此時,委座設想的三線論將徹底成形!”
“在江漢及河南戰區,我軍集結了八十九個師的兵力,等待日軍前來與我決戰,此為核心戰線,也就是內線;另,在魯中及蘇魯邊界。屯駐著孫連仲、于學仲兩大重兵集團,隨時準備切斷日軍之后勤補給線,此為中線;另,龐炳勛、石友三、孫殿英等部已經化整為零深入敵占區,廣泛開展游擊戰,此為外線!”
作戰室里頓時便響起了一片竊竊私語聲。所有的國軍高級將領都向蔣委員長投以敬佩之色,一向與蔣委員長不對付的李上將此時也不禁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了,蔣委員長所提出的三線論戰略,豈止是高明!?蔣委員長卻不禁有些臉面發燒。
饒使蔣委員長已經政治多年,臉皮早就已經厚過城墻,此時也不覺有些發燙,因為這三線論戰略畢竟不是他的首創,而是全盤照搬岳維漢的戰略設想。
何上將說罷又輕嘆一聲道:“不過,這一切都有個前提,那就是寶山旅必須守住徐州至少半個月,如果寶山旅守不住徐州,或者守不到半個月,黃河以北的第一戰區主力就無法及時南撤屏護武漢北大門,第五戰區主力也有法及時回防武漢小而日軍的五大重兵集團就能沿著隴海線、平漢線快速突進,數天之內就能兵臨武漢城下!”
整個作戰室里頓時變得一片寂靜,所有的國軍大員都顯得神情凝重。
雖說,寶山旅有著無比輝煌的戰績,在江浦其系懷曾以個團的兵力史無前倒地全殲了日軍個精饒獅團,可這次在徐州,寶山旅將要面對的卻是日軍的五大重兵集團。那可是二十幾個師團將近五十萬精銳日軍啊!
一片寂靜中,忽然響起了蔣委員長鏗鏘有力的聲音:“我相信岳維漢不會令我失望,寶山旅也一定能守住徐州,一定能滴。”
徐州火車站,刺刀營營部。
李玉龍緩緩入下電話,眼神頓時間就變得無比猙獰,一直守在旁邊的營副劉奉生急切地問道:“營座,參座咋說?”
李玉龍獰聲道:“參座說,小鬼子正有一個師團的兵力連夜向著徐州趕來,看架勢是要跟我們拼命了。”
“小鬼子,來得好!”劉奉生頓時興奮起來,以拳擊掌道,“左右都是拼命,要拼就拼次狠的,要我說,一個師團真他娘的不過癮,干脆小鬼子再調兩個師團來,我們一個營跟三個師團拼,拼光也值了!”
“那還不簡單!?”李玉龍獰聲道,“把眼前這第兩聯隊給滅了,還怕鬼子不調來更多的師團?沒準到時候連小鬼子的重炮旅團都會直接調上來,嘿嘿,那光景你小子就能知道一五零口徑重型榴彈炮是個啥子滋味嘍。”
李玉龍的川音聽起來雖然軟綿綿的,可骨子里卻分明透著股血腥味。
“咻咻咻”李玉龍話音方落,刺刀營營部上空就響起了刺耳的炮彈尖嘯,旋即就是連綿不絕的巨大爆炸聲,甚至連腳下的地面都開始輕輕地顫抖起來,大量的灰塵更是透過木板間隙樸簌簌地往下直掉將李玉龍和劉奉生鬧了個灰頭土臉。
“營座小鬼子開始進攻了!”劉奉生頓時就興奮起來,滿臉嗜血的樣子。
“龜兒子滴,小東洋是著急投胎呢。”李玉龍獰笑了笑,旋即扭頭喝道,“連集合!”
連是刺刀營的精銳連,李玉龍將2連和3連擺在陣地正面,卻將最能打的,連留在營部,就是為了關鍵時刻反突擊用的,旁邊警衛排長葉孝先頓時就不解地道:“營座,旅座給的期限可是三天,這頭一天就動用預備隊?”
“你小子懂個啥?”李玉龍道,小鬼子的步兵好對付,坦克也不算啥,就是小鬼子的炮兵不好對付,一顆一零五口徑的榴彈掉下來,一炸就是一片哪,所以得把小鬼子的野炮群先干掉,然后再回頭收拾他們的步兵!”
葉孝先啪地挺身立正道:“營座,我帶警衛排上吧,保證完成任務!”
“不行,你小子打仗是把好手,不過現在還嫩了點!”李玉龍說罷又拍了拍葉孝先的肩膀,道,“所以這次還得讓連上!”
說罷,李玉龍轉身就要走出營部。
營副劉奉生忽然搶前兩步擋在了李玉龍跟前,道:“營座,不就是炸幾門炮么?用不著你親自出馬,我帶連去就行了!”
李玉龍先是皺眉,旋即點頭道:“那你心。”
劉奉生慨然道:“營座你放心,不殺光小鬼子閻王老兒他不敢收我。”
說罷,劉奉生就轉身走出了營部,厲聲大吼道:“一連,跟老子走!”
劉奉生帶著連官兵進至地下掩體出口處就停了下來,小鬼子的炮擊仍在繼續,這時候帶著官兵穿越炮火的封鎖線無疑是送死,劉奉生也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了,當然不會犯如此愚蠢而且低級的錯誤。
半小時后,日軍炮擊停止,旋即出動了大約兩個大隊的步兵,兵分四路,在六輛坦克的掩護引導下,趁著夜色向徐州火車站發動了強攻,往火車站西側強攻的那個日軍中隊正好跟主動出擊的刺刀營連迎面相撞。
幾排槍過后,端著刺刀的兩支軍隊就戰成了一團。由于刺刀營的出擊極其突然,日軍又將攻擊發起線推得太靠前,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兩軍就已經迎面相撞了,因此無論是日軍的輕重機槍,還是國軍的輕重機槍,都根本來不及進行火力壓制,而只能眼睜睜看著兩軍步兵展開慘烈的白刃拼刺。
最悲劇的還是在前引導掩護的那輛日軍坦克,一下就被國軍的人潮給淹沒了,戰車上的主炮只開了兩炮就被炸彎了炮管,前后機槍更是直接被刺刀營的官兵掄起槍托生生砸毀了,失去步兵保護的單輛坦克立刻就成了一座移動的鋼鐵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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