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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最惹眼的紅色小皮箱先找個屋頂藏好,隨后兩人飛在高空中對費歌一行人進行跟蹤,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這位名叫費歌的老大在這片城鎮里看來勢力很大,雖然這邊打成這樣,甚至有可能死了人,但他似乎并沒有被警方找上門的負擔,只是安排了人留在這里應付醫生應付警察,自己帶了幾名手下便與那一胖一瘦開車離開。
藍梓與珊瑚飛在天空中,疑惑著那兩人的身份,現在看起來,那一胖一瘦的兩個家伙,顯然也是正宗的進化者了。
胖子大概是個殺豬的,那一刀相當犀利,但對于藍梓來說,度上并不存在什么負擔,這胖子再厲害也比不過賀東臨那樣的五級進化者。
另一個人看來相當冷靜,他還沒出手,就不知道能力到底是什么。
“不過,他們為什么不幫那個費歌把人殺掉呢?”藍梓對這個稍微有些疑惑,珊瑚趴在他背上搖了搖頭:“他們跟那個費歌說話的時候,好盛氣凌人的樣子,可能是什么大組織的人。
這樣砍了一刀,已經賣個人情了,接下來的,大概就要費歌自己開口求幫忙了吧。”
原本以為這次的跟蹤應該會花上很長的一段時間,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倒是展得很理想,費歌等人先是回到了坐落于小鎮近郊的一棟別墅,處理了一些事情,隨后又開車離開了。
看他們出門時談笑招呼的模樣,似乎是打算出去風花雪月一番。
盡管作為主人客人的這幾位離開了,但別墅內外的人本就不少,負責保安的手下啊、傭人啊之類的,兩人第一次過來這別墅,也不清楚這里到底哪個房間最重要,最值得去逛逛的。
別墅的保安措施嚴密,監控攝像頭、保安系統也是相當復雜,而樓層本身最復雜的一處地方應該算是三樓,其中被巧妙地隔出了一個密室,中間還有個保險箱一般的東西,能通往密室的大概是費歌的書房,只是這別墅幾乎每一個房間都有監控攝像頭,想要偷偷潛進去的話,實在是相當麻煩。
如果原本就有準備,珊瑚完全可以做出蒙蔽掉監控攝像頭的一些小程序出來,她之前在信城基地為了入侵就研究過這方面的東西,不過這次原本打算去江海,這類東西根本沒準備。
兩人在屋頂上合計一番,計算著費歌等人已經離開了半個多小時,終于開始了入侵的計劃。
“行動一定要隱秘、迅,找到東西,拿了就跑,氣死他們。”
行動之前,珊瑚參謀長給二等兵藍梓做了指示,然后,整個別墅就停電了。
直接截斷整棟別墅源頭的電流供應,隨后別墅自帶的電機運行起來,然而電流仍舊到不了別墅的電路系統里。
這建筑暗下來時,里里外外的喧鬧也起來了,手電筒的光芒亂晃,藍梓與珊瑚迅地打開了三樓書房的一扇窗戶,飛了進去。
雖然從身份上來說那費歌應該是個黑社會老大,但看起來卻是非常有文化,這間書房顯得頗大,墻壁上蓄電的應急燈微微亮出光芒,房屋中央的長桌上擺放著一卷很長的宣紙,另外還有墨汁,巨大的毛筆,看起來費歌之前居然在寫對聯。
這長長的對聯寫完了上聯,下聯寫了兩個字,字跡倒是頗為雄渾,珊瑚站在桌邊看了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鬼鬼祟祟如小老鼠一般笑起來,拿起那大毛筆擺了個很專業的姿勢,就在那后面一筆一劃地續起來。
珊瑚以前在信城基地,曾經做過很專業的入侵工作。
然而她跟藍梓在一起本就是玩鬧心重,否則也不會把一個入侵弄得外面沸沸揚揚,因為本身就是沒什么壓力,這時候大概想得有趣,也就不去管什么入侵的意圖了,藍梓還沒有弄清楚密室的開關在哪,站在桌邊看了幾眼,珊瑚寫了幾筆,歪歪扭扭的,藍梓也不說什么,掉過頭開始做正事。
片刻之后,他尋找到了密室的開關,原本以為是挪動什么書或者什么裝飾品就能打開,誰知道現在真夠先進的,那是一把電子密碼鎖,要在小鍵盤上輸入密碼才行。
墻壁里活動門的基本結構他是能夠通過能量探查清楚,然而想要將這機關打開,最初還是要讓里面的電路板產生微電流,以他的能力,這事情就沒法做了,他要么能讓電路板沒電,要么能讓電路板燒掉,穩定伏特的微電流根本做不到,而就算能做到,恐怕也要試上很久才能打開。
另一個辦法,恐怕是自己直接將水泥外墻摳掉,自己把門給推開,這樣的動靜肯定也大。
藍梓回過頭讓珊瑚過來,珊瑚下聯寫到一半,舉著沾滿墨汁的大毛筆過來,同樣有些為難地摸了摸腦袋:“但是…我現在也解不開密碼鎖啊…”“可現在打不開的話,估計外面那些人也快找到這里來了…”“也是”珊瑚反應過來,舉著毛筆跑回去,“那我先把對聯寫完,不行的話我們就待會實行二號計劃吧。”
她說著,又嘻嘻笑了出來。
不久之后,黑暗的別墅中出轟然巨響,一堵墻壁直接被撞倒了,隨后有人看見一只保險箱沖出了三樓的窗戶,數百公斤的保險箱就這樣飛在天空中,揚長而去…于此同時,城市另一側的一處偏僻破舊的廠房中,失去一只手臂,流血過多的寄生者正半躺在地上,后背靠著墻壁,從短暫的昏迷中醒了過來。
星光從外墻的破口灑進來,他靠在那兒,似乎已經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口中偶爾出“嗬”、“嗬”的呼氣聲,過了好久,他的身體才微微顫抖了一下,僅剩的右手緩緩抬起來,顫抖著伸進了衣兜里。
他掏出了錢包,極為艱難地打開,在微弱的星光下審視著里面那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名為席凌紅的女子的笑臉,笑得很燦爛、很漂亮,他看著看著,就開始流眼淚,聲音暗啞地哭了出來。
今天費歌說得對,這的確是個太操蛋的故事,連爛俗的愛情故事都算不上,那的確是個糟糕的女人,她從頭到尾都沒喜歡過自己,為了錢給人當情婦,因為貪心不足連情婦也當不好,然后被人賣去越南,最后死掉了,就是這樣的女人…可他還是為了這樣的女人走到了這一步,很多次想起來,真不知道自己這輩子值不值得。
可現在也沒有后悔這些事情的心情了。
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不是什么情圣,當初知道席凌紅過得不好的時候心里也有幸災樂禍,不止一次:嘿,席凌紅,你當初沒選擇我,現在變成這樣子了吧,后悔了吧,我雖然沒什么錢沒什么出息,可我至少…到后來神使鬼差地找費歌算賬,還找去越南,知道對方死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喂喂喂,我可還沒聽到你說后悔沒接受我的話,沒看到你后悔地哭出來呢…神使鬼差地就到現在了,凄涼得像只喪家之犬,不,不是像,根本就是,而且是只正在等死的喪家之犬。
他放開了手,那錢包啪地掉在地上,呼、吸,看時間艱難地流過去,右手挪動時,忽然碰到了什么東西,他將手伸進衣兜,緩緩掏出了那只魔方。
魔方在星光下出微微的光,他看了一會兒,手指動了幾下,然而左手已經沒了,根本擰不動,他就那樣活動著手指,想要將那魔方轉動起來,然而左手已經沒了…如此活動了幾次,他的神情微微變得焦躁起來,手指用上了力氣,某一刻,“嘩”的一下,魔方被捏得散落了出去。
花花綠綠的碎片散落一地,他也泄了力氣,目光呆滯地望著那些碎片,手臂放了下來。
又過得一陣,他才顫抖著緩緩伸手,將那魔方碎片拾起來,一顆顆地嵌回去。
魔方緩緩地組裝起來了,每一面都是一樣的花色,但這樣的行為顯然是作弊,他拿著那魔方看了一會兒,然而什么事情都沒有生。
理所當然不會生什么事情,因為這是作弊,他于是將魔方放下了,腦袋靠在墻壁上,等待死神的降臨。
半分鐘后,他微微動了動,呆滯的臉上漸漸露出了迷惑地神色,隨后,又動了動,似乎想要將手抬起來,要讓腦袋往下看,但沒有成功。
然后,他身體第三次用力掙扎一下,想要坐起來,依舊沒有成功――他撐在地上的右手、靠在墻壁上的后腦、后背此時都已經跟房屋溶在了一起,整個身體,已經開始漸漸融化了…“哈…啊――”猶如哭號般的凄厲叫聲,響起在了這偏僻破舊的小廠房內,隨后,廠房開始倒塌,磚礫瓦片將下方的人體壓在了里面,看起來像個小小的墳包。
星光安安靜靜的灑下來,墳包上的灰塵開始漸漸消散了,這一片的響動開始趨于寧寂,遠遠的有狗吠聲傳過來,然后,墳包輕輕蠕動了一下。
“嘩”的一聲,一只色彩斑駁、銹鐵糾纏的金屬手臂,自磚礫間突兀地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