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普照在庫爾瑪光滑如鏡的湖面上,波光粼粼,白帆如林,這可能是庫爾瑪堡自建成以來最為熱鬧的時候,上百艘從海軍部調來的運輸艦和商船隊在這幾天內云集在庫爾瑪這座山地的水道中心,
船帆云動在有些耀眼的陽光下,一艘艘滿載物資的重型商船,正搖搖擺擺的進入遠處的港口,龐大的體型推擠著浪花引得四周停泊的船只一陣浮動,白色的風帆映照在陽光下,如同天空中飄來的一朵云彩,堆放如山的物資平鋪在湖泊邊緣一字排開,臨時搭建來的十幾個小港口內已經是桅桿密布,
三江匯聚成湖泊的庫爾瑪堡,現在是獵鷹軍進逼亞倫盆地最大的后勤支撐點,各方物資從帕拉汶水道,沿著四通八達的山地河道匯聚到了這里,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水手,上百部用來裝卸物質的巨大滑輪,如同高舉的手臂整齊的排列在岸邊,幾乎包圍了大半個湖泊,
可能連多羅克人自己都沒有想到,在這片雄偉的百里群山腹地,還會有如此船帆云集的景象,聽到港口的衛兵報告說獵鷹陛下來了,正在湖邊帶人清查物資的普拉伊斯,連忙帶著十幾個隨行的軍需官從湖泊邊的集貨場趕來”陛下,你這是。。。。。。“普拉伊斯抬起頭,有些驚詫的看著一身風塵仆仆的胖子從戰馬上跳下來 胖子看了一眼驚詫莫名的普拉伊斯,沒有回答他,而是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那個家伙死了沒有?
”陛下所說的哪個家伙是指誰?“普拉伊斯一臉茫然,從前線巴拉斯到庫爾瑪只有不到30里的路,如果獵鷹陛下想要見自己,只要一個傳信就足夠了,根本不需要這樣緊急的專程跑過來,難道是前線出了什么大事 ”就是那個多羅克叛將莫盎里格“胖子悶聲說道,隨手將手中的馬鞭交給隨行的近衛騎兵”上次你對我說在監獄里自殺的那個“
”他還。。。還沒死”普拉伊斯臉色怪異,聲音停了停說道“說來也是幸運,那把刺入胸口的匕首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被他身上穿的內襯環扣甲卡住了,經過軍醫檢查,只是受了一些小傷,為了慎重起見,我已經將他單獨看押,而且還遵照陛下的囑咐,加派了一個近衛小隊專職看守!”
“那就好,立即派人把他找來!”
胖子長松了一口氣,一路急趕,怕的就是這個家伙已經斷氣了,安托對于這個家伙的期望之大,可是相當的令人感觸,有些事就像一個拉鏈,只要找到了縫頭,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就像被一下拉開的拉鏈全部顯露出來,只是這個背后的真相,實在是有些殘酷無情而又充滿無奈 “陛下現在要見他,只怕有些困難,雖然沒有自殺掉,但是這個莫盎里格自暴自棄,整日都是醉的如同爛泥一樣,此刻不要說來見陛下,就是連站起來走路都難。。。。。。”普拉伊斯神色怪異,欲言又止的摸樣,
“醉了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們對待俘虜已經這樣溫和了,竟然還有酒喝?普拉伊斯能給我一個解釋嗎”胖子有些不滿的目光掃過,沉重的悶哼了一聲,語氣里明顯有些責怪普拉伊斯看守不力 在胖子的濃濃威壓之下,普拉伊斯臉色為難的回應道“如果不供酒,那家伙就吵著要自殺,屬下也是很無奈啊!屬下想醉鬼總好過死鬼,要是他就這樣死了,對于我們進攻亞倫的影響就太大了!”
“算了,先帶我去見他吧!不管他是醉鬼,還是死鬼,我都會讓他清醒過來的”胖子不愿在爭辯下去,普拉伊斯連忙在前面帶路,
在近衛騎兵的護衛下,胖子跟在普拉伊斯后面穿過湖泊的港口,又向東北方向走了大約300多米,最終來到一棟獨立于湖泊邊二層小樓,從房屋的外表來看,這應該是當地某個鄉下小貴族的房屋。,雖然已經想要盡力表現出貴族的外表,但是其自以為是在門口放置數座黃銅雕像的布置,完全與這里的明媚湖泊不搭調,
就算是從來不怎么對這些感興趣的胖子,也知道黃銅雕像應該放在房屋林立的街道,如果像眼前這種湖泊邊的房屋,最好的修飾就是如同壁墻般的翠色爬山虎,里邊映襯著屬于歲月和風霜的大理石白色建筑,既可以顯示出身份,又可以感受到百年名門的低調奢華,這樣的建筑才是一個真正的名門豪族的底蘊“陛下,莫盎里格就暫時關押在那里!”普拉伊斯神色恭敬的指著房屋的二樓,墻外可以看見巡邏的衛兵,門口站著數名神色嚴峻的近衛,從湖區到這里,最少要經過三道關卡,每道關卡的負責軍官身上都穿著近衛的制服 從這上面就可以看出普拉伊斯并沒有說慌,這里的防御僅次于他這個副官長的居住點,其實普拉伊斯并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但是自從擔任了帝國的副官長,當初的芮爾典貴族里邊有人羨慕,也有人記恨,
可是這些人也不敢派出刺客明目張膽的暗殺普拉伊斯,因為誰都知道維基亞獵鷹血債血償的風格,如果普拉伊斯被殺,只要稍微露出一些馬腳,獵鷹之怒下,整個帕拉汶將是尸山血海的景象,
但總是有些熱血的愣頭容易被人推倒前面,芮爾典人的風格素來是崇拜騎士精神,于是就有人建議以決斗的名義向普拉伊斯發出挑戰,
在某種意義上,普拉伊斯畢竟是芮爾典人,對于這些不耐其煩的決斗,不得不采取一種很簡單但也很有效的辦法,那就是在自己的官邸外密布崗哨,做出一副防范嚴密,極為緊張的局勢,
如果接到某個貴族決斗的邀請,普拉伊斯官邸就會立刻爆出副官長遭遇刺殺未遂的消息,
至于刺客是誰無關緊要,抓沒抓到也無所謂,一般鬧騰一下就平息了,重要的是副官長受傷了,決斗這樣的事是絕對不可能了,
這件事曾經在帕拉汶被傳為笑談,那些對普拉伊斯心懷嫉妒的人,也終于可以用某種恥笑的語氣來發泄心中的不滿,無形中幫普拉伊斯減少了不少的麻煩,人就是這樣,過于完美的人就是被人攻擊的代名詞,
胖子對于此事表現的不置可否,如果普拉伊斯在芮爾典人心中,依然還是那樣英雄偉岸的話,那才真要擔心一下了,芮爾典雖然已經滅亡,但是身為大陸中心的芮爾典人雖然飽受打擊,人口銳減了一半,但是數百年來養成的榮譽觀,一樣激勵著這些骨子里透著騎士精神的家伙如果有一個聲威隆重的人站起來振臂一呼,誰也不敢說百萬之眾的芮爾典人就不敢群情激奮的動起來,而這樣的人,在現在的芮爾典只有一個,那就是曾經帶領芮爾典抗擊東庭人的普拉伊斯 普拉伊斯明顯也深知肚明這一點,身為軍方芮爾典派的第一號人物,但其從來沒有表現出,與其他同樣出身芮爾典的將軍有過分親密的行為,
雖然是帝國位高權重掌管軍務的副官長,但在各項軍需分配上,依然保持著公平和公正,即使是面對曾經的仇敵東庭人,在北地之戰中,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當的地方,能屈能伸的大將之風表露的淋漓盡致 胖子曾經對普拉伊斯做出這樣的調侃“我的這位副官長,你說他精明他就裝糊涂,你說他糊涂,他有時又精明的可怕,但是有一點沒有變,那就是無論走到哪里,群嘲的特質一直都是無人可敵的!他是芮爾典人中的一個異類,口里鄙視著騎士精神,可骨子里卻無一不透著騎士精神,
就像是一個夜晚趕路的人,面對時代的激浪,無論是鮮血荊棘還是利刃風暴,永遠是獨自一個人孤獨向前,用無形中展開的臂膀,保護著后面的跟隨者們,但真正能夠知道這一點的,又有幾個人呢?“
“陛下!”看見普拉伊斯副官長身后的人,門口守衛的數名近衛紛紛單膝跪下 ”都起來吧!“胖子在馬上擺了一下手,向里邊指了指”人怎么樣?今天也喝醉了嗎?“
“這個。。。。。”門口的近衛猶豫了一下,不敢回答,但那臉色無疑已經表明了一切,胖子鼻子抽了抽,在門口都能夠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在風中飄動,這里距離小樓還有10米左右,可以想象里邊是什么一副景象 “算了,你們留下,我自己進去看看!”
胖子有些不耐的從戰馬上下來,整理了一下衣領,身后的普拉伊斯連忙跑到前面攔住,說道“陛下,還請以帝國的安危為重,
“放心,只是一個心灰意冷的醉鬼”胖子不以為意的說道 “陛下如果真有什么重要事需要詢問他,就請讓我去吧”普拉伊斯單膝在胖子面前跪下,
”你的忠誠我知道,但有些事,只有我才能跟他單獨談!”胖子拍了拍普拉伊斯的肩膀,徑直走進小樓,
樓內很暗,幾乎看不見燈光,地面上也只是亂糟糟的到處丟棄著各種各樣的垃圾,大部分都是陶罐制成的酒瓶,樓房并不大,除了一個客廳就是三間居所,
胖子推開其中一間看了一下,眉毛微蹙,真是凌亂不堪,在看到最后一間房時,
隨著房門推開,“嘡啷”房間內一聲脆響,一個空酒瓶被房門撞到咕嚕嚕的向前轉動著,最后停在一個鞠樓靠在窗戶旁的人影身上,
“什么人?’醉醺醺的聲音從窗戶旁傳來,一雙如同野獸般的血色眼睛從黑暗里看過來 “我,安托用自己的頭顱做禮物,讓你能夠見的人!”一個冰冷而嚴肅的聲音回應道(已完)。